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藏媚(重生)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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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麗歌一驚,忙要轉(zhuǎn)身回走。然船艙的帷幔已被人挑起,丫鬟們笑語而來,此時撞上,季洲聽到必定起疑。 商麗歌猶豫了一瞬,索性迎著季洲而去。 “見過大人?!?/br> 月夜之下,少女裙擺翩躚,青絲拂面,嬌妍媚態(tài)若隱若現(xiàn),周身似有暗香浮動。 季洲頓步,劍眉星目中卻只有鋒銳冷意,落在商麗歌身上幾分審視。 “是你?!奔局拚J出她來,“你在此處做什么?” 商麗歌如實道:“不瞞大人,奴是尾隨大人而來?!?/br> 季洲眉目一凜。 商麗歌仿若未見,低眉羞澀道:“那日在董郎君的生辰宴上奴與季大人雖只有一面之緣,然大人風姿卓著,叫小女子念念不忘。今日再見,便下意識跟了上來?!?/br> 聽聞商麗歌所言,季洲的面上果然顯出幾分厭惡,冷道:“姑娘的入幕之賓甚多,不缺季某一個?!?/br> 季洲拂袖而走,商麗歌的心思卻已不在他的身上。 濂州。 那位梁大人自濂州而來,而自濂州水災(zāi)之后,圣上將興土重建之事一并交給了太子。 如今濂州境內(nèi),可都是太子一黨。 又或者說, 盡是韓相一黨。 第十七章 落水 絲竹發(fā)歌響,沉香湖水清。 畫舫之上流光溢彩歌舞不歇,懷王吃多了酒前去更衣,這船艙之中便愈發(fā)鬧騰起來。 “可惜素湘姑娘外出未歸,若能聽她撫琴一曲,再觀這驚鴻一舞,這中秋月夜方算圓滿吶。” 席上一位著寬服羽袖的年輕郎君微微偏頭,頭上一頂珠冠墜五色流蘇,舉止慵雅神色飛揚:“總聽你們提起那位素湘姑娘,究竟是何等妙人,撫的還是仙樂不成?” 朱鉞忙道:“你前兩年不在澧都,否則哥哥帶你去紅樓一回,定會讓你知曉何為余音繞梁,三日不絕?!?/br> 宋遠時滿不在乎地扯嘴一笑:“干坐著彈琴有什么意思,哪有舞袖紅招動人?!?/br> “看來宋二郎是瞧上了臺上那位?”一道聲音橫插而來,說話之人錦衣華服金冠玉帶,模樣也算是周正,只是似乎沉迷酒色,眼下幾分輕浮。 宋遠時微微蹙眉,同朱鉞起身道:“見過世子?!?/br> 來人正是懷王世子趙鄺,指了指臺上的殷千千,言語輕佻道:“宋二郎若是喜歡殷姑娘,本世子可以慷慨一些,幫二郎贏得美人芳心如何?” 宋遠時舉了舉杯,朗聲笑道:“多謝世子好意,不過二郎不解風情,只愛美酒佳肴,怕是要辜負佳人?!?/br> “是么?”趙鄺嗤笑,驀然揚聲,“殷姑娘,可否賞臉共飲一杯呀?” 殷千千正要離開,聞言步子一頓。 船艙中立時安靜下來。 “殷姑娘舞藝卓絕,我這兄弟頭一回見便驚為天人,不知姑娘可否給我這個面子,同我這位兄弟喝上一杯?” 宋遠時笑容微斂:“世子,你醉了?!?/br> 殷千千走下臺來,鬢間朱穗微晃,鳳目凌凌。她徑直到趙鄺和宋遠時跟前,執(zhí)壺倒酒,舉杯一飲而盡。 宋遠時微微一愣。 趙鄺大笑:“殷姑娘果然爽快!” “酒也飲了,如此,千千告辭?!?/br> 趙鄺卻不依不饒,上前一步將人攔下:“殷姑娘這般可不厚道,既同宋家二郎飲了一杯,怎么也不同本世子飲上一杯呢?” 殷千千鳳眸倏冷:“素聞懷王殿下懷柔親民,品行高雅,世子身為懷王嫡子,理當自重?!?/br> 殷千千轉(zhuǎn)身要走,趙鄺瞇了瞇眼,一腳踩上她身后的裙擺。 一旁的宋遠時看得真切,伸手去扶。但聞“嗤啦”一聲,殷千千身上的披帛裂開,雖未失禮于人前,卻也甚是狼狽。 宋遠時耳上一紅,忙道:“對不住,我——” 殷千千怒火難抑,一掌甩在宋遠時臉上:“登徒子!” 宋遠時被打得一懵,半晌沒回過神來。 趙鄺大笑,見殷千千鳳目含怒,神色傲然,愈發(fā)想要折辱于她。 “宋家二郎可是我父王請來的貴客,殷姑娘說打就打,好大的派頭啊?!壁w鄺摸了摸下巴,“姑娘今日若是不給個交代,明日我可要帶著趙王府的人同紅樓的那位公子討個說法?!?/br> “紅樓風雅之地,只供文人雅士吟詩作對聽曲賞舞,這等邀酒作陪之事樓中姑娘可做不來?!?