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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給你看過了?!彼蝗缓笸艘徊?,盯著白月的眼睛說,“如果我希望你回來,以愛之名,你還愿意嗎?” 與此同時,渡鴉掀起塵土和嘶啞,撲棱著被驚動。 白月沒有驚動,她感覺自己思維“不存在”了剎那。 她也不是沒想象過被告白的模樣,一直都認為自己要是被表達愛意,無論對方高矮胖瘦美丑與否,她都會受寵若驚不知所措,因為她從來都是內(nèi)向而少有交際的人,從未有人這般…… 但當這一刻真的來了,明白過來的她全無一分得意,只有幾乎控制不住嘶吼和驚恐像是驟然潰堤:“你說什么?杰克?” “我是諸回!” “哈,哈,”這一瞬間,她幾乎全忘了理智和計劃,拼盡了一生累積的惡心人的腔調(diào)去對開膛手逞英雄,“杰克,杰克,你知道嗎,網(wǎng)上有帖子問動物尸體怎么處理————大概一米六長四五十公斤!還有問大塊的rou怎么切!噴了滿墻的血怎么洗!要我跟你過?跟你當帖子里的主角嗎!” 靜下來的一剎那,面前人淺綠的眼神陡然蒙上了陰翳。 白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控,但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他就猛地轉(zhuǎn)身,一把推倒了身后堆積的破爛。 隨著稀里嘩啦的倒地聲,雜貨鋪華人男子驚恐錯愕的臉失去了遮擋。 她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抱住諸回的手臂:“他是廣東人!只懂粵語!他聽不懂!聽不懂————” “不,不,”顧不得等回答,白月繼續(xù)死命拽著他不讓動,用中文語無倫次的叫喊,“我回來,我馬上回來!我拿了行李就回來,我哪也不去!” 諸回冷笑一聲輕而易舉地將人扯開,把她沒多少rou的后背甩到圍墻上撞出悶響:“所以呢?你愛上他了?” “那個警察只是我的雇主————”白月想也沒想就反駁,但隨即噤了聲。 “他”指的是…… “斯特林!” 返回找人的警察,其聲音在面對白月被脅迫的一幕時,蘊滿了怒火,他幾大步走過來強硬地站到了兩人中間,伸手呈保護之姿:“上等人就是這樣對待女士的嗎?” 諸回的神情隱匿在帽檐陰影下,只留綠瞳里陰冷的寒光。 他拄著手杖的五指泛白,似乎壓抑著什么噴涌而出的東西。 白月慌忙抓住卡萊布的袖子:“他的手杖是槍,小心!” “咔”一聲,卡萊布將轉(zhuǎn)輪手(和諧)槍掏了出來。 ————他畢竟是警察,沒那么容易被動,也沒那么好主動。 他警惕地盯著斯特林,拉上白月慢慢地后退,直到出了小巷口,再看不見那個黑色的身影。 腳下的東區(qū)如沉眠的怪獸在囫圇地夢囈,直叫厄洛斯也要收拾好他的金箭搖頭遠離【1】。 “你沒事吧?” 返回的路上,卡萊布突然對還有些恍惚的白月發(fā)問。 “沒事?!?/br> 他繼續(xù)說:“剛剛我一來看見你似乎很怕他的樣子,但想想也可能弄錯了,他好像也沒做什么……他是找你麻煩了嗎?還是,要和你和好呢?” 白月默認搖頭:“我接受不了他?!?/br> “那我呢?” 白月:? 她想了一下才明白:“你說什么?!” “如果我公開與中國人結(jié)為夫妻,那工作鐵定丟了,無法讓一家人過上好生活?!彼鸱撬鶈?,“所以如果你愿意,我只能起誓對你保持丈夫的忠誠,我會聘請新的女傭,無需你再度cao勞,我也會將財務(wù)都交于你保管,好保持你的安全感……” 白月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看上我什么了?” “不知道,說不上來,就不知不覺期待著回家,看見漂亮的女人也不由自主地和你作比較,居然得出你更好的結(jié)論,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中國人,但你確實不是白人,明明和畫報女郎一點也不像我卻覺得好看?!?/br> 畢竟自己對他目的很單純,白月聽完倒能旁觀者清:審美有差異但很少有差距,女性細膩有彈性的皮膚、靈動清澈的眼睛、光澤健康的頭發(fā)以及比例協(xié)調(diào)的五官,無論放在哪個民族都是美的,現(xiàn)代那些打著審美多元化的丑得令人生理性不適的臉,只是西方人為了提高他們眼里“□□”的辨識度,以便更好地從人種上攻擊丑化的生意經(jīng)而已。 至于看上她……這邊雖然不是法國但也不是不講究“浪漫”,愛情來的快去得也快……可能她比較有特色(是太有特色了),讓警察感到了“別樣的異域風情”? “卡萊布,”白月認真的去看他深藍色的眼睛。 “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但我認為你真的很好?!痹捯怀隹?,她才想起自己居然有發(fā)好人卡的一天,“你會幸福的,不缺比我更好的伴侶,不要為了路邊野花放棄玫瑰園?!?/br> “……”卡萊布沉默片刻,然后笑了一下,“我就知道,我沒報什么期望?!?/br> 白月松了一口氣,但立馬又擔憂起來:原以為自己是勞動所得,但他如今存了這樣的心思,她還怎么坦然地住下去? 她心不在焉地去看車窗外的東區(qū)街景,此時馬車路過一大片黑色的墻壁,窗玻璃映出了卡萊布的側(cè)臉。 公平地說,警察長得挺帥,比較符合現(xiàn)代西方女性喜歡的男人類型,硬漢那種,至于現(xiàn)代中國人白月,不是欣賞不來,只是對比之下有更對胃口的類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