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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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成玉點頭:嗯。 王妃牽著他的手,讓祝凌帶你過去吧,你們還沒有相處過吧?多親近親近,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這個詞深深地打動了諸成玉的內(nèi)心。 他不是沈映雪的孩子,還能跟他的親人做一家人。 從今往后,那些欺負過他的親人,再也不會是他的親人了。 他會有新的家。 王妃喊了祝凌過來,把諸成玉交給他,去吧。 第80章 沈映雪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郁郁蔥蔥的山林。 山崖邊上有些陡峭,在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落日。 沈映雪吹著冷風,看著不遠處的太陽,迷茫地想著,現(xiàn)在不是夏天嗎?為什么突然這么冷了? 他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試圖回想出現(xiàn)在這里之前的事情,還沒等他想起來,身后就有一個聲音說: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經(jīng)辦妥了。 沈映雪回過身,腦海中突然多出一股記憶,他自己的記憶反而變淡了。 幾天前他派遣手下的人去搶奪一批錢財,足足有二十萬兩銀子。魔教本身也有一些商鋪,不應該這么缺錢,但是正道的人存心跟他們過不去,砸了好多店鋪,那些值錢的存貨也被燒了。為了生計,他只能從正道那邊把錢再搶回來,好養(yǎng)活上上下下的小弟。 沈映雪看著熟悉的景色,記起來這里就是碎影山。 他點了點頭看向地上的人,他的骨相和沈映雪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哪怕五官不同,稍作修飾,也可以裝扮成沈映雪的樣子。這個人正是荀炎。 做的不錯。沈映雪說。 寒風吹得他們的衣服獵獵作響,沈映雪神情散漫,默然無言,不知在想什么。 我就猜你在這里看日落,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一些。又有一個人過來,他穿著一身黑衣,神情灑脫,眉目舒朗,手上還帶了一壺酒。對荀炎頷首示意后,來到沈映雪身側(cè),撩起衣擺坐下來,曲起一條腿,把酒壺舉了舉,仰頭問沈映雪:喝嗎?熱的。 顧蓮生 沈映雪袖子下面的手指動了動,記起了顧蓮生的身份,還有他上山的原因。他好像明白現(xiàn)在的處境了。 接過顧蓮生手中的酒壺,仰頭往嘴里灌了一口,沈映雪道:這酒沒滋味。 顧蓮生說:我也這么覺得,這酒味道太寡淡了,下次換個法子試一試,埋起來,過上幾年說不準就清冽了。 是你自己釀的?沈映雪問。 是啊。顧蓮生笑著說自己是何時來時準備的,用了哪幾種糧食,費了怎樣的功夫,才做出這么一壇子酒,剛做好就給沈映雪帶過來了。 沈映雪感覺到了這份心意,很純粹的,好哥們之間的友情,瞬間理解原主為什么會相信了。 因為顧蓮生這個時候根本沒想過以后,此時此刻,他的確是真心把原主當朋友對待。所以在背叛之后,顧蓮生一樣很不好受。 荀炎道:天冷風大,教主還是回去吧。 沈映雪看了他一眼,好。 他沒有理會仍舊坐在山崖旁的顧蓮生,顧蓮生自己做起來,跟著往回走,是外面又出事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沈映雪留意到,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沒敢直視自己,神態(tài)也不像剛才那么灑脫。 沈映雪搖頭:沒什么。 從山頂上下來,穿過一條綠竹小路,路面越走越平坦寬闊,再往前就是幾間瓦片房子,穿過這排屋子,才是魔教主殿的位置,繞到后面去,再走一段時間是一座兩層的小樓,就是沈映雪的住所了。 庭軒一見他們回來,就趕緊接過沈映雪手中已經(jīng)變得冰涼的酒壺,備上熱水,奉茶讓他先暖暖身子,又拿過暖爐來幫沈映雪暖手,您總是這樣,仗著自己武功高,冬日里連件厚些的衣服都不穿。可是內(nèi)力再深厚,這身骨rou可還沒有修煉成仙,哪里頂?shù)米。?/br> 沈映雪臉色溫和下來,手上捧著手爐,靜靜地聽著他抱怨。 顧蓮生也跟著應和,是啊,你確實該注意身體,上上下下都要靠你撐著,你要是病倒了,生出的事端更多,待你養(yǎng)好身體,豈不是比今日更忙亂? 沈映雪笑笑,還是沒有說話。 荀炎對這個人向來沒有好感,可惜他比不上這兩個人會說話,沈映雪的權威不容挑戰(zhàn),也未必真的被蒙在了鼓里。