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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譯禾沒忍住笑出聲來,這當然是胡說的。 抱錯孩子這事本來就離譜, 更何況還涉及第三個家庭? 這就要說起早上的事了。 早上陳金堂和錢滿袖過來了,只隔著屏風看了眼燒得滿臉通紅的蘇犀玉,就被陳譯禾帶出去了。 錢滿袖想著蘇犀玉當時被人劫持著那無助的模樣,就掉起了眼淚,自責又心疼。 陳金堂好意安慰了她幾句,結(jié)果錢滿袖一扭頭看到了自家兒子的手,又想起自己脖子上的淤青,頓時火氣直沖頭頂。 這火氣是沖著陳金堂去的,一家四口就你沒受傷,你當然說得輕松,沒良心! 陳金堂簡直奇冤,沒受傷還有錯了? 但老妻到底是傷患,他不好跟人吵,憋屈著被念叨了半天,還是陳譯禾給解的圍。 平靜下來之后,三人說起了孔屏的事情,這事雖過去許久,但實在丟人,所以夫婦倆還記得清楚。 陳金堂道:“那孔家小娘子長得也不怎么樣,還沒咱家閨女好看,兒子哪會看上她?當時我就說了,兒子肯定是被人慫恿陷害的!” “你說了嗎?你明明一聽兒子被抓就慌得找不著北,要不是我趕緊進宮去找閨女……”錢滿袖連珠帶炮,讓陳金堂漲紅了臉。 “你還不是一樣,除了找女兒哭什么也不會,要不是喬姑姑親自去了趟京兆尹,兒子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苦頭呢!” 夫妻倆互相揭了會兒老底,最后的結(jié)論就是兒子根本就看不上那個孔屏,更不可能跟她做了那事還讓人懷孕。 但他倆這說法有些站不住腳,姑娘家會不會遇害與長相無關(guān),只與是否有人罪犯有關(guān)。 還好小廝十分確定,說原身只是拿著金銀珠寶誘騙孔屏,并未真的做出什么過份的舉動。 陳家夫婦倆又保證那事之后,對孔屏再無關(guān)注,更沒有安排人買通仵作動手腳。 再者,隔了四年,孔明鋒才偶然得知了“真相”。四年時間,孔屏尸骨都化了,根本無法重新取證。 太巧合了,怎么看都是有人故意誘導的。 “誰能跟咱們家有這么大的仇恨,非得讓兒子死?”錢滿袖又急又怒。 陳金堂也不理解,問道:“是不是你在外面又口無遮攔得罪了什么人?” 錢滿袖一聽,先是惱怒,后是沉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頭緒。 “跟娘沒關(guān)系。”陳譯禾道。 近幾年所有與陳家作對的消息和人,全都與京城有關(guān),并且接連不斷,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不是有殺親之仇,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利益之爭了。 陳家最引人眼紅的的,就只有陳輕語和那一步之遙的后位了。 這就說得通了,陳輕語目前膝下無子,在京城也沒有什么掣肘,要是家里人出了事,哪還能有心思爭后位? 陳譯禾就不喜歡別人逼迫他,別人越是不想讓陳輕語上位,他就偏要將人推上去。 只是廣陵雖自由,但到底不是權(quán)利中心,想再進一步,還是得去京城,所以這幾年他才一直注意著京城的變動,還特意讓舫凈過去盯著。 陳家夫婦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擔憂,“這可怎么辦,人家可是會殺人的!” 陳譯禾安慰她,“這回是意外,我保證不會再有這種事了?!?/br> 他見錢滿袖確實被嚇得不輕,回憶著昨天的事,低下頭道:“昨天是兒子不對,不該對娘那么兇的,請娘不要放在心上?!?/br> 說的是昨天抱著蘇犀玉上馬車時對錢滿袖態(tài)度不好的事。 錢滿袖聽了,喉嚨一哽,眼淚啪嗒落了下來,哽咽道:“沒事兒,娘知道你是急了,娘哪能跟你計較……” 陳金堂沒聽她提過這事,奇怪道:“這又是發(fā)生了什么……” “關(guān)你屁事!”錢滿袖看見他就來氣,紅著眼眶吼了他一眼。 她對丈夫一個態(tài)度,對兒子是另一個態(tài)度,抓著陳譯禾的胳膊道:“還好都沒大礙,幸虧有月牙兒,要不是她娘可能就回不來了……”錢滿袖哭哭啼啼,“咱們家都去京城,讓你jiejie好好看看這傷,非得把兇手抓出來凌遲了不可!” “是?!标愖g禾笑道,“娘,你們歇著,月牙兒她還發(fā)著熱,我先過去盯著,等她好點兒了你們再去看她。” 錢滿袖“哎哎”答應著,陳譯禾起身要走時,忽地又想起一件事,重新坐了回去,道:“還有一件事,娘你可還記得她說她是假冒的蘇家小姐這回事?” 錢滿袖還沒說話,陳金堂再次疑惑發(fā)問:“什么假冒的小姐?”又得了錢滿袖一個白眼。 陳譯禾沒說自己老早就知道了,只說是昨晚蘇犀玉主動告訴他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后,陳家夫妻倆目瞪口呆。 他們家當初大張旗鼓地迎娶蘇犀玉進門,就是沖著這書香世家的大小姐的身份,結(jié)果現(xiàn)在被告知蘇犀玉是人家不要的假小姐,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屋內(nèi)靜默了會兒,錢滿袖喃喃道:“難怪她很少提蘇家,也不讓我給蘇家送什么貴重東西……” 陳譯禾讓他倆反應了會兒,率先表態(tài)道:“她不姓蘇又怎么樣,嫁過來這幾年不是好好的嗎?反正我是想好了,不管怎么樣,這輩子都只娶這一個娘子。” 他開口了,錢滿袖也長嘆了一聲,道:“這事兒怎么看都跟人姑娘家沒關(guān)系啊,這不是蘇家兩口子自己的問題嗎,再說,養(yǎng)了十幾年的姑娘說不要就不要,這也太狠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