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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阿姒放心”,容色桃花眸微彎,頷了頷首,與她十指相纏,“想對(duì)容色下手,可沒那么容易,容色會(huì)護(hù)好自己,他若敢算計(jì),容色也不會(huì)便宜他,定叫他丟盡顏面,找補(bǔ)回來?!?/br> 他腦袋靠在她肩上,借著冪籬,眼底情緒漸露。 宋三郎,為何給他如此熟悉之感?他對(duì)他莫名有種仿佛刻進(jìn)骨子里的憎惡,那種令他窒息的,像是冰冷的水,爭(zhēng)先恐后的鉆進(jìn)口鼻,猛灌喉嚨的感覺,如此清晰。 突如其來的令他渾身顫栗。 他討厭他,克制不住的討厭他,甚至忍不住的想掐住他的脖子,親眼看著他斷氣。 為何會(huì)如此? 宋三郎到底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容色微擰眉心,他的記憶似乎有些斷斷續(xù)續(xù)的片段,可并沒有與宋三郎相關(guān)的東西,卻偏偏他的模樣,又叫他莫名在意。 他不相信這只是巧合。 “阿姒,宋三郎君,他一直待在京城嗎?” 他試探著,問身邊女子,卻不敢吐露心思,有些猶豫的抿了抿唇,“宋三郎君,他有沒有去過揚(yáng)州?” “自然沒有,宋家豈會(huì)讓閨閣郎君跑那么遠(yuǎn),你在說什么傻話?” 許攸衣有些好笑的看他一眼,“再說,他上頭還有個(gè)想著法逮他錯(cuò)處的爹爹,再怎么樣,也是不可能像云若那般,肆意妄為的。” “哦?!?/br> 容色眸光微閃,可方才那種強(qiáng)烈到莫名的恨意,絕不可能憑空冒出來,他從來不信什么意外。 第72章 宋三郎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這位郎君, 那處是女君們?nèi)サ牡貎海删齻兊难缦谶@邊。” 宋三郎款款笑道,伸手?jǐn)r住容色, “左右郎君是跟著許女君來的,我可不能怠慢了你, 郎君且隨我來?!?/br> “那便有勞了。” 容色不動(dòng)聲色的頷首,“三郎君。” 他透過冪籬, 凝著他雙眸, 湊近他, 突然輕笑, “容色甚少與人一見如故, 今夜倒是覺得三郎君很是面熟呢,不知三郎君可也是這樣覺得?” “???容郎君還真是愛說笑, 我一向深居簡(jiǎn)出,甚少與外人來往, 連外院的婆子,小廝都大抵快不記得我什么長(zhǎng)相了, 容郎君若是覺著面熟, 或許只是在哪兒見過與我面貌相似之人,將我錯(cuò)認(rèn)了,不過這不打緊, 我寡居已久, 也甚是想有個(gè)親近的弟弟, 能陪著說說話,此番容郎君若不嫌棄,便只拿我當(dāng)兄長(zhǎng),咱們空閑時(shí), 說會(huì)兒體己話,多來往來往,也是好的。” 宋三郎淺笑晏晏,不由分說的搭上容色手腕,掌心貼在他手背輕拍了拍。 “想來許女君素日忙著外頭的事,定然沒法子顧著院里,你人生地不熟,又沒個(gè)熟識(shí)的,幫襯你,這些日子只怕外人不曉得里頭的苦處,若能排遣一二,打心里頭松快些,這許女君見了,自然也跟著歡喜,容郎君,你說是不是?” 兩人手握在一處,站在回廊里,女席那頭推杯換盞,吆喝勸酒的喧鬧聲一陣一陣,絲毫未影響他們。 宋三郎八面玲瓏,話說的更是叫人沒法拂了他面子,他微彎了眼眸,眸光盈盈的瞧著戴著冪籬,輕紗直垂腳踝的容色,連神情都透著由衷的親近之意。 容色微勾了唇角,任由他牽著自己,另一手徐徐的掀開擋著視線的輕紗,將自己的面容露了出來。 “三郎君盛情,容色心領(lǐng),只是妻主向來寵我,我并未有覺著什么苦處?!?/br> 宋三郎微露嘆息,有些可惜的收回手,“既如此,我倒是不好勉強(qiáng)了,只盼著哪天能尋個(gè)知心可意的閨中好友,能有容郎君這樣的兩分好,也就知足了?!?/br> “這話說的,三郎君莫非沒個(gè)旁的兄弟什么的,例如二哥啊,三表弟之類的?像坊間傳聞,雙生子最是心有靈犀,三郎君若有個(gè)雙生哥哥,弟弟這樣的,容色哪還敢當(dāng)?shù)钠鹑删@樣的夸贊。” 桃花眸映著燭光,灼灼耀目,容色不知為何,就是莫名覺著那故去的宋二郎君死的不簡(jiǎn)單,就像無緣無故從心頭冒出來宋三郎死去的這個(gè)兄長(zhǎng),是與他一胎出生的一樣。 他試探著將話吐露,越發(fā)凝住宋三郎的神情,露出笑,“三郎君這樣的大戶人家,想來人丁興盛,不知三郎君有沒有這樣的雙生兄長(zhǎng),與三郎君作伴?” 宋三郎微楞了下,卻是很快低笑了起來,雙肩微顫著,就像一夜綻放的梨花,伴著輕拂過樹梢的春風(fēng),顯出驕色。 “容郎君,世家的忌諱,一向不與外人道,也怪道你不曉得?!?/br> 儀態(tài)萬芳的郎君搖著頭,輕輕的低在他耳畔,微微啟唇,“這雙生子,在世家眼里,視為不祥,是無論如何不能同時(shí)留下兩個(gè)的,不然,不但妨克母親爹爹,還會(huì)惹來天神責(zé)難,降下災(zāi)禍,洪災(zāi)遍野,鬧不好一方百姓,三年都不得安生,尋常百姓無從得知,不過是因?yàn)殡p生子,互相妨礙,以至幼體孱弱,從未齊整的長(zhǎng)成而已?!?/br> “哦?” 低語(yǔ)聲入耳,猶如溪水流淌過石川,悅耳的令人極致舒適,可容色卻像是被置身冰窖,難以抑制的升起悲憤。 他控制著音色,心像是堵著棉花,浸泡在鹽水里,又澀又失重,“那若是偷偷留了呢,該如何取舍?” “偷偷?” 宋三郎咀嚼著兩字,眉眼晃過絲不知名的情緒,倏地站直了身,忽而又像是憋不住似的,靠著粉墻,猛的笑彎了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