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正趴在床上看韓墨煜僅有的幾張童年照，其中一張好像是被偷拍的，剛好把他缺了牙的模樣拍了下來，她拿著照片笑著拍著床鋪道：“黎晰，快來看，這張照片上你爸爸沒牙?！?/br>
    聞言，韓墨煜再三強調(diào)道：“那時候在換牙?！?/br>
    可楚煜不理她，興致勃勃地坐起身來，舉著照片湊到黎晰眼前去，還伸手指著照片上白凈秀氣的小男孩兒，“是不是沒有呀？你看，還不止一顆哦，這邊還有一顆。”

    黎晰看看照片上的人，又看看韓墨煜，很是別扭道：“他是我爸爸？”他看著韓墨煜童年時的照片，記得爸爸跟他講他小時的故事時，他想象中的爸爸可不是這樣的，他高大帥氣爸爸沒了門牙居然是這模樣……突然間，黎晰有點兒幻滅了。

    “你爸爸那時候在換牙，估計還沒你現(xiàn)在的年紀大?！闭f著她伸出手肘撞了撞后面挨著她坐著的人，“喂，那時候幾歲？七歲還是八歲？”

    “……七歲?！?/br>
    “七歲。”她戳著照片上的人，“你叫他小爸爸好了?！?/br>
    原本好生坐在她身后的韓墨煜倏地站了起來，他黑著一張臉抽走楚煜手里的照片，找了個衣櫥間的夾縫塞了進去。

    楚煜看著有些傻眼，愣愣問道：“干嘛扔了呀？本來就不多?！币娝吡诉^來以為他還要再扔，她忙趴到床上把那幾張照片護在身下，“我又沒說你丑，看看又不會怎么樣，就算你扔了也改變不了你在我和黎晰心中的形象了，不愛笑還缺牙！”

    韓墨煜去扯她胳膊，可她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起來一般，全身的力氣恨不得都使在手臂上，她看著床邊的黎晰，可憐兮兮道：“黎晰，你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mama被欺負嗎？你爸爸聽得不真話，惱羞成怒了還想毀滅證據(jù)，你怎么能無動于衷？你換牙的時候我都沒有給你拍照片！”

    可黎晰仍舊站著，看著他們的眼神變得奇怪，小模樣像是在忍著笑，可咧開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唇邊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后是毫不掩飾地咯咯笑了起來。

    韓墨煜瞪著床上耍賴的女人，白的都能被她說成黑的，此時他只不過想拉她一把而已！

    “不下去吃午飯？”

    “你先下去。”說著，她揚著下巴指向門邊，“到門口等我也行?！?/br>
    他聳聳肩，松開抓在她胳膊上的手，返身牽了黎晰的手就往門邊去了，楚煜趁著他和黎晰說話的時候把照片全部收了起來，最后一股腦塞進了自己包里，想想覺得不是很安全又把包藏到了衣柜里。

    韓墨煜看著她的舉動卻全當(dāng)沒看見一半，見她走了過來還若無其事地問道：“照片呢？”

    “不告訴你?！?/br>
    ……

    餐桌上楚煜忽然聽說張家的女兒出事兒了，連夜被送到國外去了，在她還好奇是不是她知道的那個張家時，瞿清倒是說明白了，只當(dāng)一家人圍著桌子話家常，說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兒。

    張家有兩個女兒，一個是前妻生的一個是現(xiàn)任妻子生的，前妻生的女兒和親媽一起了，據(jù)說和父親這邊不怎么往來，現(xiàn)在，整個張家就張麗蓉這么一位小姐了。瞿清說話有些保留，也不知在顧忌什么，只說張小姐前段日子越來越不像話了，和一個有婦之夫走得挺近，好像還懷了孩子，張家不想這樣的丑聞發(fā)生，急急把女兒送出去了。張夫人為了混淆視聽，又說這種丑事是張家另一個小姐干出來的，主要是為了引起父親的注意，好讓自己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野內(nèi)。

    楚煜聽著不覺低下了頭，應(yīng)該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人，可她卻聽得有些難受，說不出原因來。她偷偷看了韓墨煜一眼，他仍是自在地夾著菜，像是察覺到她在看他，他偏頭關(guān)切道：“怎么了？”

    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忘記在長江路上無意看到的人，那個在馬路對面看著她笑得幸災(zāi)樂禍的女人。

    鄭茗韻嘆息道：“老張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了才弄得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那時候沈倩蓮多好，待人隨和又不擺面子，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老張是燒高香了才娶到她，可這么好的女人他都不要非要外面大著肚子的，我看是想兒子想瘋了，最后生出來不還是女兒？”

    這是上一輩的陳年舊事了，桌上坐著的幾個小輩都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糾葛，只除了韓墨煜知道張家的大女兒在他的事務(wù)所上班，最近和季哲正打得火熱。

    韓煊拿著筷子撐在腮邊，聽了感慨道：“看吧，都是想要兒子惹得禍。”他看著老爺子突然嘿嘿笑了起來，“爺爺你那時候有兩兒子肯定沒想過向外發(fā)展，是吧？”

    老爺子咪了一口酒，砸吧著嘴撫上花白的胡子，“我們那時候沒有計劃生育，二小子我告訴你，我思想開明，只想要一個兒子來著，我真后悔我當(dāng)時沒堅持，現(xiàn)在蹦跶出你這么個孫子來煩我的心?！?/br>
    “我怎么就煩你心了，我這不乖乖的嗎？”韓煊煞有介事地為自己辯白，“優(yōu)秀模范丈夫，十佳好青年、好爸爸。”

    “我不承認?！?/br>
    韓煊希冀地看向一桌的人，在他們都自動無視的眼神中郁結(jié)了，他朝正啃著骨頭的沫沫喊道：“沫沫你承認嗎？”

    “承認！”

    韓煊哈哈笑了起來，可隨后沫沫稚嫩地嗓音又傳入他耳中，“爸爸，我要吃你的雞腿?！?/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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