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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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憶起二人初初成親時的青澀,憶起如膠似漆后的幸福季王的嘴里像是含了一顆甜甜的糖,從喉中甜到了心頭。 她記憶中的王妃,是一個極其溫柔的人,對她。只是她不太好,心中還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沒有告訴王妃。 因著這個秘密,二人從未真正的親近過,若情起,亦只是蜻蜓點水。她以一句不喜男女之事搪塞了過去,王妃卻從未埋怨,一如既往地待她好。 這一世,又是否能如前世那般順利將自己的女子身份隱瞞過去呢?季王灰暗的眸子里充滿了擔(dān)憂,也充滿了愧疚。 *** 盛夏溜走,初秋來了,秋風(fēng)一掃,卷走了最后的熱意。舊荷塘里的荷花幾乎都敗光了,留下幾個零星的蓮蓬,瘦弱地支著。新荷塘的荷花卻不大一樣,清麗的荷花仍在盛放,亭亭直立,而且?guī)锥湫碌幕ü嵌溆置傲顺鰜?,給人一種常開不敗的蓬勃生機之感。 季王喜歡新荷塘的荷花,聽著耳旁柳漣替她數(shù)的數(shù),她那一顆心又開始蠢蠢欲動。她想著等她眼睛好了,就悄悄地前往松蘭山,再與韓神醫(yī)求些荷花來。她要將她舊荷塘的荷花統(tǒng)統(tǒng)換成這種花期長的荷花。 這樣等王妃來了,還可以與她再賞一個秋日的荷花。 心中有著甜蜜的期待,季王度過了她重生以來最為愜意的一段時光。她懶洋洋地躺在小院中的躺椅上,任由和煦的陽光傾灑在自己身上,她什么都不用干,把整個腦袋空出來,肆無忌憚地想著王妃。 殿下怎么又在傻笑?小院中,兩個丫鬟靠近說著悄悄話。 許是在想著未入府的王妃。 我猜也是這樣。 但凡提起王妃二字,殿下的嘴角總會浮起笑意。 也不知新王妃是個怎么樣的人?會不會很嚴(yán)肅?很兇? 不知道啊,但愿是個良人,對殿下好,對我們這些下人也好。我聽人說啊,那八王爺?shù)耐蹂?,就是一個極其兇悍的女人,將整個王府都折騰得雞飛狗跳的。 我倒希望新王妃有些手段,不至于讓咱們季王府被一些小人欺負(fù)了去。王爺冷宮出身,被天子遣至偏遠(yuǎn)之地,不得圣寵,季州府的那些大臣多數(shù)也是不愿奉承,更別說那些久居京師的外人了。小丫鬟的話直指陸鐘爺孫二人。 京師離天子近,權(quán)貴眾多,在陛下面前說話也有分量,不似咱們,數(shù)年才能進(jìn)京面圣一次,書信傳入京中啊,來回都得花上個把月。個把月的時光,要敘說的事情早已翻篇了,又有誰會放在心上呢。 哎,是啊,八王爺與咱家王爺?shù)某鹪?,陛下定然知道,他又何曾管過? 不管便是縱容,外頭人都看出來了。所以一些事情,咱殿下能忍則忍,多數(shù)是不愿說的,哎殿下如今雙眸又看不見,這這該如何是好啊?兩個小丫鬟稍稍偏過臉,向季王投去了無限心疼的目光。 躺在躺椅上愉快地晃蕩腳丫子的季王對二位丫鬟的擔(dān)憂全然不知,此時她的小腦袋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裝著的都是王妃。 陸秉一事,她的想法很簡單,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將更多的時間留下來享受美好。她比他們多經(jīng)歷了幾年,那些復(fù)雜至極風(fēng)云變化的朝局她比每一個當(dāng)局者都要清楚,既然知道這是小人生事,激不起任何浪花,她又何必計較。 想法很美好,可生活難如意,想得再好也抵不過那些變數(shù),抵不過那些惡意挑起來的爭端。 