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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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們齊齊一怔,一時不知逆賊是誰,進(jìn)退兩難。 趙逸告罪道:“父皇帳中的香有問題,兒臣見父皇神志不清,情急之下出此下策,請父皇降罪!” 趙冉被涼水一潑,此時也已冷靜下來,再細(xì)想自己方才的舉動,面色愈發(fā)沉冷,張口喚了胡為光。 很快,值守營帳的侍衛(wèi)、隨行的太醫(yī)先后入帳,胡為光替趙冉擦拭著襟前的水漬,帳中一時寂靜無聲。 良久,趙冉才沉沉開口:“說,究竟是怎么回事?” 兩個侍衛(wèi)自無所隱瞞,將安王何時到的,在外候了多久,又是如何被韓貴人喚入帳中等等都一一交代,又經(jīng)太醫(yī)確認(rèn),帳中所燃之香混入了嶺南的一種毒草,將之研成粉末與沉香一起點(diǎn)燃,就會令人暴躁易怒,甚至出現(xiàn)幻覺。 查問到此處,事情的來龍去脈已然明了。 趙冉鐵青著臉,驀然一腳踹在韓貴人心口:“賤人!” 趙冉怒極,他早對韓氏起疑,韓家的人自然不可能不防范,只是因著她那一副酷似重雪的嗓子才容她放肆幾分,不想竟還是險些著了她的道,趙冉恨不得立時伸手掐死她! 韓貴人被踹得立時嘔出口血來,一張嬌顏嚇得慘白,看著愈發(fā)嬌弱,卻再不得趙冉半分憐愛。 “說,這香從哪兒來的,又是誰指使你這么做的?是不是韓氏!” 韓貴人忍不住渾身發(fā)抖,她不知道事情怎么會變成眼下的局面,明明,明明父親說過,他都已然安排好的…… 正在此時,外頭的獵場卻突然響起了號角之音。 渾厚的聲音覆蓋了整個山頭,叫眾人齊齊一怔。 “陛下!”侍衛(wèi)沖入帳中,急道,“陛下,重靈山被圍,不知哪方的兵馬,已然殺上山了!” “你說什么?” 趙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重靈山是皇家獵場,便是尋常的日子也有禁軍把守,眼下他在此地,整座山可謂鐵桶一般,如何會叫人輕易攻上山來! 趙逸立時道:“可能估出有多少兵馬?” “便是粗略一瞧,也足有上萬?!?/br> 眾人又是一驚,哪家的府兵也不會有上萬兵馬,便是此次圍獵,趙冉所帶的禁軍也只有兩千,加上畿防營和零散府兵,亦不足四千兵力,如何與之抗衡! 如今也細(xì)思不得是打哪兒冒出來的這萬人軍隊(duì),最近的兵力便是宮城禁軍,需得速速調(diào)遣援兵來,方能解重靈山之困! 趙冉揚(yáng)聲道:“速點(diǎn)狼煙,召集所有人,武將點(diǎn)兵,與朕一同對敵!” 侍衛(wèi)領(lǐng)命而去,趙逸沉思片刻,出聲道:“陛下,此時天色昏暗,山上叢林甚密,就是點(diǎn)起狼煙怕也難以叫人立時察覺,且那敵軍來得這般悄無聲息,怕是……” 趙冉立時明白了趙逸的言下之意:“你是覺得,這重靈山上有內(nèi)應(yīng)?” 趙冉面色沉冷,這種可能性很大,可若當(dāng)真如此,叛賊內(nèi)外夾擊,重靈山一戰(zhàn)更是險上加險! 趙逸叩首道:“兒臣愿突出重圍,親調(diào)禁軍支援!” 若禁軍看見狼煙示警是最好,若是沒有,只要有人帶著印信前去,禁軍同樣會聽之號令??蛇@人的身份不能太低,最好還得是皇家血脈。 趙冉目色沉沉:“你可知這一去,是九死一生?” 趙逸自然知道,可他是最好的人選。 “眼下借著夜色掩映還有機(jī)會,待天亮之后,或是他們攻上山來,便真的來不及了。”趙逸沉聲道,“請父皇放心,兒臣必定攜援軍而來,不讓賊子傷父皇半分!” 趙冉看著他,伸手攥了攥他的肩頭:“好,朕給你點(diǎn)幾個身手好的親信,你帶著朕的印信去,務(wù)必小心!” 趙逸應(yīng)下。 夜色如墨,重靈山上殺聲震天,四處是明滅的火光,就連天際的星子都似被殺伐之聲震得搖搖欲墜。 官員女眷聚在一處,個個神色驚惶,唯有趙冉不動如山,然隨著時間的推移,殺聲越來越近,他面上的神色也一寸比一寸沉冷下來。 “殺上來了……陛下,他們殺上來了!” 侍衛(wèi)的驚叫宛若沸水潑油,讓本就浮動的人心愈發(fā)炸裂開來,周圍不斷有人抽噎出聲,絕望的哀戚似會傳染,整個營地都籠罩在恐懼的沉壓之下。 “你們皆是朕的臣子,朕既未退半步,你們何以驚惶至此!” 四周頓時一靜,對比之下,不遠(yuǎn)的兵刃交戈之聲亦越發(fā)刺耳。 人群中,有人起身道:“臣非武將,但也會挽弓射箭,陛下不退,身為人臣如何能退?臣愿與陛下戰(zhàn)至最后一刻,等援軍到來!” “好!”趙冉大喝,“季卿驍勇,朕心甚慰!” 季洲收攏掌心,望著周圍一張張或倉皇或驚懼的臉,亦是心緒起伏。 那日在紅樓之中,聽公子提醒,要他在重靈山圍獵時小心防范,當(dāng)時他百思不得其解,然如今的事態(tài)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可對那位公子來說,是否是早有預(yù)料? 季洲看不透此人,卻也并不覺得他是顛覆朝局,掠奪江山的野心之徒。 那么公子之言,必然是察覺了某人的計劃,才會出言提醒。 不知怎的,季洲心頭的重憂忽而散去幾分,若真是如此,那人當(dāng)有后手才是。 然正在此時,忽聽有人高喝:“安王趙逸謀反,挾君枉上,吾奉承王令,救駕于危,亂臣賊子還不速速投降!” 安王謀反,亂臣賊子?! 趙冉險被氣笑,承王遠(yuǎn)在封地,無召不得靠近都城半步,如何能知千里之外的事,還不是早有預(yù)謀! 好個顛倒黑白!竟是打著毒死他,順帶給安王扣個謀反之名的主意! 趙冉瞪著馬上的那人,目眥欲裂:“林隋,你好大的膽子!” *** 與此同時,營地的另一頭,還有一群人既未應(yīng)召同其他人待在一處,也未出營奮勇殺敵,他們還是一群尚未見過風(fēng)雪的年輕郎君,大部分都是世族出身,被家里人金尊玉貴地養(yǎng)大,然后投到畿防營混個一官半職。 白日之時,他們還意氣風(fēng)發(fā),想在圍獵場上博個好彩頭,便是在圣上面前露個臉,也是極好的。 然此時,他們被刀刃所脅蹲在營帳之中,四處都是奔走殺伐之聲,落在耳中更如山呼海嘯一般。 “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毙l(wèi)臨澈沉著眸,看著守在四處的侍衛(wèi)。這些人不是陛下帶來的禁軍,而是某個武將的府兵,抓了他們又不滅口,便是想用他們威脅朝中的各大世族。 這場兵變旁人還在云里霧里,衛(wèi)臨澈已然知曉緣由。韓氏借走私毒草的銀兩豢養(yǎng)私兵,再如何尋借口也是謀逆之舉,便是承王繼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有他們這些世家子弟在手,朝中那些舉足輕重的大臣便會有所顧忌,到時威逼利誘,未必不能叫承王坐穩(wěn)江山。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衛(wèi)臨澈已然觀察許久,此時不動聲色地一點(diǎn)點(diǎn)挪著身子,往幾個神色不忿的年輕郎君身邊靠去。 殺聲越來越近,以重靈山的兵力已是支撐不了多久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將他們圍困此地,與韓氏中人沆瀣一氣的武將! 衛(wèi)臨澈如林中捕獵的豹子,驟然躍起:“上!” 他撲向最近的一個府兵,反手奪過他的兵刃,自他頸間抹過,鮮血迸出,灑在營帳之上。方才他暗中的聯(lián)絡(luò)的幾個小郎君也跟著起身,與府兵扭打在一處。 許是未將他們這群人放在眼中,看守他們的府兵不多,有人反抗便會有更多的人加入,很快,這群小郎君便徹底扭轉(zhuǎn)了局面。 然這群人中,很多人甚至未曾真正見過血,此時看著幾人尸體,不由惶惶:“殺了他們,待反賊攻來,會不會讓我們償命?” 不少人又猶豫驚惶起來,衛(wèi)臨澈抹了把濺在臉上的血,手舉兵刃道:“他們抓我們,是為了脅迫我們身后的世族?!?/br> “我們自小受家族蔭蔽,熟讀四書五經(jīng),明曉禮義廉恥,既有這一身武藝,又入了畿防營,為何還要引頸就戮,成為反賊要挾家族的把柄?” 