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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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攬月樓步步高升,以超強的心性手段成了樓主,在江湖上名聲大起,被眾人稱頌敬仰。 這是三個月之后,蘭錦找到的情報。 沈映雪聽他念完,有些感慨地說:伏晟縱然有罪,追究到底,之所以會這樣,卻是因為這個世道。 民告官,無論對與錯,先打幾下板子。 這種階級看不見摸不著,卻處處都在。 蘭錦道:主人決定如何處置他呢? 沈映雪當然不會對伏晟心軟,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可憐的孩子了,他掌握了世界的規(guī)則,混得如魚得水,反過來開始迫害他人。作為受害者,沈映雪井不想原諒他。 他二姐一家還在嗎?沈映雪問。 蘭錦早有準備,伏晟這些年從來沒有與二姐相認,但是假作路人,去二姐家里討過水喝,給二姐送了幾百兩銀子。 二姐嫁的那戶人家姓張,家里有幾畝地。丈夫是個勤懇的人,公婆早逝,無需贍養(yǎng)。只可惜她命薄,張哥兒幾年后竟中風了,只剩下二姐一個人cao持家務,田間耕種,撫養(yǎng)兒女,還要照顧無法起身的丈夫。正因如此,伏晟才送錢過去。 沈映雪點了點頭:那位張二姐在何處? 蘭錦說:就在江南的魚鎮(zhèn),一個叫萬彩村的地方。離著淮城倒是不遠,接過來井不難。 好好照顧她,跟她解釋清楚,別嚇到她了。 蘭錦很不解,他以為沈映雪會當著伏晟的面,用他jiejie來威脅,可要是那么做,當然是二姐越狼狽倉惶才越好,為什么要好好待她? 沈映雪說:當然不是要殺她,先帶她來,我要親自見見她。 蘭錦得了命令,立刻派人去找張二姐。 張二姐忙碌得很,就算有了伏晟給她的錢,也不敢亂花,只是給丈夫拿了幾幅好藥,他倒是能自己行動了,只是還不能下地干活。 張二姐最開始不愿離家,后來聽說這件事跟她弟弟有關,才將信將疑,安排好家里,跟著他們來了淮城。 她從馬車上下來,就感覺到腳下的土地比其余街道更松軟一些,像是才被人翻動了,還沒有踩實。 普通的泥路,就算被雨水沖刷過,里面也是非常堅硬的,甚至還會磨出光澤來。 這里的路不止軟,而且香。她說不出是什么味道,有點像大戶人家的丫鬟的桂花頭油,細細地聞,又好像不一樣。 這里是哪兒???張二姐有些怕了。 該不會是某些風月場所吧?可是她已經(jīng)不年輕,常年勞作,風吹日曬,皮膚黝黑,比同齡人更顯老,不值得被拐到這里。 接他的人很恭敬:伏晟就在這處,只是見他之前,我家主人想見一見您。嫂子這邊請。 張二姐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著進來。 此時已經(jīng)是深冬,淮城不下雪,倒是雨水不斷,樹上結(jié)了一層薄冰,院子里也很凄冷蕭條。 但是一進來屋,張二姐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暖意,她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渾身顫抖的都沒那么厲害了。 屋里點著不知是什么做的熏香,角落里放著炭盆,窗邊坐著一個身穿黑色寬袍的清瘦年輕人,他低頭看著一個黑色的東西,細長蒼白的手指輕輕撫摸。 這個年輕人的腿上身上蓋了一張銀色的獸皮毯子,他長得很白,比張二姐見過的所有人都白,臉上卻有一片巨大的紅色,像是冬日里的妖魔精怪,好看的不得了,但又讓人畏懼。 主人。蘭錦端了熱茶過來,放在沈映雪面前一杯,又放在地面一杯,她來了。 沈映雪回神,放下游戲機,看著那個打了馬賽克的女人,對她笑了笑:不必拘禮,請坐吧。 張二姐慢慢走過來坐下。 我找你過來的原因,屬下們應該都說清楚了,伏晟確實在這里,沒有哄騙你。沈映雪說,你與他分別多年,想見他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卻得先跟您聊一聊,才能決定是否讓你見他。 晟兒怎么了?張二姐從來沒見過這種場面。她就算去串門,也是被女人接見,從來沒和除了丈夫之外男人共處過,而且是個面容如此詭異的男人。 這里的陳設又雅致,只說冬天里房間如此溫暖,張二姐就知道這兒絕不是普通人家,眼前這個人,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 伏晟怎么會跟這樣的人有交集? 