/br> 商麗歌解下披風蓋在殷千千身上,行禮道:“懷王殿下下請?zhí)o紅樓,想來也是邀我們同諸位大人共賞風雅,不負中秋良辰?!?/br> 趙鄺被人這般頂撞本是心頭火起,然見來人烏發(fā)云鬢雪膚花貌,眸若三春之水,盈盈淺視間媚態(tài)橫生,再大的火也發(fā)不出來,只調(diào)笑道:“殷姑娘那一巴掌可是半點不留情面,若不是存心要我這兄弟難堪,難道還是故意要引宋二注意不成?” 殷千千怒道:“世子慎言!” 商麗歌笑了笑,目中隱見夜色寒涼:“不知世子可知圣君復(fù)帝?” “我朝開國圣君,我豈能不知?” “那世子可曾聽聞,復(fù)帝在位之時,某日宮廷設(shè)宴令美人獻舞,宴上有位寵臣喝得酩酊大醉,當庭調(diào)戲美人,遭美人掌摑。復(fù)帝非但不責罰美人,反而贊其風骨卓然,倒是那位大臣被斥言行無狀有辱斯文,因而連降三級?!?/br> 趙鄺面色一變。 商麗歌笑道:“今日世子爺吃醉了酒,宋二郎也是無心之失,本是誤會一場,世子覺得呢?” “姑娘說的是?!彼芜h時接過話茬,讓人扶趙鄺下去醒酒。 此事鬧大,對懷王有害無益。商麗歌和宋遠時遞來了臺階,趙鄺便也順勢下了,只離開時臉色陰沉,目中含戾。 “方才無心之失,還望殷姑娘莫怪。” 宋遠時致歉,殷千千不言,只冷冷瞧他一眼。 朱鉞悄悄同宋遠時擠眉弄眼:“宋二,你這是英雄救美沒救成,反被美人誤作登徒子啊。” “去你的?!彼芜h時輕斥,望著殷千千的背影,忍不住揉了揉臉頰。 姑娘家家的,下手還挺重。 畫舫中的丫鬟替商麗歌尋了琵琶來,商麗歌便道:“中秋佳節(jié),不敢敗了各位大人雅興,不若聽奴彈上一曲,飲酒賞月豈不妙哉?” 底下有人叫好,船艙之內(nèi)又是一片歡騰,仿若方才的插曲從未出現(xiàn)。 季洲站在帷幔之后,方才的一切從始至終都盡收眼底。此時見這樂人,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倒不似之前尾隨他那般舉止輕浮。 季洲輕嗤一聲,她倒是伶牙俐齒。 商麗歌在臺上坐下,輕撥琵琶試音。 此次宴飲懷王特意交代不必帶演樂之器,畫舫之上一應(yīng)俱全。這琵琶,便是從畫舫中的樂室取來的。 然商麗歌輕輕一撥忍不住暗暗蹙眉。 一般的上等琵琶皆用蠶絲制弦,即便不留指甲,撥弄起來也并不覺得不適。然這把琵琶的弦卻不知是何種材料所制,刮到皮rou竟覺得有些刺疼。 商麗歌面上不顯,用指甲輕彈。琵琶樂聲嘈嘈切切,如珠落玉盤,淙淙樂音自畫舫中心蕩開,在倒映了銀盤的湖面漾出層層漣漪。 ***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 天上人間逐漸靜謐無聲,彩燈花繪的畫舫也緩緩返程。 船艙里的人醉了大半,酒氣熏人。商麗歌索性站到船板上,任夜風拂面,吹得青絲纏繞。 待回到小重山,那位梁大人之事必得先同公子稟明。 她只作公子的眼和耳,至于動腦的事,還是交給公子自己琢磨吧。 船板的另一頭傳來沉沉腳步聲,不知哪位大人吃醉了酒,捂著喉嚨步履踉蹌。 商麗歌無意沖撞,便埋頭退到一側(cè),讓他先行。 湖面涼風陣陣,吹得畫舫上的花燈忽明忽滅。商麗歌垂著雙目,待人影過后,風平燭亮,卻見船板之上現(xiàn)出一串斑駁血跡,隨著那人的行路一路蜿蜒。 商麗歌心頭頓沉,忙抬目望去,眼前之人的背影分外眼熟,分明就是—— “梁大人!” 卻聽前頭“砰”的一聲,那人猝然倒下,脖頸之間鮮血淋漓,竟是被人割喉而亡。 涼意從腳底漫起,商麗歌心如擂鼓。然不等她張口喚人,背后卻驟有一股蠻力,將她推出船欄。 商麗歌腳下一空,砸向冰冷的湖面。 第十八章 審問 “殺、殺人啦——” 仿若一石激起千層浪,醉意醺然的畫舫如同驟時從夢中驚醒。 季洲第一個奔門而出,只見丫鬟跌在地上駭?shù)妹嫔珣K白,伸手指向船板上的那人。 梁貴橫躺在一旁,血色從頸邊一路流淌,染紅衣襟船板。 他已然氣絕。 “湖里有動靜!” 季洲目色一沉:“有人落水了,快,先救人!” 商麗歌被人拉到了船板之上,只覺湖水的冷意都已滲到了骨子里。 方才落水的那一瞬間,湖水一下沒過頭頂,四周靜謐得叫人心悸。她仿佛被人掐住了脖頸,即便拼命掙扎,也仍舊逃不過被黑暗吞噬的命運。 那種瀕臨窒息的感覺,她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