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

    她們沒招到她吧？

    樂瑤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只能暫時放下，專心幫孫彩霞將剩下的活干完，然后又幫剛才給她鋤過地的知青搭把手，最終趕在下工鑼響之前全部完成。

    接下來就是叫記分員過來檢查一下記上工分了。

    滿分是十，老知青基本都能拿到七八個，新知青大都是六或七，只有樂瑤被打了個三，相當(dāng)于按照最低的工分?jǐn)?shù)再砍半。

    樂瑤震驚：“？？！”

    什么鬼？我允許你再重新記一遍?。?/br>
    第23章 到底誰在針對我

    “為什么我的只記了三個分？”

    這個疑惑不光樂瑤有, 其他知青也有。

    如果記分員不能就此講出個子丑寅卯來，那么事情就不會是那么簡單能過去的。

    他們知青雖然一向避嫌怕事，但也不會任人欺負(fù)到頭上來。

    記分員既然敢這么做, 顯然是有所依仗, 面對知青們過來討說法，很是不以為然：“記三個分，代表只做了三個分的工?！?/br>
    完后，他還指著樂瑤鼻子鄙夷道：“能記三個就不錯了，也不看看你干了多少, 別不知足，真要計較起來，你連三個分都算不上?！?/br>
    樂瑤揮開他的手指, 指著自己負(fù)責(zé)的地塊沉聲道：“可這明明是滿工分的完成量，即便因為我是新手的關(guān)系, 至少也得記上六七個吧？結(jié)果你就只給三個分，難道另外三個被你私吞了？”

    記分員臉色一變，看看左右，拉下臉叱道：“你瞎說什么！明明是你干的活少,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滿工分的勞動量都是別人幫你做的, 不算！”

    “算不算的, 你說了不準(zhǔn)?！睒番幐杏X出這人對她有強(qiáng)烈的偏見, 再和他爭執(zhí)下去也沒意思。

    反正怎樣都不會有結(jié)果的，既然對方執(zhí)意假公濟(jì)私，那她也不用再給他留面子。

    樂瑤轉(zhuǎn)身就走，“我找大隊長說去，看看工分到底是憑最后做出來的勞動量, 還是只是由某些人的個人判斷來計算的！”

    知青們紛紛跟上，他們也想知道。

    驟然被拋下的記分員：“……？！”

    不就是被扣了三個分，要不要這么較真？大隊長那么忙，一點小事打擾他干什么！

    記分員臉色變換，想到自己私底下那些小貓膩，心里總歸還是怕的，連忙追了上去。

    大隊長正在另一邊檢查隊員的任務(wù)完成情況，大隊會計也在一旁，身邊還黏糊著一個熟面孔，正是韓梅梅。

    樂瑤顧不上這兩人，看到大隊長后徑直朝他走過去，開門見山道：“韓隊長，我今天負(fù)責(zé)的那一塊地完成的怎么樣你是知道的，你覺得可以記幾個工分？”

    大隊長雖然對她的問題不明所以，但有一說一：“應(yīng)該可以記八工分，但考慮到你是新手，還有其他人幫忙的成分在，給你記六個正好，往后一定要再接再厲?！?/br>
    樂瑤和知青們聽到這話臉色一喜，紛紛眼神異樣地看向剛追上來的記分員。

    “可是這位記分員同志只給我記了三工分，還侮辱我的人格！”樂瑤一秒變成委屈臉。

    記分員臉上一白，急急辯解說：“大隊長，冤枉，我沒有啊?！?/br>
    樂瑤篤定：“你有！”

    “你敢說你沒有扣我的工分砍半記？”

    “你敢說你剛才沒有指著我鼻子警告我別不知足，不然一分不給？”

    “當(dāng)時我們可都聽見了看見了的，在場的知青同志都是見證人，你們說是不是？”

    接連三個問題砸下來，記分員搖搖欲墜，不知怎么回答，而知青們則齊齊點頭肯定，七嘴八舌將剛剛被記分員欺壓威脅他們的那一幕描述的繪聲繪色。

    樂瑤最后做總結(jié)：“所以我們才想來問問大隊長，記工分到底是按照什么標(biāo)準(zhǔn)來的。”

