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婉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原本郁結(jié)的心情也稍稍好轉(zhuǎn)了不少，“那是一定的，舅舅買的能不好吃嗎？我們小寶貝快快長，以后讓舅舅給你買糖吃，好不好？”

    “媽，上面還沒下來??？”

    “嗯?！?/br>
    顧子衿一回來就把孩子給了她，然后領(lǐng)著楚燁去了書房。要如何形容她那個時候的心情呢？有欣喜有錯愕，欣喜的是終于見到外孫了，錯愕的則是楚燁也跟著一起來了，從兩人交扣的手指上她看得了然，心里也寬慰了不少，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嗎？如今也就隨他們?nèi)チ恕?/br>
    對于顧子衿想要隱瞞的事兒家里不是不知道，只是裝著不知道。李嫂是看著孩子們長大的，所以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干糊涂事兒的，自然而然地給通風(fēng)報信了。

    “媽。”顧念像是孩子般靠在趙婉儀身上，“你孫子耶，激動嗎？”

    趙婉儀橫他一眼，又看了看已然昏昏欲睡可嘴巴還不肯罷休咬著奶嘴的孩子，滿臉的慈愛，“你說呢？這可是我第一個孫子?！彼锌溃骸耙恢钡胗浿F(xiàn)在終于見到了?！?/br>
    顧念噘著嘴巴，“敢情把我一人蒙在鼓里呢？”他有些不滿地要拿開奶瓶，可還沒動手孩子就‘哇哇’地哭了起來。顧念一下子嚇得從沙發(fā)上挑了起來，雙手高舉以示清白，“我什么也沒干！”

    客廳里一下子就像炸開了鍋，在廚房忙碌的李嫂也過來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他一下子覺得自己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哀怨著眼神看著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娃娃，和他mama一樣，就會欺負(fù)他！奶粉給他白吃了！

    安靜的書房內(nèi)，秒針走了一圈又一圈。顧子衿動了動自己有些麻了的右腳，視線卻是一直停留在顧振銘身上。

    身側(cè)，她的手被楚燁緊緊握在手里，讓她有一種自己被保護(hù)的感覺。男人似乎是天性地要保護(hù)他的女人，而她也甘愿被他護(hù)在羽翼之下。

    微微側(cè)首看向他，紅腫的額頭上有點點腥紅，而那個原本是要扔向她的端硯已經(jīng)粉碎在他的腳邊。在硯臺被扔出的那一刻他一把拉住她護(hù)在懷里，自己也不偏不讓被硯臺砸中額角。她反應(yīng)過來就想和顧振銘爭辯卻被他制止住了，他拉住她把她鉗制在懷里，只說了一句“是我的錯”。

    他何錯之有呢？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登記、生孩子，全部都是她的主意！

    很久以后，顧振銘才出聲道：“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有什么樣的后果你自己承擔(dān)，我和你媽都不會管。”他緩和了語氣繼續(xù)說：“子衿，現(xiàn)在你是大人了，也是一個孩子的母親，為人父母的感覺你也懂了，哪個父母不想給自己兒女最好的選擇呢？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也不要告訴我，人是你自己選的，是好是壞那是你的事，該說的我都說了，該攔的我也攔了?！?/br>
    這算是妥協(xié)嗎？她訝異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端倪，可除了認(rèn)真她看不出其他。她在心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突然感覺眼眶熱熱的，心里麻麻的。

    顧振銘緊緊盯著楚燁，然后說道：“我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當(dāng)年阻止她去美國?！?/br>
    楚燁身子一怔，他緊抿著唇，低頭看著地上的碎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顧子衿和楚燁先離開了書房，顧振銘還呆在里面，說是要靜一靜。她下去的時候看見兒子正在哭鬧，忙接了過來抱在手里哄著，孩子的哭聲漸漸小了，楚燁站在她身邊滿眼柔情地看著兒子。

    趙婉儀看了二人一眼，在看見楚燁破了的額頭時忙急著讓顧念去拿醫(yī)藥箱?！袄项^子怎么回事？明明答應(yīng)我不發(fā)火的現(xiàn)在居然動手了！”趙婉儀不滿地嘀咕著，“真是老糊涂了。”

    “媽，我來?！彼押⒆佑诌f了回去，然后就拉著楚燁坐在沙發(fā)上，她站在他身前小心翼翼地?fù)荛_他有點兒凝在額頭上的發(fā)絲，接著用沾了碘酒的棉球擦拭著傷口旁邊干涸的血漬，“疼嗎？”

    “不疼?！?/br>
    顧子衿瞪了他一眼，“嘴硬！”像是故意似的，棉球碰到傷口惹得一陣刺疼，他咬著牙忍著沒出聲。

    趙婉儀留他們在家吃晚飯，顧振銘是一直到晚餐時候顧子衿上去喊了才下來的。

    她看著走在自己面前步子緩慢的父親，心里很不是滋味，有點兒苦，“爸?！鳖櫿胥懛鲋鴻跅U頓住腳步，顧子衿往下走了幾個臺階站在他身側(cè)，“我不后悔，或許是因為我沒有去成美國，現(xiàn)在我更懂得珍惜。我和他，就行你我我媽，我們很愛彼此?！?/br>
    顧振銘身型一怔，然后抬著腳跨著臺階，他幽幽嘆道：“你們都長大了?！?/br>
    樓下楚燁正抱著孩子，他的眼神專注地看著孩子的臉蛋，顧念坐在他身邊，偶爾伸出手指去逗孩子，然后孩子掙扎著要哭的時候楚燁忙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撫。

    顧子衿上前去就是一掌打在顧念背上，“欺負(fù)我兒子?！?/br>
    “喂喂喂，你那只眼睛看見了？我這是在和他玩兒。”

    她懶得聽他辯解，從楚燁手里接過孩子后她就坐在他身邊，“今晚不回去了吧？”

    “好?！?/br>
    聞言她有些意外地回過頭看著他，“你……不用回家嗎？”其實她也是隨口一說，看到蒼老的父親她想多留下來陪陪老人家，雖然沒什么話要說可留下來見到人心里總會舒坦。

    “明天再回去?！彼麕退汛竭叺陌l(fā)絲撥到耳后，“已經(jīng)跟家里說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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