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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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強(qiáng)勢了一輩子,喜怒不行于色,此刻眼皮卻是重重跳了一下:“你再說一遍?!?/br> 月光下,顧崖木站得很直,像是一座沉穩(wěn)不會傾塌的山峰,他用沉默給了對方反應(yīng)的時間,然后輕聲道:“我們是一家人?!?/br> 第35章 ‘茶話會’(修) 當(dāng)晚, 裴家舉行了一場緊急秘密會議,有關(guān)裴家家主的人選究竟要放在誰身上。 “琉焰是家族的底牌,不建議讓她露面太多?!?/br> “但裴木寒是家族的叛徒?!?/br> “此子有反骨, 不可信。” 一番激烈的討論后,所有的視線落在大長老身上,老者閉了閉眼:“裴家,需要一個渡劫?!?/br> 簡單的一句話,讓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但也不能如此輕易地讓他坐上家主之位?!?/br> 漫長的黑夜當(dāng)中, 顧崖木耐心靠在一棵樹下等待著,里面開會,也沒人請他進(jìn)去坐坐,不過顧崖木并未因?yàn)檫@種怠慢而慍怒。 他盯著裴家外的高墻,這個家族在奢侈上做到了極致, 外墻都不忘砌些寶石明珠做裝飾。 不知過去多久, 顧崖木終于被請了進(jìn)去。 進(jìn)門前, 大長老專門看了他一眼, 顧崖木會意,摘下面具收起周身狂暴的氣息,這樣即便是進(jìn)入裴家, 也不會引起太多注意。 裴家家規(guī)森嚴(yán), 修仙者可不管白天黑夜,哪怕是晚上, 來往小廝各司其職, 和白天幾乎沒有區(qū)別。 以為是大長老的貴客,除了管事, 誰也不敢抬頭多看一眼。管事看到大長老擺了擺手, 明白這是稍后不用去送茶的意思, 他一路目睹兩道身影走進(jìn)議事的前屋。燈火搖曳,上映出另外幾人的影子,這些全都是代表裴家身份地位的長老們。 大門關(guān)上,燈火變得暗淡,預(yù)示里面有人布下結(jié)界。 管事心中驀地一驚。 裴九星重傷,大長老連夜帶人進(jìn)來裴家,并帶其召開長老會議,這是家主才有的待遇……裴家是不是,要變天了? 屋內(nèi),燭火照著一張張臉龐,從外貌上看,這些長老不過五十左右,各個神情嚴(yán)肅,仿佛接下來要進(jìn)行的是一場審判。 自顧崖木進(jìn)門后,這些人便一言不發(fā),面對這個翅膀長硬了就要脫離家族的叛徒,他們實(shí)在是給不出好臉色。 最終,大長老開門見山道:“為了得到天圣學(xué)宮的兩個入學(xué)名額,家族有一億靈石的空缺,你來補(bǔ);其次,我裴家經(jīng)此一事威望大不如前……” 笑聲打斷了他的話。 顧崖木擺擺手,收起嘴角的譏嘲:“繼續(xù)?!?/br> 大長老:“如果你能讓裴家風(fēng)評轉(zhuǎn)好,這個家主之位,就是你的。” 顧崖木稍作沉吟,沒立刻應(yīng)下:“我考慮一下?!?/br> 大長老也不催促他當(dāng)場做決定:“在此之前,你可以暫時行一些代理族長的職權(quán)?!?/br> 所謂的代理族長,即沒有正式的接替儀式,且利用家族力量做事前,必須先請示長老。 屋內(nèi)再次陷入沉寂。 天快亮?xí)r,顧崖木嘴角勾了勾,撂下一個字:“好?!?/br> 他走后,長老叫來管事:“從今日起,此人會暫代家主之職,可自由進(jìn)出裴家。通知下面人,不該問的別問,不該探討的別探討?!?/br> …… “白天仁義堂堂主,晚上裴家家主,你這日子過得豐富多彩?!?/br> 顧崖木尚未跨過門檻,就聽見一道調(diào)侃的聲音。 “這個裴家主可不是好當(dāng)?shù)模鳖櫻履咀?,“明碼標(biāo)價?!?/br> 杜圣蘭坐直身體,聽他說下去。 顧崖木原封不動說了一遍大長老的要求。 “一個億?”杜圣蘭挑眉:“這人果然是老謀深算?!?/br> 直接問顧崖木索要絕殺殿,顧崖木肯定不會給,才想出了這種慢慢蠶食之法。 “靈石不是問題。” 絕殺殿不缺靈石,但裴木寒在世時,基本將靈石兌換成了寶物。做暗殺生意的,永遠(yuǎn)是錢滾錢,滾來的利益又被兌換成更厲害的法寶。 現(xiàn)在傭兵生意剛剛起步,想要短時間內(nèi)湊齊,只有兜售法寶。這樣一來,‘裴木寒’這個身份的威望也會降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惹了什么大麻煩。 杜圣蘭:“既然這件事麻煩,那就先解決簡單的。” 顧崖木還反應(yīng)了一下,忽地笑了笑,斜眼看過來:“你覺得重新提高裴家威望,是件易事?” 裴九星狐假虎威做到了極致,從妖獸到人類,尤其是那些讓利的生意伙伴,全都得罪狠了。 敲了敲桌子,顧崖木語氣細(xì)聽還有一絲貓哭耗子的假慈悲:“裴家這段下坡路,沒個十年走不出來?!?