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六年后的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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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月容想想湛胤釩,再想想顧知逸與安以夏這等緣分,確實得為湛胤釩感慨一聲:可惜了! 與顧知逸相比,湛胤釩的相遇相知,遜色了太多。 怕不是顧知逸是安以夏心里的白月光,而湛胤釩,帶給她的回憶和生活都是驚濤駭浪。 “以后別再提湛總了,我們跟他,沒緣分,以后有些話,也得明說,沒道理再繼續(xù)接受人家的幫助。” 高月容輕輕搖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習慣了普通日子,不再對財富和物資有太多的執(zhí)念了。 安芯然點點頭,“好。” 這也是她想到的。 安以夏準備打車去找顧知逸和兒子,雖然昨晚已經(jīng)交代好了,讓顧知逸帶eric去玩兒,但她還是不放心,決定自己過去。 她倒不是不放心顧知逸帶eric,而是擔心兒子見不到她,會難過。 在路邊攔車,一輛黑色豪車停在路邊,安以夏并沒有上心,沒注意。路邊的車很快停在了她身旁,靠著路邊停下。 安以夏在車子停在身前時才垂眼,心跳忽然間快速跳動,跳動的頻率像要把胸腔都震破一般。 她下意識后退一步,眉頭緊皺。 車門在車子挺穩(wěn)的瞬間就已經(jīng)推開,車上下來的人是七僧。 安以夏七年前見過,但已經(jīng)不記得,只是覺得有幾分熟悉。 “安小姐請。” 安以夏沉默,七僧再道:“我們湛總說,您應(yīng)該不會猜不到他會出現(xiàn),請上車?!?/br> 安以夏嘴角笑笑,還是那么霸道,不容人拒絕啊。 “行。” 她不欠他,沒什么可怕的。 當年的兩年之約,時間早就過去了,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坐上車,車內(nèi)寬敞涼爽,安以夏坐著隱隱感覺有點冷意。 七僧開車,安以夏當即問:“去哪?” “南郡?!逼呱ⅠR回答:“湛總在那邊等您?!?/br> 安以夏沒說話,見就見吧,遲早會見的。不是今天也會是其他時候,勇敢見過后,算為過去告別吧。 安以夏眼神看向車窗外,街景快速后退,很多以前很熟悉的建筑物都換了樣貌,新店代替老店,人來人往,就像人一樣,總會有人代替你的位置,只要你離開,你曾經(jīng)的位置,太多人合適,不止你一人而已。 安以夏一路上胡思亂想著,沒多久就到了南郡。 當安以夏從自己的神思中回過來時,南郡赫赫然已經(jīng)在眼前出現(xiàn)。 安以夏愣了下,剛平靜不久的心跳,再次響若擂鼓。 “安小姐?” 在七僧第三次請后,安以夏才回神,忙尷尬一笑。 下車,人站在大門前,曾經(jīng)與他,在這里生活過一段時間。 很多時候回想當初,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是美好的。但她已經(jīng)有點不記得當初的美好,是不是因為時間太久遠,而記憶被自己過濾美化了,只記得當初的美好,忘了那些痛苦難熬的時候。 “安小姐,請?!?/br> 七僧的聲音,又突突的在她耳邊響起。 安以夏埋頭,慢慢走進去。 踏上這曾經(jīng)熟悉的青石小路,腦子里的記憶,全都是曾經(jīng)與六嫂在這院里的情景。 六嫂…… 安以夏忽然間眼眶一熱,那個永遠帶著和藹笑容,從來都在夸贊湛胤釩的六嫂,已經(jīng)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安以夏深吸氣,全都因為她。 七僧只是把安以夏送到門口,“安小姐,請您自己進去,湛總已候多時?!?/br> 安以夏點點頭,隨后帥氣的上了臺階,爽快的推開了門。 然而門一推開,安以夏怯場了,心虛了,膽兒也在微微發(fā)抖,甚至于腳下已經(jīng)快速后退了一步。 安以夏咬唇,用力閉目,強迫自己冷靜,沒什么好怕的,如今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是陌路,以后,不會再有瓜葛的人。 安以夏深呼吸,平復自己的心情之后,直接走進了屋里。 過了玄關(guān),湛胤釩背對他,獨立于中央。 他依舊身形偉岸健碩,身上有強大的氣場,森森寒氣縈繞他全身,生人勿進的氣息比之當年更加明顯。 安以夏停步,目光直直看著湛胤釩。 六年沒見了,六年了。 安以夏忽然一笑,故友重逢,應(yīng)該很感動啊。 “湛總,很高興還能見到你,恭喜你死而復生。”安以夏言語客氣,隨后往前走了一步。 