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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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臨澈從未見過衛(wèi)忱笑得這般可親,剛問了兩句便吃了衛(wèi)忱一拐杖。 衛(wèi)忱恨鐵不成鋼道:“你個榆木腦袋!” 他都這把年紀(jì)了,也不知什么時候能抱上曾孫呢,旁人在他這個歲數(shù),早就四世同堂了。 衛(wèi)忱越想越氣,恨不得再抽他幾下才好。 這般一鬧,原本沉郁的氣氛倒是散了幾分,衛(wèi)忱收回手,望著大門的方向久久不言。 那個孩子自小背負(fù)得太多,比起復(fù)仇洗冤,他更在乎的,是他是否平安喜樂。 衛(wèi)臨澈看著衛(wèi)忱的神色,也收了笑道:“祖父放心,表哥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呢?!?/br> 聞玉走之前對他說的那番話,他都牢牢刻在了心里。 他已長大,也該扛起衛(wèi)氏門庭了。 *** 次日一早,商麗歌一行便出了閔州城。他們并未往閬州方向走水路而上,而是出了甘南四州,一路往北。 荊北未曾離開過閔州,看著路上的塵土都覺得新鮮,自然不想悶在馬車中,便同叢云一道坐在外頭。 馬車?yán)锉阒挥泄雍蜕帖惛鑳扇恕?/br> 眼見已然入了夏,商麗歌苦熱,聞玉便命人備了涼茶,然每日只許喝兩杯,涼茶太寒,見過她在月事期間縮著身子喊疼的模樣,聞玉便不許她貪涼多喝。 商麗歌只得以袖作扇,聞玉瞧了她一眼,驀然朝她伸出手來。 商麗歌一怔,下意識倒了杯涼茶擱在他手心。 聞玉目色頓了頓,忍不住輕笑出聲,商麗歌被他笑得云里霧里,索性叉腰怒瞪。 那一雙眼望來時靈動又勾人,聞玉瞧著,眸色微深。他將茶杯擱到幾上,依舊朝商麗歌伸出手去,含笑道:“我的手素來偏涼,你若覺得熱,盡管拿去用?!?/br> 商麗歌輕哼一聲,不為所動。 聞玉勾唇,忽而俯身過來,坐到了她身側(cè)。馬車適時一顫,兩人的衣袖摩挲在一處。 “過來做什么?” 聞玉:“將我身上的涼氣分你一些?!?/br> 商麗歌偏過頭:……好像更熱了嘿。 這般行路了幾日,馬車終于在這日傍晚入了濂州城。 去年濂州水災(zāi),城中屋舍不少被洪水沖垮,后來太子督造重建,不過幾月,建好的屋舍再次倒塌,引得民怨沸騰。 而如今的濂州城,已然看不出災(zāi)后痕跡,街道之間人來人往,倒顯得一派生機(jī)勃勃。 商麗歌一行住在了城中的歡喜客棧,本以為第二日就出發(fā)離開,卻聽公子道:“不急,此地我還有事要辦,你若覺得無聊,明日戲園子里正好有樂魁班出演,我們可以一道去看看。” 樂魁班并不是一般的雜耍戲班,而是民間自發(fā)組織形成的一個演樂班子,用的都是些自制的樂器,種類新奇繁多,調(diào)子也新穎。 在澧都之時,商麗歌已早有耳聞,不想竟能有幸親眼瞧上一回。 這般一想,商麗歌亦有些興奮,早早便收拾了睡下,卻做了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里,她坐在臺下看著樂魁班演樂,有個戴著面具的年輕郎君走上臺去,合著拍子輕聲而唱。 那聲清澈如山泉,卻能勾魂奪魄。 商麗歌聽得入神,再抬眸時卻見那位郎君已然離開,商麗歌立時追了上去,將人堵在了梧桐樹下,硬是摘了他的面具。 