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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誰會關心一個沒腦子的小太監(jiān)做什么?他這途中加來的香,只有聞到了才知道。而聞到了,也中毒了。 雷坤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里,八成是拿了陶溯的解藥。進一步說,就是勾結(jié)上了南煦國。 他可沒空管那李公公是什么表情,總之這一群人在他眼里都是骯臟不堪。他把喬添睿從上方的位置狠狠拽下來,拽著他的衣領來到了棺材前,一松手,喬添睿便如同躺尸般在這舞臺中央。 雷坤從懷里拿出一個藥瓶,取出一顆小的藥丸,粗暴地掰開他的嘴巴,丟了進去。本來還蔫著的喬添睿漸漸來了力氣,身板也挺直了些。 看來是解藥了。 喬添睿知道當前的局勢,他雖是站了起來,但還是不敢太放肆,只是賠笑道:“雷太傅,有什么話……好好說,好好說……” 雷坤冷哼一聲,一腳踢在他的腘窩上,喬添睿立馬跪了下去。 他出身地位就比別人高,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向棺材里的死人下跪。 “磕頭。”雷坤已經(jīng)抽出一把劍,抵在了他后頸,說話的語氣就跟這把劍一樣冰冷。 咚咚咚咚—— 喬添睿當即照做。他磕頭如搗蒜,又很用力,生怕雷坤不滿意,一劍下去。不一會兒,額頭那塊已經(jīng)高高腫起,人也有些暈乎乎的。 “呵——”雷坤好笑地看著這滑稽的一幕。 他出身地位就比別人低,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讓皇帝向棺材里的死人磕頭。 不,從某一天開始他就這么想了。 “行了,別臟了這片地?!?/br> 喬添睿這才停了下來,有些討好地看著雷坤。雷坤用劍面戲謔地敲打著他的后頸,“孟竹,記得吧?!?/br> 孟竹——誰呢? 陳年往事被翻出來,大殿之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小部分人想起——雷坤的妻子,不就是孟竹嗎? 說起這事,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了。 不是說雷坤為了討好喬添睿,把她送給了去么? 這么看來,這口棺材應該是孟竹的。 喬添睿哪記得什么孟竹,但那豬腦子一想也知道,便連扇自己的耳光,總之現(xiàn)在求饒就對了,他高聲喊著,“是我糊涂!我不該!都是我的錯!太傅——你,你原諒我!” “原諒?”雷坤的語氣更冷了,“你現(xiàn)在一個假模假樣的認錯,就敢奢求原諒?” 他用劍尖挑起喬添睿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死不足惜?!?/br> ☆、第42章:陳年舊事 鼎樂三十三年。 正值冬月,外面正飄著小雪,大地一片銀裝素裹。 “哈……” 這樣的天氣難免很冷,手一碰上即是浸入掌心的寒冷,冷得人沒有知覺。雷坤搓著手哈氣,試圖回溫。他的臉已經(jīng)被凍得通紅,仍是沒有進屋。 等到手有些知覺了,雷坤繼續(xù)在院外的雪地上滾著雪,原因很簡單,自家小姐昨晚說想要堆個雪人。 他不知道停歇了多少次,總之,最后手碰到樹枝的時候,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拿著它。 有一女子推開房門,一眼便看到了雷坤,大聲喊道:“阿坤!”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呼喊,雷坤迅速抬起頭,舉起沒有知覺的手朝她揮動著,滿臉喜悅。 一旁的丫鬟剛替她披上披風,下一刻她便提起自己的裙擺,朝雪地里奔去。漫天的雪灑在她披風的毛領上,和那白色的絨毛融成了一體。 雷坤站在遠處一動不動,看著她一路奔過來。 “你堆雪人怎么不叫我!”等走近了,孟竹責怪道。瞧了一眼旁邊堆得十分可愛的雪人,這才沒有那么生氣,只是哼了一聲。 雷坤有些手足無措,聲音雖小了些,但語氣仍是很堅定,“這天實在太冷了,小姐身子嬌貴,就讓小的來做這些。” “本小姐哪里嬌貴了!”孟竹蹲下裹起一個雪球,朝雷坤丟去,“下次再這樣,就罰你……罰你堆十個雪人出來!” 雪球啪的一下恰好打在雷坤臉上,立馬碎開,冰天雪地里的,看著都有些疼。 “笨蛋!怎么不躲?”孟竹有些心疼地看向他,拿手替他揉了揉剛剛被砸的地方。雷坤比她高些,她只能踮起腳尖,捧著他的臉朝他吹了口熱氣。 雷坤本就凍得通紅的臉愈加紅了起來。 “你的臉怎么這么燙???”孟竹笑他。 雷坤也只是嘿嘿笑著。 孟竹瞧他那傻樣,也跟著笑起來。最后戳了戳了他的腦門,便不再看他,把注意力放在雪人身上了,仔細端詳?shù)溃骸鞍⒗?,這雪人的鼻子怎么有些歪呀?” 正回頭看雷坤,迎面感覺一個十分小的雪球輕輕碰到了她的臉。 “好啊你!”孟竹趕緊又抓起一個雪球朝他打去。 兩人在雪地里打著雪仗,玩得不亦樂乎,歡笑聲包滿了整個院子。 等到兩人感到有些疲憊,才氣喘吁吁地回到了走廊上。一個坐在地上,一個靠在門上。緩過來一陣后,不約而同地看向?qū)Ψ?,相視一笑?/br> 孟竹笑道:“阿坤,下個月就是我的成人禮了——過了那時,你就娶我好不好?” “什……什么?”雷坤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喘著氣笑了起來,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快樂,跟著站起了身,哆嗦道:“真,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