他勸一次也就罷了,勸多了會讓教主不高興。 沈映雪坐在榻上,思索著他印象中的時間線。 原主六年前中了一次毒,余毒未清的情況下和江寒楓打了一架。三年后又被庭軒下了毒,伏晟帶人來圍剿,顧蓮生徹底背叛,原主被人暴打。 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呢? 原主的記憶又跳了出來。 因為他的記憶是截止到今日的,并不清楚以后發(fā)生的事情,沒法直接給出答案。 沈映雪只知道,這是他繼承魔教后的第六年,魔教一直發(fā)展的很好,也成了正道的眼中釘,常常被人找麻煩。因為這些事情太過稀疏平常,他并未放在心上。 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中毒,也沒經(jīng)歷正道第一次圍剿和江寒楓比試。 教主今天怎么了?難道真的生病了?庭軒發(fā)現(xiàn)沈映雪格外沉默,上前去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額頭,倒是沒有發(fā)熱。 沈映雪說:我今日心情不太好,想一個人靜靜,你們先下去吧。 庭軒遲疑道:要不要找陳大夫過來看看? 不必了。沈映雪側(cè)身躺下,抬腳搭在榻尾的木架上,把手爐往桌上一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突然想起來什么,放下杯子,對顧蓮生說:你那個酒雖然溫和,倒也還好,細細品一品,還是綿柔的。還剩下多少,不如一并送了我吧。 顧蓮生笑道:既然你想要,我哪里敢不從?這就讓人送來。 他們?nèi)齻€正要走,沈映雪又說:荀炎留下。 庭軒與顧蓮生出去,關上了門。 沈映雪抱著茶杯,皺起眉,思考現(xiàn)在的情況。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肯定不能走原主的老路??墒峭蝗环樅懿缓铣@恚跋到y(tǒng)讓他假扮沈映雪,就是為了得到世界的承認。照著這個規(guī)律做更安全,不用擔心突然就死了。 沈映雪想著該怎么對荀炎說,荀炎便先恭順地開口,是否要屬下像往常一樣,準備些香燭、紙錢、花果? 這是什么? 哪怕沈映雪自己的記憶被淡化了,聽到荀炎這么說,還是一個激靈。 該不會這個世界真的有一個死了很久的花鹿鹿吧? 沈映雪含糊了應了一聲,試探道:能與我一起懷念她的,只有你了。 荀炎說:想來那幾位長老,也會思念老教主的。 老教主? 那個叫沈淮的? 沈映雪想起來了,原主的養(yǎng)父就是沈淮,他為了培養(yǎng)沈映雪對魔教的忠心,對他非常好。兩個人沒有血緣關系,相處時卻如同真正的父子一般。沈映雪帶著馬賽克系統(tǒng)的時候,還做夢夢到過他。 仔細一想,那個夢就是站在剛才的山崖邊上,與沈淮聊天。 沈映雪之前只是聽荀炎說過,如今記憶復蘇,恍如親臨。與沈淮的相處清晰起來,他生病后,沈映雪在一旁侍疾,他去世時,沈映雪悲痛欲絕,一連喝了十幾日的酒。 沈映雪有點分不清楚自己和原主了,他好像真的變成了原主。 今天是他的忌日。沈映雪明白了為何他會站在山崖邊上看日出,心情也陰郁了。 荀炎道:老教主一定不想您這般消沉。 是啊。沈映雪贊同地說。沈淮只想讓他給魔教有限公司工作,肯定不想見到他這副一點都不專心的樣子。要是沈淮還在,絕對給他喂一鍋雞湯,鼓勵他打起精神來。 荀炎道:屬下這就去準備。 沈映雪目送他離開,想了想以前是怎么上墳的。 沈淮的墳墓就在后山,白天的時候,魔教幾個沒有出差的高層去修了修墳,已經(jīng)緬懷祭拜過了。后面的祠堂里還放著幾塊牌位,每年這個時候,沈映雪都會過去再祭拜一遍。 畢竟魔教是個靠親情維系的組織,哪怕這里只有男人,還都是光棍。 要是沒有意外,沈映雪死了之后,就是韓敬做這些事情。 想到這里,沈映雪才記起來,他還沒見到干兒子呢。 他離開屋子,看到外面的景色,走在熟悉的地方,恍惚中覺得之前的經(jīng)歷就像是一場夢。沒有什么馬賽克系統(tǒng),沒有一個女扮男裝的王爺親媽,他也沒有跑去和男人搞基。 走廊兩側(cè)的守衛(wèi)在他經(jīng)過時都向他行禮,口中喊道:參見教主。 沈映雪高冷地頷首,就像早就習慣這樣的場景,在后花園里轉(zhuǎn)了一圈,才去了韓敬的練功的屋子。 此時沒有玉鼎山莊的人在附近徘徊,也沒人把韓敬當成受害者救走。 韓敬練武的地方,沈映雪熟悉地很。記憶中他也是這樣過來的,打有記憶起就在這個地方被人訓練,一直到教主看中他,帶回去親自教導。 沈映雪自己不太會教人,而且外面的斗爭太過頻繁了,就算有荀炎這個替身,他依然很忙。每天也抽出空來教韓敬,但是沒功夫關心他的日常生活,教完就把他送回來,安排別人照顧他。 沈映雪推門而入,見到這里穿著黑衣的殺手,還有穿著同款黑衣的小少年。 這時候的韓敬,比系統(tǒng)打了馬賽克之后的少年還要稚嫩一些,見到沈映雪過來,眼睛一下就亮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映雪身上,但他很矜持,保持著站樁的姿勢沒有動。