面具之下,是公子俊美無儔的五官,每一筆都如冰刀細(xì)琢。 商麗歌鬼迷心竅,將人按在樹上,親了上去。 第八十九章 晉江獨(dú)發(fā) 窗外天光大亮,明媚的陽光透過窗葉,灑在柳葉紋青紗床帳上,勾勒出少女呆滯的身影。 外頭適時響起叩門聲,夢里的聲音此時就隔著一道門板:“起了么?出來用些早食?!?/br> 商麗歌捂住臉,“嚶”了一聲。 夢里那個對公子為所欲為,強(qiáng)取豪奪的人不是她。 一定不是?。。?/br> 聽到里頭有些動靜,聞玉也不急,就等在房門外,直到商麗歌收拾妥當(dāng)開門出來。 她今日沒將長發(fā)半挽,只隨手朵了股長長的辮子垂在胸前,發(fā)間簪了兩朵珠花,好似夏日里的棣棠,明麗逼人。 商麗歌半垂眼睫,避開了公子的目光,轉(zhuǎn)身下樓。 早食是尋常的灌湯包和甜湯面點(diǎn),商麗歌悶頭吸著湯汁,她今日格外安靜,也不肯與他目光相對,聞玉眉心微蹙,意味不明地?fù)P了揚(yáng)眉。 一行人用完早食,便去了彩戲園子,樂魁班就在此處演樂。因為名頭響亮,坐席的位次一票難求有價無市,也不知公子是怎么在短短一日之內(nèi)就得了票來,還是最鄰近的乙等位次,雖不如甲等席位清靜雅致,但勝在能清晰看到臺上的每一種樂器。 要不怎說公子細(xì)心,商麗歌對樂魁班感興趣,就是因著那些不常用的民間樂器。 然他們到彩戲園時,位子卻已然被人占了。 戲園的小二一臉抱歉地出來賠禮,荊北氣道:“哪有你們這般做生意的黑心人,我們明明已然包了席位,你怎好再售與他人?” 小二無奈道:“實在對不住,貴人點(diǎn)名要此間的席位,我等實在不敢違逆。不若這樣,我給各位退了全部的價錢,再給你們另尋處看臺如何?” “或者明日,明日我們一定將這席位空出來,幾位……明日再來?” “話不是這樣說?!鄙帖惛柁D(zhuǎn)了轉(zhuǎn)腕間的雙扣金鐲,抬眸道,“凡事總該有個先來后到,若是明日再有個貴人要占這席位,你們戲園讓是不讓?” “這……”小二一噎,訥訥不敢言。 “吵什么呢?” 富貴牡丹的灑金帳簾一掀,從里頭出來個梳著雙螺髻的丫鬟,一身翠色云紋荷葉邊襦裙,腕上套了兩只銀鐲,瞧著比那些小戶家的千金還要?dú)馀伞?/br> 丫鬟冷冷掃了跟前的幾人一眼,原本滿心不耐,此時卻不由一個咯噔,又仔仔細(xì)細(xì)地瞧了過去。 這一行三人,除去那個半大少年,另兩個都戴了圍笠不見面目,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兩人的身影很是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見過,且讓她本能地心頭戰(zhàn)栗。 商麗歌倒是認(rèn)出她來,那日徽琴在紅樓鬧事,帶了四個丫鬟隨行,她便是其中之一。 她既在此處,莫非里頭那個也是舊相識? 丫鬟這一眼停頓,已讓她的氣勢短了半截,只冷聲道:“銀子照價賠你們,這席位已被我們姑娘包了,還不速速離去?” “你們姑娘又是哪位?”荊北咬牙,“若是哪家的貴女千金怎不去樓上甲座,要在這兒同我們這些平頭百姓搶席位?” 丫鬟暗嗤一聲沒見識,愈發(fā)不耐道:“我們姑娘想坐哪兒就坐哪兒,輪得到你來置喙?” 一旁的小二聽得冷汗直冒,忙低聲朝他們道:“幾位還是退一步吧,那里頭的貴人是刺史大人的座上賓,輕易可得罪不得?!?/br> “刺史大人?”聞玉微微偏頭,“濂州刺史康為明?” “是、是……”小二愣愣點(diǎn)頭。 