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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玄龜無聲地長(zhǎng)大了嘴,口邊的涎水直流,一口往白幼梨的上半身咬去。 即使它整個(gè)身體都變小了,可嘴巴仍舊極大。這一口長(zhǎng)開,白幼梨嬌小的身子幾乎還不夠它塞牙縫。 眼見著八爪玄龜?shù)难诰涂煲Ш隙隆?/br>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白幼梨卻突然快速地從布袋中掏出了一根銀色的玄鐵長(zhǎng)|槍,并且催動(dòng)法訣使其迅速變大,直接插在了玄龜?shù)纳喔帲r血噴涌而出,濺在了白幼梨的身上和臉上。 “嗚啊啊啊啊啊啊——”因?yàn)樘弁?,玄龜嚎叫聲充斥了整個(gè)結(jié)界。 白幼梨在確認(rèn)長(zhǎng)|槍準(zhǔn)備投入玄龜口中并且使其無法閉合之后,快速后退至安全范圍內(nèi)??粗灤┝诵斦麄€(gè)口腔的長(zhǎng)|槍,白幼梨雙手還在微微顫抖。 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快,快得白幼梨自己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盡量平復(fù)了呼吸,抬手將方才濺在自己脖頸和眼角處的血跡擦去,只覺得那一處火辣刺痛。 尤其是眼角處,似乎有一點(diǎn)妖獸血液濺進(jìn)了眼睛里,刺痛得瞇了瞇眼睛。 其實(shí),在八爪玄龜發(fā)出凄厲叫聲的時(shí)候,她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duì)勁兒。這叫聲和之前在秋季森林中所聽見的一般無二,似乎可以勾起人悲痛的回憶。 是以,白幼梨一早便猜想,這玄龜是否就是通過叫聲來迷惑人心,并以此得到人的同情,讓人放松警惕,再一擊斃命。 而且,這里是在幻境之中,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更何況是八爪玄龜?shù)呐撟骷伲?/br> 白幼梨之前推測(cè)得不錯(cuò),嘴巴確實(shí)是八爪玄龜?shù)能浝?,此刻的玄龜因?yàn)槭а^多,已經(jīng)變得虛弱,巨大的腦袋正伏在岸邊,同時(shí)大喘著氣。 盡管如此,白幼梨也還是不敢太過靠近,反而繼續(xù)后退。 玄龜口內(nèi)的鮮血混著涎水流淌在地面上,腐蝕了大片土地,冒著滾滾白煙,就連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與此同時(shí),白幼梨方才擲出的長(zhǎng)|槍繼續(xù)劃破玄龜?shù)淖彀?,由?nèi)到外穿透了玄龜上顎的堅(jiān)硬皮rou,露出鋒利的銀色尖刃。 那把長(zhǎng)|槍是去年江肆贈(zèng)給她的,制造的材料是三百年的玄鐵,鋒利萬分,可以說是珍貴異常。白幼梨原本很寶貝那一柄長(zhǎng)|槍,就算不怎么使用也好生珍藏著。 要不是怕方才的縱身一搏會(huì)失手,她也斷然不會(huì)拿出來。 就在這時(shí),白幼梨腳下的土地開始劇烈震動(dòng),連帶著玄龜?shù)纳眢w也不斷抖動(dòng)??雌饋砗孟袷沁@方幻境快要破了,就連周圍的景物也開始扭曲。 看著四周不斷扭轉(zhuǎn)的枯樹,白幼梨只覺得頭昏腦漲,眼前的東西也開始變得模糊,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遠(yuǎn)。 原本方才與八爪玄龜纏斗,白幼梨就耗費(fèi)了不少心力。現(xiàn)在這幻境碎裂,卻又讓她感到頭暈惡心不已。 白幼梨咬緊了嘴唇,最后沒支撐住還是跌坐在濕乎乎的地面上。她手掌摸到地面上,恍惚間發(fā)現(xiàn)并不是粘稠濕潤(rùn)的土壤,而是干燥的枯葉。 她應(yīng)當(dāng)是回到四季峰了,可眼前的一切又并不像是秋季森林的景象。 因?yàn)樗匆姷囊环缴蕉?,她此刻正跌坐在山洞洞口。白幼梨驚疑未定,轉(zhuǎn)頭朝里看去,卻看見了許久不見的蕭依云! 蕭依云正捂著心口處,那里鮮血淋漓,她看著白幼梨,眼神冰冷:“小師妹,你……” 這…… 白幼梨看見眼前的一切,睜大了眼睛。她眼神顫動(dòng)著低頭看去,只見自己的手中還握著一把短劍,劍刃上的鮮血紅得扎眼。 “二師姐……” 嗅到空氣中的血腥氣,白幼梨腦袋一片空白。她想否認(rèn)這不是自己做的,可不知為何嘴唇張張合合卻始終吐不出字詞。 白幼梨雙手顫抖,想要將手中的短劍丟開,可手卻怎么也不聽使喚,只得把劍柄緊緊地握著,眼睜睜地看著黏膩的鮮血從劍刃上流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感受到手指上的觸感,白幼梨心里泛上一陣惡心。 就在這時(shí),一柄讓白幼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靈劍破空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腳步聲。 白幼梨轉(zhuǎn)頭看去,正好與提著黃泉的江肆四目相對(duì)。 江肆看著她,目光像是淬了冰一般的冰冷。 許是江肆的眼神太過冰冷,白幼梨瞬間渾身都僵硬了。但就算是這樣,她也沒辦法控制自己去丟開手中的“證據(jù)”,更不能開口為自己解釋。 看著愈走愈近的江肆,白幼梨呼吸有些急促,心跳也如同響雷一般。她很清楚,這些都不是她自己的觀感,而只是受了這幅身體的影響。 可很顯然,這身體原本也該是她的身體,但為何偏偏此刻不受控制,就連簡(jiǎn)單的開口也做不到? “師兄……”白幼梨不受控制地開口喚道,聲音顫抖。她倏地甩開手中的靈劍,想要為自己辯解,“你聽我解釋……” 江肆提著劍站在她的面前,垂眸俯視她,一雙黑眸中滿是冰冷,“解釋?” 他聲音冰冷直接,顯然不想跟她多說廢話。他揮手召回靈劍黃泉,踱步行至白幼梨的身邊,看著她惶恐的面容,眼神冷漠。 看見這一幕,白幼梨內(nèi)心一片凄涼,她從未在江肆臉上看到過這種神色,就算是她犯了錯(cuò)也不曾見過。 “師兄……”白幼梨再次喚道,她額頭上沁出了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