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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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王心思純凈,予人真誠,卻不得善終。這一世,她不會如此傻了,信王處處算計她,現(xiàn)下,她也要算計信王一次。 七月三十一的清晨,季王便帶著賀壽的禮物出發(fā)了,她坐在寬大的馬車里,懷中內(nèi)兜裝著韓神醫(yī)給她的那瓶藥。馬車行至山路,車廂一顛一顛的,藥瓶撞擊在她的心口,帶動了她的心跳,如擂鼓。 及至夜幕,一行人抵達信王府。 是季王殿下來了。信王府的管家是一個叫做劉臺康的年輕人。年紀不過三十耳,便能取得信王的信任,予以管理王府的大任,足以見得其手段之高。見著季王來了,劉臺康的臉上堆滿了恭敬的笑容,連忙跑近,哈腰弓背地將季王迎下馬車。 五哥可在府中? 信王殿下出去了,不多時便回,季王殿下在府中稍等片刻,信王爺一回來,小的就差人告訴王爺。 王兄明日壽宴,今日少不得要奔走布置。你們別去叨嘮,我就在府中等候。 是。劉臺康諂媚地笑了一聲,尾音拖得很長,接著道:王爺舟車勞頓不免疲憊,廂房已經(jīng)收拾好了,還是王爺喜歡的那一間,王爺快入府休息吧。信州與季州皆遠離京師,與其他藩王的封地也相去甚遠。來賀壽的人中,身份最為尊貴的就要數(shù)季王了,劉臺康不得不盡心伺候。 季王府的賀禮在后面那輛馬車上,你先讓仆役抬入府中。 季王殿下且放心入內(nèi)休息,這些事情盡數(shù)交于小的。劉臺康抱拳彎了彎腰,季王示意和順同他對接。 季王弟!一切布置妥當,夏容宣正欲踏門入內(nèi),身后忽然傳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這聲音著實熟悉,夏容宣雙目大亮,一扭頭,發(fā)現(xiàn)是三王爺夏容溫來了。 祝王兄!夏容宣面露驚喜之色,忙拾級而下去迎接祝王。 季王弟,許久不見,怎這幾年也不來京師走動?祝王手負在身后,笑得爽朗。 父皇又不喜歡我,見著我就煩心。京中的那些言官御史也瞧我不順眼,時時彈劾。我去京師不是自找沒趣么。在諸王之中,夏容宣最信任祝王,此時便同他大倒苦水。 怎會?祝王夏容溫嗔了一句,拍著季王的肩膀笑道:你下次來京師,我必在父皇面前說好話,那些言官御史我也攔著,絕不讓你受委屈。 祝王還是待自己這般好,季王眼里發(fā)酸,她真想真心實意地答應(yīng),可自己很快就要瞎了,京師是斷斷不會去了。 即便如此,客套話還是要說的,季王壓下心中那些復雜的思緒,笑得燦爛開懷:好啊,王兄這般袒護我,京師自然是要去的。 等信王弟的壽宴結(jié)束,我們再商議一番。 看著兄弟二人大敘舊情,劉臺康沒有上前打攪,他抬手招來了一個王府小廝,在他耳旁悄聲的說道:祝王爺來了,快去知會咱王爺一聲。 是。小廝領(lǐng)命前去,劉臺康仍候在原處,心中卻是別樣的激動。 祝王爺何許人也?是皇帝的嫡子,深受皇帝寵愛,有望承襲皇位。當今太子雖為長,卻非皇后所生,性格上又懦弱了些,顯然祝王登基的呼聲要更高些。 是故劉臺康見著祝王會激動不已。 京師遠在千里,祝王特意來為信王兄賀壽,還是有公務(wù)在身?季王問道。 有公務(wù)在身,從壑州過,恰巧碰到信王弟的壽辰,便拐過來看看。你們二人離京師最遠,一年也見不了幾回,這次不見下次也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季王看著祝王真摯無摻半分虛假的雙眸,想起了許多往事。她的母妃身份低賤,在后宮之中并不受寵,連帶著她也受到其他皇子的欺侮。每每祝王看見了便會出聲袒護她,夏容宣對他是真的尊敬與感激。 祝王宅心仁厚,最后如若是他登基,想必不會有那么多的殺戮,只可惜天意弄人,他也不過是皇帝夏時雍的用來制衡太子權(quán)利的一顆棋子,用完便棄,沒有絲毫的情面。 想到前世祝王之死,季王喉中不免哽塞,為不讓人察覺,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頭:祝王兄,外頭炎熱,你們又舟車勞頓,我們進去坐著說吧。 候在一旁的劉臺康見狀趕緊哈腰上前,請道:二位王爺隨小的入王府。 王府中采的蓮蓬,可新鮮了,祝王兄要不要嘗嘗?季王讓和順捧出了一大把的新鮮的蓮蓬,用力一剝,弄出許多蓮子來遞給祝王。 祝王捋了捋衣袖,伸手來接,笑道:季王弟府中的荷花可謂清絕,想必結(jié)出來的蓮子也是上品,王兄要嘗一嘗。 