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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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啞又含糊不清的聲音,卻回蕩在整片森林里。 花開荼蘼,艷麗無邊,顧崖木終于有了動作,他扶住男子孱弱的肩膀,有些心疼說:“你再堅持一下,不要讓毒素瓦解你的意志?!?/br> 幻境里的那個自己,頭順勢枕在顧崖木肩窩:“幫我,我好難受……” 紅鯉:“嚯?!?/br> 它發(fā)出聲音的時候,口中吐出了一個瓜子皮,這是先前偷偷在杜圣蘭干娘那里撈的。 顧崖木眼中的掙扎,幾次想要擁抱幻想顫抖的手指,杜圣蘭看得是一清二楚。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對方最想要的會是自己。 他沒想到,那顧崖木又想到了嗎? 杜圣蘭靜靜看著這一幕,忽然覺得有些荒唐和好笑,他猜測就連這頭龍自身也不清楚,否則絕對不會選擇共同悟道。 紅鯉聚靈為水,尾巴擺了擺,蕩漾出的漣漪呈現(xiàn)出一行小字:他喜歡你。 被戳破最后的窗戶紙,杜圣蘭指尖猛地一縮,像是被空氣燙到了。 種族不同,性別相同,紅鯉接連吐出瓜子皮,尾巴又是一甩:他對你有不軌之心,你憤怒嗎? 杜圣蘭想了想,回想起過往的日子,很是平靜地說道:“我從來沒被人喜歡過?!?/br> 被人喜歡的感覺不可多得。恰好顧崖木于他而言亦是與眾不同的,兩人共同經(jīng)歷了很多生死,這是唯一一個他有好感,對方也沒有背叛自己的人。 杜圣蘭不知道該怎么定義喜歡,因為他沒有被人怎么喜歡過。 目光繼續(xù)望向前方,他的瞳孔微微一縮。 心魔放大了顧崖木的欲望,幻境里杜圣蘭的模樣可謂是致命的,附加的天生媚骨特性讓他有著渾然天成的糜態(tài)。 顧崖木推開懷里的人,正色道:“堅持住!” 他試著給對方梳理真氣,然而‘杜圣蘭’一次次投懷入抱。周圍的花不知道被幻境賦予了什么特性,花香彌漫開的瞬間,樹上的小鳥都是一臉沉醉。 顧崖木呼吸漸重,渾身都在發(fā)燙,但他依舊堅持一次次拒絕。最后,隨著噗通一聲,顧崖木帶著人跳入旁邊的冷湖中。 旁觀著一切,杜圣蘭目光漸漸變得古怪。 紅鯉尾巴來回擺動,水波中多出一行字:他居然在幻境世界里,給自己立牌坊? 人是他想要的,執(zhí)念是他的執(zhí)念,問心玉璧以此為基礎(chǔ)設(shè)計了投懷送抱的美妙場景,顧崖木卻鐵了心做正人君子。一舉一動,無不透露出‘我不會傷害你’的原則。 好一個滿口仁義道德的兩面派。 湖中心,顧崖木望著潮紅的面龐,伸手蒙住對方的雙目:“別怕?!?/br> “我不……” 隨著低低一聲輕嘆,顧崖木毫無預(yù)兆扭斷脆弱的脖頸,也掐斷了對方未說完的話。 “不像他,也不是他?!鳖櫻履灸抗饣謴?fù)了清明:“但謝謝你,讓我看清了自己的內(nèi)心?!?/br> 杜圣蘭:“……” 紅鯉:“……” 徹底從幻境中掙脫,虛假的世界開始分解,湖水朝地底倒灌,山川崩碎。神識歸體的剎那,顧崖木看到猶如局外人一般站在不遠(yuǎn)處的杜圣蘭。 漆黑的空間里,迎來死寂。 何等熟悉的場景,上次出來后,顧崖木也不敢點火。 黑暗中,顧崖木幾次張口,最后化作一聲嘆息:“我們這個種族,可能真的有問題?!?/br> 龍性本yin,不是說說而已。 杜圣蘭依舊盤腿坐在玉璧前,他完全可以說一句玩笑話化解,但他沒有。 顧崖木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沒有一句調(diào)侃帶過,代表對方有在認(rèn)真思考一些事情,至于考慮的結(jié)果如何,只在杜圣蘭一念之間。 