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車，從車上下車到沈周年公寓門口時(shí)，天色有些陰。按下公寓外頭的門鈴后，周安感覺到裸露的胳膊淋到了雨絲, 有些冰涼。

    “不是有密碼么？”沈周年從里面打開門說, 視線落到她奶白的鎖骨和肩頭, 他移開了目光。

    周安笑笑, 側(cè)身走進(jìn)去，在玄關(guān)處換鞋：“主人在家嘛, 我不通知一聲怕你不方便?！?/br>
    “沒什么不方便的。”沈周年看到她頭頂?shù)挠曛?，去拿了一條白色毛巾放在她頭上。

    周安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在客廳里望，“二白在哪兒自閉呢？”

    沈周年：“它……”

    沈周年剛開口, 二白就叼著骨頭玩具從院子里竄進(jìn)客廳。看到周安到來，骨頭頓時(shí)就沒意思了，它將骨頭吐在地上，奔到周安腿上。

    兩只前爪扒拉著周安的裙子，白色尾巴繞著周安的小腿打圈，“汪汪汪！”

    這活潑的樣子，哪像自閉了？

    周安兩手護(hù)著即將被二白扯掉的吊帶裙, 抬眼和沈周年對視。

    一秒鐘后，沈周年將自己的白襯衫利索地脫下來，罩在周安肩上。他輕咳一聲, 不太自然地說：“你來了它就高興了?！?/br>
    “你沒來的時(shí)候, 它一直蹲院子的墻角。”

    二白聞聲，仰頭懵懂看向沈周年。

    周安將沈周年的襯衫扣子全部扣上, 蹲下來揉了揉二白的頭, “小可憐。”

    沈周年也順勢蹲在周安身旁, 偶爾看向她。

    周安轉(zhuǎn)頭，有些擔(dān)憂地說：“二白以前沒做過節(jié)育手術(shù)，我們最近挑一個(gè)時(shí)間帶它去吧?！?/br>
    沈周年：？

    二白瞪大了狗眼，忽地大聲朝沈周年兇巴巴地汪起來。

    “別怕啊二白，”二白的突然暴躁讓周安軟下嗓音，她輕柔安撫，卻說出來讓二白瑟瑟發(fā)抖的話：“就是一個(gè)小手術(shù)，公狗大多都要受一次的。”

    沈周年聽不下去了，他抬手捂住了二白的耳朵，“它還小……”

    周安不贊同地瞥他一眼。

    就是要在小時(shí)候做節(jié)育手術(shù)才好。

    “那個(gè)，”沈周年不忍心讓二白背鍋了，于是他生硬地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們今天聚會來了多少人？”

    “算上我四男四女?！敝馨舱酒饋?，將二白的骨頭玩具撿起，和二白鬧著玩。二白興致卻不怎么高，怎么逗都逗不動(dòng)。

    沈周年將骨頭扔到院子里，拍拍二白的頭，蹲下來低聲說：“去玩吧，我不會真帶你去節(jié)育?！?/br>
    二白將信將疑地看了沈周年一眼，然后頭也不回地竄了出去。

    沈周年站起來去廚房泡了杯姜茶，遞給周安。周安坐在沙發(fā)上，有些意外他會在家里準(zhǔn)備這些東西。

    沈周年坐在她對面的沙發(fā)，忽然朝前一傾，上下掃視著周安的臉，最后定定地注視著她的眼，問：“有遇到心動(dòng)的男生嗎？”

    他的目光毫不收斂壓迫性，周安有些怔愣，訥訥說：“沒有?！?/br>
    “那萬一遇到心動(dòng)的呢？”沈周年步步緊逼。

    “不可能。”周安斬釘截鐵。

    沈周年愣了一秒，輕聲問：“為什么？”

    周安下意識解釋：“我現(xiàn)在沒有心思處理男女關(guān)系?！?/br>
    上一段也是唯一的一段戀愛關(guān)系讓她身心俱疲，她現(xiàn)在只想著快點(diǎn)長大快點(diǎn)工作，早點(diǎn)豐滿自己的羽翼。

    沈周年深深看著她，眼神里有周安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周安下意識避開，正想開口換一個(gè)話題，這時(shí)門鈴響了起來。

    沈周年先一步起身去開門。

    是保姆阿姨來給他做晚飯了。

    保姆阿姨是他從沈家?guī)н^來的家傭，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面容和善親切。阿姨見到屋子里還有一個(gè)陌生的漂亮女生，立刻心領(lǐng)神會她就是每晚和少爺分享晚餐的女孩。

    周安和沈周年的談話不了了之。

    每天蹭吃蹭喝也怪不好意思的，周安主動(dòng)去廚房打下手。

    “今天做周小姐您喜歡的糖醋排骨和蠔油蘑菇。”保姆阿姨笑著說。

    周安在旁邊洗菜，聞言笑著說：“您怎么知道我喜歡這些?！?/br>
    “看那?！卑⒁烫种噶酥秆b菜的冰箱側(cè)身貼著的便條。

    周安走近看了眼，上面記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牟似访?，每一道菜后面都打了一到五顆星。不難看出來，是根據(jù)她的喜好排的。

    “這是……”周安轉(zhuǎn)頭問阿姨。

    阿姨剛想在周安面前夸一夸自家少爺，沈周年一個(gè)箭步走過來。他洗了澡換了身衣服，頭發(fā)上的水順著高挺的鼻梁滴在地板上。

    “記住飯伴的喜好，”沈周年雙指一夾摘下便條，漫不經(jīng)心地說：“難道不是基本的么？”

    在對方還沒有準(zhǔn)備好開始新關(guān)系時(shí)，退回到朋友的立場是最安全的選擇。

    沈周年不想失去周安。

    沈周年看著周安，笑了一下：“你不會還不知道我喜歡吃什么吧？”

    對話逐漸有挑釁意味了。

    周安輕哼一聲，拿出一支筆，在便條的反面寫了五道菜。

    一起吃了這么多天的飯，她不可能不了解他的喜好。

    她放下筆，拿起便條展示在沈周年面前。沈周年翹起唇角，什么也沒說，但周安能感覺到他心情忽地變好了。

    阿姨做完飯便離開了。

    周安還是第一次在沈周年的公寓內(nèi)和他一起吃晚飯。餐廳暖黃的燈光照在這片空間里，周安心里也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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