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
一時間港口黑手黨的非必要犧牲人數(shù)直線上升, 森鷗外也不堪其憂。 Lupin酒吧。 酒吧內(nèi)打著昏黃的燈光, 吧臺是木質(zhì)的, 年歲已久,上面存在著深深的刻痕和一些前人留下的痕跡,酒吧的墻壁上釘著黑白灰三色構成的畫, 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略有些老舊的留聲機播放著悠長的、不知名的歌,酒吧的老板調(diào)完酒就走進了后臺,他知道這些人是黑手黨, 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橫濱經(jīng)營一家小小的、藏在街道內(nèi)的酒吧,能進入這里的人都是有緣者。 織田作之助掀開門簾, 他向著樓梯下行幾步, 不出意料捕捉到了坐在吧臺前面,撐著臉頰看著手機的太宰治。 大概也就只有在這種時候, 太宰治才會露出這個年齡的青春期憂慮來。 太宰治在他進來的那個時刻就已經(jīng)察覺到,少年面上露出了非常不滿的表情, 將亮著屏幕的手機遞給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接過遞過來的手機, 看到了深川綺禮發(fā)的信息。 太宰治晃著面前已經(jīng)空了的杯子,底部的一點點酒精反射穹頂?shù)臒艄猓骸翱梢苑瓌诱掌?,我不會生氣的?!?/br> 織田作之助隨意地翻了翻照片, 對深川綺禮那種幾乎要溢出屏幕的炫耀感到無奈,其中又有一種莫名的、小孩嫁對人的欣慰:“……綺禮男朋友很會做便當。” 太宰治噎了噎。 織田作之助拉開椅子,坐了上去,老板從后臺晃出來,按照他們的習慣給兩位調(diào)酒:“但我知道你想要聽到的并不是這樣一句話?!?/br> 圓形的冰塊掉進了酒杯中,和杯壁碰撞發(fā)出輕快的聲響。 “我們是一樣的?!碧字蔚哪抗忸I留在杯子中的圓形冰塊上,他看見自己略有些陰郁的眼神:“只有我和她能夠理解。” 他了解深川綺禮的童年,他看過深川綺禮瀕死的樣子,只有他能夠控制住她、救她。 太宰治知道,深川綺禮也知道,他們本來應該在橫濱繼續(xù)下去。 他們是同類、是伙伴、是最信任對方的存在,曾經(jīng)是在黑暗中互相舔舐傷口的幼獸。 少年蒼白的手撫摸上杯壁,冰涼的觸感從指間源源不斷的輸入,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這是那個家伙的錯。” 織田作之助中斷了他的思緒:“太宰?!?/br> 太宰治淺淺皺眉,側頭向著旁邊的男人看去。 織田作之助并未因為他的視線停下話語:“你為什么確信她會回來?” 太宰治垂眸,他繼續(xù)摩挲著杯壁,他想到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資料——就算是和那個東西沒關系,她也注定要回到橫濱。 關于深川綺禮的部分信息也已經(jīng)傳達給咒術一端,按理來說為了規(guī)避風險,那邊的人也不會放任咒言師的末裔面對這樣的危險。 可惜接受信件的是五條悟。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嘛。”運籌帷幄的少年笑了笑,他的表情隨之一變,好像剛剛那個顯露出奇怪情緒的人并不是他?!爱吘垢劭诤谑贮h才是她的歸處?!?/br> 撒謊。 太宰治心想。不是這個理由。 深川綺禮會留在黑手黨是因為他,他是能夠控制住門后怪物的鑰匙,深川綺禮對周圍的人存在著不一樣的情感,對他則是特殊的。 但太宰治不會在現(xiàn)在說出那個理由。 織田作之助定定的注視著他的臉——表面極其無害,甚至還帶著點無辜,太宰治有一張能夠吸引住少女的臉,他也懂得利用自己的優(yōu)勢。 可惜對深川綺禮并不管用,她看人不看臉,判定一個人首先是看靈魂,如果靈魂的顏色漂亮,就算丑成詛咒,她也一樣會有優(yōu)待。 深川綺禮在聊天的時候告訴過織田作之助,太宰治的靈魂是純黑色的,如果他和她在這方面是一樣的,也就代表深川綺禮的靈魂……也是純黑的。 ——人類靈魂的顏色有辦法改變嗎?他想。 黑色是能夠吞噬一切的顏色,但勢必會帶來一些副作用,比如說軀體的崩壞。 織田作之助也有些無奈,港口黑手黨大概盛產(chǎn)這些加強得靠自爆的武力選手。 “你在港口黑手黨?!笨椞镒髦绱苏f道:“但你仍然在流浪?!?/br> 太宰治瞇起眼睛,他單手撐著臉頰,少年眸色沉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她愿意走出去,或許是件好事?!?/br> 織田作之助將杯子中的酒一飲而盡,起身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 深川綺禮總覺得有那么一點不妙的感覺。 女性的第六感果然得到了應驗,她剛剛上完體育課,換好衣服要回教室,就被人堵在了門口。 深川綺禮看到攔在自己面前的手的時候就蹦出了一串話:“抱歉,我有對象了,不接受告白,請自便?!?/br> 來者:…… 旁邊的同學扯了扯她的衣角,用手小心指了指旁邊小聲說道:“那個,小綺禮,是女生。” 深川綺禮瞥了她一眼:“……萬一呢?”還不允許女生覬覦我了嗎? “你好,請問是深川綺禮嗎?”來者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彬彬有禮:“我是七峰櫻,高中部三年級的學生?!?/br> 她的聲音很溫柔,并不像是來找茬,但也不像是要告白。 深川綺禮被攔截在教室外面,她想越過面前的美少女走過去,但她將進去的路嚴嚴實實擋住了:“學姐,請問找我有什么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