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2)
而白鑰,寂寞空虛冷的人生就只能被系統(tǒng)填滿了。 系統(tǒng):放過我吧。 導(dǎo)致系統(tǒng)的研究進(jìn)度又緩慢了許多,差不多三個月了才研究出能讓黎淇活下去的一條龍藥劑服務(wù)。 系統(tǒng)是這樣設(shè)想的,黎淇的多個器官早已衰竭,沒法使用了,器官是必須換的,找一個相匹配的器官都已經(jīng)是大海撈針,更不用說黎淇需要一整套的,簡直難于上青天。 所以先給供體喝下異能藥劑,將自己改造為不會被黎淇排斥的體質(zhì),然后將供體的器官盡數(shù)移植給黎淇,最后再給黎淇喂下專門為他研制的異能藥劑,改善他的體質(zhì),讓他盡量能撐的更久一些,這樣白鑰的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藥劑已經(jīng)研究出來了,就是這自愿貢獻(xiàn)遺體的供體也是現(xiàn)成的??! 白鑰早就喝下了異能藥劑,也做了排異測試。 至于用自己的性命換取黎淇的命,會不會讓黎穎大開殺戒,把自己好不容易救回來的人再弄死,那就跟白鑰無關(guān)了。 只要黎淇不是死于先天不足,那自己的任務(wù)都算完成。 結(jié)果出來后,白鑰拿著檢測報告,贊嘆道:系統(tǒng),牛皮! 系統(tǒng):你看的懂嗎? 看不懂,但并不妨礙拍馬屁。 看著她諂媚的笑臉,系統(tǒng)咬著牙:有話就說!看得我瘆得慌。 白鑰嘻嘻笑:這不是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就是想問問下個世界怎么樣?能不能安排 系統(tǒng):心好累,不想說話。 研究院最不缺少的就是實驗瘋子,科學(xué)怪,白鑰以系統(tǒng)研究的些許藥劑的配方做交換,就有好幾個醫(yī)生愿意冒著事后被黎穎削成人彘的風(fēng)險替白鑰做手術(shù)。 當(dāng)然為了手術(shù)的成功性,白鑰對醫(yī)生的人品和技術(shù)都是經(jīng)過層層考核和把關(guān)的,最終選取了一位最優(yōu)秀的醫(yī)生勇敢赴死,不,幫他們做手術(shù)。 喝下.藥劑之前,白鑰坐在實驗桌前,頭一次自主地拿起筆和本,咬著筆桿子慢吞吞寫道: 見字如面,黎穎,手術(shù)會成功的,我的研究是可行的,藥劑的配方放在你書桌的第三個柜子里了。 白鑰想了想,以防萬一,她在后面又寫了幾句,跟黎穎說畢竟黎淇的命是自己換的,就算她看不慣黎淇想要把人弄死,也請再過段時間,等確定手術(shù)真正成功后,黎淇不是因為先天性疾病死亡再動手,否則自己的自殺就沒意義了。 系統(tǒng):嗯,這很白醫(yī)生。 最后,白鑰在最后一行瀟灑地簽上了自己的龍飛鳳舞的大名,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白鑰:為什么突然有一種熱血沸騰感,就好像自己用生命拯救了全世界? 系統(tǒng):? 白鑰:我用自己的身體做實驗啊,難道不算嗎? 系統(tǒng):快喝藥吧,再不走,下個世界的美人都能當(dāng)你奶奶了。 白鑰: 當(dāng)黎穎找到白鑰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jīng)被掏空。 這次是真的被掏空。 但她的臉卻是許久未見的平靜和淡然,神態(tài)猶如安眠,就是永遠(yuǎn)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在看到白鑰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瞬間,猶如晴天霹靂,黎穎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愣是抬不起腳。 