殿下不好了!殿下不好了!荷花荷花出事了一下人急匆匆地跑來,氣喘吁吁地道。 季王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騰地一下從躺椅上坐起,追問道:荷花怎么了? 陸小公子將將那新荷塘里的荷花都給摘光了,正在荷塘邊踩著玩糟蹋呢!下人滿頭大汗地稟道。 什么?季王的心猛地一揪,怒火頓時從鼻孔里噴薄而出:這個豎子,著實是可惡!欺負(fù)他也就罷了,竟然動到他給王妃準(zhǔn)備的禮物上! 徐江菡喜荷,那新荷塘不易敗的荷花必定投其所好,她小心翼翼地養(yǎng)著、護(hù)著,如今卻被這豎子糟蹋了! 季王驟然間呼吸都不暢快了,咬著牙道:帶我去荷塘邊,本王要好好教訓(xùn)這個豎子! 是! 飄蕩著陣陣荷香的荷塘,此時已經(jīng)狼藉不堪。陸秉手上抓起三支蓮蓬,滿腳污泥,在荷塘著嬉笑著奔跑。 季王拄著拐杖,氣沖沖地趕來。 殿下,小心!看著季王氣急橫沖直撞的模樣,荷塘涼亭中侍奉的婢女們都急壞了。教訓(xùn)豎子事小,若殿下的身子撞到哪里,受了傷,那可是大事。 護(hù)著殿下,別讓她摔著!柳漣指揮著婢女道。 下人聽令排成左右兩隊,在季王身旁護(hù)著她,讓她順著圍攏而成的通道行進(jìn)。 臨近荷塘,腳底傳來嘎嘣一聲脆響,一朵新鮮的荷花被季王急促行走的腳踩扁。 鞋底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讓季王都不愿想象那慘狀,她白皙的臉龐氣得通紅。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觸及季王逆鱗的陸秉還笑得無比燦爛,天真地道:季王殿下,您府中的荷花真好看,送我?guī)锥鋯h。 明明已經(jīng)被破壞殆盡了,還好意思開口要! 季王怒起,提起拐杖欲往陸秉身上打去,無奈她眼睛看不見,被陸秉輕松一躍便躲了過去。 下人們怕季王站不穩(wěn)摔倒,紛紛圍在她的身旁,勸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 季王掙脫開七手八腳的束縛,辨清陸秉的方向之后還欲追去,陸秉逃竄荷塘旁亂做一團(tuán)。 就在此時,一輛馬車緩緩地在王府門前停下。簾子掀開,一微施粉黛,頭梳簡單發(fā)髻的女子踩著木階走了下來。 她站定,在刺眼的陽光中瞇起眼來,滿目復(fù)雜地望著府邸牌匾上的三個大字,嘴中喃喃念道:季王府。 一種恍惚的感覺將她包圍,她怔了許久回不過神來。 她身后的那輛馬車也緩緩地走下一人來,那人捏著一只帕子,擦拭著白凈臉頰上的汗,用尖細(xì)的聲音抱怨道:這天啊,也忒熱了! 南方的天已經(jīng)轉(zhuǎn)涼,可北方來的人一路南下,依舊覺得熱。 他眸子一定,見徐江菡已經(jīng)下馬,正站在那兒勾著笑意望著他,陡然打了一個激靈,臉色大變,趕忙招呼身旁的小宦官:快!快扶我下去!說完又在小宦官耳旁怒罵了一聲:王妃下馬怎不叫我?怎么能讓王妃等我們呢! 小宦官一臉難看之色,不停哈腰道歉: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下了馬車,陳垣一把推開小宦官,諂笑地走到徐江菡面前,施了一禮:王妃恕罪,是手底下的小雜碎不懂規(guī)矩。 徐江菡輕柔地笑著:不礙事,正午天熱,我們還是盡快入府吧。 快馬趕了這么久,她可不愿因著雞毛蒜皮之事在門口耽擱這么久,她的一顆心都撲在那個小瞎子身上,她迫不及待想見她。 第17章 王妃來了(二) 在季王府門下站定,陳公公甩了一把拂塵,清了清嗓子,對門口的守衛(wèi)道:快去知會季王殿下,陛下親自甄選的王妃來了,季王府的大喜事來了! 