等他的師父拱手對沈映雪行禮后,才小聲地喊了一聲:義父。 沈映雪覺得很有意思,這個年紀的韓敬還沒有變聲,聲音聽起來又細又軟,很像女孩子的聲音。沈映雪看他乖巧的模樣,冷硬的心也軟化許多,嗯。 第81章 十五歲左右的韓敬,和成年之后的韓敬相差很多。 他個子矮矮的,看向沈映雪時眼睛很亮,充滿敬仰,看的沈映雪有些飄。但是記憶告訴他,韓敬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選中韓敬做義子,就是因為這個眼神。 沈映雪對教習師父說:你先下去吧,這里交給我就好。 黑衣人告退離去,韓敬依然在四平八穩(wěn)地站樁。 沈映雪看了他一會兒,發(fā)現(xiàn)韓敬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兩腿與肩同寬,膝蓋微彎,雙手抱圓松松地放在距離胯部一拳處。這個動作看起來輕松,做久了其實非常累。 記憶里的沈映雪也是這么過來的,而且他練的時候年紀更小,在太陽底下曬著不準動,累地他直掉眼淚,但是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 沈映雪想叫停韓敬,一時沒想起來,讓他停下之后該說什么,暫且沒有開口。等了一會兒,他找出了合適的理由,才道:功夫很扎實,好了,你起來吧。 韓敬放下手,站好了滿懷期待地看著沈映雪。 沈映雪說:今日本座過來,并非為了教你武藝,而是有其他事情,隨我來。 年輕的韓敬話不多,但是什么情緒都掛在臉上,很容易猜到他的想法。其實就算再過幾年,韓敬也是這樣的。 沈映雪瘋了之后與他見面的時候,系統(tǒng)打的碼把他變成了小孩,跟現(xiàn)在沒什么區(qū)別。 身后的韓敬跟著他走,好奇又疑惑,但是沈映雪不說話,他就絕不會開口。 沈映雪想到后來這孩子把他震住的那聲爹,猜測韓敬此刻的心理活動要是寫出來,估計能有個幾萬字了。 為了避免他過分腦補,沈映雪道:今日是前任教主的忌日。 韓敬不知該如何接口。 沈映雪找的理由就是這個。魔教繼承人這件事情,原主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他就被玉鼎山莊抓走了。后來對義父的態(tài)度從景仰孺慕,生出了埋怨。如果能提前讓他知道原主也很在意他,韓敬就不會再自我懷疑了。 沈映雪說:他名叫沈淮,是我的義父。 韓敬能感覺到義父的語氣與平日不同,也明白了沈映雪這是要對他袒露心聲,立刻提起了精神,認真聽著義父的教誨。 他自幾百個孤兒中選中了我,收我為義子,教我武藝,最終將魔教交給了我。歷代魔教之主,鮮少有親生的孩子,這邊的斗爭比正道手段更陰毒,親生的孩子只能成為教主的軟肋,久而久之便有了這個規(guī)矩。沈映雪的記憶里就是這樣的。 韓敬說:義父收養(yǎng)我 我本該選一個年紀更小的孩子,從他什么都不懂時開始教導,讓他按著我的心意成長。這個道理誰都沒有教過原主,原主也并沒有想到過。原主是個很單純的人,要不然也不會死心塌地地信任沈淮。 他從來沒有想過,如果作為魔教繼承人培養(yǎng)的小孩子不符合教主的心意會有什么下場,他把這一些都當成了規(guī)矩,從來沒有質(zhì)疑過。 但是沈映雪自己并沒有用最妥善的辦法。 韓敬問:您為什么選中了我? 他被帶到魔教的時候,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對自己的父母印象很深,也多虧他們對韓敬并不好,否則沈映雪未必會取代他們,成為韓敬最親近的人。 沈映雪說:你的眼神。 其實這這是其中一個因素,更重要的原因是沈映雪不耐煩做奶爸,他一點都沒有興趣養(yǎng)小嬰兒。還不如直接找一個年紀差不多的來養(yǎng)。但是這話不能對韓敬說,會破壞他的逼格。 兩人來到祠堂,荀炎取了香燭花果過來,祭品擺放在牌位面前,沈映雪給這些沒有血緣關系的長輩上了三炷香。 韓敬第一次知道,魔教還有這種地方。他以前雖然有家,卻和沒有差不多。 沈映雪剛才對他說了那些話,再來到這個充滿了宗族的感覺的地方,瞬間就有了歸屬感。 那些盛大的聚會,比如婚禮、葬禮等,都是會提高宗族凝聚力的。韓敬也不例外,他呼吸都放輕了,看著牌位前煙霧繚繞,看到上面寫的字,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接納,有了歸所。 沈映雪上完香,帶他去了側(cè)殿,你來魔教的時日尚短,難免不堅定,這件事情太過重要,一直沒有與你說起。如今我也算見到了你的忠心,知道你是能信得過的孩子。 韓敬得到了沈映雪的鼓勵,興奮地臉都有點紅了。他躍躍欲試地看著沈映雪,請義父放心,我絕無二心!您就是我親爹,魔教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