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白鑰坐到餐桌上后還是有些恍惚,她端起一杯冰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系統(tǒng),我是不是 系統(tǒng)斬釘截鐵肯定道:你太饑.渴了,你要記得,她只是個孩子! 白鑰無辜道:我知道她是個孩子啊,可她剛剛剛剛那是不是 系統(tǒng)說:孩子不過是在關(guān)心笨手笨腳的老阿姨而已。 白鑰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說服了,她翻了個白眼:好吧。 岳斕擺好盤,先盛了一碗飯遞給白鑰。 白鑰擺擺手:不了,我下午不吃飯,你們吃吧。 岳斕微微皺眉:你之前不是中午不吃嗎?怎么下午也不吃了? 裴落英接過飯碗放在自己面前,盛了一碗雞湯放在岳斕面前:別管她,最近一直說自己胖了多少,中飯和晚飯都不吃,靠一口仙氣活著。 岳斕不同意:不吃飯身體會垮的。 沒事,我都習(xí)慣了。白鑰又喝一口冰水,站起身拍拍臉,做飯油煙太大了,太費臉了,我得去洗把臉做個面膜。 她進了衛(wèi)生間沒一會,頂著一臉的綠色不知名泥狀物出來了。 裴落英直接被噎住,拳頭使勁捶著胸口,又灌了好幾口水,好不容易咽下去,艱澀說道:小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在吃飯的時候頂著一堆泥沼物晃來晃去啊,很影響食欲的。 白鑰翻了個白眼,拿起手機往沙發(fā)上一倒:影響嗎?我怎么不覺得? 裴落英沖著岳斕眨眼睛,小聲抱怨道:她又看不見又不吃飯的,影響的肯定不是她的食欲啊。 岳斕看過去,喉嚨上下滾了滾:很可愛啊。 裴落英:?你是有多餓???不會把面膜看成抹茶了吧?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請你吃正宗的抹茶慕斯,別對著我小姨的面膜流口水。 第71章 外甥女的春天來了 白鑰這一天都坐立難安的, 從樓上跑到樓下,又從樓下爬到樓上,趴在欄桿上向下眺望:這都幾點了, 人怎么還沒回來? 系統(tǒng)說:說不定在學(xué)校寫完作業(yè)才回來呢。 白鑰還是不放心,又給裴落英撥了個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算了, 我還是出去找一趟吧。白鑰掛了電話,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要往樓下沖。 系統(tǒng):你別緊張, 我沒收到任務(wù)對象有危險的 白鑰匆匆拿了件外套隨便披上:除了裴落英, 還有岳斕啊。上學(xué)的孩子最麻煩了, 一不小心就出事了,下次不接這種任務(wù)了。 系統(tǒng)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 推開門卻見裴落英跌跌撞撞倒過來,立刻一把扶住:怎么了怎么了?這是, 衣服怎么臟成這樣?電話也打不通? 裴落英一身狼狽,臉上蹭的都是臟污, 哭的滿臉都是眼淚,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拽著白鑰的胳膊, 大叫著說道:小姨, 救、救救岳斕, 救救她。 白鑰心都揪起來了,趕忙問道:她怎么了?你說清楚啊, 你什么都不說, 我怎么救她? 裴落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學(xué)校后面網(wǎng)吧的那條巷子里,有小混混堵我們,手機也被他們拿走了, 我還、還沒來得及報警。 白鑰立刻叫了輛車,轉(zhuǎn)身將裴落英推進了屋里,鄭重叮囑道:我現(xiàn)在去找岳斕,你乖乖待在家,門窗一定要鎖好,誰敲門都不要開,記住了嗎? 可、可是岳斕 不準(zhǔn)哭!我說什么仔細聽著! 裴落英想要跟著她去,被白鑰一嗓子吼得愣怔在了原地,眼淚都忘了流了。 白鑰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露出一個成竹在胸的微笑:還不相信小姨嗎?放心吧,看小姨把人給你全須全尾帶回來。 好、好。裴落英使勁抹了抹眼淚,絮絮叨叨說道,我待在家,我聽話,我很乖的,小姨,他們?nèi)撕芏?,你要小心?/br> 沒事,小姨馬上就報警。白鑰看著她鎖好門之后,轉(zhuǎn)身立刻上了滴滴快車,直奔學(xué)校而去。 學(xué)校后面的小巷子很窄,三人并肩前行都有些困難,警車更是沒法開進來,難怪這半晌都沒聽到滴嗚滴嗚的警報聲,竟然還是白鑰第一時間找到了幾個人。 就像是剛從臭水溝里被撈出來的一般,岳斕滿身臟污地被幾個混混堵在墻角,顯然是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戰(zhàn)斗力,就好像軟包子一樣被隨意搓圓捏扁。 