番外前傳【寧藍(lán)寧越篇】
我記得,那時一個未完成的夢。我只在夢里見過它。 在夢里,我獨自一人踏上尋夢的旅程,尋我夢中的荒涼地。那是有夏夜的氣息,有秋天大地的顏色,有冬日暮光微淙的寧靜。 那時怎樣的一個景象呢: 那里有一條長長的紅楓遍地,一路是欲落未落的楓葉樹。它們彼此依附生長,卻不緊密無隙。透過它們枝葉的空隙,有隱隱綽綽斑駁的陽光。 我迷迷糊糊,似乎在夢里看見陽光。 思想還在沉睡,耳邊傳來熟悉的音樂: w e rewrite the story tonight we're forever young yeah,tonight we're forever young through the pain and the hear taches there's still love for everyone 森林陽光不再,我從枕頭里抬起臉來,迷蒙中伸手想關(guān)掉鬧鐘,摸了好久都沒有摸到,身子向前一頃,連同被子整個人就跌下了床。 就在這時,音樂停了,房間的門叩了三聲后,緩緩地開了。 我坐在餐桌前,悶悶的吃著早餐。 爸爸在看著早報,mama在廚房繼續(xù)弄著其它早點,我目光哀怨地看著斜前方吃得慢條斯理,清閑悠哉的人,恨不得用眼神整個射死他。 就在前不久,我因為關(guān)鬧鐘造成從床上摔下來的慘劇,不幸被某個叫我起床的人看到,還被揶揄了一句: 寧藍(lán),你知道自己今年幾歲嗎? 我憤憤地喝了口牛奶,面目猙獰地咬了口面包,目光依舊死死地不離開某人。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仇恨的目光,淡淡地掃過來一眼,輕輕掩去眼底的笑意。 “頭發(fā)吃進(jìn)嘴里了?!?/br> 我低頭,一縷黑色的頭發(fā)正被我和面包一樣在嘴里一同準(zhǔn)備下肚。 mama端著盤子出來,看著我的樣子皺眉,說:“藍(lán)藍(lán),去把頭發(fā)扎好,一個女孩子怎么這么不拘小節(jié)的?” 爸爸從報紙里探出頭,呵呵地笑了幾聲,調(diào)侃道:“阿越,你看你meimei像不像梅超風(fēng)?” “爸!你小說看多了!” 寧越面容清冷,隱隱眉梢染上笑意,煞有介事地點頭:“同類?!?/br> “哥!”我哀怨地喊著,爸爸哈哈大笑,母親眉眼溫柔,仿佛是一世間最美好的時光。 跑上樓,房間里傳來《暮光之城》的鋼琴曲,琴聲傾瀉,淡然憂傷,不見一地的纏綿清冷,飛躍成詩。我推門進(jìn)去,剛好到音節(jié)轉(zhuǎn)折部分。少年黑色外套坐在鋼琴前,指尖流瀉的音符在房間里隱隱跳躍。我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干凈的側(cè)臉,不說話。 一曲終,修長的手指依舊在鋼琴上。他偏頭看我,不緊不慢地說:“說吧,又想讓我做什么事?” 我嘻嘻一笑,討好地上前遞給他一杯果汁,蹲在他身邊,“哥,你去幫我和媽說說,我不想去參加那個比賽行不?” “哪個比賽?” “就是你以前也參加過的,全市青少年秋實杯的比賽?!?/br> 寧越關(guān)上鋼琴蓋,兩只手臂撘立在上面,五指交叉。他挑眉,“這個,我還真做不到?!?/br> 我搖著他的手臂撒嬌,語氣懇求:“哥,哥!你就幫幫我,說我最近狀態(tài)不好,練琴耽誤考試,這個比賽就不參加了,媽肯定聽你的!” 寧越淡定地把我的手扒開,我又抓住,他又扒開,我再抓住。他無奈,嘆了口氣說:“你知道,我可是不敢挑戰(zhàn)媽的權(quán)威的,連爸都順著她?!?/br> “可是我就是不想練琴啊,很累很煩,而且總是錯!”我甩掉他的手,氣呼呼地做回沙發(fā)上。寧越看著我,說:“把你的小提琴拿來,拉一首我聽聽?!?/br> “我不要!” 寧越看了我兩秒,沒有表情,“寧藍(lán),我好話不說二遍?!?/br> 我有些委屈地撅著嘴,不情愿地去取琴。 “拉哪首???” “就你參加比賽的那首?!?/br> 我面癱,“《卡農(nóng)》啊,都沒怎么練習(xí),手生了?!?/br> 話是這樣說,其實就是不想拉而已。這段時間因為要參加樂器比賽,mama每天都監(jiān)督我練琴,再叫哥哥指導(dǎo)??墒巧倌陼r候的叛逆,對于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總是排斥。 剛開始就有好幾個音節(jié)是錯的,目光瞥見寧越越來越陰沉的臉,我心里樂得慌,這樣下不用去了! 曲子還算流暢,只是時不時故意錯幾個音。這時鋼琴曲的《卡農(nóng)》緩緩奏起,我詫異地偏頭看他,寧越背對著我,指尖傾瀉音符,和小提琴的音節(jié)緩緩地合奏在一起。 纏綿流連,音節(jié)相融,一路追隨,再不分離。 我有些恍惚,心底異樣。不知不覺地被帶入情緒,緩緩閉上眼,開始拉奏。 琴聲交織,連綿成畫,掀起浪潮。 世界仿佛一瞬間的沉迷和流連,都在時光里靜靜流淌。一立一坐,琴聲相交,相映成畫。門外的兩個人,有一人濕了眼角。另一個人摟住妻子的肩膀,手緩緩抓緊妻子的手,不離不棄。 ...... “你這段時間乖乖練琴,剛才故意拉錯的事情我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br> “要是我沒有在秋實杯得獎怎么辦?單人演奏還是合奏也得看老師安排?!?/br> 寧越挑眉,“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讓你得獎了,就你現(xiàn)在的水平,還不知道能不能進(jìn)決賽。” “哥!你打擊我!” 寧越彎起嘴角,合上鋼琴的蓋子,“去年我參加秋實杯的比賽,是鋼琴不是小提琴。小提琴組得到單人冠軍的,是一個很厲害的男孩?!?/br> 我來了興趣,“厲害?有沒有你厲害?” 寧越思忖了一下,“不相上下?!?/br> “這么強(qiáng)!” “他天賦異稟,并且很能抓住音樂的靈魂和小提琴的奧妙,是個不可多見的音樂鬼才。只是我很詫異,他的年齡比我還小,和你應(yīng)該是同一屆的。不知道今年會不會繼續(xù)出現(xiàn)?!?/br> “出現(xiàn)了我就肯定沒辦法得獎了?!?/br> “就算他不出現(xiàn)你也很難得獎?!?/br> 我站起身,“看來不能愉快的交談了,我走了?!?/br> 寧越在身后低笑,我走出來房門,心里暗暗不爽,什么鬼才少年?連寧越這種天才都時時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還怕什么天賦異稟! 此刻在遠(yuǎn)處的桃花眼的少年正在調(diào)試琴音,突然打了個噴嚏,母親走過去貼心的問,“是不是感冒了?” “沒事。”他搖搖頭,繼續(xù)調(diào)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