眼前明明滅滅,黑黑白白,大腦一片空白,又像是好幾千萬只馬蜂圍著她打轉(zhuǎn),嗡嗡嗡響個沒完沒了,煩的黎穎有一種想滅了全世界的沖動。 她深吸口氣,緩了很久都沒緩過來,一時之間,自己差點(diǎn)也去了。 她邁著猶如墜了磁鐵的雙腳,緩步,再緩步地靠近白鑰。 白鑰,你一時之間,她竟然不敢看白鑰,啞著聲音說道,你怎么躺在這了?是不舒服嗎? 白鑰的身上蓋著一條白床單,潔白無瑕。 好似不掀開,白鑰就真的只是累了,小睡一會。 黎穎第一次厭惡自己身上的異能如此種類繁多,竟然不知道是哪一個,如此篤定床上的人已經(jīng)徹底沒了氣息,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 不,她不相信! 黎穎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這才鼓起勇氣正視白鑰的臉。 面色蒼白,就連唇.瓣都褪.去了顏色,見過無數(shù)死人,甚至殺了不少人的黎穎怎么可能判斷錯誤。 表情就像是雕塑一般,徹底僵化,甚至調(diào)整不出一個悲傷的表情。 她伸出去的手顫.抖的厲害,甚至都感受不到白鑰冰冷的體溫,黎穎實在站不住了,竟是一屁.股坐在了手術(shù)臺上,她慢慢、慢慢將白鑰抱起來,摟入懷中。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張著嘴,喉嚨卻像是黏了雞毛,好半晌才發(fā)出聲音。 她唇角甚至帶了一絲絲笑意,一邊哭一邊笑著說: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你生氣了是不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這兩天不該冷落你,我錯了,你醒醒,你睜開眼睛,你想怎么懲罰我都行,我再也不跟你賭氣了,我好好的,好好對你好不好,你睜睜眼睛再看看我,看看我呀。 沒有回答,也沒有睜眼,畢竟這也不是靈異世界,身體基本器官全都沒了,就是大羅神仙在世,也救不回來了。 黎穎抱著白鑰,無聲痛苦,床單滑落,露出白鑰單薄瘦削的身體。 給她作手術(shù)的醫(yī)生是個完美主義者,手術(shù)完成后對她進(jìn)行了完美的縫合,仔細(xì)擦拭身體后還給她穿上了衣服,讓她走的非常體面。 但都一樣,反正人都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 黎穎抱著白鑰呆坐了三天,直到身上都染了味道,研究所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強(qiáng)行把她和白鑰分離開來。 而黎穎,明明難過悲痛,明明表情撕心裂肺,但卻哭不出聲音。 她甚至忘了用異能去反抗,就這么被硬生生從白鑰身旁撕開了去。 黎穎陷入無盡的黑暗和絕望中,那一瞬間,殺氣四溢,她是真的想跟這個世界同歸于盡。 幸虧手下及時送上白鑰的絕筆,甚至連個信封都沒有。 黎穎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折成四方塊的紙張攤開之后邊角微微翹起,她伸了好幾次手卻怎么都拿不到,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挪動一般。 別鬧了,小鑰。黎穎蹭了蹭手上的水漬,她狼狽地掏出了一根煙,又翻遍了身上的所有的口袋才勉強(qiáng)找到一個打火機(jī),只可惜半天也都沒打出火,剛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嘩啦啦又如同泉水一般往下流。 啪的一聲,黎穎怒而扔掉了打火機(jī),愣怔地盯著那張紙,忽然雙手捂住了臉。 即便如此,眼淚還是順著指縫溢出來。 等到黎穎終于準(zhǔn)備好,擦干凈了手上所有的水漬之后,嘴里嘟囔道:我要看信了,是你寫給我的,別搗亂。 但白鑰活著的時候都不跟她惡作劇,更別提死了之后了。 