王妃!竟是王妃來了!門口守衛(wèi)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流露出欣喜之色,領(lǐng)班上前趕忙請著幾位尊駕入內(nèi)。 王妃,二位公公,快快往里面請!小的這就差人去喚季王殿下與譚管家。領(lǐng)班弓背抱拳道。 一行人朝內(nèi)走去,跟著身后的一個仆役匆匆離開隊伍,往內(nèi)院的方向跑著。徐江菡偏頭不留痕跡地瞥了一眼,辨出那是寢殿的方向。 仆役快步跑進(jìn)寢殿小院,卻見院中空空,并沒有季王的身影。 王爺呢?仆役喘著氣問道。 一留下職守的丫鬟答:那京師來的陸小公子又鬧事了,將王爺心愛的荷花都給糟蹋了,王爺氣極,帶了人去了荷塘邊。 誒呦,這陸小公子也忒壞,這一遭絕對不能饒過他!望了望荷塘的方向,仆役憂心道:也不知那廂處理好事情了沒有。王妃來了,還在大堂內(nèi)等著呢。 王妃來了?丫鬟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連聲追問道:是個怎么樣的人? 匆匆一瞥都不敢直視呢,哪里曉得。尋王爺要緊,我還是先去尋王爺。仆役沒敢忘記正事,交談了三兩句后便要離去。 對對對,快去。 徐江菡隨著守衛(wèi)領(lǐng)班剛踏進(jìn)精心布置的大堂,還沒來得及欣賞兩眼,耳邊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給本王抓住那個豎子! 聽著聲音,是小瞎子的無疑,她又留神多聽了兩耳。那廂好像是在吵架。 聲音的來源約莫是在后花園,吵吵雜雜,很是混亂,徐江菡感覺那頭出了事情,小瞎子的聲調(diào)都變樣了,她很少動怒,如今這氣急的模樣,應(yīng)當(dāng)是被人觸及了逆鱗。 徐江菡的腳步不由自主地朝著花園的方向邁動。 王妃,您這是去哪?。筷惞珓傋?,新沏的茶水才端起來,還沒飲上,卻見王妃已經(jīng)從座椅上起身,往堂側(cè)小道走去。 我四下走走,陳公公便留在這兒等我。徐江菡微微頷首道。 陳公公扯起一個知曉的笑容,嘴中輕輕吐出一個字來:好。待王妃與仆役的身影消失與拐角,他如釋重負(fù),趕緊飲了一口茶水,身子癱軟在椅子上。 這一路隨著王妃的車駕快馬趕路,可將他累慘了,片刻修整的時間都沒有,他這一身老身子骨顛來顛去,都要散架了! 現(xiàn)下可是徹底走不動路了。 愣著干嘛,過來揉揉??!咱家這個肩膀酸得喲!見小太監(jiān)不懂事,陳公公又喝了一句。 小太監(jiān)顯然是個新人,溜須拍馬的招數(shù)會的還不多。聽到他喚,才趕忙上前殷勤地揉著肩膀。 徐江菡在季王府中穿梭自如,快步踏下石階,前頭拐個彎便能到達(dá)花園。 仆役在后頭跟著,腳步不及她快,心中也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面前的這個王妃好似來過王府,云淡風(fēng)輕地左拐右拐,竟將那些死路統(tǒng)統(tǒng)避過了,暢通無阻地朝前走去。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仆役還沒琢磨清楚,徐江菡已經(jīng)到了花園,她伸頭一看,瞥見不遠(yuǎn)處荷塘旁站著許多人。她繞過石橋,徑直往荷塘邊走去。 離荷塘還有幾步的地方,腳邊出現(xiàn)了破損的荷葉,徐江菡匆匆瞥了兩眼,發(fā)現(xiàn)那荷葉面上殘留著一只腳印,腳印洞穿了荷葉,留下一片狼藉。 荷塘邊還散亂著許多斷了莖桿的荷花,徐江菡隱隱地猜到發(fā)生了什么。她地眸子瞥到手握三朵荷花的陸秉身上之時,眸中之色更冷了,面上也似浸了一層寒霜。 