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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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生,這邊請?!狈丈呦虬鼛?,推開門的剎那,他竟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他快接近一個月沒見到她了,在醫(yī)院里養(yǎng)病還有正當理由讓她來探望自己,出了院后她行程排得滿,自己也被公司的事壓得喘不過氣,很難找借口見上一面。 明面上兩人的關系似乎緩和了許多,但除卻那個趁虛而入的吻再也沒了進展,她不冷不熱的態(tài)度讓他不敢貿(mào)然過界惹她生氣,只能靠投資她的新戲找機會正大光明地見見她。 導演熱情地招呼他坐下,唯一的空位就在她身邊,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 今晚她穿了一件墨綠色的掛頸長裙,很襯她的膚色,修身的版型勾勒出她的纖腰,細長的項鏈隨著鎖骨微微凹陷下去。 她似乎又瘦了許多,估計又是為了上鏡好看這種理由無節(jié)制地減肥吧。 他收回視線,剛坐定就端起酒杯笑著說遲到自罰叁杯,紅酒入喉,濃郁的酒香充斥著口腔。 導演立馬站起身,“于總忙著處理公事自然更要緊,本就是圖一樂的聚餐哪有讓您賠罪的道理。” 看著導演這幅諂媚的態(tài)度她心里早就有了定數(shù),于銘澤到底還是這樣,什么也改變不了。 她不動聲色地起身同他敬了杯酒介紹自己,擺明了一副陌生人的姿態(tài)。 “聚餐”和和氣氣地進行,她免不了被其他幾個投資方勸酒,秦景逸替她擋了許多,他酒量不太好她是知道的,之前劇本圍讀偶爾出去聚餐他就不太碰酒。 她借口去上廁所避避風頭,出去不過半刻于銘澤也跟了出來,包廂里的人眼神很明顯就變了味。 盥洗池水龍頭的水打在她手上,冰涼的觸感喚回了些許理智,她喝得不算多卻很雜,要不是秦景逸替她擋酒她早就喝趴下了。 她摸出手提包里的口紅,對著鏡子描摹唇形,卻意外地從鏡中同于銘澤對視,她冷淡地移開視線,抿了抿唇,確認無誤后才將口紅放回包里轉身往包廂走去。 擦身而過之際他伸手牽住她的手腕,力氣不大但也掙脫不得,她回頭望著他的雙眼,略帶嘲諷地激他,“于總有何吩咐?” “……我只是想跟你說說話?!彼乱庾R地咬了咬下唇,手上的力道卻不松。 從在包廂里見到他的那刻起,她的反應逐漸從驚詫轉為平淡,她擺出一副陌生人的姿態(tài)他也不計較,畢竟在這種酒局裝作不認識于她而言更好。但他拿不準她現(xiàn)在冷淡的態(tài)度,連在醫(yī)院的時候都不如,是自己又做了什么惹她不快嗎。 “……你要是不想再待,我現(xiàn)在就讓老張送你回去?!彼遄弥_口。 “現(xiàn)在回去?不就坐實了潛規(guī)則嗎?還是說,于總你就好這口?”她勾著唇角,諷刺意味十足。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彼久迹粫r不知道作何解釋。 “那你什么意思?于銘澤,我現(xiàn)在跟你什么關系也沒有。你還想插手我的人生到什么地步?是不是從代言到接手的劇本都要你一一過目懇請你的恩準才行?”她猝不及防地甩開他的手,酒氣熏得她怒火更甚,她自顧自地往外走,像是要避開洪水猛獸。 他瞬間反應過來,疾步追了上去,從背后抱住她,將她緊緊箍進懷里,他低下頭埋在她的后頸,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白皙的肌膚上,“鄒韻…鄒韻……你聽我解釋?!?/br> “我……我發(fā)誓……我沒有干涉制片方的任何決定,也沒有授意女主角內定你……我是等你敲定劇組之后我才決定投資的……我只是想有個借口能見見你……” “對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你要是還生氣,打我撒撒氣好不好……” 他得不到她的回應,也不敢去看她的反應,只是一個勁地語無倫次地道歉,好像這樣就能把她留在身邊。 “于銘澤,你沒必要這么做。”他能感受到她說話時胸腔的震動,他的心也跟著顫動,事情已然失去掌控。 “不……我們……” “于銘澤,你永遠都是這樣。你想見我可以直接光明正大地給我說,接受或是拒絕都是我的選擇,你無權干預。但你不能用你的權和錢給我設局,監(jiān)視我控制我,讓我沒得選?!?/br> “是,你救過我一命,我記在心里,但再多的也沒有了。不要再把我對你最后的情分耗光了,我們就當朋友,好嗎?”她語氣平淡,像是站在手術臺前剖析一具尸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