二人吃著蓮子說著樂事,不一會兒,信王從外頭大步跨進來,人未至聲先到:祝王兄,季王弟,招待不周,我待會兒自罰三杯! 第9章 信州賀壽(二) 信王乃外邦公主所生,融入了外族了血液,生得那叫一個俊俏倜儻,特別是那一雙褐金的瞳仁分外引人注目,再配上含情脈脈的桃花眼,讓無數(shù)姑娘迷戀不已。 每次出府,信州那些不同年齡層次的女子都要出來圍觀,常常造成市集擁堵,車馬難行。 夏容宣難以想象自己要去某地卻被堵在路中的心情,那種滋味一定不好受。可信王就吃這一套,還樂在其中。 信州內(nèi)外大把貌美的姑娘都芳心暗許,甚至是情有獨鐘,還四處揚言要么嫁入王府做妾,要么獨身一世,便是非信王不嫁。 信王召走了姑娘們的芳心,那些才子書生門暗送的情意卻無人領(lǐng)取,大為嫉妒。 信王弟過壽,喜慶事兒,同我們這般計較作甚,王兄趕了大半日的路,餓了,我們?nèi)コ燥埡染?,吃飯喝酒?/br> 走走走! 三人圍坐在一起,一邊聊天一邊喝酒,折騰到了深夜。季王不喜喝酒,多飲兩杯整張臉便似那紅蘋果,身子也會發(fā)癢,故而沒有多飲。那二人卻無禁忌,難得見上一面又恰逢喜慶事,不停地推杯換盞。到最后兩個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看著二人越發(fā)迷離的眼神,聽著那不斷打結(jié)的言語,夏容宣覺得是時候發(fā)揮她清醒人的作用了,身子朝前探了探,溫著聲勸著二位兄長道:明日壽宴好生熱鬧呢,這些酒留著明日吃吧。今夜喝得大醉,明日起不來,惹得賓客笑話哩。 二人笑著搖頭,滿臉通紅,醉意醺然,瞇成一條線眸子想要睜開卻越發(fā)困難,舉起手里的那杯就又大口地喝下。 劉管家。夏容宣急忙喚了一聲。 季王爺有何事?劉臺康聽見聲音,小跑著趕來伺候。 弄兩碗醒酒湯來,不然他們二人明日起身可有罪受了。 還是季王殿下細致,小的這就讓廚子去備。 默不作聲地往杯盞里倒入醒酒湯,季王見二人一口一口地喝下,心才稍安。 找?guī)讉€力大的下人,攙他們回房吧。喝完醒酒湯的二人頓時失了氣力,腦袋伏在桌上,身子軟綿綿的。 是。 幾個下人攙著信王回了寢屋,季王則隨著另一幫人送祝王回廂房。 我們繼續(xù)喝,季王弟,我們繼續(xù)喝!京師爭權(quán)奪勢風起云涌,每時每刻都要緊繃著一根弦,哪里能像現(xiàn)在這般暢快,一向溫文爾雅的祝王心中高興,不免喝多了,此時是醉得一塌糊涂。 他趴在下人肩上嘴里叫嚷著要再喝,舞動手臂要來抓夏容宣的衣襟。 那混亂的爪子差點抓在季王臉上,她忙退后了一步才躲過。喝酒誤事,喝酒誤事!夏容宣在心底默念著,開始頭疼起要如何讓祝王安定下來。 祝王撲了空,還欲再抓,耳旁卻響起一個慍怒的女聲:夏容溫,你做什么!沒瞧見季王殿下要被你抓傷了嗎! 此聲一出,祝王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手腳立馬安分了下來。 王嫂。夏容宣大喜,忙從身后上前,抱拳行了一禮:先前不曾瞧見王嫂,不知王嫂是何時來的? 有一親戚住在信州,前去拜會耽擱了一會兒,你們吃飯喝酒的時候到的。我在親戚家中已經(jīng)用過膳食了,所以沒有打攪你們,說來也是王嫂的不對,應(yīng)當同你與信王殿下打個招呼的。說話的是祝王妃章婉青,生的是清雅脫俗,賢良淑德,與祝王十分般配。 王嫂言重。季王連忙擺手。 幾年不見,季王殿下長高了。章婉青眉眼里皆是淡淡的笑容,親切和藹,如長者一般。先前在京師的時候,祝王同她都是待自己極好的人。 夏容宣聞言燦爛一笑,昂首挺胸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 是是,看著像大人,性子還是像個小孩。章婉青也笑道。 季王羞澀地笑了兩下,見祝王還難受地站在一旁,立馬回過神來,道:夜深了,王嫂趕緊扶著王兄進去休息吧,還有一些醒酒湯,我讓下人備著了,王兄難受的時候可以喝些。 看著那雙一如既往的純凈的眸子,章婉青笑得越發(fā)柔和,溫著聲道:好,你也趕了一天的路,也快些去休息吧。 季王施禮告辭,往自己的廂房走去。祝王夫婦的關(guān)切的話語回蕩在腦中,她不自覺想起了前世這二人的結(jié)局。 她的心一陣鈍痛。祝王是被五馬分尸的,死相可謂是慘絕人寰,祝王府上下被抄沒,女眷有發(fā)配為奴的,有淪為官妓的,剩下的那些被屠得一干二凈。待她極好的王嫂在聽聞祝王兄死訊之時也以白綾自刎。風光一時的祝王府就此絕了 嗬嗬心痛得難以抑制,季王的呼吸變得急促,進而不暢,她捂著心口蜷起了身子。 只恨這個禍根是在自己重生前埋下的!