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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弟,這是?” 白幼梨聽見扶著她的人問道。 江肆,也就是方才救了白幼梨的少年輕飄飄地看了一眼白幼梨,隨口道:“方才隨手救下的?!?/br> 白幼梨站穩(wěn)了身子,這才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城門外只有這些穿著水藍色長袍的人,看樣子,應(yīng)當都是蒼山派的弟子。 就在這時,落花城內(nèi)又飛出來兩個蒼山派弟子,一男一女,手中俱是握著一柄長劍。兩人落地,男弟子看向在場的弟子,溫聲道:“妖獸都被處理完了,城內(nèi)應(yīng)當沒有城民了?!?/br> 那人剛說完,這才注意到了身上臟兮兮的白幼梨,隨即走近蹲下身,問道:“這是?” “四師弟救下來的?!睆姆讲疟阋恢闭驹诎子桌嫔磉叺哪凶討?yīng)道。 周圍全是陌生人,白幼梨不由得有些膽怯,她慢慢地后退了幾步,往江肆的身后站。 江肆稍稍偏著頭看了她一眼,面上沒什么表情,腳步也沒有挪開。 見白幼梨離自己遠了些,躲在了江肆的后面,靳子琛似乎有些驚訝,只好放輕了聲音,哄道:“小姑娘,我們沒有惡意?!?/br> “我……知道?!卑子桌娲丝萄劬σ驗榭奁€紅腫著,長長的睫毛也被眼淚糊在一起,看起來好不可憐。 “你的家里人呢?”方才扶著白幼梨的孟珩也彎下腰,和她平視,輕聲問道,“或者,你需要我們幫你什么嗎?” 白幼梨有些無助,她飛快地看了一眼江肆,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看她,只好小聲道:“剛才你們說,城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人了。我想知道,他們?nèi)ツ睦锪???/br> 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娘親。 “他們現(xiàn)在都在落花城城郊,我?guī)氵^去吧。”孟珩輕聲道。 白幼梨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又抬眼看著江肆,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軟聲道:“大哥哥,你可以帶我去嗎?” 無他,至少在現(xiàn)在,她跟江肆算是最熟悉的。 聽此,孟珩的動作似乎有一瞬間僵硬。其實不止是他,其他人似乎都有些想不到白幼梨會去親近江肆。 但是不出所料的是,江肆眉梢下壓,低下頭看著白幼梨,隨后皺了眉頭,直言道:“不可以?!?/br> 說完,還往旁邊走了一步,這讓白幼梨不得不松開了手。 白幼梨望著空落落的手心,看了好一陣,才垂下手,低著聲音對孟珩道:“那……拜托你了。” “不客氣?!泵乡裥α诵?,帶著她往城郊外城民聚集的地方走。 沒走幾步,孟珩偏轉(zhuǎn)過頭看著白幼梨,溫聲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幼梨?!卑子桌婷嫔嫌行┿枫罚€在擔心娘親,“你呢?” 孟珩沒想到她也會問自己,停頓了一下才笑道:“孟珩?!?/br> “哪一個字?” “左邊斜王,右邊一個行字?!泵乡窦毿牡亟o她解釋道。 兩人談話的聲音慢慢變遠。 站在城門外的靳子琛看著一大一小的兩個背影漸行漸遠,忍不住勾唇對身邊人笑道:“那小姑娘倒是可愛。” “嗯?!笔捯涝频暣鸬?。 他們都沒注意到,離他們站得最遠的江肆,此刻也打量著那抹小小的淡粉色背影,緘默不語。 此刻已經(jīng)快至凌晨,但郊外早已放滿了燈籠和火堆,用以照明和烤制食物。周圍也守著不少的蒼山派弟子。 孟珩帶著白幼梨徑直走到一個外貌格外出挑的弟子面前,喚道:“洛師兄。” “孟師弟?!甭寤盖浠氐溃瑫r垂眸看向一雙鹿眼明亮干凈但卻滿是擔憂的白幼梨,對方此刻正不斷地往人群中看。 見此,孟珩立刻解釋道:“這孩子跟家里人走散了,我特地帶她來找找。” 說完,便讓白幼梨去那邊尋找。 白幼梨連忙往人群中奔去,她在三三兩兩的城民中搜尋那抹熟悉的身影,但直到她行至末尾,也不見她娘親。 她內(nèi)心的不安逐漸放大。 突然,她看到了鄰居楊爺爺,連忙奔過去,喊道:“楊爺爺,您看到我娘親了嗎?” 楊爺爺看見她的第一眼,便是驚訝和憐愛。他順勢拉住她的小手,渾濁的雙眼里帶著一點心疼,他緩慢地回道:“小幼梨,我們都沒看見你娘親?!?/br> 見他說得委婉,一旁的楊奶奶也不忍說真話,但還是直言道:“我們跑的時候,你們家的門還緊閉著,你楊爺爺還特意去推了門,你家門是從里面栓上的。” 要知道,白家的宅子只有前面一個門,其余方向都是院墻高筑。 聽到此,白幼梨身子一顫,原本便紅腫的眼睛終于忍不住再次落淚,她淚意來得洶涌,一會兒便嗚咽出聲。 娘親,真的拋下她了。 見她哭,一向心疼她的楊奶奶連忙將她摟在自己懷里,摸著她的腦袋不斷安撫:“好孩子,哭吧……” “嗚嗚嗚……”白幼梨腦袋埋在楊奶奶的肩膀處,大哭出聲。 她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娘親要這樣做。 白幼梨?zhèn)倪^度,哭得放肆,再加上之前的疲憊和驚慌,沒一會兒就在楊奶奶懷中沒了聲響,只余下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和哭嗝。 孟珩看著楊奶奶懷中滿是淚痕的小臉,問道:“如今該怎么辦?” “先請宗門接濟,快速重建落花城。等天一亮,我們先把城民帶去離此地最近的歸葉城,先讓他們落腳。”洛桓卿冷靜地安排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