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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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老爺自己要求的。昨夜啊,老爺不知和夫人少爺說了什么,好似出了什么急事,他們連夜回娘家去了。老爺也趕走了丫鬟,不然她們進入臥房伺候。昨夜的老爺總是憂心忡忡,坐立難安。龍府管事回憶道。 昨夜可有人來找過他? 有。管事點了點頭。 是誰?夏霖熙問到。 新上任的巡鹽御史、新科狀元林昆耀。 是他。夏霖熙聽說過這個名字,也知道朝廷最近在收鹽課,只不過令人費解的是,祿州是引岸地,并非產(chǎn)鹽地,收鹽課不該來此啊,那他又怎么會到祿州來呢? 第35章 雀局(三) 吳霜,我要見林昆耀,馬上將他找來。夏霖熙蹲在炭火盆旁,低頭看著里頭的灰燼,吩咐道。 是!吳霜應(yīng)聲離去。 炭火盆里的灰燼有水漬,想是龍府下人滅火之時也往里頭潑了水,此時整個盆里都是黑黝黝粘膩膩的一片。 夏霖熙毫不在意,伸手入炭火盆,仔細翻找著。她的動作不大,每一個角落都仔細找了過去。找了片刻,雪白的一角在黑色的灰燼中顯露了出來,夏霖熙小心翼翼地取出那片白色之物。 是一張二指大的沒有燒盡的紙張,紙張還算完整,紙上的字清晰可見。 似乎是一本賬冊上的紙張夏霖熙反復(fù)盯著紙張上的幾個數(shù)字看了半天,想從字跡上找些門路。 可她僅能看出這個字跡是出自男子之手,再往下就要進行更深層次的比對了。 招來一個門下,夏霖熙小心地將紙片個遞給了他,囑托道:找龍知府的字跡比對一下,看看這是不是他寫的。 是。門下應(yīng)道,接著便找管家要知府的字跡去了。 炭火盆還未搜尋完畢,夏霖熙繼續(xù)埋下頭來找著線索,翻翻找找,又一張紙片被她找了出來,只不過這張紙片與上一張材質(zhì)不同,這是信封用紙。 看來一起燒掉的還有信封。夏霖熙垂著眸子估算了一下灰燼的量,發(fā)現(xiàn)這燒毀的東西不單單是幾封書信,應(yīng)當(dāng)還有更多更厚實的東西。 確認無誤有的就是書信。這究竟是與何人的書信呢? 收好。夏霖熙又將此物遞給了門下,站起身來問道:知府大人的死因查明了嗎?當(dāng)真是上吊自盡而亡?有無外因? 自殺與他殺,二者又指向截然不同的方向,查找線索的方式與角度也變得不同,夏霖熙要先確認這一點。 沒有外因,就是自盡而亡,那凳子也是他自己踢倒的。門下指了指炭火盆西側(cè)那張倒地的凳子。 夏霖熙瞇起了雙眸環(huán)視著四周,語氣有些飄渺地道:還有一件事情要確認,他死的時候,他的房中還有沒有其他人?你們正在現(xiàn)場勘察一下,找一下線索。林大人要來了,我要去見見他。 明白。六扇門里頭再不起眼的人也是萬中挑一的查案高手,知曉怎么去查找線索,夏霖熙對他們很放心。 她剛走到龍應(yīng)文房間的門口,吳霜從外頭進來,道:七姑娘,林昆耀林大人來了。 夏霖熙將時間掐得分毫不差,她微微頷首,負手走出門外:人呢? 在大堂。 大堂人多耳雜,讓他來龍知府的書房。聽管事的說,昨夜他同龍知府便是在書房中會面的。 明白。 夏霖熙徑直往龍應(yīng)文的書房走去,吳霜則去帶人過來。 半柱香后,二人在書房里頭碰面。 林昆耀見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微臣拜見七公主殿下。 夏霖熙轉(zhuǎn)身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林大人不必多禮,坐吧,此番匆匆忙忙讓林大人趕來,是本宮有一些問題要問林大人。 林昆耀在扶手凳上坐下,對此早有猜測:可是為了龍知府? 沒錯,劉姓鹽商的死還沒查清楚,龍知府又不明不白地死去,祿州的這趟渾水,可真難蹚。夏霖熙也坐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長道。 林昆耀臉色如常:祿州接二連三地出事,公主殿下辛苦了。有什么問題,公主殿下盡管問,下官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夏霖熙看著林昆耀端正筆直的坐姿,不由得想起了先前科考之時朝中之人對他的評價:剛正不阿,磊落光明。 夏霖熙看著林昆耀英俊年輕的臉龐,嘴角勾著笑問道:這第一個問題啊,是問林大人的,我不解的是,林大人此時不該在江南等地收鹽課么?怎突然來了祿州? 探究的目光隨著拋出的疑問一齊滑到了林昆耀的身上,夏霖熙仔細觀察著林昆耀的神情,不錯過每一次的變化。 林昆耀還是一如既往地從容,他答:下官確實在收鹽課,只不過收到季州府之時,季王殿下聽聞祿州鬧鹽荒,便與臣商議捐銀賑災(zāi)之事。