倘若自己再早幾年重生,自己便能阻止這一場錯亂的姻緣了,可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 季王一手抓在木欄上,大口喘著氣,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 公子可是身子難受?一人無聲無息地靠近,突然傳到耳里的聲音讓季王嚇了一大跳。 她蹙著眉抬起了頭,見來者是一老嫗,面帶關(guān)切,布滿皺紋的面容上盡是慈祥。 季王突然生出的戒備在頃刻間蕩然無存。那老嫗衣著皆是樸實無華,裝扮亦不像王府中的人,而自己也是輕裝素衣,她不識得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 心口有些發(fā)悶,沒什么大礙。季王努力扯起一個微笑,余光掃到旁側(c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走錯了路。護送自己回房的那些家丁都被她打發(fā)去照顧祝王了,故而她身后沒有跟著下人,也沒有人提醒她。 心口發(fā)悶,血液郁結(jié),這可不是小事,公子年紀輕輕,應(yīng)當多加注意身子。老嫗柔聲勸到。 凡是關(guān)懷自己的人,季王都會覺得很溫暖,也沒有那么多的戒心,抱拳笑道:多謝大娘關(guān)心,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住在信州南城,家里頭是行醫(yī)的,今日是給信王府送藥材來的。我呢,也通些醫(yī)術(shù),不如教公子一法來緩解心悶氣短? 好啊。 人的手掌上有一xue位,找到之后用力按壓,幾下便能通氣血,很有效的。老嫗說著便在自己的手上示范起來:就是這兒,找到之后以拇指用力按壓。 季王見法子新奇,睜大眼,繼而自己的手遞到老嫗身前:天太暗,我看得不真切,大娘在我手上教學吧。 老嫗?zāi)樕系纳袂榕c手上的動作都有片刻的停滯,旋即緩和了過來,抬頭笑道:好的。 她一手捉在季王的腕子上,另一手的拇指按上xue位:便是此處,以如此之力壓之即可。 老嫗粗糙的手指按在手掌的xue位上,神情認真,只稍兩下,季王便覺得心口的氣悶緩和了不少。 季王雙目大亮,笑容欣喜,看著比她矮一個頭的老婦道:此法當真有效,我覺得現(xiàn)在好多了。 老嫗抬頭,笑著同季王對視一眼:祖?zhèn)鞯姆ㄗ樱尤蘸笕粲行貝灥那闆r,皆可用此法。老嫗松開季王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多謝。 看著季王亮晶晶的雙眼,老嫗觸動到了自己心里的某根弦,突然別開了眼,我先告辭,公子今夜要多休息。 慢走。季王頷首,見老嫗轉(zhuǎn)身之后,自己也轉(zhuǎn)身向后側(cè)廊道走去。 老嫗經(jīng)過拐角,腳步停了下來,身子隱匿在寬大的支柱后頭。她側(cè)過臉,看著季王慢慢地走離自己的視野。 她手上沾了藥水,捂在眼上,默數(shù)十下后松開,那一雙渾濁的老眼驟然變得清明。伸手往喉部一托,一個小器物被取出,她的聲音也恢復如常。 接著從鎖骨上撬開一角,一張面皮慢慢被撕開,一副年輕而貌美的臉龐浮現(xiàn)了出來,赫然竟是松蘭山上脾氣古怪的韓神醫(yī)。 第10章 信州賀壽(三) 殿下晃蕩到哪兒去了,老奴找了您好久。走了一段距離,譚福加找了過來,二人碰面。 我走錯路了。季王以委屈的口吻道。 聽聞二位王爺喝得酩酊大醉,王爺可飲酒了。 小酌并未貪杯。 那就好。譚福加心安了,眼睛一瞥又見季王一手掐著另外一手,急聲問道:王爺?shù)氖质窃趺戳耍?/br> 這手啊沒事,我是在掐一個xue位呢,能通氣血。 原來是這樣。很晚了,明日還要早起,王爺快些回房休息吧。譚福加來找季王可不是為了詢問行蹤,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稟報。 季王從他眼里讀到了遞來的信息,會意地打了一個呵欠:對了,我命你帶來的軟枕在何處???沒有它我晚上可睡不好覺。 誒呦!譚福加一拍腦門兒:還放在老奴房中呢,我這就去取。 趕緊趕緊。 殿下先回房,我取來便送去。 二人分兩道離去,隨后又聚于季王房中,譚福加低聲稟道:王爺,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那余下的藥安置好了? 安置好了,一旦事成,立馬銷毀,絕不會被人發(fā)覺。 甚好,成敗就看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