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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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說,小宴,我想在市里生,你爸這次扛不過去,我也不可能再回去住,你能明白我嗎? 不明白。 敲門聲響起,許宴快速抹抹眼角,結(jié)束和母親的交談,轉(zhuǎn)身開門。 門外是肖遠。他發(fā)現(xiàn)許宴眼睫濕著,屋里的任雪背朝門口,抬起的右手放下,許是沾著淚,順便在身側(cè)的衣料上擦了擦。 肖遠叫阿姨:不早了,出去吃晚飯吧。 任雪佯裝正常:好,我洗把臉就來! 老胡站玄關等候,看見他家少爺在許同學臉上輕拍兩下,那模樣特別像哄小孩。 次日一個上午下來,許宴有些魂不守舍。 肖遠發(fā)現(xiàn),問:給叔叔那邊打過電話了? 打了。許宴轉(zhuǎn)著手里的杯子,不讓我回,讓我考試,好好考試。 你確定自己這個狀態(tài),能好好考試?肖遠說,決定是自己做的,腳也是自己的。 許宴沉默了會,將杯子里的水喝了:好。 肖遠:我陪你? 許宴說:不用。 他從茶幾后繞出來,看著肖遠,眼睛里情緒很濃:我的請求有些過分,你能答應我嗎? 肖遠猜到他的請求是什么。 任雪午休醒來,晃了一圈,沒看見自己兒子。 小宴出去啦?她到廚房門口問。 嗯,回去看看。肖遠在給水果分成小塊。 任雪神情一頓:誰打電話給他了?他奶奶? 肖遠沉默兩秒:不是。 隨后把果盤放到餐桌上,拿兩塊蘋果去陽臺喂?jié)L蛋。 任雪心事重重吃兩塊水果后,忽然問:小遠,我問你,他爸是不是情況不好了? 肖遠:應該和之前一樣。 任雪挺著肚子過來說:你不知道,許宴和他爸爸都會騙我,他爸爸躺在醫(yī)院里還騙我。許宴騙我說他爸情況還好,怎么可能還好,你是沒有看到他爸那樣子 肖遠安慰:他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任雪搖頭,偏執(zhí)地說:不,你不知道他們。他爸爸很會騙我,小宴就是這么來的。 肖遠皺眉。 任雪不知想到什么,手有些發(fā)抖,不是害怕,像什么癮犯了。 她扶著肚子轉(zhuǎn)過身,匆匆往臥室走。 孕婦情緒很容易起伏不定,肖遠知道。既然答應許宴幫忙照看,就不能見惑不解。肖遠跟進臥室的時候,任雪剛好準備進衛(wèi)生間。 他雖然近視,但有些商品包裝的盒子沒少見。肖遠三步并作兩步過去,一把按住衛(wèi)生間門。 嚇了任雪一跳:干嘛? 肖遠視線往下落。 任雪心虛地把手背到身后去,皺眉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肖遠抿直嘴角:阿姨,這樣不僅對您的身體不好,對弟弟meimei也有非常嚴重的影響。 這些事要你告訴我?任雪厲色道,你懂什么,我們家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您想說,我愿意聽。肖遠盡量不惹怒她,試著將她手上的香煙和打火機拿過來,但這個真的不行,對您和孩子太危險了。 任雪骨子里本就藏著小任性,以前有許宴爸爸慣著,各方面哄著疼著,哪受過被外人欺負到頭上、動手奪東西的地步。 所以香煙脫手的時候,她無意識地揚起手。 清脆的巴掌聲在衛(wèi)生間門口響起,任雪驚得把手一縮,像是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 肖遠白皙的臉蛋瞬間紅了一個巴掌印,左邊耳朵連帶著被打得泛著血色。他攥緊手里的香煙盒,發(fā)出紙盒變形的細微聲音。 對、對不起。任雪害怕地往后退退,咬住唇,我我我只是想讓他爸好起來,如果他爸知道我抽煙,就會好起來,就會管著我,我就是想讓他好起來! 她開始哭。 咬著唇哭。 許宴哭的時候很像他mama。 肖遠看著她,目光很復雜,像是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小孩是無辜的,沒有自主行為能力,不該成為母親恃寵的工具。等孩子長大,他可能都不會知道自己曾經(jīng)被親生母親這么對待過。阿姨,理性面對事實的辦法有很多種,逃避現(xiàn)實、故意不去面對才最蠢。 