此時的荷塘稍稍安靜了些,捅了事的罪魁禍?zhǔn)钻懕呀?jīng)被兩個下人捉住,按在季王的身前等候著她的發(fā)落。 季王拄著拐杖,胸前起起伏伏,震怒未消。 劣孫貪玩心性,折了殿下的荷花,老臣替他請罪,還請季王殿下饒過他這一遭吧。老臣回去定會狠狠地懲治他,讓他長長記性,保證不會有下次了!還請季王殿下恕罪啊!殿下恕罪啊!陸鐘跪在地上,哭得是涕泗橫流,季王大怒至此,他察覺到了事情的嚴(yán)重性,趕緊跪地求饒道。 這一招對旁人不一定有用,用來對付季王就不一樣了。她耳根子軟,心善且氣消得快,多扮些可憐,必能將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見話說完季王還沒有出聲,陸鐘又往滿是碎石子的地上磕了兩個實在的響頭,賣著可憐:殿下饒過劣孫吧,老臣只有這一個孫子啊,陸家也只有這一個獨苗待他回京之后我必定嚴(yán)加管教,絕不再犯!絕不再犯! 言閉,陸鐘又朝地上磕了兩個響頭。 這響頭落地聲音惹得季王生煩,她最怕這樣的局面,賣慘求饒一開脫,她的心就止不住地?fù)u擺起來。 可是她的荷花,白白被人糟蹋,這一口氣要這樣就咽下嗎? 季王心煩至極,欲走兩步平復(fù)腦袋中的雜亂,不料剛邁出一只腳,腳尖便踢到了一個凸起的石塊上,她的身子驟然朝前倒去。 王爺! 下人們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拉,卻沒有及時拉住。季王摔倒于地,伸出手去的下人趕忙將她拉起。 徐江菡見狀心一揪,面上帶著慍怒,快步趕了過去。 摔倒的季王被下人急急扶起,下人們正欲詢問傷勢,還未問出,一個陌生的人影已經(jīng)躥到了季王面前,扶住她的手臂急聲問道:可是摔疼了?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季王一怔,又聽耳旁下人們嘈嘈雜雜地說:這是王妃,這是王妃啊!她的忽然腦袋一懵,接著,兩行淚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 當(dāng)真摔疼了?見季王只落淚不說話,徐江菡緊蹙著眉頭又問了一句。 疼的。徐江菡突然出現(xiàn),季王呆愣得仿佛周身都失去了知覺,哪里還知道疼。疼只是一個借口,她的淚并非為摔疼而流,而是為了她與她隔世的重逢。 見到季王落淚,徐江菡不再淡定,怒意全部寫在了臉上,她蹙起眉來,冷冷地目光瞥到了陸鐘爺孫身上,好似寒刀穿頸。她已是怒不可遏。 扭過頭來,目光落至季王臉上的時候,又重新變得柔和。小瞎子還在抽噎落淚,她必須先將她哄好。 徐江菡抬手用指腹抹去季王臉上的淚,柔聲安慰道:待會兒擦個藥就不疼了,別哭。 王妃的溫柔的話語就像是一劑定心丸,而季王的淚顯然很聽她的話,她話音剛落下,眼淚就自己止住了。 徐江菡見季王乖乖地止住了淚,心中的擔(dān)憂也放下一些,她轉(zhuǎn)身面對陸鐘爺孫二人,瞇著眸子,一步一步地朝著他們靠近。 一種凝重而壓迫的氣息撲面而來,牢牢地將二人包圍在內(nèi),徐江菡的臉色比那寒冰還要冷上幾分。 陸秉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橆澚祟?,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弱了下來,偷偷地扭頭看了陸鐘一眼。 陸鐘呆愣住了,沒對上陸秉的眸子,他的心突然慌亂了起來,按著他方才的計策往下走,顯然是會成功的。可這突然到來的王妃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不知該如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