/br> “誰要幫他們挽回名聲,”杜圣蘭笑了,“共沉淪啊?!?/br> 大家名聲都差了,矮子里面拔將軍,裴家不就上去了? 顧崖木若有所思:“陷害其他家族……” 杜圣蘭不贊同道:“好端端的,怎么能誣陷別人?” 話說的大義凜然,與此同時他拉著凳子坐近了一點(diǎn):“我在解除封印前,研究了很多關(guān)于你的傳聞,發(fā)現(xiàn)有不少矛盾點(diǎn)?!?/br> 顧崖木最活躍的時間段差不多有一百年,前五十年被記錄的惡事和后五十年有很大不同。 好比顧崖木血洗過宗門,屠過珍獸閣,但也有小道傳聞表示這個宗門和珍獸閣有合作,專門誘捕美貌女妖,賣給強(qiáng)大的人類修士做奴隸。 總之,他的前五十多年是和大能者廝殺,和宗門斗,但后五十年一些傳聞很古怪,其中就有屠殺童男童女,擄掠女修做爐鼎,圈養(yǎng)鬼童等。 龍族一向獨(dú)來獨(dú)往,怎么可能主動養(yǎng)個鬼童? 至于爐鼎,更是沒聽說哪個龍族靠雙修增強(qiáng)修為的,目前所知,只有人類修士才能通過這種方法修煉。 可惜有關(guān)惡龍的傳聞太多,誰也不會計(jì)較其中一些是真是假。 杜圣蘭從儲物戒中拿出不少相關(guān)書籍,這些書面有壓痕,明顯曾被來回翻閱,上面還用紅筆圈出了不少疑點(diǎn)。 杜圣蘭隨便捧書念了幾段。 顧崖木聽得頻頻側(cè)目:“這寫的是誰?” “你?!?/br> “……” 顧崖木自認(rèn)殺過人,而且是不少人,但這和話本上說得是兩碼事。 杜圣蘭:“還都只是流傳最廣的一些。” 他去龍泉瀑布底部研究陣法時,通過一些旁敲側(cè)擊的試探,確認(rèn)其中很多事情并非惡龍所為。 “你仔細(xì)看看,有哪幾件事,在你被鎮(zhèn)壓前傳的還沒那么廣?” 顧崖木都不用看:“差不多后半本都是?!鳖D了一下,他明白過來:“栽贓?” 杜圣蘭頷首:“有幾件惡事,普通人干不出來?!?/br> 事后還要散播和惡龍有關(guān),修訂成書傳播下去,只有大家族才有能力這么干。 隨意一翻,杜圣蘭道:“比如這個,喬家村失蹤案,位于奕城的一個村,一夜之間村民全部失蹤。” 奕城算是離墨家較近的一個城鎮(zhèn),活人不能裝入儲物戒,想在墨家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帶走一批人,幾乎不可能。 “墨家……”顧崖木敲了敲書頁,回憶對這個家族的印象,給出一種可能的推斷:“封劍靈。” 墨家主修劍,一把好劍直接決定劍修的戰(zhàn)斗力,能誕生劍靈的寶劍對他們而言價值不遜色于鴻蒙源寶。 杜圣蘭是習(xí)劍之人,自然也清楚劍靈對劍修的重要性。古往今來,不是沒有人嘗試過用活人祭煉的法子來強(qiáng)行催生劍靈。 見他不說話,顧崖木猜測對方早就有此懷疑。 杜圣蘭垂眼望著桌面上的書冊:“這里面絕對不乏四大家族的惡事?!?/br> 近幾百年無人飛升,四大家族壟斷大部分修行資源,至少從表象上看局勢是穩(wěn)定的。一千年前可不是,弱rou強(qiáng)食廝殺遍地,就連紀(jì)元史都評價一句‘妖獸肆虐,人如惡鬼’。 凡是在那段時間里崛起的,找不出幾個善茬。 眼看他沉思不語,顧崖木道:“千年已過,想翻舊賬可不容易。” 說完拿出一件斗篷。 杜圣蘭挑眉:“什么東西?” “收斂氣息的法寶,我才從黑水商會高價拍來?!?/br> 杜圣蘭瞬間就明白他所想,天生圣人的身份在外行走多有不便,有了這斗篷,至少可以將斂息的作用歸結(jié)為斗篷,而不是功法上。 杜圣蘭穿上,發(fā)現(xiàn)其實(shí)效果挺一般的,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遮掩住天生圣人的好人氣息。 顧崖木不以為然:“只是做給外人看罷了?!?/br> 這世上如今只有一個天生圣人,能不能遮掩住氣息,全憑一張嘴。 …… 多了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代理家主,幾個長老是又無奈又防備。 二長老仍舊不放心:“此子太不可控。” 三長老遲疑說道:“既然成了家主,那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到時候不管愿不愿意,他總要以家族利益為先?!?/br> 他們近幾天都無心修煉,憂心忡忡。 “裴木寒至少不缺大局觀,無盡海域知道站出來,當(dāng)上家主也沒有因?yàn)橐患核接麣⑴峋判?。?/br> 后一條也是大長老最滿意的一點(diǎn),他的話給眾人稍稍打了個定心針。也對,作為一個大家族的族長,血脈和地位會無形中讓對方更傾向于家族利益。 大長老叫來心腹:“家主最近都在忙什么?” 心腹:“回長老,每日領(lǐng)一斗篷男子在寶庫選貨。” “……” 大長老氣得胡子都快翹起來的時候,裴家的寶庫內(nèi),顧崖木正大方表示:“隨便挑,隨便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