沒有鹽,銀錢并不能解祿州百姓的急,季王殿下便出錢購置了十萬斤的白鹽送到祿州來,以低價出售。下官新官上任,鹽務(wù)乃下官本職,季王仁善,愿意出錢解祿州百姓之急,已是大善,下官總不能坐等政績,什么力也不出吧?后來便決定這批鹽由下官送到祿州來。 原來是這樣。夏霖熙聽罷,又問道:許久未見季王弟了,他還是這幅良善的性子。前些日子聽聞她的眼睛受了傷,如今可好些了? 原先下官在季州的時候,季王殿下的情況不好。后來同季王府的和順兄弟一同前來祿州,路上他們接到了書信,聽他們說季王殿下遇到了良人良方,此時的眼睛已經(jīng)在慢慢地復(fù)原。林昆耀高興地道。 夏霖熙蹙起的沒有也漸漸松開:那就好,等祿州之事完畢一定要去季州看看她,還聽說她取了個王妃呢。 說到王府,林昆耀的眼眸有了異樣的波動,只不過波動很快就被他平息了下來,低頭喝著茶水的夏霖熙并未看見。 是啊,王妃端莊淑雅,將季王殿下照顧得很好。 話題有些扯遠了,夏霖熙放下茶盞,又將話題扯了回來:不說這個了,繼續(xù)說鹽務(wù)的事吧,后來怎么樣了? 林昆耀繼續(xù)道:這一路上確實耗費了許多時間,雖然來得有些晚了,但也不失為一場久旱甘霖。有了這批鹽,祿州的百姓就不用砸鍋賣鐵買那些高價鹽了。 夏霖熙嘶了一聲,顯得有些擔(dān)憂:林大人就不怕這十萬斤的鹽擾亂了祿州鹽務(wù)的秩序? 林昆耀笑了,與年紀不相稱的穩(wěn)重笑容,他一字一句認真道:祿州鹽務(wù)的秩序已經(jīng)被擾亂了不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看似為百姓著想,實則利欲熏心,哄抬鹽價,再任由他們這么下去,祿州會大亂的。 看來林大人心知肚明啊,所以昨晚你來找龍知府就是為了此事? 是啊,那批鹽昨日已經(jīng)到了祿州,我便是來與龍知府商議此事的。這一批慈善鹽會低價售出,但在本地沒有商號,對接一事,還得讓龍知府來安排。 那龍知府的反應(yīng)如何?要說到關(guān)鍵處了,夏霖熙興致很足,坐在扶手凳上的身子朝前傾了傾。 林昆耀回憶道:龍知府很高興啊,一口就應(yīng)下此事,說萬事皆由他安排,還極力夸贊季王爺?shù)娜噬啤?/br> 你們是如何說的?一字一句都告訴本宮。 夏霖熙要將昨晚的情景以及龍應(yīng)文的情緒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林昆耀一頓,回憶了一下,緩緩將那夜二人之間的交談之語復(fù)述了出來。 夏霖熙聽罷,頓了半晌,她在腦中將這些已有的線索串聯(lián)起來。 如若按照畏罪自盡來說也說得通,林昆耀的到來就成了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是朝廷要他死,是他上頭的人要他死??礃幼?,這個上頭的人手眼通天,究竟是誰呢? 我知道了,林大人,處置那批鹽是當(dāng)務(wù)之急,你先去忙吧,龍知府這廂本宮會查個清楚的。 公主辛苦。林昆耀作了一揖,而后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龍府。 夏霖熙仍坐在龍應(yīng)文書房的扶手凳上陷入了沉思。鹽商、鹽價、知府、書信這一些有所聯(lián)系,但還沒有弄清楚是怎么聯(lián)系的東西在夏霖熙的腦袋中纏繞。 越繞越復(fù)雜,還是追本溯源,她覺得此事應(yīng)當(dāng)從鹽商之死查起。 光明與黑夜,看東西的時間不同,看到的東西也會有所不同。夏霖熙喜歡一個人在夜里查找線索,身旁沒有她人打攪,只有黑夜相伴之時,她想事情的靈感和角度會更多一些。 這是她幾年下來養(yǎng)成的習(xí)慣,今夜也是如此,她騎著馬,沒讓門下跟著,只身一人來到了劉鹽商位于城郊的草堂中。 他死于此處。 抵達草堂門口,夏霖熙才發(fā)現(xiàn)里頭似有不速之客,走近一看,竟然是自家小院對門的那個奇怪的女人。 女人蹲在草堂門口,手里提著一盞燈籠,目光虛虛的望著草堂門口前的那棵桂花樹,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看草堂里頭,光亮閃動,不速之客并非她一人。 夏霖熙沒有調(diào)頭就走,既然來了,她不想空跑一趟,至少要問到這個神秘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從她搬進自己小院的那一天,夏霖熙就覺得這個女人渾身都寫滿了不對勁。 下馬之后,夏霖熙徑直朝著蹲在地上的神秘女人走去。 那個神秘的女人聽見漸近的腳步聲后將目光移了過來,看清來者之后,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翹了翹。 黑夜模糊的光亮為她做了極好的掩飾,她任由自己深邃眷戀的目光傾灑在面前之人的身上。 