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歡迎你的到來?！?/br>
    “謝謝您，科莫教授?！鼻f蔚然和巴黎科學院的科莫握手。

    “莊。”科莫看向莊蔚然，“聽說你昨天是因為一些事情，所以沒有能夠來科學院?！?/br>
    “的確是因為華國的一些事情。”莊蔚然笑著。

    “莊，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訴我們?；蛟S，你可以在法蘭西多待上一陣子，如果你急需要的話，學術講座我們愿意支付雙倍的價格?！?/br>
    “??？”莊蔚然錯愕地看向科莫教授，眼神中帶著一種不可置信。

    科莫教授還以為莊蔚然是心動了，“怎么樣，莊？我保證你在法蘭西，不比在普林斯頓大學差。”

    第89章 見面

    誤會大發(fā)了，莊蔚然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他要怎么解釋，他真的沒有缺錢到這個地步。露出尷尬的笑容，莊蔚然說道，“科莫教授您誤會了，我真的不是缺錢……”

    莊蔚然的動作看上去像是窘迫，科莫笑而不語。完了，這次真的說不清楚了。這是莊蔚然最后想到的事情，他頭疼到不行，他確實沒有缺錢到那種地步。再說，作為國際一流的數(shù)學家，他也不可能真的缺錢到這種地步的。

    只是實驗室燒錢而已，而且他只是需要將千禧年大獎難題解開就行。真的沒有那么麻煩，嘆息一聲，莊蔚然揉著眉心，看來，他是真的尷尬到爆了。

    好在科莫沒有一直說這個問題，而是談論其他的事情。莊蔚然松了一口氣，開始和巴黎科學院的人開始談論關于數(shù)學上的問題。

    …………

    賀振國整理完東西，開始忙碌事情，因為好幾天沒來上班堆積了很多的工作都需要他來處理。賀振國是到中午的時候才處理完的。處理完之后，準備去食堂。楊局長沖著他擠眉弄眼，“我說，振國，說說唄，你兒子到底有沒有什么訣竅?！?/br>
    “你大兒子不是在京城大學讀書嗎？”賀振國冷淡的說道，“怎么，不去問你大兒子?！?/br>
    “這小子，不和你兒子一樣打小都想當警察嗎？我是讓他考上京城大學在當警察的?！睏罹珠L氣憤的說道，“這小子還好，就是小兒子嘛，要上高中了，真的沒有辦法。大兒子也拿他沒有辦法，我這不是想要借鑒一下你們家睿寧的學習經(jīng)驗嗎？”

    “真沒有，多看書算不算？”賀振國不是不想給楊局長說，而是根本就沒有法說。怎么說，莊蔚然真就是自己看書看出來的，也沒有輔導過之類的。

    “我聽睿寧說，他就是死磕那些數(shù)學書之類的。從小就對這方面感興趣……”

    楊局長心中想著，這說了等于沒有說。好像是說了點兒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沒有說。廢話文學都被賀振國給懂完了。

    “你們家的睿寧又出國了吧？”楊局長開始和賀振國聊些家常，兩人較勁了大半輩子，這個時候兩人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話題還是有的。

    “對。”賀振國打完飯之后，“怎么，你也想送你家的大兒子出國?。俊?/br>
    “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楊局長搖了搖頭，“這小子，一心想要當警察，你說警察到底哪里好了？”

    楊局長就是沒有弄懂，從他大兒子小時候開始，他就沒有怎么回事。幾乎是喪偶式的教育，一有不對就皮帶伺候，要說他應該恨警察才對啊。怎么天天都念叨著當警察，“你說現(xiàn)在吧，做警察也挺累的?！?/br>
    “可不是?！辟R振國笑了笑，“不過孩子想要當就當吧?！?/br>
    “你說得倒是輕巧，你家睿銘刑偵天賦好，睿寧又是大教授。什么都不用愁，這小子好不容易考上京城大學，還要當警察，做研究員不好嗎？”

    “喲。”賀振國笑著說道，“咱們兩人都這么多年了，你還要較勁啊?！?/br>
    “嘿，我就得較勁，沒完了。憑什么你兒子能當研究員，我兒子就不行?！?/br>
    “那我大兒子還當警察呢?！?/br>
    “小兒子也可以……”

    賀振國笑著沒有說話，楊局長用手碰了碰他的胳膊，“我說實話啊，老賀，你這一輩子挺知足了。大兒子像你，小兒子想他mama，一個是天生當警察的料，繼承你衣缽。另一個是天才，繼承你老婆那邊的衣缽。真行，我最服你的就是這點?！?/br>
    楊局長豎起大拇指說道，“我就沒你這么好的運氣了，大兒子非得鬧著當警察，小兒子吧，又不喜歡學習，現(xiàn)在又這么忙，根本沒有時間管他。他哥和他媽還治不住他……”

