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啪嗒落在水瓶里，白瑞曦站在教學(xué)樓走廊的飲水機(jī)旁，突然一個籃球滾到了她腳邊。

    “同學(xué)麻煩把球踢回來唄。”一男生嬉皮笑臉道。

    白瑞曦看了一眼，是那群打完籃球的男生回來了，她扭過頭，抬了抬腳，把球踢到他們那邊。

    她的力度很小，籃球緩緩?fù)皾L動，像是開了0.5倍速，很搞笑。

    他們窸窸窣窣小聲笑著，一群人的笑聲合在一起就變大了，像是在嘲笑她的動作。

    白瑞曦心里翻白眼，一群小屁孩笑什么笑。

    但她沒動，在熱水機(jī)旁邊磨蹭，舉起水瓶喝了一口然后又去接水，她有點(diǎn)怕被賀野看出來昨晚在紅魅的人是她。她今天整個白天都沒跟他說話。

    她在等他們走。

    白瑞曦感受到有人朝她走近，她沒看都知道是賀野，于是又往旁邊挪了一步，她離走廊盡頭的墻壁更近了。

    突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她脊椎骨升起，她睜大眼睛，因?yàn)楦惺艿搅艘黄馃岬男靥刨N著她的后背。

    賀野比她高一個頭，他低頭就能看到她的頭頂。

    還沒走的那些男生朝他們吹口哨，他們賀少跟女人調(diào)起情來還真是直接啊。

    快上晚自習(xí)了，黃昏色鋪滿走廊，柔光朦朧又曖昧。

    他們走了，這里靜悄悄的，她的后背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懸浮在她頭頂，似乎順著氣流來到她的耳邊，他的腹部也嚴(yán)絲合縫地挨著她，好像她只要翹一翹屁股，就能貼到他那里……

    白瑞曦有些僵硬，往旁邊瞥了一眼，一只手就伸出來撐在墻壁上，賀野上半身更加向她靠近了。

    “昨晚跑這么快干什么？”

    白瑞曦捏緊了水杯，調(diào)整了幾下呼吸，慢慢仰頭，從下往上看他，她眨了幾下眼睛，擺出人畜無害的神情。

    “你說什么？”

    賀野幾不可見地笑了一下，這女人真會裝。

    “你多大了？”

    “……十，十六？額，十七，十七，快十八了。”

    她怎么連年齡都說得這么模棱兩可？不過賀野沒深究，他意味深長地勾起嘴角：“不是問年齡?！?/br>
    白瑞曦順著他的目光來到胸前，她的校服扣子沒系全，他從高處往下看，能看到寬大校服下的東西。

    她臉一紅，低下頭，說道：“放開?！?/br>
    “你喜歡我?。俊?/br>
    “誰喜歡你?。俊彼⒖谭瘩g道，還小聲嘟噥了一句：“不要臉?！?/br>
    “你其他都演得挺好的，就這點(diǎn)，裝都裝不了?！?/br>
    他其實(shí)一早就知道是她嗎？白瑞曦有點(diǎn)惱羞成怒：“你才裝，你天天裝逼?！?/br>
    賀野低下頭看了她一眼，“這會兒倒不裝了，嘴巴還挺厲害?！?/br>
    “白瑞曦，你喜歡我直說啊，說不定我也可以喜歡你?！?/br>
    他這語氣太欠了，白瑞曦的胸脯起伏，“你……”

    她正要破口大罵，突然賀野的手放在她腰間，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不是因?yàn)檫@個姿勢更加曖昧，而是這手掌的溫度和力量跟賀先生的一模一樣，溫柔安靜地搭在她腰間。

    她喉嚨有些發(fā)澀，她很久沒見到賀先生了，眼前的少年鋒利、尖銳、意氣風(fēng)發(fā)，她的賀先生是沉靜穩(wěn)重的，是她的傾聽者，欣賞者。

    他除了和賀先生有著同樣一張臉，再無其它相像之處。

    “我喜歡的不是你，放開我?！?/br>
    賀野當(dāng)然能聽出她說這句話的語氣明顯變得很冷淡，也更真誠，和之前完全不同。

    少年皺起眉頭，低聲問：“那你喜歡誰？”

    語氣有點(diǎn)危險。

    白瑞曦冷笑了一聲：“跟你有關(guān)系嗎？”

    身后的人不說話了，走廊十分安靜，所有學(xué)生都回教室上晚自習(xí)了。

    她扭了扭身子，正要彎腰跑回去。

    賀野抱住她的腰，抓著她的手背按在墻上，暮色四合的那一秒，他的吻鋪天蓋地襲來。

    這個吻有些沖撞，沒有纏綿的美感，也沒有技巧，磕得她牙齒都有些疼。

    白瑞曦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皺眉，但沒有推開他。

    過了一會，實(shí)在是透不過氣了，她用水杯撞了一下他的腰，“你放開，疼死了?！?/br>
    賀野被她打得有些疼，放開了她的唇，但他上半身還是貼著她。

    他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這個女人顯然是想吸引他注意的，裝模作樣，欲蓋彌彰。他一眼就看出來她根本不是什么乖乖女，跟別的女人沒什么不同，但他怎么就跟著了迷一樣，偏偏就被她吸引了。

