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書迷正在閱讀:娶王妃送皇位[重生](GL)、我靠算命成為豪門團(tuán)寵、白月光能有什么壞心思、正道咸魚茍成萬人迷、來不及說愛你、霸道直A傲嬌O[女A男O]、總有偏執(zhí)狂盯著我[快穿](GL)、師妹是只撒嬌精、王牌廚神、維多利亞的過客
這第三日,便是今日。 聽說義莊里的守尸人換了又換,總是干不過兩日便逃,傳聞有鬼祟徘徊在此。沒人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谷粒便只好親自下場一探究竟。 說來慚愧,她這月的靈石又花得一干二凈,手頭拮據(jù),連帶著在這人世行走也不寬裕,一進(jìn)義莊,只看到滿地的空棺材,一沒見尸體,二沒聽到城中異動,她便起了睡一覺的念頭。 群尸出動,城中十之八九真有妖邪。 正所謂以不變應(yīng)萬變,她只需要脫掉外袍,躺進(jìn)棺材,等天光大亮,直接回宗門邊訴苦邊交任務(wù)。 簡直完美。 如意算盤打得噼啪響,可惜,卻被這一紙傳訊破了美夢。 谷粒右眼莫名跳了一下,只覺得這信上的最后一句讓她心緒難安,若執(zhí)筆者果真如她所想,“燕來城可棄”五個字,染上的可是數(shù)萬條血債。 還未想出對策,浮空飄動的五采箋突然自燃起來,被風(fēng)一揚(yáng),連灰燼都吹散不見。 夤夜長空,過天星一閃而過。 谷粒沒怎么猶疑,便決定立刻趕回宗門求援。耗盡靈力用去一張傳送符,勉強(qiáng)也可以抵達(dá)青城與鶴鳴交界處,來得及。 變故就在這時出現(xiàn)。 她還未掏出符紙,義莊門外的石板道上,由遠(yuǎn)及近響起有節(jié)奏的“噠——”“噠——”“噠——”聲。 蠟屐接觸在青石板路上,聽起來像是剛涂過蠟油的小葉紫檀,不避水坑,不躲泥澤,越走越疾。很快,沉木撞過門檻發(fā)出鈍悶聲響,進(jìn)了義莊。 傳送符消耗過大,對施術(shù)者的心神專注要求極高,谷粒找不到時機(jī),只好飛身先出了棺木,戒備地退入停尸廳內(nèi)。 月彎如牙,色白如霜雪。 在這霜雪周圍,是一層籠著緋色云煙的霧,不沾一絲一毫血腥氣。 云霧越發(fā)濃厚,廳內(nèi)正中的神龕臺上,一尊琉璃塔的篝燈滅了大半,只余孤光一點(diǎn)螢。屋脊飛檐上的招魂鈴輕輕震顫,幾秒之間便猛烈晃動起來。 那位不速之客已然站在院中。 他挑一盞飛花紅燈籠,蓬頭歷齒,傴僂而行,依稀可辨出是名男性老者,嘴巴張合之間,低吟著什么咒文。 隨著老者語調(diào)波動的,還有燈籠內(nèi)燃燒的燈芯,堪堪將滅時,這人早已咬破了手指喂血進(jìn)去,復(fù)又燈火通明。 谷粒不免蹙起了眉頭,這似乎是一種十分兇險的詭術(shù)。 不過一盞茶,只余個牙兒的新月光芒越發(fā)黯淡,直至被最后一縷緋紅色煙霧徹底掩蓋住,義莊那扇破敗不堪的銅木門被倏地掀開。 這兩扇門厚重高大,各打了十六道鐵釘,按理以人力只能緩慢推開,像如今這般暴躁的手法,倒是有些厲鬼結(jié)群的意味。 事實也確實沒有辜負(fù)她的判斷。 門開以后,成群結(jié)隊的白面行尸悄然而來,不發(fā)出一點(diǎn)響動,場面極度震撼。 谷粒不確定,這些慘白的面孔能不能稱為行尸,畢竟數(shù)量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暫厝在此地的棺木,直到她打眼看到了隊伍最前方的大娘。那個昨天還悄悄告訴她“城里不對勁”的人,現(xiàn)在莫名其妙進(jìn)了義莊。 谷粒幼年便在鶴鳴山上以符入道,算是大邑那一帶天師道里小有名氣的符修,蓋因天資聰穎,領(lǐng)悟符意的資質(zhì)非尋常符師能及。 可她到底沒有見過這世間真實的意料之外的樣子。 她以為的修仙,不過是畫符,革新,飛升,絕塵。如此而已。 她大腦內(nèi)或許一瞬間劃過太多的念頭,可手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yīng)。 伸手,起勢,聚靈中天,這樣的動作她重復(fù)過千百個日夜,然后流暢地完成了一道井字符。 這個動作足夠大膽,因為,她把自己跟這些不明生物一起困在了義莊內(nèi)。 拎著飛花紅燈的老者身形一滯,隨即伸出空閑的右手,召來一名行尸,將那人脖頸捏在掌心之中。 那白面行尸甚至都沒露出一點(diǎn)痛苦的神色,便癱軟在地,成了一幅軟塌塌的皮囊。 反觀老者,如同飽餐一頓饜足的貓,步履輕盈地向谷粒行來,手中燈火大盛,依稀可以看到紅霧形成的飛花籠在他周身。 谷粒心中警鈴大作,她向來惜命,能偷襲絕不硬剛,能跑的絕不打的,如今出于本能,她催動靈力迅速畫了個飛天咒,引燃掌中二踢腳便拋了出去。 井字符只困妖邪鬼祟,不管死物。 二踢腳很容易便穿過一道藍(lán)色屏障,在飛天咒的助推下直沖天際,隨即第一重炸裂,在天際爆開一朵巨大且粉嫩的愛心。 谷粒驚了,眾行尸呆了。 所有人仰頭看向天幕,配合著緋紅色的霧感背景,這朵桃色愛心掛在夜幕,久久不散。直到第二重爆炸聲響起。 谷粒眼看著這朵愛心散成無數(shù)細(xì)小熒光,然后攢聚在更高空,化為幾個大字—— “快來嘛,等你喲~” 谷粒:“……” 她腦中把周長老和器修長老們挨個問候十萬八千遍,還未低頭,就見先前同她一樣懵滯的老者迎面而來,燈中甩出飛花殘火。 好家伙,搞偷襲??! 谷粒已經(jīng)來不及畫符。 老者已至,突然,她身前綻開一道淡金色的七葉蓮,蓮葉浮生波動,將那老者彈的退出了停尸廳內(nèi)。 隨即,敞開的銅木門外行來一個白衣僧人,僧帽遮掩了他的雙目,只能看到一張薄唇,抿成平直的弧度,無悲亦無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