衛(wèi)臨澈的聲音不大,還帶著少年人的青澀,話中之意卻也有千鈞之力:“為人臣子,無論是守衛(wèi)都城還是護(hù)國□□都是臣子之義,如今反賊當(dāng)?shù)?,就問你們誅是不誅?” 眾人面面相覷。 “誅是不誅?” 方才跟著他反殺府兵的小郎君道:“誅!” 衛(wèi)臨澈再問:“誅是不誅?” 這次眾人齊聲,再無人退縮猶豫:“誅!” “那便隨我殺出去!” 畿防營的年輕郎君們沖出營帳,直奔火光四起處。 武侯林隋正要將趙冉等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聞聲側(cè)首,一群人已然沖散了包圍圈,擋在一眾官員之前。 “我等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少年人的聲音清澈,此時聽來竟也壓過了那兵戈之聲。趙冉朗聲一笑,在這等危急時刻,竟也覺出了幾分痛快。 林隋看著那張甚是面熟的臉,緩緩沉了臉色。竟又是他,方才,他就該先一步殺了這個小崽子! 然他沉默片刻,忽而又勾唇一笑。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學(xué)著做亂臣賊子?” “林隋,你莫要執(zhí)迷不悟。”趙冉沉聲,“朕再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若你現(xiàn)在棄械投降,朕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林隋微微瞇了瞇眼,他的生路早就被圣上截斷了。若不狠下心來與韓氏合謀,等待他的必定是滅族抄家! “陛下受安王所害神志不清,待臣等清繳反賊,定送陛下回宮,讓御醫(yī)好生診治!” 林隋冷笑:“至于方才那個意圖突圍的反賊,聽聞已經(jīng)中了一箭,怕是命不久矣了?!?/br> 趙冉聞言,神色遽變。 話音未落,周圍的殺伐之聲忽然奔涌而起,林隋提刀,一舉往擋在身前的衛(wèi)臨澈刺去! *** 紅樓小重山內(nèi),聞玉腕下一沉,手中的羊毛湖筆斷作兩截。 墨水污了桌案,上頭的字帖自是不能用了。商麗歌將斷了的筆桿從公子手中抽出,又收拾了桌案,隨即擰了帕子,替他一點(diǎn)點(diǎn)擦去手心沾染的墨痕。 “公子靜不下心?” 商麗歌看了眼公子,他神色如常,可如今的商麗歌已能從中分出細(xì)微的異樣,無需公子開口,她便能敏銳察覺公子的心緒。 聞玉低應(yīng)一聲,這夜格外漫長,即便他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也依舊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商麗歌將手放在公子掌心,微微曲起指尖,貓爪似的在上頭撓了撓:“雖說是盡人事聽天命,可我總覺得公子之手方是天命?!?/br> “老天爺總是對人不公,公子卻能將之一點(diǎn)點(diǎn)掰正回來,更何況……” 商麗歌一傾身,整個人都縮在公子懷中:“更何況還有我在,我這般福運(yùn)昌盛吉星高照,數(shù)次化險為夷死里逃生,多虧了公子這守護(hù)神在?!?/br> “公子既是我的守護(hù)神,那我自然也是公子的守護(hù)神。”商麗歌彎唇一笑,指尖點(diǎn)在公子額間,“我會保佑公子逢兇化吉,如愿以償?!?/br> “如愿以償?”聞玉微微揚(yáng)眉,捉住商麗歌的指尖,意味深長道,“類似的話歌兒也曾說過,我都記著,歌兒也要記著?!?/br> 門外叢云叩門,商麗歌忙要起身,公子卻扶了她的腰依舊將她鎖在懷里,商麗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叢云進(jìn)來,看到他眼中浮現(xiàn)錯愕,隨即燙到一般垂下眸去,連聲音都結(jié)巴了幾分。 商麗歌恨不能立時挖個洞鉆進(jìn)去,公子分明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