    他剛剛摸了她的腰，軟軟的，她身上也飄著一種不知名的香味，賀野在想她是用什么沐浴露洗的澡，或者是什么洗發(fā)水？她額頭出了點(diǎn)細(xì)汗，把這香味散發(fā)得更濃了。

    他的直覺很準(zhǔn)，這個女人一定是喜歡他的，他覺得自己也有那么點(diǎn)喜歡她，所以吻了她。

    “你對其他不熟的女孩子都會吻上去嗎？”

    沒想到她的聲音這么冷靜，絲毫沒有被男人強(qiáng)吻的嬌羞和局促不安，哪怕是生氣也沒有。

    還問出了這樣的問題，跟昨晚被她盯著看的那種感覺一樣，捉他jian的感覺，像是他做了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這是我第一次吻別人?！彼Z氣有些不耐，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解釋這種白癡問題。

    白瑞曦聽到這回答倒是挑高了幾分眉毛，眼角稍稍往后去瞥他，不知道信了沒有。

    賀野有些煩躁，把她的身子轉(zhuǎn)過來，她穿校服其實(shí)不是很好看，她應(yīng)該穿裙子，就像昨晚的那身。

    他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上去。

    這次白瑞曦有準(zhǔn)備了，連忙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這么急，哪有沖上來吻的?！?/br>
    雙唇相接，給她的感覺就像兩塊豬rou碰撞在一起，牙齒也被震得發(fā)麻。

    白瑞曦擰了一把他腰上的rou。

    “嘶?！?/br>
    他神色不悅，還不等他發(fā)作，白瑞曦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輕輕在他唇瓣上吻了一下，然后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

    賀野渾身一顫，后腦發(fā)麻，感覺到她溫軟的小手撫摸著他的后腦勺，手指沒入他的發(fā)間，另一只手摩挲著他的肩背。

    她在他唇上捻轉(zhuǎn)，帶著香味，她連嘴唇都是柔軟的，她從他的唇中間吻到他的唇角，踮著腳有點(diǎn)累，她慢慢往身后的墻壁靠，摟住他，帶動他。

    這種帶動是非常細(xì)微的，非常不經(jīng)意的，連賀野都沒注意到自己怎么就把她按在墻上了，看上去好像是他主動似的。

    但此刻他又像著了迷，抱著她的腰身，享受著這場由她主導(dǎo)的意亂情迷。

    白瑞曦輕柔地撬開他唇角，其實(shí)也不算撬開，她只是舔了舔他嘴角，他自己就打開了，然后小舌頭毫無阻礙地伸進(jìn)去，首先碰到他的牙齒，她似乎輕哼了一下，在埋怨他一開始用牙齒弄得她疼。

    隨后她頂了頂口腔內(nèi)壁，賀野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把她抱得更緊了，他呼吸逐漸加重。

    再接著，白瑞曦的舌頭和他的相碰，這一觸碰仿佛點(diǎn)燃了什么東西，他全身血液都在沸騰，他躁動起來，兇狠地纏著她的舌頭，與她共舞，二人的唇角流出了少許津液。

    這個吻變得狂亂，他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任督二脈一樣，懂得如何吻得洶涌澎湃的同時又讓對方感到舒服。

    他掌握了技巧，于是攫住她的唇，激烈地吻著。

    他的手早已放在她肋骨處，再往上一寸就是胸部，賀野掐得很用力，手腕青筋都爆出。

    白瑞曦當(dāng)然知道男人吻到這一步想要干什么，但她在想他們的進(jìn)度會不會太快了，思索之間，唇瓣被咬了一下。

    她小聲地嚶嚀著，那嬌音軟糯，惹得他到處摸她的背，從上到下，他想換個地方吻了，但又覺得沒吻夠這里，舍不得移開。

    于是只能用他的手來解饞，他突然伸進(jìn)了她的校服里。

    溫涼的皮膚觸感又一次刺激了他，他僅僅摸了一下她的腰而已。

    白瑞曦揉了揉他的頭發(fā)，賀野覺得這是鼓勵，又連忙往上摸去。

    此時，下課鈴聲響了。

    第一節(jié)晚自習(xí)結(jié)束了。

    白瑞曦睜開眼，教室里漸漸吵鬧起來，馬上就有學(xué)生出來了。

    她推開賀野，拿起剛剛放在飲水機(jī)上的水杯，里面的熱水早就不熱了。

    白瑞曦咬了咬唇，把水杯擋在胸前，抬眸投向他，只是一眼，她就轉(zhuǎn)身跑回教室了。

    賀野對著墻壁發(fā)呆，胸膛起起伏伏，還沒從剛剛的激吻中調(diào)整回來。

    又慢慢地，他仰頭靠在墻上，露出優(yōu)越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喘息激烈，似乎在回味。

    他想起了她剛剛看他的那一眼，迎著夜色，她的瞳孔顯得濕漉漉的，亮的出奇，那晶亮的眸子里藏著媚色，他剛剛沒回味過來，如果她再用這種眼神看他一次，他一定不管不顧，情愿死在她身上了。

    賀野抬手覆在額發(fā)上，她在勾引他，他上了她的當(dāng)。

    可她明明一句話也沒說，甚至他們只認(rèn)識幾天，他就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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