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天，項小北發(fā)現(xiàn)了老太太的懷疑，她的眉頭越來越緊。

    老太太的重點雖然沒在她的身上，但總有些不明就理，說考驗也算不上，但總覺得她有些別有用心。比如有時她故意叫她拿一些小玩藝兒，而項小北卻真的蒙頭轉(zhuǎn)向。

    這天，老太太叫來醫(yī)生，為她測量血壓檢測血液，她立刻拒絕。奶奶很奇怪地問：“柔兒，你怎么了？我們不是總要定期或不定期地檢測你的血液嗎？”

    項小北一下愣了，問：“為什么？我……我商柔是得了什么病嗎？”

    老太太不相信地看著她，覺得她簡直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又搖了搖頭說：“你這次回來怎么這么奇怪？人確實是我的柔我，但性格怎么變化這么大？難道你……”

    老太太讓她低下身子，她察看了一下她的耳后，自言自語地說：“沒錯呀，是有這么一顆痦子，可這人怎么變得……這么離譜?！?/br>
    這個痦子不是天生的，是商凌晨，不，準確地說是白靈靈想到的。他們給她按了一個假的痦子，為此白靈靈還看了好幾遍，每次看的時候，項小北都想揮拳上去。

    項小北不敢多問，她很怕這些事帶出自己是冒牌的替身，為了錢，為了……反正她現(xiàn)在不得不乖乖地聽話。所以她還是順從地進行了血液的檢測。

    僅僅過了三個小時，醫(yī)生就對老太太說：“一切都照舊，而且她現(xiàn)在特別健康，一點問題也沒有?！?/br>
    老太太狐疑地看著項小北，眼神里總有一絲不解。

    這天下午，有些恢復(fù)精神的老太太，讓項小北把戒指拿來，她說生病這么長時間都沒看見了，想戴上看看是不是手指都瘦了。

    項小北又暈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老太太這么貴重的東西放在什么地方，就要沖出去直奔原來老太太的那個小盒子。

    這一次老太太不再淡定了，問：“你到底怎么了？是讓人下藥了還是真的生病了？要不讓醫(yī)生好好給你檢查一下？”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是在項小北的房間里，她皺著眉頭說：“你變化有點太大了。”她一指屋子說：“原來這里多干凈整潔呀，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其實商凌晨和白靈靈也沒少叮囑她，一定要干凈整潔，商柔這人有點小潔癖。

    可真實生活里的項小北，早就感覺不自在了。她在商家這些天，天天約束自己，已經(jīng)認為自己成了干凈的代名詞，可在這些人的眼睛里，她就是一個隨手亂丟東西沒有規(guī)矩的小妮子，尤其是白靈靈。她有一次笑著對商凌晨說：“本來商柔這人優(yōu)點就不算多，愛干凈算是一個，可這位可好，把這僅有的優(yōu)點也丟了。”

    項小北茫然地站在屋子的是央，走也不是，找也不是，還是老太太發(fā)話了說：“這戒指不是你說的嗎？一定要放在你的屋子里，你才放心，你總說我記性太差了?！?/br>
    項小北依舊茫然在站著，這個屋子她已經(jīng)很熟悉了，但她真的不記得有這么貴重的物件在這個房間里。

    項小北凝望著老夫人，發(fā)現(xiàn)她的臉呈現(xiàn)出的還是病態(tài)的白，幾近透明，瘦削的面寵上細細的血管像花紋一樣散開著。讓她想起《泰坦尼克》里年老的露絲。她并沒有責(zé)怪她的意思，眼角和嘴角閃耀著老小孩兒一般的疑惑。

    項小北曾經(jīng)在看商柔的視頻里看到過老夫人在電視上的殺伐果斷。不僅員工們怕她，連家里的傭人和兒女們也是極怕的，如果說有一個人最不怕她，可能就是她的大孫子商凌晨了。白靈靈曾經(jīng)說過，商柔怕老太太都怕到骨子里了，但項小北說什么也沒有怕的感覺，甚至覺得她的寬容過了。

    她當(dāng)然看到過家里的人對她畢恭畢敬的樣子，她甚至覺得有些可笑。

    老太太翻開她的床頭，把床頭往下搬了一下，沒搬動。項小北反應(yīng)過來，立刻把床頭的靠背翻了過來，里面有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早就落了灰。

    老太太接過來，又看了她一眼說：“她的東西重來沒這樣過?！焙孟褚谎劬涂创┝怂敲芭曝洝?/br>
    項小北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錯，反而在心里把那兩位罵了一個遍。她認為還是他們的工作沒作到位置，不然自己也不會出這么大的丑。她反悔沒把這些拍下來，她真怕那兩個不講理的貨在這些事上糾纏不休。

    她正出神地想著心事，連老太太什么時候出去都不知道。

    老太太說了幾次，慢慢就什么也不說甚至也不問。商凌晨和白靈靈有些害怕，但項小北卻樂得自在。不然，她見了老太太就想跑。

    老太太果然老道，僅僅三天的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很多人不以為意的不同，項小北和商凌晨甚至是聰明的白靈靈還以為老夫人真的老眼昏花，像他們想象那樣好騙，項小北就更可笑了，她拿著劇本像一個孤影自虐的小丑，傾情出演。

    第四天項小北喝了醫(yī)生遞過來補充營養(yǎng)的飲料后，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只一小會兒的功夫，她就感覺有人在追趕她。此人開始面目不清，接著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她發(fā)現(xiàn)女人長著紅眼睛不時地吞出她的舌頭。項小北嚇得落荒而逃，被逼到墻角的時候，她開始進攻，她拿出渾身的力氣來對付這個無所不在的怪物，可女人一點也不害怕，連躲藏都不用。她害怕了，又開始往前跑，女人卻追趕上來，無論她怎么躲閃目標(biāo)始終甩不下去，正當(dāng)她要轉(zhuǎn)身跑進一個小胡同的時候，竟然被女怪一把抓住，一口咬住她的肩膀，她疼得喘不過氣來，來人忽然又變成了吸血鬼，附在她的肩膀上，兩顆碩大的牙齒始終叮在她的肩上，那種疼痛的滋味一直到她醒來還存在著。

    早上，她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頭重腳輕，臉了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她忽然想起那個夢，她趕緊觀看疼痛的地方，奇跡竟然發(fā)生了，她的胳膊上竟然真的有一個像蚊子盯了的一個小眼，而且有明顯的擦拭的痕跡。

    太奇怪了，難道她不僅要裝別人，還要供別人試驗嗎？難道那上百萬的費用里包含了別的項目？如果她現(xiàn)在反悔是不是來不及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子并沒有出問題，她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是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