敢問姑娘是何人?為何深夜逗留在這罪民的草堂中? 夏霖熙好聽的聲音飄進了李譽名的耳中,她抬起頭來,仰視著她。 來查案。神秘女人聲音有點沙啞,還帶著一抹慵懶的風(fēng)情。 夏霖熙對她更感興趣了:姑娘來查這劉鹽商之死? 是啊?!酢趼愕奶骄磕抗馓^熾熱,李譽名移走了腦袋,將手心里握著的桂花往外甩了兩粒,不疾不徐道:有人花了重金,要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所以我就帶著我的朋友們來了。 那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又出自何門派,若得重金相求,貴派應(yīng)當(dāng)是十分厲害的。 李譽名聞言笑了,眼若含星的眸子又轉(zhuǎn)了回來:不敢當(dāng),無名小輩與無名小派,哪里稱得上姑娘口中的尊姓與貴派。 姑娘說笑了。夏霖熙平素就是直來直往的性子,這一次也沒想跟這個神秘的女子繞圈子,徑直問道:所以姑娘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李譽名彎起了唇角,晶亮的眸子往上抬了抬,她仰頭看著這個面前這個有傾國絕色的女人,輕輕地吐出了三個字:李譽名。 夏霖熙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名字一無所知。她與這個女人從未有過交集。 李譽名看著她冥思苦想的神情,咬了咬唇,眼中的慵懶之色柔和了下來。 原來姑娘姓李,我的母家也姓李,說不定還是同鄉(xiāng)同源的。夏霖熙寒暄一句,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道:那李姑娘的門派呢? 夏霖熙就是這樣的性子,想知道的東西問不到查不清便不死不休。 雀局。李譽名轉(zhuǎn)了轉(zhuǎn)有些累的脖頸,干脆地答。 雀局,這兩個更為陌生的字眼讓夏霖熙皺起了眉頭,眼前的這個神秘女子不論從外形上還是氣質(zhì)上,都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不容小覷的感覺。 可這門派和姓名,自己一點兒都沒有聽說過。 都說了是無名小輩和無名小派了,姑娘應(yīng)當(dāng)沒有聽說過。 先前確實不曾聽說過,只不過現(xiàn)下認識了,我便會銘記于心。 銘記于心李譽名頭低了下來,喃喃地重復(fù)著這四個字,眼里閃過流轉(zhuǎn)的光。 你為什么喜歡蹲在地上呢??夏霖熙又問道。 這下,李譽名的笑容更大了,她抬著頭,眼睛瞇了瞇:因為從這個角度看,你真好看。 夏霖熙無語地別開了交接的視線,嘴角揚起了無奈的笑,她闖蕩江湖這么多年,被小丫頭調(diào)戲還是第一回 。 夏霖熙正想回話呢,李譽名卻突然站了起來,她個頭比夏霖熙高些,站起來之時,還帶上了些居高臨下的意味。她含笑注視著夏霖熙。 夏霖熙改俯視為仰視,順著李譽名的話問道:不是說蹲著好看?那你現(xiàn)在又怎么站起來了呢? 李譽名眉頭一挑,整雙眼都瞇了成了月牙,揚著下巴朝夏霖熙湊近了一些,曖昧的氣息灑在夏霖熙臉上:因為你怎么看都好看。 第36章 雀局(四) 玩笑人的玩笑話,夏霖熙聞言從鼻子中冷哼了一聲,接著柳眉一挑,笑得更大聲了:李姑娘可真會講話。 李譽名繞著她走了一圈,雙手交叉搭在頸后,抬著頭仰望著墨黑的天空,幽幽卻帶著難以言狀的真誠的聲音從她嘴里冒出:我說的都是實話。 夏霖熙一怔,她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是一個玩笑,可這人說話的語調(diào)和語氣又并非玩笑那般輕松、隨意。她好似是認真的。 夏霖熙覺得自己對這個李姑娘琢磨不透。她像一個謎團。 但此時,夏霖熙倒沒空同她說這些有的沒的,玩笑也好,認真也罷,她都不想在這門口浪費時間了。她既然來了,就一定要查出些什么東西來。 抬眸看了眼草堂內(nèi)的燈光,夏霖熙雙手抱臂道:李姑娘的這些朋友呆在里頭很久了吧?何時走? 她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這些人離開,因為只有無人打攪的時候,自己才能思路清晰、專心查案。 李譽名挑了挑眉,繞到夏霖熙身前來,重新面對著她,眼睛瞇了瞇:七姑娘的這個習(xí)慣很不好啊,查案時孤身一人,若遇到為非作歹的人該怎么辦? 聽到七姑娘三個字,夏霖熙稍稍地訝異了一下,她并未主動告訴這個女人自己是誰,她卻已然知道,而且不像是近期內(nèi)知道的。 李姑娘既然知道我是誰,應(yīng)當(dāng)也知道那些為非作歹的人不能把我怎么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