張二姐想起娘家和jiejie的禍事,心臟砰砰直跳。 沈映雪說:你還不知道吧?他如今可是攬月樓的樓主,三年前統(tǒng)領正道,一起圍攻魔教,把魔教上下一千余口殺了個干凈,又弄破了魔教教主的丹田,踩碎他的腕骨,逼的他如喪家之犬,瘋癲彷徨 蘭錦:主人。 張二姐:他怎么敢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張二姐訕訕地閉上了嘴。 沈映雪不再多說自己的事情,微微一笑,恰巧,那個魔教之主,就是我的義子。伏晟落到我手里,我本該一劍殺了他。 張二姐倒吸一口冷氣。 只是我想著就這么讓他死了,豈不是太過容易?他對映雪的傷害,讓映雪難受了一輩子,我必然要找一個辦法,也要他難受。于是便查了查他的過往,沒想到查到許多陳年舊事。 張二姐臉色蒼白。 我知道伏晟本性不壞,只是經(jīng)歷了太多事情,才會變成如今這樣。 張二姐留下眼淚:您說的對,我家里雖然窮,但是父母兄長都是再正直不過的人,一家人心地善良,從未做過壞事。家里雖然窮,但也送了晟兒去私塾讀書,晟兒小小年紀就懂很多道理,最是善良,有一次大哥進山里抓到了一只母鹿,晟兒說那鹿有了身孕,便將它放走了。他怎么、怎么能殺人呢? 沈映雪看到她的反應,就知道好辦了。 他嘆了口氣:是啊,伏晟怎么能殺人呢?我也難以置信,他會有如此大的變化。我知道他的經(jīng)歷時已經(jīng)心生同情,如今更是無法對他下手。只是他做了太多惡事,我不敢放了他,如果嫂子能勸勸他,讓他棄惡從善,那就再好不過了。 多謝,多謝!張二姐跪下來磕頭,如果他真的是晟兒,一定會聽我的勸。 沈映雪對蘭錦說:備轎,我與她一起過去。 蘭錦找人抬著轎子來,抱沈映雪去了轎子里,又拿來袖爐給他暖著手。 張二姐沒有坐轎的待遇,蘭錦對她解釋:我家主人不良于行,只能如此。伏晟關押的地方,離此地不遠,井非有意怠慢客人。 張二姐連連點頭。 伏晟腹部的傷已經(jīng)好全了,只是壞掉的腕骨無人為他醫(yī)治,恐怕他的右手要徹底殘廢了。 沈映雪出手時,就是沖著臍下三寸的丹田處來的,伏晟此時武功盡失,束縛他的繩子解開了,可以在屋里自由活動。 他很久沒見沈映雪,如今聽到聲音就猜到,他的死期要到了。 伏晟井不畏懼,甚至還敢再說出一番話,把沈映雪刺激得更加瘋癲。他太清楚那個高傲的人畏懼什么,可以一針見血地戳到他的痛處。 只是沒想到,屋門上的鎖卸下來,打開之后,他見到的井非沈映雪,而是那個一直割舍不掉,卻又不敢去相認的人。 張二姐也呆住了,她記得伏晟這張臉,只是怎么都沒想到,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弟弟。 沈映雪蘭錦掀開轎子的簾子,掛到旁邊的鉤子上,沈映雪坐在里面,圍著炭盆抱著手爐,觀看家庭倫理大戲。 伏晟一直沒和張二姐相認的原因其實很簡單。 他知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有違親人的期待。 就算是已經(jīng)死去的親人,估計也不想看到他變成這樣。報仇也就算了,后來伏晟簡直拋棄了底線,為了權(quán)勢和地位為所欲為。 沈映雪還跟張二姐說了他做的一些壞事,張二姐肯定是要質(zhì)問的。 你殺了人家一千多口人,還把人給逼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還有這么大能耐!張二姐一邊哭,一邊錘他,你忘記大姐和爹娘是怎么沒的了嗎?他們那些人不講道理,如今你也恃強凌弱,你跟那些人有什么區(qū)別!臭小子,都是爹生娘養(yǎng)的,你怎么、怎么能狠得下心! 伏晟不躲,默默跪下,情愿被jiejie打。 張二姐又打又罵,過了一會兒就累了,她想起正事來,幸好這位公子心腸好,沒打算殺你,不然你干的事情,十條命也抵不了,將來是要下地府,炸油鍋的!快給公子磕頭賠罪! 伏晟看向外面,轎子上的簾子只掀起來一半,只能隱約看到里面人的輪廓,還有臉上的一點紅色。 無論如何,伏晟都低不下頭給沈映雪認罪,但是花主不一樣。 伏晟真心欽佩花主,花主年紀又大,還是武林中的前輩,就算給他磕個頭,也沒那么丟臉。其余人想給他磕頭都沒這個機會。 伏晟伏在地上,給沈映雪磕了三個頭。 張二姐也跪下來,對沈映雪說:他真的知錯了,公子饒過他這次,余生讓他多做善事,極點陰德,死了也好超生。 伏晟自己可以受委屈,但是見不得jiejie為了他低聲下氣,連忙扯住jiejie的手臂:二姐,是我一個人的錯,你起來。 長姐如母,如今母親和長姐都沒了,我就是你的娘,合該管你。