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我郁悶的是，我剛說完，黃小淑就道：“以前我在公司，什么公司我就不告訴你了，反正因為韓燕，我被公司背叛，而且在外看來反而是我背叛公司，幾乎活不下去，幸好……”黃小淑突然停住沒有往下說，轉(zhuǎn)而道，“大概就這樣，交易，你的說吧。”

    “她說她會殺了你，永不放棄，不過看情況近來不會。”

    “呵呵，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她聽明白了我的意思，聰明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br>
    “你是讓我不用那么緊張嗎？”黃小淑冷笑道，“那你可以省點，一路走來有沒有危險我都一樣警惕，況且我會怕一個韓燕？她已經(jīng)想殺我許多次，每次結(jié)果都一樣，幾乎自己被殺……”

    我沒有再說話，腦子亂，搞不懂誰是誰非，她們各自說的都不一樣，不過我真的很震驚，我的世界竟然一下子變的復(fù)雜，有曾經(jīng)的殺手、有曾經(jīng)的雇傭兵。我相信黃小淑說的公司就是殺手公司，就是說……她已經(jīng)離開這個公司，已經(jīng)不再當(dāng)殺手，除非她自己接任務(wù)，但我看不像。而韓詩詩，不是當(dāng)初贏一告訴我的退伍回來的超級女兵，而是被開除，還加入過外籍兵團(tuán)，然后……真相大白才能回到國內(nèi)。

    下午接近五點鐘的時候，我和黃小淑去超市買了一堆生活用品回到宿舍，她心情不好，從進(jìn)超市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回來以后還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我想她肯定不是因為韓燕說的話而不高興，她是真不怕韓燕，估計她是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情而不高興吧，我沒有打擾她，我在客廳抽煙，看電視……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我的手機(jī)響了起來，是歐曉菲的來電：“在那里？”

    我道：“宿舍?！?/br>
    “五分鐘以后到樓下來，我現(xiàn)在去接你，記得穿正式點……”

    穿正式點是去新聞發(fā)布會吧？可不是沒到時間嗎？我道：“新聞發(fā)布會不是七點嗎？”

    “讓你下樓你就下樓，別廢話?！闭f完，歐曉菲掛斷了電話，忽陰忽晴，忽溫柔忽兇狠，難以觸摸的女人……

    我抓著手機(jī)走到黃小淑的房間門口道：“黃小淑，我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吃飯?！?/br>
    黃小淑道：“你需要和我交代嗎？”

    “我總得告訴你一聲吧？你能不能別這樣？我又沒有得罪你?！?/br>
    “滾，別跟我說話。”

    火氣還不小，看在她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忍……

    我回自己房間換上一套西裝出門，在樓下等了一會，上了歐曉菲的車，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她往郊區(qū)開，不過我沒有問，因為她的心情比黃小淑更糟糕，一張精美的臉扭曲著，灰黑著，想殺人的眼神外露，前面有車擋路，她不停按喇叭，就算是等紅燈都一個樣，神經(jīng)質(zhì)。

    車子在路上開了半個小時左右，進(jìn)了一家很豪華的私家醫(yī)院的停車場，我想我知道歐曉菲帶我來做什么了，是看嬈娜，我之前就一直在問嬈娜的情況，可歐曉菲從來沒有告訴過我，原來想著直接帶我來啊，害我瞎擔(dān)心。

    下了車，我跟著歐曉菲走進(jìn)住院部大樓，坐電梯上了五樓特護(hù)區(qū)。

    我總算看見嬈娜，她躺在病床上用愛派在看電影，用單眼看，她的右眼被紗布包著，具體什么情況我不清楚。不過她整個看上去氣色還不錯，而且身上沒有掛點滴，更沒有被什么醫(yī)學(xué)儀器戳著。她看見我和歐曉菲走進(jìn)來，連忙暫停了電影露出笑容道：“歐總好，小賈好……”

    歐曉菲嗯了一聲，走到窗戶邊的沙發(fā)坐下來，我則對嬈娜道：“嬈秘書，一直好擔(dān)心你，你沒事了吧？”

    嬈娜沒有回答有事沒事的問題，而是道：“我一樣很擔(dān)心你，不過歐總有告訴我你的情況?！?/br>
    歐曉菲厚此薄彼，把我的情況告訴嬈娜，卻不把嬈娜的情況告訴我！我撇了坐在沙發(fā)里的她一眼，在心里詛咒了她兩句才繼續(xù)對嬈娜道：“謝謝，同時，對不起！”

    嬈娜思索了幾秒道：“你是指你戳我的那一下？”

    “是所有，嚴(yán)格來說你是因為我受傷?！?/br>
    “坦白說被你戳那下感覺很難受，還是突如其來的戳，如果你拿個電棒在我眼前晃，然后再戳下來，我估計在戳到之前就已經(jīng)暈了過去！差距啊，沒想到韓詩詩那么強(qiáng)，都是殺招，出手就要人命……”說完嬈娜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有不服氣，有的只是自責(zé)……

