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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些人,如果有做得過分的讓他給查出來了,也可以歇息了。 朝堂這邊倒是安穩(wěn)些了,但夷境,還有那不安分的南煦國——可不是上書提個議,換個有能力的官員就可以改變的。 澤城又是一個重要地帶,過不了幾日便要大換血。官員交接雖沒什么可擔心的,但仍怕有人趁虛而入。 * 半月又過。 許鎮(zhèn)巖落網(wǎng)。 證據(jù)雖被燒得七零八碎,但好在關鍵處沒有毀掉。顯然城東的官員是用不得了,辦案的羅異也根本沒什么用。 楚慕?jīng)]有官職,也沒有便宜行事之權,有身份的是楚修遠。她必須帶著更高一級的辦案官員,才有權行使特殊權利。這樣,許鎮(zhèn)巖就不能像對待羅異那樣順利地插手事務。 她另外寫信給楚皓霖,讓他在九司處挑一個人來。這人辦案能力確實不錯,就連之前沒有查出的證據(jù)也順藤摸瓜給挖了出來。許鎮(zhèn)巖一到,其他貪官更不必說。 楚修遠的事隨著押送的許鎮(zhèn)巖一并帶了回去。楚慕本可以跟著押送許鎮(zhèn)巖的官員回去,但許承一剛接手澤城,她想還是留下來幫忙。再者祁洌也快回來了,等他回來再走也不遲。 許鎮(zhèn)巖被抓是必然的結果,她并沒有因為這樣的結果平復多少。她在無人的地方也要強忍淚水,靠著日復一日的忙碌麻痹自己,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以免陷入情緒之中。而現(xiàn)在松緩下來,壓抑許久的情緒開始翻江倒海般涌來,她沒法逃避。 愧疚纏著她,自責發(fā)了瘋地折磨她,腦海里只剩下?lián)]之不去的漫天大火。她無法釋然,甚至愧疚之中夾著一絲害怕——當年周琴難產(chǎn),她磕磕絆絆過了五年。她在潛意識里仍然抵觸那段時光。 * 鎖著許鎮(zhèn)巖的囚車被人帶了回去,他默默地站在囚車上,接受百姓的怒火。 “這個人面獸心的家伙!” “砸他!” 揮之而來的臭雞蛋他也不躲,對這樣的結果已是早有預料,也像是坦然接受。 楚慕坐在喝茶的小店上,冷眼看著從那邊路過的囚車。 說來也巧,這還是他們剛來的時候打聽消息的鋪子。 不過現(xiàn)在只有她一人來了。 小二認得楚慕,也知道是她這些日子把許鎮(zhèn)巖送上了囚車,他上來為她倒著茶水,聲音似有哭腔,“城主對我真的很好……我這家鋪子就是城主幫忙建起來的……我真的沒想到,現(xiàn)在這些人會這么對他……你看那個丟菜的,城主曾深更半夜幫他找貓,那個丟雞蛋的,城主也幫忙救出過他那個被紈绔子弟霸占的meimei,還有還有……” 小二知道這其中的含義楚慕都聽得懂,但楚慕已經(jīng)不想去考究這些是他收獲民心的手段還是出自真心了。 她看著茶杯里倒映出的自己,想起楚修遠給她遞來的茶水,安慰著她說辛苦了—— 楚慕撇過頭去,晃了晃茶杯,把自己的倒影晃得模糊起來,低聲道:“若你生在城西……” “什么?”還在情緒中的小二一下沒聽清。 “……茶涼了?!?/br> * 祁洌已經(jīng)把城西的事情都辦妥,便和佟柘回城東了。地方管理不是他的強項,上面已經(jīng)派了更適合的人下來,他更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有些奇怪。 祁洌騎在馬上,看著路過的一小隊人馬感覺有些奇怪。通過車上的標志和這隊人的打扮可以容易地判斷出這是南煦國的商隊。 只不過這個時候在澤城行商,怕是不太明智。 看起來規(guī)模不是很大。也許只是跟百姓做些簡單的交易,沒有涉及在官員方面行商。 確保萬一,祁洌還是讓佟柘前去查問,他手上有城主令,可以對這些商隊進行盤問檢查。 佟柘去問了領頭人,又仔細檢查了后面的箱子,確實沒有什么異常,且這隊人是要出城的。 祁洌揉了揉太陽xue,也許最近被搞得神經(jīng)繃緊,想太多了。既然已經(jīng)檢查過沒什么問題,便讓佟柘放他們離開了。 下午出發(fā),行了半天的日程,到城東已經(jīng)是晚上了。 祁洌往后一拉韁繩,翻身下了馬。他示意了一眼佟柘,便自行離開了。 他趕著見楚慕。 這些日子忙著辦事,沒什么重大的事也就沒有書信往來。 等到了城主府門口,這才想起這城主府他進不去。若要進去,還要等通報。不過他可沒這個耐心。 他轉(zhuǎn)了個彎,準備尋個地方翻墻進去。剛找好地方,就被人喊住了。 “祁兄回來了?” 祁洌轉(zhuǎn)頭,好巧不巧,正是許承一。 原來是去查取文案卷宗到現(xiàn)在才回來。也對,剛上任城主,有很多事務等著料理,他在這城主府上歇不了多久。 祁洌點點頭,也不多說其他的。他沒閑心跟許承一套什么家常,直接問道:“小螞蟻——楚慕,她在哪個房間?” 其中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楚慕都會告訴他的。 許承一表情稍稍有些轉(zhuǎn)變,只不過天有些黑,祁洌沒怎么注意到。 “祁兄你可能不知道——” 楚慕正趴在窗臺邊,還沒有睡下。最近睡眠不好,眼睛一閉就是楚修遠死在她面前的場景,就算是睡去了,也是噩夢連連。 風颯颯地吹來,搖晃著院子里的竹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