    是唯物，還是唯心？

    大隊長了解情況后毫不猶豫地回答：“當(dāng)然是按章辦事，原則上該怎么來就怎么來?！?/br>
    “那就是甭管樂同志的活計是誰做完的，左右她負(fù)責(zé)的那塊地的鋤草任務(wù)完成了，按照規(guī)矩就應(yīng)該給她記上對應(yīng)的工分量，而不是被人私自扣下？”王知青開口確認(rèn)道。

    大隊長點頭：“是這樣沒錯?！?/br>
    本來大隊上記工分就是看最終結(jié)果，只要任務(wù)完成，誰管你中間到底是誰做完的，能讓別人幫忙也是一種本事，只要別人沒意見。

    當(dāng)時‘幫忙’的都是知青，他們自然是沒什么意見的。

    可是這時，韓梅梅突然插話說：“但那些活明明是其他人的勞動成果，樂知青就這樣攏到自己身上不太好吧?！?/br>
    樂瑤深深看她一眼，舉手表示：“所以我愿意把工分分給當(dāng)時出力的人，但工分一定要按照任務(wù)完成量給，不能因為這份工是由大家合作完成，就把它所代表的價值打折砍半，這不是在侮辱我，而是在侮辱這份勞動果實！”

    “對，不能侮辱這份勞動果實！”知青們齊聲響應(yīng)，覺得樂瑤說的特別對。

    至于把工分分了的事，他們覺得倒不必如此，本來就沒幾個，大家分分也沒多少，真要拿了顯得太斤斤計較。

    所以知青們都表示就把工分記在樂瑤名下，那原本就該是她的。

    于是大隊長拿過記分員手里的冊子和筆，親自將工分給樂瑤記上，一分沒少。

    至此，大家都很滿意，除了其中的一個人。

    “噯，你們怎么這么傻！”韓梅梅跺腳，恨鐵不成鋼：“工分工分，咱老百姓的命根，他們新來的不清楚，你們老知青難道還不清楚工分的重要性？就甘心把工分白白讓出去？！”

    記分員不知何時挪到了韓梅梅父女身旁，聞言連連點頭贊同，看著知青們儼然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樂瑤的目光在兩方人之間來回打個轉(zhuǎn)，直接挑破了問：“韓梅梅同志，話說我是不是哪里得罪過你？怎么感覺你好像在針對我似的，恨不得挑撥其他知青集體孤立我。”

    知青們一聽恍然大悟，就說剛才怎么聽韓梅梅講的那番話都不對勁，原來是挑撥他們知青內(nèi)部關(guān)系的。

    而且就為了那么幾個工分？

    呵呵，瞧不起誰呢。

    韓梅梅沒想到樂瑤會這么直接，頓時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大鵝一樣跳腳：“我哪有，你誰呀，值當(dāng)姑奶奶我針對你嗎？沒有證據(jù)的事，你可別亂講。大隊長，你要為我做主！”

    韓大隊長神情一肅，鄭重問樂瑤：“不知道對于剛才反映的情況，小樂知青有沒有什么證據(jù)？”

    “其實我沒有多少證據(jù)。”樂瑤嘆氣。

    韓梅梅一聽又立馬支棱起來，還沒來得及開嘲諷，就聽樂瑤話音一轉(zhuǎn)又說了個但是。

    樂瑤：“但是下午的時候，韓梅梅同志在大隊長走后突然跑到我們那里，看見我們笑很不高興，還說待會兒有我們哭的，這個孫彩霞同志可以作證?！?/br>
    “沒錯，我們當(dāng)時都沒明白是什么意思?！睂O彩霞描述了下那時的情況，基本每個細(xì)節(jié)都沒漏下。

    樂瑤在她說完后接著道：“然后等到下工鑼響，需要記工分時，我們就遇到了工分被砍半的事，因為雙方誰也說服了誰，才來找大隊長主持公道?！?/br>
    “結(jié)果又發(fā)現(xiàn)韓梅梅同志的態(tài)度似乎頗為奇怪，不禁前后一聯(lián)想，前因后果差不多也就出來了，就是不知道我們推測的對不對。”