問心玉璧拷問得是道心,顧崖木一直自欺欺人忽視的問題,如今徹底暴露在了陽光下。 雙方俱是沉默。 不知過去多久,掌心傳來癢意,顧崖木身體微微一僵,微涼的指尖在他掌心落下兩個字:心魔。 顧崖木另外一只手燃起火苗,點頭,又搖頭。他確實有心魔,但這和情感無關(guān),是寶物的副作用催化。 情感,是該被珍視的一部分。 杜圣蘭繼續(xù)寫道:養(yǎng)大它,我們一起。 幾個字寫得堅定又利索。 顧崖木雙目微微睜大,對視的剎那,目光波動點了點頭。稍頃,忽然又皺起眉頭,離開問心玉璧后,他的道心更加堅定,心魔如今已經(jīng)漸漸孱弱。想要再走斬魔入道的路子,可能有些困難。 杜圣蘭知道顧崖木的處境,按照九奴的說法,這種心魔和主體思想不共通,各自為營,她和裴琉焰就是最真實的寫照。 不確定心魔是否能感知外界發(fā)生的事情,謹(jǐn)慎起見,杜圣蘭并未直接開口談?wù)撊绾螒?yīng)對,迂回道:“既然到了斬月山的范圍,也該順道去拜訪一下?!?/br> 來斬月山的理由名正言順。 按照先前的約定,如果斬月山得到秘境傳承,要將破解出的劍招交給他們一份。 受劍氣影響,天氣回暖的日子里,斬月山周圍的花草遲遲未有復(fù)蘇之意,看著很是蕭索。最高的主峰猶如一把長劍,直入云霄。 兩人的到來沒有受到阻攔,守山弟子引路,親自帶他們進(jìn)山。 劍堂,竹墨坐主座,旁側(cè)的桌上已經(jīng)放置著茶具。 杜圣蘭掀起茶蓋,唇畔微微掀起:“上次來斬月山,還是半月前的事情?!?/br> 劍修是心性最沉穩(wěn)的,但這風(fēng)輕云淡的一句話,讓守在門口的弟子心臟都在抽搐。半個月前,這位明明還只是合體期,依靠冥都力量的庇護(hù),才敢走進(jìn)斬月山。 一晃眼,人都成仙了。 竹墨沒有去探究杜圣蘭這個仙的真假,頗為冷漠道:“最重要的那份傳承他們沒有拿到,倒是零零散散收集了不少功法,劍靈破解尚需要一段時日?!?/br> 說完,給了他們目前破解出來的一小部分。 雙方曾經(jīng)使用卷軸簽訂契約,竹墨在這件事上沒有弄虛作假的可能。顧崖木接過東西,站起身目光睥睨地掃過竹墨:“不妨切磋一下?” 竹墨瞇了瞇眼,沒有拒絕。 顧崖木提出將戰(zhàn)斗地點放在龍泉瀑布,似乎是要在這被鎮(zhèn)壓千年的地方一雪前恥。 沒了陣法,龍泉瀑布再也沒有從前那陣陣強(qiáng)烈的罡風(fēng)。 劍招和銀龍鋒利的爪子碰撞,瀑布像是大海一樣被掀起驚濤駭浪。杜圣蘭在底下觀望局勢,毫無疑問是顧崖木更勝一籌,龍族天生就受到了上天的優(yōu)待,無論是攻擊還是防守,都堪稱完美。 可惜這一戰(zhàn)只能分勝負(fù),分不出生死。 竹墨暴退數(shù)步,半邊胳膊淌血,依舊握著手中劍,尤有一戰(zhàn)之力。副掌門和長老等緊張守在周圍,竹墨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靠近。這頭龍想硬碰硬殺了自己,也會重傷,走不出斬月山。 顧崖木飛身落在龍泉瀑布邊,閉上眼,過往畫面一點點浮現(xiàn)。 被困在幽暗地底的不見天日,每日遭受陣法的侵蝕,還要成為斬月山掌門測試的試金石……當(dāng)初竹墨成為掌門時,試圖揮劍斬斷自己的龍爪,一劍不行就第二劍,記憶走馬觀花地轉(zhuǎn)了一圈,如今他已成仙,還是沒有徹底報了當(dāng)年之仇。 顧崖木對斬月山從無情面可言,竹墨試圖斷他一爪,未來他必斬對方一臂。 “有了有了……” 杜圣蘭望著站在龍泉瀑布旁的顧崖木,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了強(qiáng)烈的暴戾和殺意。 此刻最高興地莫過于心魔,它放肆地吸收這些負(fù)面情緒,但沒有出聲蠱惑顧崖木。過猶不及,此刻它一旦做些什么,反而容易令對方清醒。 先前顧崖木道心堅定,心魔都以為快要沒希望了,不曾想這么快迎來轉(zhuǎn)機(jī)。