她本想走過去,坐在以前曾經(jīng)很喜歡窩著的沙發(fā)。但只是一步,她就已經(jīng)邁不動腳步了。 她暗暗深呼吸,洋裝冷靜和無畏。 湛胤釩緩緩轉(zhuǎn)身,他頭上帶著非常貼合他面部輪廓的面具,不丑,反倒是很別致。 但不論怎么樣別致,這樣的人出行,多少都會被人指點。 安以夏觸及湛胤釩的臉時,眼眶就紅了,心口微微發(fā)疼。 但她知道,不應(yīng)該再為他心疼了,他們已經(jīng)不可能。她時刻提醒自己她現(xiàn)在生活幸福安寧,還有兒子陪伴。她真的不想再跟他一起,擔驚受怕。以前一個人就算了,現(xiàn)在她有了兒子,她不能不顧兒子的安危。 安以夏埋下頭去,臉上帶著微笑。 隨后她再抬眼,眼神干凈,無欲無求。 “我聽說過了,這些年你對我家人很是照顧,謝謝你的照顧,我代家里人向你致謝。但以后,請湛總別再幫助我家,我實在,無以為報。” 湛胤釩上前,走到她跟前。 他身上氣息冰冷,走近她之后圍著她走了一圈,隨后人停留在她面前。 “聽說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湛胤釩問。 安以夏點頭:“是啊,當年是你演了一場大戲,把我推開,讓我走得遠遠的。我聽了,我選擇新生,結(jié)婚了,開始了新的生活。” 安以夏仰頭,“湛總該不會不相信我只是假結(jié)婚吧?要不要給你看看結(jié)婚證,在f國,你能查到我們婚姻登記的信息。” “這么著急坦白,是怕我誤會?” “怕你覺得我會對你還有什么想法,所以主動坦白,撇清關(guān)系?!卑惨韵妮p聲說,語氣當然,眉眼帶笑。 這不就是當年,你們要求我做的嗎?我做到了。 湛胤釩聞言,眸低神色越來越沉,半張面具下,她的表情越來越扭曲,依稀也能從他泄露出的情緒判斷他此刻極度糟糕的心情。 “湛總這次找我來,應(yīng)該不至于為難我吧?” 安以夏話落仰頭望著他,臉上帶著微笑。 湛胤釩抬手,安以夏眉頭狠狠擰著,就那么看著他的手近在咫尺。 當他的手輕輕捏在她的下巴時,她瞬間睜大了眼睛。 第一時間后退,擋開他的手。 她說:“我已經(jīng)有丈夫了,湛總請你自重?!?/br> 湛胤釩唇際拉開一絲笑意,笑容帶著犀利。 “自重?我的孩子呢?”湛胤釩低聲質(zhì)問。 安以夏抬眼,目光悲切憤怒,“孩子?湛總你覺得當時那種情況下,我還能保得住孩子嗎?我一個弱女子,隨隨便便都能被你們?nèi)魏稳四笏赖呐?,我自己尚且夾縫中求生,艱難活下來,你憑什么覺得我還有那個本事保得住你的孩子?!” “孩子沒了?” 湛胤釩伸手,大掌箍上她的脖子,眸色瞬間沉到寒潭谷底。 安以夏毫不畏懼,眼眶一片通紅。 “湛胤釩,你是不是忘了當時是什么情況?你都千轉(zhuǎn)百回才偷得一條命回來,你的人,全都在為救你而不遺余力。我呢?姜家人那些雇傭兵,隨手殺人如捏死一只螞蟻般簡單的雇傭兵,還有你最親的meimei逮著機會就把我往死里整。除了這些,還有警察!因為當年的爆炸時我一手策劃,是我要謀害你,我害死了六嫂,幾乎也害死了你,我是殺人犯,故意殺人罪,全城的警察都在通緝我。你的人自顧不暇,你覺得我該怎么辦?” 湛胤釩眸色暗淡,輕輕松開手。 他眼下的憤怒,也僅僅只是因為……因為再見她,竟然這樣生疏,他恨,他氣! 安以夏深吸氣,又退后一步。 仰頭望著天花板,將眼淚逼回去。 她輕笑一聲,“若說六年前,我真不欠你的??v然當初我真以為你就是死了,不知道明叔精心演的哪一出大戲的目的。但不論他是不是在騙我,你是不是真的死了,當時他們的目的,只是想讓我徹底死心離開江城,保住這條命?!?/br> 她點點頭,堅定的點頭。 “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興許當初那出戲,就是你的意思?!卑惨韵目粗蹨I忽然間滾落。 她瞬間擦掉眼淚,半點痕跡都不留下。 隨后深吸氣,看向他,眼里淚花閃閃的同時,竟然還帶著笑。 “湛胤釩,當年是你們拜托厲尊帶我走的,是不是?”安以夏問,“謝謝你,讓我又活了下來,還遇到現(xiàn)在的丈夫。我們之間,就結(jié)束在六年前吧。我其實早就預料到你還在,也從未刻意去搜索你的新聞。我心里的你,已經(jīng)死在六年前了?!?/br> 她話落,輕輕埋下頭,隨后臉上帶著笑容。 “我謝謝你這些年來對我家人的照顧,但我們,早已經(jīng)在六年前結(jié)束?!?/br> 湛胤釩忽然上前,一把將她緊緊抱住,下巴抵在她頭頂。 他胸腔有烈火在熊熊燃燒,他深吸氣,壓低聲帶著數(shù)不盡的情緒問:“可是在乎我的外貌?” “……” 安以夏推他的手頓了下,隨后用力推開。 她轉(zhuǎn)在他身后,眉頭緊皺。 “湛胤釩,當初在一起,我對你,僅僅只是迷戀……” “迷戀的原因之一,是外貌?”湛胤釩執(zhí)著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