    樂瑤這番話落下，在場的人不禁都沉吟著思考起來。

    韓梅梅心中一慌，大喊：“不對不對不對！這都是你的猜測，沒有影兒的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br>
    樂瑤無視她的叫囂，繼續(xù)說：“我看韓梅梅同志主要想針對的是我，可我實在想不明白什么時候和她結(jié)下的梁子，你們誰知道嗎？”

    她看向王知青他們，王知青等人均是搖頭，又看向大隊長，大隊長同樣不清楚。

    只有大隊會計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看了眼并排而站的韓愈和樂瑤二人，猜出一點原因，忍不住目光狐疑地瞥向女兒。

    韓梅梅炸毛：“爸！你是我親爸吧？你怎么能只聽別人說了兩句就懷疑自家閨女呢！”

    “那是不是你干的？”大隊會計沉著臉問，眼見韓梅梅又要開口，立即抬手強(qiáng)調(diào)：“想清楚再回答，不然若真的是你帶頭違反紀(jì)律，爸可饒不了你?！?/br>
    韓梅梅心頭一梗，嘴里狡辯的話被噎住，眼神閃閃爍爍、飄飄忽忽，一看就是真有情況，硬氣不起來了。

    大隊會計見此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禁頭疼萬分，但還要硬著頭皮給她收拾爛攤子。

    “大隊長，肯定是這丫頭搗的亂，給樂知青他們帶來了麻煩，是我管教不嚴(yán)，我替梅梅給你們道歉?！闭f著，他竟要親自向樂瑤幾人鞠躬。

    樂瑤他們不肯受這樣的大禮，連忙避過身去。

    “道歉就不必了，大隊長會為我們主持公道，就是我很想知道我和韓梅梅同志有什么誤會，要解釋清楚才好?！睒番幠康囊呀?jīng)達(dá)到，此時不介意表現(xiàn)的善解人意一點。

    大隊長和王知青等人也想知道到底是為什么，明明是沒啥交集的兩個人，怎么就無緣無故鬧起矛盾來了。

    眾人不禁都朝被大隊會計壓制住的韓梅梅看去。

    大隊會計一把扯過女兒推到前面，呵斥道：“你這丫頭，趕緊說清楚咋回事，平白無故你欺負(fù)人家小知青干啥？”

    韓梅梅見‘陰謀’敗露，頓時破罐子破摔一樣，也不辯解了，反而怨氣十足地冷哼一聲，瞪著樂瑤不滿道：“還不是她膽大包天敢跟我搶人，不然我吃飽了撐的針對她！”

    樂瑤一臉懵：“搶人？我哪有跟你搶人？”

    根本沒有的事，這個鍋她背的好冤。

    韓梅梅跺腳很大聲：“你有！你有！你就有??！”

    樂瑤更加不解：“那你說我跟你搶誰了？”

    犯人判刑也要讓她死個明白不是。

    韓梅梅掐腰，單手一指大隊長：“搶他！”

    樂瑤：“……”

    大隊長：“……”

    其他人：“……”

    眾人表情空白，無語極了。

    韓梅梅同志，話說你是認(rèn)真的嗎？！

    韓梅梅一點都get不到他們的荒唐無語之情，還在那兒痛心疾首地繼續(xù)譴責(zé)樂瑤：“你下午不好好干活，還讓他過去幫你來著，我都看見了，你們笑的那么開心，還說不是跟我搶人？哼！”

    “據(jù)說你們是從同一個城市、坐同一輛火車過來的，情分不一般，那我要是不看嚴(yán)點，還有我什么事呀！”

    樂瑤聽得額角直跳，腦子一抽，嘴巴禿嚕道：“按照你這么說，咱們先來后到，搶也是你跟我搶人吧？”

    韓梅梅眨眨眼，用不太聰明的小腦瓜想了想，好像貌似大概是這樣沒錯。

    想明白后，哇地一聲哭出來。

    第24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