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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真的。 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出情種,連著三代帝王都有所愛,宸妃海蘭珠,董鄂妃,德嘉皇貴妃,她們奪去了帝王所有的偏愛。 縱使紅顏薄命,但她們依舊是帝王避不過,也躲不開的劫數。 那么多皇子里,為什么偏偏是四爺為什么?還偏偏是她親自挑的人,親手送到四爺身邊去的!老天爺是在懲罰她嗎? 烏拉那拉氏的心在滴血。 崔蘅還在和綠萼說笑,“三阿哥和大格格可真可愛,側福晉也算沒有白受苦。” 她并不知道瓜爾佳氏不能再有孕的事。 綠萼不動聲色,附和道:“四爺寵著您呢,奴婢相信不久之后格格也會有喜事傳來的。” 四爺這幾個月確實來蘅蕪院來的勤了點。 崔蘅尬笑,這天兒沒法聊了。 康熙帶著太子禮佛,隨行的皇子里只有一直幫著太子的四爺,□□了太子地位,反手將直郡王架到了火上烤。 朝堂之上籠罩著陰云,每個人都被裹挾著,不得脫身。 外祖的蛇酒寄到了,還給崔蘅送了一些自己炮制的決明子和夏枯草,讓她泡茶喝。 崔蘅挑了一些出來,讓珍珠放到茶水房去,想喝的時候就取出來加進茶水里去。 “我大哥回來了,爹打斷了他的腿沒” 崔蘅喝了一口決明子泡的茶,冷冷開口。 珍珠咽了口唾沫,“大爺回席老先生那里了,沒有回京?!?/br> 崔蘅重重的將茶盞砸到了桌子上,水潑灑了一地。 她呼吸急促,咬牙切齒,“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怎么死!” 珍珠不解,“大爺不是經常往外做生意幾個月半年不著家的嗎?格格為什么抓著這次不放???”她確實不理解崔蘅的反常,去外面做生意,哪有時間長短的說法,只有生意做沒做成的現實。 崔蘅望著庭院里吐綠的新芽,眼神悠長而哀傷。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山西太原府,未見山莊。 崔英雙手平舉荊條,跪在不識路堂階前,俊顏帶霜,身姿挺拔。 堂內檀香裊裊,模糊了坐在案桌后的人的面容,但氣質卓然,行止有矩。 “不悔” 聲音蒼老沉靜,不疾不徐。 崔英叩首,“不悔。” 堂上之人走了下來,霜白的長袍墜落于他眼前,清淺的檀香逸散開來。 “阿蘅告知不可妄動,你確定要逆了她的意惹急了阿蘅,她會哭的?!?/br> 霜發(fā)衰顏,卻不掩風度。 崔英苦笑,“我心里有數,絕不會牽連到家人。只望我走后,外祖替孫兒多哄哄阿蘅,讓她不要難過?!?/br> “決定好了”席老先生嘆息,“可你讓他們怎么想?讓他們如何去接受自己的長子,自己的兄長去赴一場生死不知的噩難呢?” “阿蘅那么聰明,一定會猜到的?!贝抻㈤]上雙眼,“無論生死,我總要帶一個人回家的,不計任何代價。” 他是再浪蕩不過的人,此時卻凜冽如刀鋒出鞘,銳不可擋。 “我不阻你,可你確定那個人愿意跟你回來嗎?” 席老先生溫聲問道。 崔英沉聲,是不容拒絕的霸道。 “這是由我來決定的,他人意見,無效!” 既然兩心相通,那他用什么手段都是被另外一人默許的,他理直氣壯。 新燕回巢,春風十里。 也不知道福晉是怎么想的,去了一趟宮里,就領回了一個水靈靈的小美人,成了四爺的耿格格。 崔蘅看著這位耿格格向福晉敬茶,表情一言難盡。 沉靜秀美,有種波瀾不驚的淡然,倒有幾分紅樓里邢岫煙的品性。 崔蘅的難以言喻不針對這位耿格格,只是覺得福晉的腦子好像越來越不好使了,姚黃也不勸著點。 當初半路要了崔蘅進府,如今又中途插了一個耿格格,她是想要包圓伺候四爺的格格人選嗎?是什么給了福晉如此盲目的自信是六月的時候,康熙陪著皇太后承德山莊避暑,四爺只帶了福晉和大阿哥嗎? 崔蘅送給耿格格的見禮是一支銜珠蝶形瑪瑙釵,綴著長長的米珠流蘇,素雅卻精致,和耿格格的氣質十分相襯。 福晉介紹了耿格格給眾人,互相見過禮后就散了,但沒有想到耿格格從后面追了上來,攔下了崔蘅。 “meimei聽說jiejie的蘅蕪院芳草幽蘭,花木蔥蘢,不知可否有幸一觀?”耿格格聲音柔和,面帶笑意,“meimei對于草木一道自詡還有幾分見解,還望jiejie勿怪meimei唐突?!?/br> 崔蘅有些驚訝,她在后院的人緣可以說是極差了,耿格格選擇和她來往的話,那也就相當于孤立了后院所有人了,她不信耿格格身邊的丫鬟沒提醒過她。 她是挺想有個朋友的,但更不想坑了人家耿格格。 “我怪癖很多,脾氣也不好,兇名在外,你可得考慮清楚了?!?/br> 耿格格掩帕輕笑,“jiejie待我實誠,meimei也就不矯情了。meimei是小選入宮的宮女,雖有幸被佟佳貴妃指給了四爺,但也算得上宮里的半個老人,還是知曉什么叫‘笑里藏刀’‘口蜜腹劍’這些道理的?!?/br> 她眼神狡黠,倒沒了在福晉院子里的那種沉穩(wěn)淡然,透露出幾分屬于豆蔻年華的朝氣與活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