只要蟄伏著,給它十年,必將吞噬原主。 顧崖木神情中的冷酷沒有掩飾,守在周圍的一眾斬月山長老如臨大敵。 下一刻,顧崖木徹底轉(zhuǎn)過身,微微頷首示意:“不錯?!?/br> 不錯什么? 他們不明白。 顧崖木和杜圣蘭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一個明確的信息:下次還來。 在眾人無法理解的目光中,兩人并肩離開斬月山。 既然已經(jīng)到了北域,自是要再去看看合歡宗。 合歡宗遷宗后,選擇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地帶建宗。此處荒涼,不像從前附近還有小鎮(zhèn)。五顏六色的琉璃瓦成了荒山最奪目的裝飾,蒼老的胭脂獸正偽裝成一座小山,懶散地聳拉著眼皮。 杜圣蘭沒有進(jìn)去敘舊,他如今出門都得再三小心,防止被天道碎片盯上。 門口的石磚有些裂縫,有弟子出來修復(fù),咕噥著最近總算消停了點。 前些日子不時就有上門挑戰(zhàn)的,還有說難聽話的。直至杜圣蘭飛升的消息傳開,戰(zhàn)帖才逐漸減少。 “二祖的傳人是仙人,”她美滋滋想道,“那些來挑戰(zhàn)的,日后挨個打趴。” 杜圣蘭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忍不住也笑了,待到之后公布了真相,那些說合歡宗歪魔邪道的,他倒要看看還好不好意思聲稱對梵海尊者感恩戴德。 圍攻墨家后,仁義堂暫時退到了合歡宗這邊,另一只雪花獅子和從前收養(yǎng)的妖獸如今都在合歡宗中養(yǎng)著,杜圣蘭遠(yuǎn)遠(yuǎn)看了幾眼,返程途中另租了一輛獸車,對顧崖木道:“養(yǎng)會兒神,你看上去很疲憊?!?/br> 顧崖木當(dāng)然不疲憊,這只是杜圣蘭給他找得借口入眠。 配合地朝后一靠,顧崖木久違地陷入沉睡,他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睡眠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沉睡是最容易卸下心防的時候,心魔把握住機(jī)會,重新勾勒出問心玉璧內(nèi)發(fā)生得一切,它在試圖激發(fā)顧崖木的罪惡感,竟對朋友懷有這般不可告人的心思。 顧崖木有了波動,畢竟他在出幻境的瞬間,一閃而過看到了遠(yuǎn)處的杜圣蘭。 如今這羞恥的一幕還在不斷重復(fù)上演。 顧崖木任由心情起伏,覺得差不多了,猛然從夢中驚醒。 明顯的心悸讓心魔暗笑,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顧崖木醒來后,目光和杜圣蘭短暫接洽了一下,后者偏頭的瞬間敲了敲車壁:養(yǎng)大了嗎? 透過獸車的窗戶,顧崖木視線多在抽出嫩芽的樹木上流連,暗示心魔正茁壯成長。 回到冥都,顧崖木又象征性地閉了兩天關(guān),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 杜圣蘭也將注意力集中在修煉上,下個月就要舉辦仙宴,偽仙的身份要是被當(dāng)場拆穿,于他多有不利。 羅剎門作風(fēng)霸道,但不夸張,羅剎道君既然將時間設(shè)置到那個節(jié)骨眼上,必然和給他釣魚竿的三師兄一樣,確定自己有可能達(dá)成目標(biāo)。 飛雪道君留下的青瓷瓶,紅鯉只是吸收了一點,立刻不感興趣地玩水去了。杜圣蘭忍不住用手撥拉了一下它:“你也上點心?!?/br> 三師兄提到過,自己成仙的機(jī)緣在這條魚上。 紅鯉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