她拿不到信,不過是她的眼睛充斥著厚厚一層淚水,根本無法確定紙張的具體位置,她的手比帕金森綜合癥抖得還厲害,確實連一張紙都拿不起來。 她兩根手指捏不住紙張,幾乎是捧到面前看完了這短短的幾句話。 黎穎沒有反應(yīng),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以為自己不會再更悲傷了,可身體內(nèi)部就像是翻江倒海似的,五臟六腑硬生生被扯了下來,重新排列組合的疼痛,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隨時都有可能窒息而死了。 她痛苦地彎下了腰,心想這樣死了也不錯,說不定還能追上白鑰。 只可惜,她沒死。 白鑰的絕筆就像是一把刀子似的,一下一下捅入黎穎的身體,不斷翻攪,將她的心臟都攪得支離破碎,血rou模糊,可偏偏刺激的她清醒過來,就連疼痛神經(jīng)都麻木了似的。 她不愛她,自始至終她都只當(dāng)自己和她的關(guān)系是一場交易。 甚至就連死亡,她也跟自己做了一個交易。 看著絕筆上的黎淇二字,黎穎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到病房里,殺死黎淇,將所有的器官都拿回來,重新塞進(jìn)白鑰的肚子里。 可她就是如此的清醒,清楚地知道即便如此,白鑰也回不來了。 黎穎沒去找過黎淇,她實在沒有力氣了,就像是心頭壓了一座大山,突然的,人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關(guān)于白鑰的記憶越來越模糊,在黎穎殺了好幾個不經(jīng)意間提起白鑰的人之后,眾人對這個字眼猶如禁地,即便不在黎穎面前,也不敢提起。 久而久之,就好像從未有過這個人。 黎穎按部就班做著自己的事,她并沒有將白鑰的藥劑批量化生產(chǎn)出售出去,而是緊緊握在了自己手里,培養(yǎng)自己的人脈滲入到了高層,為異能者和人類的共存開辟出一條道路。 這是一項偉大的事業(yè),需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和時間,等到黎穎將全身心都投入這項事業(yè)時,別說白鑰,她甚至連自己都記不起是誰。 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處理工作完的間隙,黎穎掏出一根煙點(diǎn)燃,看著外面璀璨的星空,忽然冒出來一句:這樣我都沒法忘記你,我還是想你,白鑰,怎么辦呢? 黎穎扯了扯嘴角,但她笑的比哭還難看,也就放棄表情管理了,鼻腔酸澀,聲音也有些沙啞了:我怎么從來沒夢到過你呢,是因為你從來沒想過我吧,對呀,我對你來說不是個合作方,你看我,從來都記不住合作方是誰。 房間里安靜了半晌,忽然響起一陣低啞的,酸澀的,讓人心里無盡發(fā)堵的低喃聲:白鑰,你真的沒有心嗎? 突然間,鬧鐘聲乍然響起,黎穎就像是夢魘突然被驚醒似的,在凌亂的文件下翻找到手機(jī),然后按了鬧鈴之后,又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掐滅了煙,專心投入下一份工作。 此時此刻的黎穎,已經(jīng)不是人了,她就是一具行尸走rou,可她自己還不知道。 或許,這就是愛與不愛的區(qū)別吧。 一個走的瀟灑暢快,一個想的肝腸寸斷。 第55章 我是您最虔誠的信徒 白鑰睜開眼, 膝蓋傳來陣陣刺痛。 此刻的她正跪在一座巨大又空曠的殿堂中,前面金光閃閃,似乎是一座雕塑, 但卻看不清楚具體形態(tài)。 光明神! 即便沒有接受記憶,但白鑰還是下意識地感受到了這座雕像的神力。 是覺得自己的思想太骯臟了,需要凈化下嗎?怎么直接傳送到了這么神圣的地方?白鑰嚇得都不敢說話, 更不敢胡思亂想了。 空氣中都漂浮著莊嚴(yán)肅穆的氣息,白鑰大腦一片空白, 恭謹(jǐn)?shù)匕萘税? 逃也似的離開了。 剛踏出門口, 就有兩名穿著白色衣袍,赤腳的侍女走上前, 彎腰道:圣女,要回去了嗎? 