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人
門扇被推開,伴著細微的聲響沉絮抬眸望去,來人一襲薄紗堪堪覆身,發(fā)髻也不似京中小姐樣式,格外繁復(fù)。再往下,金環(huán)銀鐲隨著走動撞在一起,叮當(dāng)作響。 先頭發(fā)出的嗓音嬌嬌怯怯,這會兒門扇閉合那人卻將裹身的繁復(fù)薄紗往上拉了拉,將不該露出的肌膚遮得嚴(yán)實。 “主子?!蹦侨藘A身道。 沉絮收回視線,轉(zhuǎn)而看向李岷,他依舊斂眸,半個眼神都不曾偏移,指節(jié)輕輕扣著桌面,并未應(yīng)聲。 見美人保持著那般姿勢許久李岷也不曾搭理,沉絮小心撇了撇他的面色這才啟唇道:“姑娘請起罷?!?/br> 美人倒也不執(zhí)著,徑直起身,朝沉絮頷首,道:“蔓菁多謝主子。” 沉絮稍怔,轉(zhuǎn)念一想明白了緣由,應(yīng)了她那句主子。 若是李岷事先不吩咐,蔓菁也不敢這么喚她。 之后再無她的事,不消李岷開口,蔓菁自個兒將情報盡數(shù)道來。 沉絮無心去打聽,自個兒在一旁吃茶點吃得歡快。 待到蔓菁說盡沉絮這才聽見李岷不咸不淡的應(yīng)了一聲“嗯”。 待到蔓菁退下寄將門扉再度合上后,沉絮放了茶點,轉(zhuǎn)而端起花茶小啜一口,舌腔之中的甜膩味道消散些后沉絮這才問:“蔓菁姑娘是暗衛(wèi)么?” “是,也不是。” 沉絮蹙眉,細細品味他那番話,回過味來后徑直去扯李岷的手,聲量自覺壓低:“是……是細作?” 李岷輕笑了聲,攥住她不安分的手在掌心揉捏,“在絮絮看來,哥哥是這般陰險狡詐之人?” 沉絮很想說是,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還是她小命要緊,遂搖頭否認(rèn)。 “哥哥定然有自己的緣由?!?/br> 也不知李岷信亦或是未信,他徐徐開口:“她本是西域小國的公主,慘遭覆滅,轉(zhuǎn)而投奔了暗衛(wèi)營?!?/br> 沉絮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方才見著蔓菁姑娘便覺她通身氣度與常人有異,卻不想經(jīng)歷這般坎坷。 半晌沉絮才試探著問:“那……那哥哥有何打算,絮絮是說蔓菁姑娘。” 李岷揉捏她手指的動作還是那般漫不經(jīng)心,沉絮想他應(yīng)是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的,可許久過后都不曾見他開口。 沉絮有些急,可還是不敢問出口,依照他的性子,若是她開口要人定是會付出些代價的。 這代價可大可小,若是他高興了說不定不興她開口便會自覺將人送與她,可若是不高興了,遭殃的依舊是她。 沉絮吐出一口氣,掙開了李岷虛虛控著她的手,而后撐著矮幾邊沿起身,喚道:“哥哥。” 李岷依言望過來,下一瞬,唇瓣覆上了一層溫軟的觸感。 一觸即離。 “這便是絮絮向我討人的態(tài)度么?” 沉絮自覺敷衍,再度貼上去,這會啄了啄,而后偏移,舌尖抵出,舔了舔李岷唇角,軟聲道:“那哥哥覺的,現(xiàn)在呢?” “還是少了些,不過……” 話還未說完,沉絮直直扣住了他的后頸,唇瓣不管不顧的貼上去,重重貼了好幾下才罷休。 她將唇瓣撞得泛紅也不自知,眉眼彎彎,帶了半分奉承道:“絮絮多謝哥哥,那蔓菁姑娘自此以后便是絮絮的人了?” 見李岷未語,沉絮一把捉住了他的衣擺,一壁晃蕩著一壁念著:“哥哥可是暗示過的,反正不管從前如何,往后蔓菁姑娘可是我的人了,且,任由我差遣?!?/br> 她一直注意著李岷面色,可他好似并未將亡國公主的歸屬當(dāng)一回事,安分的受了一會兒她的小意討好才道:“嗯,歸絮絮了?!?/br> 沉絮立時住了手,她沉浸在喜悅中,自然是不曾察覺李岷冷下的面容,自顧自道:“絮絮瞧著蔓菁姑娘那般好看,待會兒將她帶回宮中好生妝點一番定是一位美人兒!” 李岷理了理有些亂的衣袖后見面前之人還在喋喋不休,不由潑了瓢冷水:“我只說過歸絮絮,可不曾說準(zhǔn)許絮絮將她帶入宮中?!?/br> 沉絮面上神色一凝,眼眸睜大了些,望向李岷,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她本想著再使一使方才那個辦法,指尖偷摸前行卻被人一把抓住。 李岷冷淡道:“她武藝不錯,用作暗衛(wèi)更值當(dāng)?!?/br> 沉絮自知再不好爭取,xiele氣,卻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個兒知曉了。 上房內(nèi)靜默許久,沉絮將指尖從他手心抽出,悶聲道:“既然哥哥今日出行的目的已然達成,不若現(xiàn)下回宮吧?!?/br> 她在這花樓中坐著,總覺心中慌慌,還是早些離去為好。 “我何時與絮絮說過今日來此只是為了探情報?!?/br> 沉絮起身的動作一頓,轉(zhuǎn)身望向李岷,他眉眼難得要她瞧不出情緒,下一瞬,她見著他啟唇,道:“絮絮,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