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完全沒想過的答案，五條悟勾起的嘴角緩慢壓平,他皺了皺眉：“杰的？”

    正是這時,治療完畢的家入硝子從里面打開門，看向他們說道：“已經好了，不過夏油目前還沒有醒,要進來等他醒過來嗎？”

    鹿野愣了愣,緊繃的心隨著家入硝子這段話落了下來。

    不得不說夏油杰這番行為確實讓鹿野對他的負面情緒淡了許多,但她現在還沒有整理好情緒,除卻了混亂之外還有著一些憤怒，一時半會并不想面對夏油杰。

    鹿野并不擔心自己離開后對方還會有什么過激的行為，她十分清楚夏油杰不會再那么做。

    于是她神色冷淡地搖搖頭：“不，他沒事就行，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br>
    在她轉身準備離開時，五條悟拉住了她的手臂，他湊上前抬手捻了下她一邊染上色的金色發(fā)尾：“你這個樣子會嚇壞路人的，鹿野?！?/br>
    鹿野知道自己現在有多狼狽，亂糟糟的被血色包裹了，可她只想快點離開，她把自己的頭發(fā)從五條悟手里扯回來：“沒關系，我開了車來，回去再整理?！?/br>
    “我送你回去?！?/br>
    “不要，你也不要跟著我?！?/br>
    仿佛剛剛他發(fā)現的那一點信任和安心只是他的錯覺，鹿野又對他豎起了防范的高墻。

    話至此，五條悟不再阻攔，他看得出來鹿野不會同他解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么就只有去問另一個當事人了——

    在鹿野離開后，白發(fā)男人走進了醫(yī)療室，他看了看面色有些蒼白的夏油杰。

    就像家入硝子所說的，能有什么咒靈可以將夏油杰重傷至此。

    她看不出來，五條悟看得很清楚，殘留在杰身體的咒靈痕跡分明是他自己的咒力。

    也就是說這是杰自己cao縱咒靈攻擊了自己，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和鹿野之間發(fā)生什么了？

    一眼知道大致的情況后，五條悟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散漫地翹起腿，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知道你醒了，杰?！?/br>
    五條悟說完后，床上的黑發(fā)青年緩緩睜開眼，他在看了天花板一會后挪了挪眼珠看向了旁邊的五條悟，語氣平淡：“鹿野離開了嗎？”

    “嗯，聽說你沒事后就馬不停蹄地離開了呢?！蔽鍡l悟撐著下巴幸災樂禍地說道：“她看上去完全不想再面對你?！?/br>
    “所以，是怎么回事，杰，你為什么要傷害自己？”

    夏油杰沉默了一下，慢吞吞回道：“悟，我全部記起來了。”

    聽到他這個回復，五條悟墨鏡后的眼神頓了下來。

    “不用擔心，我不會選擇之前的道路，結局不是很明顯了嗎。”

    “是嗎?！蔽鍡l悟似乎不驚訝他做出這個選擇：“不過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為什么要在鹿野的面前做出那種行為？”

    夏油杰抬起手用手背遮住眼睛：“……我曾經差點殺了她?！?/br>
    白發(fā)男人墨鏡后的眼睛頓時冷了下來。

    五條悟不在意夏油杰是否殺了那些村民，是否殺了無辜的普通人，對于五條悟來說他先前和夏油杰最大的沖突是立場的問題。

    但如果是他所在意的人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五條悟沉默著屈起指尖輕敲著腿，暫時緩住了心底不合時宜的戾氣。

    他們交往的時候鹿野是幾歲？十五？

    這個聰明的男人很快就從這句話中提取出信息：“那她害怕咒靈是？”

    “……”

    夏油杰沒有回答，五條悟就已經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鹿野知道嗎？我記得她之前沒有關于你的記憶?！?/br>
    他自然是還記得她當時來向他打聽杰的事情，說明那時候的她不知道什么原因遺忘了關于杰的事情。

    “嗯，她恐怕早就記起來了，兩年前就——”

    “嗚哇?！蔽鍡l悟對他勾起嘴角，眼眸里冰霜一片，他沒有感情地捧讀道：“那你真該死啊，杰。”

    夏油杰把手放下來，用手撐著坐起身，還有心情對五條悟回敬相同的笑容：“悟，不用你來提醒我我也知道?！?/br>
    “鹿野不會原諒你的?！?/br>
    “……我知道，我要的不是原諒?！?/br>
    他要的是不被徹底趕出她的世界。

    夏油杰在cao縱咒靈攻擊自己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心的，可他也在賭鹿野會不會對他感到心軟，只要有一點點，他就有了活下來的理由。

    這個答案很明顯，她會，所以他沒有死。

    話已至此，五條悟頓時明白了夏油杰這么做的原因，他撐著下巴不快地說道：“你還真卑鄙啊?！?/br>
    “但是沒用哦?！卑装l(fā)男人毫不留情地說道：“杰已經在鹿野那里被判死刑了嘛，再怎么去挽回都是無用功?！?/br>
    夏油杰低著頭撐住腦袋，黑色的發(fā)遮住了整個神情。

    他很清楚五條悟說得是對的，他這么做只不過是將自己的死刑變成了死緩罷了。

    可那又如何，只要是晚來一分一秒他都甘之如飴。

    五條悟看他不言不語了，從旁邊幸災樂禍探過頭看他：“杰，你該不會難過到哭了吧？”

    “……不要說這種胡話?！?/br>
    “哈哈哈，那可真遺憾?！?/br>
    ……

    ……

    另一邊，鹿野離開高專后，腦袋逐漸清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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