    賀振國依舊笑著，沒有說話。這是楊局長的家事，他也不好插嘴。兩人幾十年的老朋友了，聽他抱怨可以，插嘴那就是他的不對。

    “你說你家怎么就過得這么好?！睏罹珠L開始感慨，“當年我和你一起看上你老婆，可你老婆偏偏就喜歡你這個傻大個?！?/br>
    “好嘛，生大兒子吧，像你。生小兒子吧，像你老婆。唉，你到底有哪里好，怎么就讓你老婆看上了呢？”

    賀振國笑著沒有說話，他也不太清楚。他不是一個喜歡說情話的人，在和陳欣瑤談戀愛的時候，也沒有說過什么情話。等他警校畢業(yè)，工作之后，沒有多久就和陳欣瑤結婚。生下了賀睿銘，然后就是睿寧。他一直覺得日子過著很不錯，愛這個字，他挺難說出口的。不管是對家里的誰，陳欣瑤也好，賀睿銘也好，賀睿寧也好。

    他都挺愛的，但是這種愛是說不出口，付諸行動的。

    賀振國笑著說道，“你老婆不也挺好的嗎？”

    “嗨，那可不?！睏罹珠L挑釁的說道，“比你老婆好?！?/br>
    “那不就成了?！辟R振國開始吃飯，楊局長吃著吃著，好像是想起來什么事情似的，“我說老賀啊，你小兒子還能回國嗎？”

    “你烏鴉嘴什么？”賀振國哭笑不得，“他怎么就不能回國了？又沒犯事兒?！?/br>
    “我的意思是，你小兒子這么厲害，會不會被燈塔國扣下來啊?！?/br>
    “不能吧?！辟R振國想了想，“這么多留學生，也沒有聽說誰被扣下來了啊?！?/br>
    “也是?！甭犚娰R振國這么說，楊局長點點頭，這么多留學生確實沒有聽說誰被扣下來。大概是他想太多吧，“今天下午有個會議，記得來啊?！?/br>
    …………

    和科莫教授他們聊完，已經(jīng)是晚上?？颇淌谡埶ゲ蛷d吃飯，吃完之后，回到酒店，莊蔚然開始研究阿貝爾域，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研究出來，反倒是圍脖連續(xù)上了好多次。今天就不上圍脖，開始認真的研究學術上的問題。

    研究的時間是過的很快的，這兩三天的時間去巴黎科學院和這些數(shù)學家討論問題，順便開了一個學術講座，最后他要前往醫(yī)院看望那位數(shù)學大師。

    來到醫(yī)院門前，人并不少。在科莫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間比較安靜的房間。

    科莫先是敲門，得到回應之后，推開門，“先生，這位是莊蔚然?！?/br>
    躺在床上的瘦小老頭兒盯著莊蔚然看了一眼，有氣無力的指了指身邊的椅子，“坐吧。”

    “謝謝先生?！鼻f蔚然神情嚴肅，看樣子，這位先生是活不了多久的時間。莊蔚然坐下，科莫詢問，“先生，您最近身體好些了嗎？”

    “還行?！崩项^輕輕點頭，“你先出去，我和他聊天一下。”

    科莫笑著離開，看來這位先生不是特別喜歡自己，連和他聊一下的欲望都沒有。

    轉身離開房間，順帶著，將大門輕輕掩蓋上。瘦小的老頭兒上下打量著莊蔚然，說話的聲音很小，細不可聞。需要莊蔚然用盡力氣才能夠聽見，“我看過你的論文，現(xiàn)在nature上還有你的論文。在數(shù)學這一塊，你已經(jīng)非常厲害了?！?/br>
    “謝謝您，先生?！?/br>
    “關于代數(shù)和幾何方面，你有什么問題嗎？”

    莊蔚然沉默了一會兒，瘦小的老頭也沒有說話，似乎正在等待著莊蔚然開口詢問。過了很長一陣子，莊蔚然這才說道，“其實在kac-moody代數(shù)上確實是有些問題的，您的專著很遺憾，我沒有能夠看見?！?/br>
    瘦小的老頭面無表情，“說說吧，哪個部分。”

    【近年來loday代數(shù)得到了廣泛關注.根據(jù)loday的定義， a∈a， 如果域上的線性空間a上有-雙線性運算[， ]使得ada=[a， -]是導子……g是李代數(shù)， 其李括號為[， ]， v是g-模， 滿足g.v=v.在向量空間……關于上述運算成為一個左leibniz代數(shù)， 稱為可裂左leibniz代數(shù)……1】

    莊蔚然拿出筆和紙，一邊說著，一邊寫在草稿紙上。

    遞給這位瘦小老頭的時候，老頭笑了笑，聲音大了一些，“你是在故意刁難我？”

    “沒有，先生，這確實是我的疑惑?！鼻f蔚然說得很是誠懇，老頭拿著筆開始在紙上寫著。

    【……

    令u=v=0得f11是g的自同態(tài)且f21 ([x， y]) =f11 (x) .f21 (y) .令x=v=0得[f12 (u) ， f11 (y) ]=0對任意u∈v和y∈g成立.從而令y=u=0知f22 (x.v) =f11 (x) .f22 (v) ， f12 (x.v) =[f11 (x) ， f12 (v) ]=0對任意x∈g和v∈v成立.由于g.v=v， 所以f12=0.必要性得證.

