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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至少現(xiàn)在是不想去的?!闭f話間她已經(jīng)把蘋果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整齊的擺在盤子里。 顧振銘沒有接過她遞來的蘋果,望著她的眼神中帶著幾絲了然和些許不確定,“什么原因?” 顧子衿毫不猶豫地回答,“不想再讓公司的事給弄得心煩?!?/br> 父女兩人之間一致陷入了沉默,這時趙婉儀收拾完了從洗手間出來,笑呵呵地走到病床邊,“你們剛才在說什么事兒呢?” 顧子衿也不知道她聽見了什么,她不想再繼續(xù)糾結在這個問題上,也就輕松地把問題一帶而過,“沒什么。”她站起身拉著她坐到椅子上,“媽,你陪我爸說說話,三點約了主治醫(yī)生,我去看看?!?/br> 開了門出來,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迎面走來一人,白袍翻飛。 “子衿。”楚煜在她面前站定,“好久沒見到你了,怎么來醫(yī)院了?” 顧子衿往墻邊站了站,“我爸住院,我來看看他?!?/br> “嚴重嗎?” “沒什么大事,盲腸炎,動過手術了?!?/br> 楚煜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內,顧子衿看著她總覺得她像是那種救死扶傷、醫(yī)術高明的白衣天使,雖然是不茍言笑的天使。 楚煜低著頭像是深思了一會兒然后抬起頭望向她,“你和楚燁……你們最近相處還好嗎?” 顧子衿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笑,“挺好的?!?/br> 聞言楚煜像是放心了一般,也朝她笑笑,“那就好,我還有事那就先走了,再見?!?/br> “再見?!彼χ退龘]了揮手,然后沿著長長地走道向醫(yī)生的辦公室走去。 “顧小姐,請坐?!弊谵k公桌后面的醫(y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 顧子衿依言落了座,“醫(yī)生,我爸什么時候能出院?!?/br> “一般來說一兩周就能出院了,可按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我們不支持病人出院。” “有什么問題嗎?”聽著對面醫(yī)生凝重的話她的心里頭毛毛的,“是不是要多住幾天的醫(yī)院?” 醫(yī)生伸手理著桌上的文件袋,“可以這么說吧?!币贿呎f著一邊遞過來一個紙袋,“這是給顧先生照的CT,我們在他的胃部發(fā)現(xiàn)了腫瘤?!?/br> 萬里晴空,突然一聲驚雷,陽光燦爛的天空立時變得烏沉沉的,昏暗遮住了眼睛,只覺得目不能視的眩暈襲來,她緊緊閉上眼睛,抵在膝頭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恍如一萬年那么漫長。她不是醫(yī)生卻也不是一無所知,癌癥,在醫(yī)學技術發(fā)達的現(xiàn)代,依然讓許多人束手無策的病變,不也稱作惡性腫瘤嗎? 腫瘤……剛才的話已經(jīng)消逝在耳邊,可那字字句句還是被她聽了進去,她睜開眼睛,望著自己面前的紙袋子,顫抖著聲音問道:“能手術嗎?”問完了這一句她突然好想哭,與她距離不到百米的病床上,她的父親,她一向喜歡頂撞的父親,患上了重癥。一時間的記憶回到很遠很遠,他寬大的手掌摸著自己小小的頭顱,所有的歡聲笑語如潮水般涌向她,她只記得歡樂的一幕幕,似乎她每一次與他的爭執(zhí)都是不存在的,那些個場景只發(fā)生在她的夢里,很久以前的夢里…… 不覺間她的眼眶已經(jīng)熱熱的,對面的醫(yī)生似乎見慣了這種場景,他推過來一個紙巾盒子,“顧小姐先別激動?!彼榱思埖衷谧约捍竭?,靜靜地聽著醫(yī)生說話?!澳[瘤有良性和惡性的,我們也是剛知道顧先生胃部出現(xiàn)了腫瘤,具體的還要等檢查了才知道?!?/br> 一時間她又像是抓住了浮木一般,急切地問道:“是良性的就能切除嗎?有沒有危險?惡性的呢?化療還是開刀?” 面對她的急躁,醫(yī)生揮著手讓她冷靜下來,“顧小姐,你聽我說,這些還要等檢查結果。” 貼在雪白的墻壁上,她感覺不到后背的冰涼,仰著頭看著墻上大大的靜字,掌心已經(jīng)被掐紅了一片。心慌的感覺還是籠罩著她,她突然不想去面對病房里的兩人,顧子衿見過了不少風浪的人卻在這一刻變得膽小了,她緊緊咬著唇費力地從口袋內掏出了手機,哆嗦著手險些把手機摔在地上。 “在哪里?”她聽著那邊的回答一下子火了,“顧念!現(xiàn)在、馬上給我到醫(yī)院來,別一天到晚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只知道玩兒,有什么好玩兒的?” 那邊顧念像是回了她一句,她不由高了聲音朝著那邊吼了過去,“再不過來我就去找你!帶著警察去抓你們!”吼完她就掛了電話,空曠的過道內回音裊裊,這時從旁邊的病房內探出來一個護士的腦袋,帶著著譴責的目光看著她,“小姐,這里是醫(yī)院,請您保持安靜?!?/br> 她一個凌冽的眼神瞪了過去,小護士縮了縮腦袋關上了門。顧子衿冷哼一聲,然后沿著墻壁向外面走去。 她到了醫(yī)院外面倚在柱子上給趙婉儀打了電話,隨便找了個借口告訴她自己有事先走了。一直等到顧念的車過來了她才直起身子,朝著他那邊直直地走了過去。顧念一下車就被她踹了一腳,疼得彎著腰抱住了一條腿。 “踹人也要換雙鞋好不好,你看那么尖的鞋跟,顧子衿,我這不是來了嗎?”顧念不滿地看著她,嘴里還在小聲嘀咕著什么。 顧子衿沒給他緩沖的時間,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胸膛上,一下子顧念成了她發(fā)泄的沙包,雖然被打得莫名其妙卻也不敢還手,他怕自己打下去力氣沒控制住下手重了,這樣的話打他的可不是顧子衿一人了,再來,他從小也沒被少欺負,顧子衿畢竟是個女的,力氣上也就那么點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