    “嬈秘書，其實我倒覺得差距主要是來自心理上，韓詩詩那是血債累累的人，心狠手辣，人命在她那里不值錢，她殺人就跟吃青菜一樣輕松！而你不一樣，你是善良人，你們可以說是一個主攻，一個防御，不同一個概念，不然你還能分辨出來矛和盾誰更好？得看是防御還是進(jìn)攻，如果你非得說進(jìn)攻就是最好的防御，那我無話可說?！?/br>
    “呵呵，你還真會說話，真會安慰人，其實我不需要安慰，我說的都是實話。”

    “我一樣是實話實說。”我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你什么時候能下床出院？”

    “啊？”嬈娜驚訝地看了歐曉菲一眼，“這個……”

    歐曉菲開口道：“我沒告訴他?！?/br>
    我有那么點點不太好的預(yù)感：“嬈秘書你沒事吧？”

    “沒事，我精神不是很好嗎？我只不過……”嬈娜猶豫道，“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fù)正常?！?/br>
    “什么意思？”

    “刀傷及的位置比較的特別，我現(xiàn)在一條腿沒有什么知覺，要做物理治療……”

    我腦袋轟一聲響，似乎有什么東西在里面爆炸，我愣愣看著嬈娜，看著蓋在她雙腳上的被子，真的很想很想掀開來看一眼，但我沒有，因為這樣很不尊重嬈娜！

    我很難受，這樣一個結(jié)果，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恢復(fù)正常，這都是韓詩詩帶來的傷害，或者直接說是我吧，結(jié)果我卻背著嬈娜和韓詩詩合作，我竟然讓韓詩詩安然無恙地離開，而不是給嬈娜報仇雪恨滅掉韓詩詩，偏偏知道這些事情的嬈娜還笑著面對我，所以除了難受之外我還有那么一點點無地自容，突然間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點什么話，想大巴掌大巴掌抽自己……

    嬈娜是一個超級秘書，當(dāng)然心如明鏡，她看了出來我的情緒不對勁，我在自責(zé)中，她道：“其實沒什么可怕，正常情況，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嗎？我才住了一個星期不夠，你不要想太多，我們既然坐一條船，有困難甚至說有災(zāi)難了不是我受傷就是你受傷，我覺得我受傷比你受傷更好些，除非你覺得自己不比我有用?！闭f到這里嬈娜停頓了那么一兩秒，才又繼續(xù)道，“我只是希望你記住我跟你說的那些話?！?/br>
    什么話？讓我對歐曉菲好點？大概是，畢竟現(xiàn)在她這情況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到歐曉菲身邊，繼續(xù)和歐曉菲或者和我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

    我猛猛的點頭道：“我記得，同時我會給你報仇……”

    “呵呵，如果是報在韓詩詩身上，大可不必，歐陽勝吧……”嬈娜笑了笑，“十倍百倍我都不介意……”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有那么一秒我感覺嬈娜非常有俠女味，這種味韓詩詩和黃小淑身上都沒有，她們身上有的只是邪氣，黑暗系和陽光系的區(qū)別！我道：“好，就十倍百倍奉還，讓他下半輩子坐輪椅……”

    嬈娜笑容更加燦爛起來：“這樣好，不喜歡煽情?！?/br>
    就這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一個差不多五十歲的阿姨走進(jìn)來，這不是普通阿姨，身上穿的衣服雖然不怎么好看，但面料很高貴，還有她的神情神態(tài)步調(diào)各方面都顯得很高貴。她手里提著一只大大的保溫飯盒，以及一袋水果，看見病房里面有人在，她先是一愣，看了我兩眼，然后對歐曉菲道：“小姐好。”

    我看了歐曉菲一眼，發(fā)現(xiàn)歐曉菲亦很驚訝，不過一閃而過就沒有了，她嗯了一聲，目光撇開！

    這個高貴的阿姨對我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然后對嬈娜道：“嬈秘書，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不過今天的晚餐做得非常豐富，你會喜歡的……”

    嬈娜啊了一聲，然后又哦了一聲，才神色古怪帶著點點的慌張道：“是嗎？謝謝！”

    歐曉菲這時候從沙發(fā)里起來對我道：“走了……”說完自己先走出去，速度很快，趕著去奔喪似的……

    我對嬈娜道：“我有空再來看你。”

    嬈娜有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道：“好的，走吧走吧，下次見……”

    奇怪，這個高貴的阿姨進(jìn)來以后氣氛很不對勁，這是怎么了？心里思索著，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我又最后看了那個穿著高貴的阿姨一眼，才快步離開病房，去追已經(jīng)快走到電梯邊上的歐曉菲……

    歐曉菲載著我離開醫(yī)院往市區(qū)走，我忍不住打聽剛剛那個阿姨的身份，我裝出一副隨便聊天的口吻道：“剛剛那個你家的管家或者保姆？”

    歐曉菲橫了我一眼：“男人中我還沒見過誰比你更八卦。”

    “穿著那么華貴，氣質(zhì)還那么高貴，你家傭人真不簡單是吧？”

    “閉上你的嘴，沒空跟你說話，我要開車?！?/br>
    “歐總，就你這車技你邊開車邊打牌都行吧？還沒空，不說拉倒，不用惡心我。”

    “照照你自己的臉，你會發(fā)現(xiàn)所有惡心跟你比起來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