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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寧連連道謝,趁著解繩子的空隙她開始和他套近乎:“聽大哥的口音好像不是C市人吧?!?/br> “我是A市人……”那人不知不覺地說起了自己的奮斗史,說到生氣的地方會用手里的繩子在地上甩兩下。 季長寧看得心驚rou跳,她靜靜地聽著,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旁邊的磚塊后又把視線收了回來落在自己腳上。 那人說得激動,在他打打殺殺為別人賣命的這么多年里,還是頭一次有人聽他說話聽得認真,漸漸地,他放松了警惕,加之本來就很確定這么一個女人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在解開的她手上的繩子后他又解開了她腳上的繩子。 季長寧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重重地推了他一把,在他屁股著地后她迅速撿起地上的磚塊朝他身上砸去,那人抬手去擋,卻還是被砸到了額角。 她幾乎是扔了磚塊就往倉庫的大門跑的,那人捂著額角叫罵著,可她耳邊卻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倉庫的門開了,她一下子撞到了來人的身上…… “癩子,把她抓回來!” “怎么了這是,瞧你滿臉血的,不會是被這女人打的吧?!北粏咀靼]子的人一手拎著汽油桶一手拽著季長寧的胳膊,“女人就是賤,你憐她她可沒安好心?!?/br> “啪啪”兩聲,她被刀疤男抓著頭發(fā)重重地甩了兩耳光,“讓你跑!”他不顧自己一只被鮮血遮住視線的眼睛,發(fā)狠的揪住她的頭發(fā)把她帶到墻邊用她的頭去撞墻,“還跑不跑了?跑不跑了?” 季長寧的腦袋被撞得疼,她的嘴角流出血來,兩邊的臉頰高高腫起,刀疤男反攪著她的手,從地上撿起繩子把她重新綁上,看到她躺坐在地上后雙腿不住地踢騰著,他恨恨咬牙,從地上撿起剛才的磚塊朝她的小腿上砸去。他下手很重,季長寧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漸漸地,她感覺不到疼了,靈魂像是被抽走了似的,茫然著望著前方,她一定是太笨了,想了一晚上才想到這么一個拙劣的逃跑方法。 時間對她來說沒有了概念,她透過天窗看到外面黑了時才知道一天又過去了。窸窸窣窣聲響后,她聞到了汽油的味道,白熾燈因為電壓問題一閃一閃的,她盯著自己的雙腿看著,褲管上的血漬早已干涸,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能這么鎮(zhèn)定,明明都要死了,不是該哭一哭鬧一鬧嗎?她突然笑了起來,嘴角牽得生疼,這就是她喜歡一個人的代價嗎?要是還有下輩子的話,她一定不要遇到他了。 倉庫的門被打開,男人站在門口以一副無奈的口吻說道:“到了那邊可別怪我們,要怪就怪你老公太不自量力了?!?/br> 黑暗中燃起熊熊大火,那兩個男人駕車離開了這個荒郊野外,避開了一輛接著一輛疾馳而過的汽車。 倉庫頂部的橫梁被燒毀了,掉下來擋住了大門,有人拿了車上的滅火器過去也是無濟于事。 一個剃著刺猬頭染著紅顏色頭發(fā)的少年突然跳出來說:“這里我來過,還有一個后門,我進去?!?/br> “蚊子!” 那個少年笑了:“要是我出不來了,就讓葉哥給我挑塊風水好的地方。” ☆、Chapter 15 蚊子原名谷少文,不過一班兄弟都喜歡叫他蚊子。他是個熱血青年,可能是小時候武俠故事看多了的緣故,總覺得為了兄弟拋頭顱灑熱血是一件很偉大的事,這個也間接導致了他高中沒畢業(yè)就出來闖社會了。蚊子是被奶奶養(yǎng)大的,奶奶生病住院時,他為了巨額醫(yī)藥費去偷豪車配件,偷到葉思源的車子時被逮了個正著,他揣著拆下來的后視鏡跑了兩條街,葉思源也追了他兩條街,最后把他堵在巷子里:“看上我的后視鏡了?” “那您能送給我嗎?” “行啊。” “真的?” “我酒吧里缺個巡場的,我看你身手不錯,你干滿五年我把那車送給你?!?/br> “不開工資嗎?我等錢用。” “有什么用?” “我奶奶住院了?!?/br> “我可以先借你?!?/br> 醫(yī)生在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疼得嗷嗷直叫:“我細皮嫩rou的您就不能輕點嗎?萬一留疤了怎么辦?” 年過半百的醫(yī)生推了推眼鏡,瞥了他一眼說:“跟你一起送進來的女的一聲都沒吭,她傷的可是比你還重?!?/br> 蚊子眼睛一亮,連忙追問道:“她醒了?” “醒過來一次,估計是受驚了,現(xiàn)在又昏睡過去了?!?/br> 護士給季長寧輸營養(yǎng)液的時候她睜開眼盯著輸液瓶看著,目光卻是有些呆滯,估計是確定自己還活著時她閉上了沉重的眼皮。 葉鴻濤一直在醫(yī)院守著,一個人坐在病房外面老淚縱橫,蚊子把傷口處理好了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他猶豫了幾秒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您老也別難過了,嫂子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葉鴻濤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短短兩天不到的時間他整個都變得蒼老憔悴了:“小兄弟啊,謝謝你了,你是我們?nèi)~家的大恩人,我們?nèi)~家上下都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蚊子干笑一聲,那感覺不是一般的別扭:“您說的我都過意不去了,葉哥不在,這是當兄弟的該做的?!?/br> 葉鴻濤拉著他在自己旁邊坐了下來,哽咽道:“我寧愿躺在里面是我的兒子也不要是她。” 蚊子輕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慰道:“您別多想了,葉哥事情處理完了最快明晚就能回來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