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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這樣說顧子衿才發(fā)現她手中拎著的藥箱,在想到剛才那名婦人焦急的表情便了然了,她點點與她說了再見便進了電梯,此刻卻是懸了一顆心。 楚煜看著跳動的數字,收了心神便往里走。容姨早她一步到了,為她開了門,一臉的焦急道:“小姐快來看看吧,少爺這燒發(fā)得不輕呢?!闭f著接了她手里的藥箱便領了她往楚燁的臥室走。 楚煜進去便看到凌亂的床上渾身濕透的楚燁,他不安的踢著被子,大半條被子已經落在了床下。 容姨進了衛(wèi)生間拿了一條濕毛巾出來為他擦拭著臉上的汗珠,楚煜走到床邊坐下接過來,摸著他的額頭,對她說:“容姨,你去給弄些冰塊來。” “哎。”容姨看了眼床上不安的人便出去了。 “臭小子,還是有個醫(yī)生的jiejie好吧,都不用去醫(yī)院了?!彼贿厧退林挂贿厰德涞?,幫他解睡衣胸前的扣子。 “過會兒再不退燒我可是要給你打針了?!背陷p怕著他的臉,楚燁緊皺著眉頭不安的動著,干澀的嘴唇不住地噏動著。 楚煜正準備起身去給他換挑毛巾時,手臂卻被他死死拉住,楚燁的聲音很低,貼近了只聽他在不斷重復著“不要走”。 她笑著拍拍他的手臂,“好,不走。給你換條毛巾,不然就給你打針,你可是最怕打針了。” “不要走,顧子衿……顧子衿……” 那一刻楚煜僵硬住笑容,她看著昏睡的楚燁,伸手撩開他額前的頭發(fā),看著他憔悴的面容,不由撫了上去,感覺到掌心下扎手的胡渣,她強笑著說道:“好,不走?!比缓蟊阒沃眢w側躺著摟著他的肩。 昏睡的人還是在繼續(xù)呢喃:“我也不走,我們都不走……我不走了……” 楚煜聽了不由酸澀了鼻子,她強忍著不落淚,輕拍著他的背,“好,我們都不走,不去美國了。”她不由想到了那年在花房里,那個清俊的少年坐在鋼琴前,彈奏了一曲悲傷的樂曲,然后聳著肩若無其事地對她說:“我要去美國了,也就這幾天,想早點走?!彼€記得他掩藏得很好的落寞,讓她心疼。 容姨從冰箱取了冰塊,用保鮮袋裝了些進來,又從衛(wèi)生間去了一塊干凈的毛巾裹在外面,她走到床邊輕聲對處于說道:“小姐,我來吧?!?/br> 楚煜看著面頰泛紅的楚燁,搖搖頭,撐著坐起身。“給我吧。” 聞言,容姨把冰塊遞給了她,楚煜伸手接過來,可撫在他背上的手剛一離開楚燁就不安地掙扎著,“顧子衿……顧子衿……” “好、好、好,我不走,不走。”楚煜拿了冰塊敷在他額頭上,又去拍著他的背,很輕很輕,就像一個母親對著生病的孩子,諸多憐惜。她不住地翻轉著毛巾,時而伸手去試探他的溫度。貼著這么個大火爐,沒一會兒自己也已經是一身汗了。 容姨站在一邊看著不由嘆息,然后關了門出去了。 等到楚燁睡熟了,楚煜為他打了一針,她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容姨正在熬粥,她倚在流理臺上看著這個在楚宅呆了大半輩子的管家,突然問道:“容姨知道顧子衿嗎?” 容姨正在攪拌的手一頓,隨后很熟練地進行手下動作滄桑的臉上有了些動容,“怎么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姑娘,沒有見過。” 楚煜不再說話,看著冒著熱氣的砂鍋,看著容姨把火開小了,她又問:“他昨天喝酒了?” “嗯,我早上過來的時候他房間的窗戶都開著,衛(wèi)生間的淋浴一直開著,我看了水溫,是涼的,扔了一地的衣服滿是酒氣。” “喝酒、沖涼水澡、吹冷風,不發(fā)高燒才怪?!背媳貨鰶龅溃浅瞵F在醒著她說不定會去好好罵他一頓。 “少爺很少讓人擔心的,他早上給夫人打電話說頭暈不能去公司后就斷線了,夫人不放心說要來看看被我給擋下了,要是真給夫人看到少爺這樣指不準該多傷心呢?!比菀虈@息道,“你今天不用去醫(yī)院嗎?”她不由抬頭看了眼旁邊的楚煜,這兩孩子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對他們的事多少也會嘮叨些。 聽到這個,楚煜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她閃爍著眼看著吧臺上的酒杯,“不用,最近休假。” “也好,我一會兒還要回去,夫人不放心打了電話過來,要是我不回去她指不準以為有多嚴重呢?!?/br> “嗯,你回去吧,我來照顧她?!?/br> “小少爺有些日子沒見到小姐了,小姐最近都不回去了,他想mama了也不說?!比菀棠昙o大了,容易心疼人,“小姐有空回去看看?!?/br> “嗯,我明天回去?!?/br> 容姨走后楚煜又回到房間看了看楚燁,摸著他的身體冰涼的,看來是退燒了。她百無聊賴地轉著,突然看到床腳落著的一張名片,撿起來看了又看看沉睡的人,不禁長嘆一口氣,真不懂他在倔什么。 她看了名片良久然后掏出手機存了上面的號碼,而后把名片反扣在床頭柜上,輕聲關了門出去。 “喂,我是楚煜。” 電話那端有片刻的沉默,然后傳來一聲女聲,像是突然間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是顧子衿?!?/br> “他沒事了?!?/br> 那端像是長舒了一口氣,“嗯?!?/br> “不影響你工作了,拜拜。” “謝謝,拜拜?!?/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