    任意給定李代數(shù)g的李代數(shù)自同態(tài)f11及g-模v， 在v上有另一個g-模結構

    ……

    f11是g的李代數(shù)自同態(tài)， f12=0;

    f21是從g到vf11的g-模同態(tài)， f22是從v到vf11的g-模同態(tài)

    ……2】

    寫完之后，他遞給莊蔚然還是帶著笑意。

    莊蔚然拿著草稿紙，琢磨了一會兒，“我知道了，先生?！彼穆曇襞d奮了起來，“如此一來，我或許很快就能夠在阿貝爾域上做出一些東西。”

    “我已經(jīng)聽說了，你接下來是想要做阿貝爾域上克羅克定理的推廣？”

    “是的，先生?！鼻f蔚然還是很興奮，“您果然很厲害，看完您的筆跡之后，我基本上已經(jīng)了解?！?/br>
    “我見過很多的青年數(shù)學家，比如說德利涅、法爾廷斯等等，但是他們沒有一個能像是你這樣?！笔菪〉睦项^笑著說道，“你在數(shù)學上的天賦，是無與倫比的?！?/br>
    “不。”莊蔚然急忙搖頭，“您在數(shù)學上的天賦才是無與倫比的?！?/br>
    “明天還會來嗎？”

    “當然?！?/br>
    兩人沉默了下來，莊蔚然抽出一些時間，陪伴這位大師，也是因為他確實是仰慕這位數(shù)學界的大師。

    “我聽說……”老頭顫巍巍的說道，“你現(xiàn)在很缺錢？”

    第90章 猶豫

    莊蔚然整個人都呈現(xiàn)出一種愣住的狀態(tài)，現(xiàn)在是怎么樣，甚至連這位但在病房里的先生都知道，他很缺錢?，F(xiàn)在真是全世界都知道，他莊蔚然很缺錢。但問題在于，他是真的沒有到這種缺錢的地步。

    這位老頭又自顧自地繼續(xù)說道，“聽說你準備做出阿貝爾簇的算術性質和計算公式之間的聯(lián)系，就是因為太過缺錢，所以想要湊錢？”他顫巍巍地想要拿著水喝上一口，莊蔚然急忙將水杯拿起來。

    這位先生在剛才說話的時候，也不喘一口大氣，現(xiàn)在倒是喘得很是厲害。

    莊蔚然臉都漲得通紅，遇見一個人就說他缺錢。他是需要錢，但還沒有真缺到這種地步。當年真正缺錢的時候，都沒有人這些關心過。反倒是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他可能會缺錢的傳言，竟然流傳得這么廣泛。莊蔚然都點兒分不清楚，是不是學術成績好，就真的這么……出名？即便是缺錢，這才多久的時間，在病房里的這位先生都已經(jīng)聽說了。

    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最有趣的是，這位先生這么多年不理世事。竟然還能清楚的知道，他缺錢。足以見得，他莊蔚然缺錢這個事情，估計是整個學術圈的共識。

    莊蔚然深吸一口氣，他現(xiàn)在覺得很尷尬，大概明天再來看這位先生吧。

    “先生?！鼻f蔚然的臉漲得很紅，“我明天再來見您。”

    “好。”他已經(jīng)閉上了雙目，正在養(yǎng)神，“正好，我需要休息，明天早些來吧?！?/br>
    “謝謝您，先生?！鼻f蔚然站起身，對他微微鞠躬，然后轉身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將大門關上。

    科莫教授笑著詢問，“莊教授，先生如何？”

    “先生的精神有些不太好，需要在養(yǎng)一下?！鼻f蔚然嘆息，“但愿先生沒有事情吧。”

    科莫也輕輕嘆息了一聲，但是他們都非常清楚，這位先生恐怕是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科莫先生，我先走了?！鼻f蔚然對著他輕輕頷首，“我明天再來見先生?！?/br>
    就要他要離開的時候，莊蔚然轉過身來，看向科莫，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詢問，“科莫先生，我缺錢這種事情，到底是誰給先生說的？”

    科莫愕然，隨后笑著說道，“是先生自己打聽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