商麗歌微微一頓,原本的濂州刺史杜倍芳就是欣榮的父親,他被害后便是這康為明做了濂州刺史。之后工部與濂州官員勾結(jié)偷換木料一事曝露,安王趙逸接手濂州事宜,這濂州大大小小的官員撤了不少,倒是這個康為明還穩(wěn)坐在濂州刺史的位子上。 此人若不是公子的人,本事可不一般。 商麗歌看向公子,之前公子言來此地有事要辦,莫不是同這位濂州刺史有關(guān)?若是如此,眼下便不好壞了公子的計劃。 然聞玉同樣偏頭看來,并未壓低聲音道:“你若不嫌,我們就進(jìn)去?!?/br> 話里話外,竟是全然未將里頭的人放在眼中。 丫鬟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手指一伸便斥道:“你們這群刁民,可知里頭坐的是誰?徽琴徽大家之名可還聽過?得罪了我們姑娘,刺史大人定然——” 眼見她伸出的手指就要戳上商麗歌的圍笠,一旁驟然閃出道人影來,一手捏了丫鬟的手指就是一折,一如那日折斷另一丫鬟的腕骨一般干凈利落。 丫鬟看著叢云的臉,半聲慘叫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面上如同見了鬼般驚恐難言,渾身抖若篩糠。 難怪……難怪她會覺得兩人的身影這般熟悉,竟是他們! 叢云將人押下,抬頭望向公子。 好家伙,他不過是在門口安頓了下馬車,一進(jìn)來便見此人對公子和商姑娘出言不遜,暴脾氣一上來便折了丫鬟一根指骨,連正眼都沒瞧她一眼。 外頭的動靜終于叫里頭的人坐不住了,徽琴掀簾出來,一見此間情形目色便是一沉。然不等她興師問罪,商麗歌已挑起一角圍笠,露出半張臉來,朝她微一頷首:“徽大家,別來無恙啊?!?/br> 徽琴:……見了鬼了。 徽琴勉強(qiáng)擠出絲笑來:“原是商大家,是我家婢子無狀了,商大家莫怪?!?/br> 許是當(dāng)日給徽琴留下的陰影太過深刻,不等商麗歌開口,她又急急尋了借口轉(zhuǎn)身離開,連被扣下的丫鬟也不顧了。 叢云一松手,那丫鬟便捂著手踉蹌跟了上去,一旁的小二看得目瞪口呆,回過神時愈發(fā)誠惶誠恐。 “我、我這就過去收拾……” 小二話音未落,另一側(cè)的紗簾被人一拂,從后走出個中年男子,五官寫意,穿了一身寬袍廣袖,腰間墜了塊半掌大小的玉璧,雕了兩尾錦鯉。 商麗歌先是一怔,隨即驚喜道:“師父!” 師父? 荊北跟著一愣,師父的師父,豈不是他的祖師爺? 于是荊北“咚”的一聲跪下,叩了個響頭跟著道:“師祖!” 來人正是大家周沐楠,見此不由朗聲一笑:“沒想到商兒也收徒了,好孩子,快起吧?!?/br> 隨即又道:“快開場了,可愿同我一道聽聽?” 商麗歌自是喜不自勝,幾人一同入席。周沐楠的席位同是乙座,與他們原本訂的席位一左一右,也能清楚瞧見樂魁班所用的樂器。 未過多久,樂魁班的人便登了臺,小鼓板凳一敲,吹拉彈唱依次而奏,樂聲之中幾分歡快幾分詼諧,的確新鮮有趣。 商麗歌聽得認(rèn)真,一曲過后又同周沐楠討論著各種樂器的音域奏法,雙目炯炯有神,明亮得好似銀河星子,璀璨奪目。 聞玉輕輕勾唇,在她講得口干之時倒了杯花茶過去,商麗歌順手接過,飲了口后才反應(yīng)過來,愣愣轉(zhuǎn)頭。 聞玉迎著她的目光,微微揚(yáng)眉。 商麗歌想起夢中情形,忙垂了眼悶頭喝茶。直到周沐楠抬目望去,聞玉這才移開目光,朝他微微頷首:“見過師父?!?/br> “噗——” 商麗歌噴了茶,手忙腳亂地拿帕子擦嘴,一邊瞪向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