艸她大爺?shù)摹0阻€低罵了一聲,她大喊著你們在干什么沖上去,伸手就把人嚴嚴實實擋在身后,警告道,我告訴你們,我報警了的,你們要是再不走,警察來了,一個都跑不掉! 跑不掉?你就試試我們跑不跑的掉?帶頭的小混混十分囂張,他抬手一巴掌扇過來,這胳膊掄的圓,巴掌要是結(jié)結(jié)實實落在白鑰的臉上,腫三天三夜怕是都輕的。 不過原身可是正規(guī)的攝影師,能扛著專業(yè)器材跟野生動物比速度的身板,對付這幾個小混混綽綽有余,白鑰反手一檔,直接把人甩了出去。 小黃毛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個旋轉(zhuǎn)直接趴在了墻上,錯愕地瞪著白鑰。 兄弟們,給我小黃毛命令還沒出口,白鑰眼疾手快,直接下了身邊一個小弟的鐵棍,一悶棍直接打在了黃毛的腦袋上,殷紅的鮮血汩汩往外冒,眾人都看呆了。 白鑰揮舞著棍子,嘶吼著說:來呀,老子今天就命扔在這了,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活著,有本事咱們今天都別走出這巷子! 真是橫的怕不要命的,就在眾人嚇得一愣一愣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不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響,小混混們臉上露出更加慌亂的神情。 白鑰伸手又把原本就臟亂的頭發(fā)弄得更亂了,雞都不愿意在里面下蛋,她瘋子似的大喊大叫:來啊,就算我失手捅死你們,警察也只會判定我為正當(dāng)防衛(wèi),而你們,運氣好了被警察帶走拘留,運氣不好了,這條巷子都走不出去。 這么多年戲精還是有點作用的,比如現(xiàn)在小混混們還真就被她嚇唬住了,一個個面面相覷,帶頭的黃毛心不甘情不愿,但礙于形勢,還是捂著腦袋跑了。 白鑰拎著還沾染著血跡的棍子在后面假追:他么的,下次還敢找我家孩子的麻煩,那就真刀實槍地干啊,我他么看你們打得過誰?! 別看她現(xiàn)在叫囂得厲害,但真等小混混跑遠了,一口氣松懈下來,白鑰后怕得腿都軟了,扶著墻深呼吸好半晌才勉強維持站立。 你個惹事精。她作勢拍了一把岳斕的肩膀,指尖劃過她的臉頰,guntangguntang的,白鑰一愣,趕忙摸了摸她的腦門,還真是發(fā)燒了。 白鑰趕忙查看了下岳斕的傷勢,發(fā)現(xiàn)身上新傷舊傷不少,最重要的是左腿被打斷了。 看來是完全沒辦法走了,白鑰叫了一輛車等在巷子口,艱難地把岳斕背在身上。 岳斕雖然瘦,但個子高挑,幾乎快跟白鑰一樣高了,背起來有些艱難,為了讓她的雙腳離地,白鑰努力把她往上顛了顛,一只手托住她的屁.股,另一只手扶著墻,慢慢往外面走。 岳斕從剛才起,意識就一直昏昏沉沉的,好像能感知到外界,但卻又不清晰,就好像身處在大型的夢境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虛無縹緲。 隱隱約約抓到了一絲清爽又香甜的奶味,岳斕下意識緊緊攥住了身下人的衣袖,哼唧著想要確認對方是真實存在的。 清冷但卻十分好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岳斕聽不清對方在說什么,但依稀知道是在安慰自己,一只溫暖的手也在不停地輕輕拍打著自己,就好像自己是她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岳斕不由得想,如果真的有人這么疼愛自己,那該有多好她努力想要睜開眼,想要仔細看看這個人,但終究還是抵不過疲累,意識很快就陷入了更深層次的黑暗中。 等到岳斕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了。 咳咳咳。岳斕輕輕咳嗽了兩聲,一直趴在自己床邊的裴落英立刻攥住了自己的手,聲音里還帶著哭腔,緊張地問道,你醒了?沒事吧,還有哪不舒服?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找醫(yī)生! 不是這個聲音,這聲音太軟了太沒有力道了,根本震懾不住那幫小混混,也沒有她臨近昏迷時那股溫柔又讓人安心的熨帖感。 她四下里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病房里只有她們兩個人,失落猶如潮水一般,兜頭澆下來。 你找什么?裴落英按了急救鈴,這才注意到她的異常,立刻問道,想要喝水嗎? 小岳斕嗓子干疼,就像是被刀子劃過似的,沙啞的厲害,根本發(fā)不出聲音,好在裴落英立刻就明白她想說什么,趕忙回道,你是在找小姨吧,她腳受傷了,在隔壁清理包扎呢。 我沒事。