白鑰立刻收起臉上惶恐的神色, 裝模作樣扭頭看了她倆一眼,微微點(diǎn)頭。 這倆女孩長得倒是挺好看的, 但白鑰一點(diǎn)壞心思都沒起。 畢竟,誰能對著天使露出猥瑣的念頭呢。 白鑰覺得, 看向女孩光裸的腳, 都是對她們的一種褻瀆, 又怎么敢YY她們呢。 一個為她披上了潔白的斗篷, 另一個在前面帶路,送她回房休息。 走過一道長長的走廊, 院落外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白鑰微微皺眉。 還不等她問,侍女畢恭畢敬地解惑道:這是教會在懲治心靈已經(jīng)被污染了的教徒。 另一位侍女問道:圣女要去觀禮嗎? 三人當(dāng)然沒在眾人面前獻(xiàn)身,而是站在高處遠(yuǎn)眺。 大概是視力太好的緣故, 白鑰將那熊熊火焰以及被綁縛在十字架上,已經(jīng)被燒得整個身上都遍布馬賽克,只剩下一張痛苦的扭曲的面容看的一清二楚。 !白鑰瞳孔驟縮,什么?這什么?系統(tǒng)!你把我送到十八層地獄了嗎?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對我? 系統(tǒng)冷冷道:你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白鑰:能收回剛才那句話嗎? 系統(tǒng)落井下石道:你知道那人犯了什么錯被燒死了嗎? 白鑰兩眼含淚,總覺得和自己有關(guān)。 系統(tǒng):企圖染指教徒。 白鑰:? 系統(tǒng)冷漠說道:簡而言之,他看上一個潛心信仰光明教的教徒,被以企圖污染教會純潔的罪名而舉報,活活燒死,而那個被他看上的教徒,則被投入光明圣水中,腐蝕得骨頭都不剩。 白鑰懷疑自己耳朵出現(xiàn)問題了,她問道:為什么?那個女孩子是無辜的啊,長得漂亮有錯嗎?人格魅力大犯罪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沒法彌補(bǔ)今生所犯的錯了。 系統(tǒng)冷笑道:是嗎,那個女孩確實沒問題,只是圣水是這個世界最神圣最純潔的,但凡心靈藏有一點(diǎn)塵埃污.穢,圣水堪比化骨水,你這樣的下去,呲溜一下,也就能剩下一縷青煙。 機(jī)械冰冷的聲音,畫面感卻極強(qiáng),白鑰渾身上下的每一塊缺rou已經(jīng)感同身受地生出灼熱的疼痛感了。 她倒吸口涼氣,深深感受到了系統(tǒng)對她的滿滿惡意,她說道:統(tǒng)、統(tǒng)兒,什么仇什么怨,讓你對我如此趕盡殺絕? 系統(tǒng)冷聲道:你不就喜歡刺激嘛,怎么,是我給你的刺激過了火? 白鑰:?能還我先前那個乖巧可人的小系統(tǒng)嗎?這個什么鬼? 自己帶的熊孩子,打碎牙齒往肚里咽也得帶大了。 系統(tǒng)絲毫沒感受到她此刻內(nèi)心的悲痛,冷酷道:世界資料已經(jīng)傳給你了,趕緊看。 它提醒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一念之差可能就會灰飛煙滅。 這個世界,就算在腦中幻想性生活都不行。 白鑰哭著哭著,打了個嗝。 她完了,肯定要被下油鍋炸成小酥rou了。 白鑰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接收了這個世界的資料。 這是個西方玄幻背景的世界,存在著許多不同的種族,每一個種族都有各自的信仰的神明,這些神明又都是光明神的□□。 在神明的庇佑下,各個種族雖有磕絆,但總體過的無憂無慮。 可不止從何時開始,不管是哪個種族,即便是最虔誠的信徒也無法從得到神明的力量,人心開始被黑暗腐蝕,深淵中的魔氣也趁機(jī)肆意彌漫,沾染到魔氣的種族靈魂會被污染,墮.落成為毫無人性的魔物。 只有最純潔的光明之力才能扼制魔氣的滿眼,甚至凈化被污染了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