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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兒子與女婿面面相覷。 司大郎醞釀片刻,先開了口?!暗鸵郧巴耆灰粯??!?/br> 二郎輕輕點頭,又低聲嘀咕,“父親說學手藝于是離家三年,那三年里他究竟都學了些什么,暉哥兒砸傷他的腿他都沒如何……如今……”未盡之意他不相信哥哥和妹夫聽不出來。 韓玄風吃了一驚,“父親離家學藝過?” 三個人緩了一會兒,便起身洗去身上殘留的藥液,換了衣裳后再去正房里聽父親安排。 這哥仨說話,覃靜州坐在隔壁也聽得清清楚楚。 原主離家真是去南方學習家具新式樣和新做法的,并非這哥仨瞎猜的“拜師習武”,不過將錯就錯,他也不解釋,只在三個孩子面前打了一套經過些許改良的軍體拳。 原版軍體拳已經比韓玄風在軍中學會的拳法高深,覃靜州的改良版和之前的湯藥一下,照著練上一遍就能體會到其中妙處。 回房的韓玄風面對妻子三娘,興奮得不行,“父親什么心里都有數!” 三娘合上手里的《藥典》,笑了一笑,“不然呢?” 她識字不多,看懂藥效都甚是費力,但先記下草藥的模樣總不在話下——《藥典》是難得的圖文版。 韓玄風湊到妻子跟前,看到妻子手上那厚實的書本的名字,直接下定決心,“我明天就傳信兒,讓小七小八他們回來!” 三娘應道:“押鏢運鏢也不算得好營生,即使那幾家鏢局都是海成王的產業(yè)?!?/br> 韓玄風笑道:“沒錯。旁的不好說,皇帝老兒非得除掉海成王不可……咱家這邊都是海成王的地盤,海成王勝了還好,若是皇帝贏了,他手底下的兵可不是吃素的,我深有感觸……總免不了刮層地皮?!?/br> 三娘冷笑一聲,“一層能行?” 韓玄風低頭攬住妻子,“不瞞你說,我是想帶你跑的……能占山為王又何必跑路?” 三娘笑容舒展了不少,“心還挺高!” 韓玄風抱住妻子,“誰說不是?!?/br> 第二天,韓玄風的小兄弟小七小八得到信兒,果然從山里從縣城里匆匆趕回來村子。 這天,覃靜州三言兩語就搞定了村里三個大姓的族老們。 皇帝對海成王的態(tài)度昭然若揭,能在山間的官道上派人對海成王的商隊出手,君臣二人再難調和。 三家村就在海成王地盤上,就算到時候不被牽連,想自保就得有自保的“底氣”。亂世里,武可比文靠得住多了。 這也是族老們明知司大司靜州與新科探花郎司承暉有了齟齬,仍舊愿意在司大身上投注的決定性因素。 為表示誠意與支持,族老們不僅愿意出工出力幫著司大修建山中的司家堡,還有好幾位家底不凡的族老主動掏腰包,只為建成的司家堡中有自家一處小宅子。 覃靜州痛快地應下。 接下來他用心教導兒子女兒和女婿,不忘隔天上山當“監(jiān)工”,再順手搞點藥材回來。光是采買石料木料以及給幫工的村人們頓頓加rou,他就先后拿出了兩千兩銀子。 銀子從何而來,大郎他們也不是不好奇,但全都默契地不問出口。 覃靜州有意塑造自己的強大形象不假,但孩子們表現(xiàn)出的信任,也讓他十分欣慰。 總之他這邊過得充實極了,司承暉也終于風塵仆仆地趕到府城,見到了定居府城的司二等人。 司承暉身邊有皇帝和安陽公主安插的眼線,所以他見到司二他們上來就痛哭流涕,哭得撕心裂肺,差點當場厥過去。 司二夫婦倆很有些小人物的精明,驚魂一刻過后便看透暉哥兒是什么人:暉哥兒的目標是親生父母和他媳婦,老頭老太和他們一家大約都是被拖累。 可和暉哥兒撕破臉……他們真的不敢。 司承暉如何不知道便宜二叔的為人? 橫豎他回來也就是裝裝樣子,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成。 祭拜過“死鬼”們,他回到府城守著大多數時候都昏昏沉沉的便宜娘。 他看便宜娘這副樣子都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配了碗藥給便宜娘,打算把對方“體面送走”。 司承暉他娘在被兒子灌藥的時候,似乎是回光返照,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她貪婪自私,但腦子基本夠用,也對兒子一片真心。在湯藥劃過喉嚨,落在胃里猶如陣陣火燒,她因為被兒子完全轄制,完全不能反抗。 等湯藥徹底下肚,她倒在床上,死死盯著卡著她喉嚨不許她吐出藥液的兒子,片刻后滿臉苦澀:她不想承認兒子能毫不猶豫地弒父殺親,更不想承認大伯子早就看清兒子為人…… 然而她再怎么后悔,一切都無濟于事,她只能在心里用惡毒的語言詛咒兒子,但最終她也只是咳出幾口黑血,死不瞑目。 司承暉毫無觸動,他只覺得自己又了卻了一樁心事,免除了一點后患。 丁憂又不疊加,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司承暉一次休息個痛快……丁憂期間皇帝大概不會給他和安陽公主賜婚。 身在海成王地盤,剛好讓他仔細考慮一下未來的路——雖然安陽公主命令他勾引海成王愛女,但他趁著山高皇帝遠的機會,完全可以假戲真做。 想必他投向海成王,海成王就算為了千金買馬骨也會先接納他再說。 于是司承暉也安心在府城住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