你做了錯事,怎能與我無關?將來你下地獄,我也跟著一起。人在做天在看,逃得過誰? 伏晟不相信鬼神,但是一看到二姐,他就會想起幼年時的經(jīng)歷,惶惶之中,也會有一種恐懼感。 他不知道那股恐懼是因何而來,也沒有從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中看到報應和天理,可是他真的害怕,自己做的壞事,牽連jiejie一家。 伏晟沉默著沒有說話。 半晌,轎子里的人才說:起來吧。 伏晟扶著張二姐站起來。 花主輕輕嘆了口氣,對立在一旁的貓擺手,放下車簾,轎子調(diào)轉(zhuǎn)方向,慢慢離開了這里。 伏晟扶著張二姐坐到床上,二姐,你怎么來這里? 是剛才那位公子派人來接我的,說是你在這里。張二姐又哭了起來,你這孩子,明明還活著,怎么不去與我相見?當年沒找到你的尸首,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 是我錯了。 張二姐冷笑,就算很多年沒見面,她也依然知道伏晟的性子,你要是知道錯了,絕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我看你是到死也不會回頭了。 沈映雪回了自己暖呼呼的屋里,又趴在榻上烤火。 他身體弱,非常畏冷,還不到冬天就手腳冰涼,現(xiàn)在更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恨不得連被子都不出。 蘭錦給他換了幾次藥都不見效果,只能多弄幾盆炭,讓屋里一直暖著。 小烏龜也被帶了進來,只是它非常安靜,沈映雪總是想不起來,就成了屋里的擺設。 沈映雪把袖爐放在腿上,兩手握著燙燙的茶杯,裝鬼給伏晟托夢怎么樣? 外人對伏晟的斥責,伏晟全都不會放在心上。想要他良心痛,還得是他最在乎的人來說。 蘭錦嘴角抽了一下:主人想折騰伏晟,用荊條抽打也好,把他脫光丟在雪地里也好,何必這么麻煩? 沈映雪沉默了。 他也在反思這一點。 他給伏光身體上的傷害已經(jīng)夠了,可是心中的仇怨井沒有發(fā)泄完。沈映雪知道,碎影山那么多人的性命回不來了,原主也回不來了。 那他折騰這么久,白養(yǎng)了伏晟三個月是為了什么? 沈映雪想了一會兒,得出答案。 他想把伏晟逼瘋。 若是在十幾年前,伏晟的jiejie還沒有遇到那種事情的時候動手,或許能讓他瘋掉??墒乾F(xiàn)在的伏晟,早已和瘋了差不多,再逼也就這樣了。 沈映雪只能反其道而行,試圖幫他找回良知,讓他自己折磨自己。 就是不知道他的良心還能不能回來了。 唉,煩。沈映雪嘆氣,躺了下來,給張二姐安排住所,讓她和伏晟住的近一些。 是。 這時候荀炎從外面進來,對沈映雪說:江寒楓在四處找您,一直沒能找到,正在往這邊走。 沈映雪想著,說:把他打發(fā)走,要是他閑的無聊,就讓他去找伏晟。 天天都要找他,他才剛戴上易容。冬天那些易容的東西都是冷的,沈映雪又懶得動,根本不想一直洗臉卸妝。 而且之前忠信郡王也說了,不想讓江寒楓和沈映雪走得太近。 沈映雪一開始覺得,忠信郡王不尊重他,直接用封建大家長的權(quán)利給他做了選擇,后來在兩個身份里反復倒騰,沈映雪也覺得忠信郡王說的很對了。 荀炎應了一聲,攔住了往這邊來的江寒楓,帶他去伏晟那里。 映雪也在伏晟那里?江寒楓問。 荀炎搖頭:他在公子那里,你不必擔心。 江寒楓說:我只是怕映雪到處亂跑,天寒地凍,容易著涼。既然他和花主在一起,我就安心了。只是花主為何讓我去見伏晟?莫非與映雪有關? 公子找了伏晟的jiejie來。荀炎說。 這是何意?江寒楓從來沒聽說過伏晟有jiejie,不過既然花主這么大費周章,肯定是不想讓伏晟死了。莫非花主想要拉攏伏晟? 公子只是想為他報仇。 荀炎話不多,江寒楓沒怎么聽懂,報仇和找他jiejie有什么關系。 難道是想讓jiejie親自殺了他? 還是要當著伏晟的面,侮辱他jiejie?女人可以遭受的侮辱方式,比男人要多,也更加深刻。 江寒楓覺得是后者,因為他聽說,伏晟當初也侮辱過沈映雪。 可是如果是后者,為什么要喊他過來? 莫非花主想讓他侮辱伏晟的jiejie? 江寒楓沉下臉:我絕不會做對不起映雪的事。 荀炎道:你既然心慕沈公子,就該為他復仇。 江寒楓:花主若是不想讓我與映雪在一起,大可直言,何必用這種手段! 荀炎:??? 第53章 離開簪花巷 忠信郡王遵守信用,伏晟落網(wǎng)后,著手對付攬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