就是這個聲音,岳斕呼吸一窒,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白鑰坐在輪椅上,被醫(yī)生推了進來。 看到受傷的狼狽白鑰,岳斕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心臟,就像是被一座大山壓住了胸口,整個人都傻了,甚至忘記了呼吸。 她盯著白鑰的腳,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 順著她的視線,白鑰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繃帶:我沒事。但眼底難以掩飾的疲憊和臉上細小的傷痕,每一處都在訴說著她的不滿。 岳斕突然有些害怕,她怕白鑰討厭惹了麻煩的自己,怕才得到的一切就這么輕易地被自己弄丟了。 很快,醫(yī)生就給她做了全套的檢查,說出了左腿有些骨折外,其他沒什么大礙。 怎么了?還沒睡醒?怎么眼神直勾勾的?白鑰搖著輪椅上前,該不會是傻了吧? 小姨!這次使他們闖禍了,裴落英反駁的底氣都沒那么足了,她抿了抿唇,小聲道,岳斕都被嚇著了,你別這么說她了。 快得了吧,真正被嚇到的還不知道是誰呢? 不是自己就是那幫小混混,反正不是岳斕。 這家伙的心理素質(zhì)比自己的身體素質(zhì)要強得多呢。 白鑰內(nèi)心底翻了個白眼,但在看到岳斕干裂都快滲出血的唇.瓣后,一雙細長的狐貍眼盯著她,問道:要喝水嗎? 岳斕舔了舔嘴唇,微微點頭:嗯,謝謝。 水杯就在床頭柜上,白鑰本想遞給她就完事了,但岳斕絲毫沒有半點伸手的意思。 白鑰自己還坐輪椅呢,只能叫裴落英過來幫忙給她扶起來,自己親手喂了她小半杯水。 喝了水,岳斕這才慢慢回過神來,她再一次看向白鑰的腿,抿著唇躊躇了許久說道:對不起,我給你添大麻煩了。 這哪能怪你?白鑰有些心疼這孩子,小小年紀(jì)就要獨自撐起一個家,而且她的童年也跟別人不一樣,原生家庭根本就是一個泥沼,稍有不慎就會把她吸入泥底。 裴落英十五歲之后遭遇突變,情緒調(diào)整不過來抑郁而死,而這孩子,從小就在泥潭里摸爬滾打,這些年不管經(jīng)歷了什么,都是她一個人咬著牙硬挺過來的。 裴落英之所以喜歡上她,大概也是希望從她身上汲取點堅韌的力量和決心吧。 白鑰還是挺心疼這小孩的,真心把她也當(dāng)成自己的親外甥女了。 白鑰掏出手機:餓了吧,我點個粥,你想吃什么的?落英,你呢?想喝什么的? 岳斕說:皮蛋瘦rou粥,謝謝。 裴落英:我要小米南瓜和海鮮粥。 白鑰斜了她一眼:點兩份你喝得完嗎?眼大肚小的。 裴落英嘟囔道:我想喝小米南瓜的,但我也想嘗嘗海鮮粥,好喝的話我一個人就能喝掉兩份啊。 店鋪里一共就只有五種粥,白鑰一樣點了一份,讓她們姐妹兩個人想喝什么喝什么,想喝多少喝多少,自己分去。 在等粥的時候,白鑰囑咐岳斕說:我知道這兩天你擔(dān)心什么,你安心住院,全力配合醫(yī)生早日養(yǎng)好傷出院,至于你母親那邊,我又請了一位護工,兩人換班一定照顧的過來,這點你不用cao心。她摸出來一支手機遞給岳斕,這是我以前的舊手機,手機卡也是我先前用過的,你就先用這個吧,我沒告訴她你受傷的事,你自己想想怎么解釋這段時間沒法過去的理由吧,和你母親常保持聯(lián)系,別讓她太擔(dān)心。 她想的太周到了,從小到大,即便是母親,也沒有對自己如此細致的體貼入微。 岳斕偏頭,看著床頭柜放下的手機,死死咬著下嘴唇,不想讓眼眶中酸澀的眼淚落下來。 在生活面前,她根本沒有哭的權(quán)利。 白鑰安排好了一切,說道:你腿不方便,我這邊也請了人照顧你,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岳斕看著她身下的輪椅,目露擔(dān)憂:那你呢? 白鑰不在意地說道:我這不嚴重,只是扭傷,輕傷而已,自己可以搞定。 旁邊裴落英也不放心地說道:小姨,你不光是腳踝扭傷,醫(yī)生說你腳底板扎了很對玻璃碴子和渣滓的,你一個人真的可以嗎?別逞強啊。 岳斕瞳孔放大,掀開被子甚至想起來,被裴落英趕忙按住了肩膀:你想要什么?我?guī)湍隳镁秃昧耍銊e動。 岳斕關(guān)切地看向白鑰,問道:你的腳底也有傷?碎片都摘出來了嗎?別到時候 白鑰不以為然:倆小屁孩就別cao大人的心了,還有你,好好養(yǎng)你自己的傷就是了,別胡思亂想,你還不相信醫(yī)生了?肯定挑完了啊,不然留著干什么?她取笑了兩人一番,看了看時間,說,落英,我還有事,要回去一趟,你呢? 裴落英癟著嘴:小姨,我今天,可以,可以住在這里嗎? 白鑰說:可以是可以,但不能出醫(yī)院。 裴落英伸出四指發(fā)誓:我保證不出醫(yī)院,我就是怕她晚上想要東西不方便。 給護工錢,是讓她晚上睡個好覺的? 不過患難見真情,小倆口能借這個機會升華升華感情也挺好的,白鑰也沒多為難她,就讓她住下了,自己則是打了個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