肖遠在說這些話時,她已經(jīng)背過身,單手扶著洗臉臺,依舊小聲啜泣,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靜默十幾秒,肖遠動腳,選擇離開房間。 許宴是夜里回來的,當時肖遠靠在床頭看書。 他關門動作很輕,進來后就坐到床邊,紙袋背到身后去,說:猜我給你帶了什么。 肖遠合上書:炸雞。 許宴眼睛睜大,將紙袋從身后拿出來,說:行啊肖先生,鼻子怪靈的。 肖遠笑問:你吃了嗎? 陪我奶他們吃的。許宴撐開袋口,路過炸雞店還沒下班,我就順便給你捎個夜宵。 肖遠先捏了一塊塞他嘴里,然后才自己吃。 我去洗洗。許宴含糊不清地嚼著,幫他把桌上保溫杯拿過來,柜子里找衣服,開門出去。 肖遠隨后趿鞋下床,摘掉眼鏡,擱臺燈旁邊,舌尖頂了頂左腮,依舊有些麻痛。 許宴洗完澡出來,肖遠正從昏暗的客廳朝這邊走:我刷個牙。 嗯。 書房留著盞臺燈,暖光,亮度不強。許宴調(diào)成最亮的檔,從行李箱里翻出一本畫冊。 肖遠回來,發(fā)現(xiàn)房間亮度超標,皺皺眉,想過去關掉:凌晨兩點了,還不睡么。 等會的。許宴笑了一下說,我給你看個東西。 肖遠遲疑兩秒,走過去,避著點角度坐下:什么? 許宴打開畫冊。 第一張,肖遠在打籃球。 第二張,肖遠在做題目。 第三張,肖遠單肩掛著包,走在前面,背影很修長好看。 第不知道多少張,肖遠看見了自己騎自行車塞耳機那幅。 許宴說:你借我自行車,我送你這個,希望能給你考試帶來好運。 心心念念許久的畫冊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還是畫手主動相贈,肖遠這會兒感覺像踩在云朵上一樣。 許宴送這個給他,是在表示什么嗎? 他匆忙合上畫冊,關掉臺燈,鉆進被窩說:明天看。 許宴不解地「啊」一聲。 肖遠輕聲補充,明天慢慢看,我一個人看。 許宴躺下:噢。 心里沒來的有些開心。 同樣興奮個把小時、挨著天亮睡著的肖遠,感覺自己剛閉上眼,就被微信電話請求鈴吵醒。 他眼沒睜,側(cè)過身扯了扯被子,半邊臉陷進枕頭中,咕噥一句:你電話。 許宴艱難地摸到手機,不管是誰拒接視頻,看消息。 林巨霖:給你們帶早餐了。 林巨霖:敲你們門沒反應,我不敢進去,怕看見什么嘿嘿。 林巨霖:快點起。 許宴手臂往男生身上搭,沒什么精神:老林喊我們吃早飯,還有,這是你手機。 肖遠動都不動:嗯。 許宴等小半天,沒下文,半睜著眼回復:你們先吃。 肖遠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其他人都不在。他洗漱時照鏡子,左臉只有三道紅印由淺至深地掛在上面。 嘖。 本以為一夜過去,能消掉一點的。 手機有幾條消息。 短信來自老胡:少爺,我晚些過去,老板這有點事。 有事?不是在給肖明澤打小報告? 肖遠斟酌一番,編輯一條短信發(fā)過去,點進微信。 清零: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我們?nèi)コ匈I點東西,馬上回【機靈】 肖遠扯了一下唇,點開林巨霖的聊天框。 林巨霖:? 林巨霖:什么情況? 沒在一起么? 肖遠看不懂,正要問問什么事,林巨霖最新消息發(fā)來:暈??!阿姨說她打你真的假的? 肖遠打電話給林巨霖。 響一聲接通。 你們在哪?他往玄關走,低頭看衣服,又回頭朝書房去。 收銀臺排隊。林巨霖說,我排另一邊,就剛剛,聽阿姨跟許宴坦白,我有點震驚。 坦白?肖遠頓了一下,拉開衣柜找衣服換。 林巨霖:我不太清楚,先前沒走一塊,剛靠近就聽阿姨說:你為一個外人教育我?我是你媽! 許宴說:你現(xiàn)在住這個外人家。 阿姨很激動:是不是他跟你告狀,說我打他?我都已經(jīng)跟他道歉了! 許宴:你、打、他? 然后他們沒繼續(xù)說,現(xiàn)在擱那邊排隊付錢呢,剛才許宴叫我來隔壁隊排,我滴乖乖,我看那個臉色沉得嚇死人哦! 肖遠: 聽林巨霖復述完全部,肖遠這邊陷入沉默,聽筒里安靜一會兒,就把電話掛了。 半個小時后,去超市的三個人回來。 許宴進門就把大袋小袋放下,鑰匙擱在鞋柜上,換了鞋就往書房去。 林巨霖心里嘆了聲,回頭把人讓進屋:阿姨慢點。 任雪賭氣進門,眼睛紅紅。 林巨霖剛把門關上,就聽書房那邊傳來好大一聲清脆的巴掌。 書房 肖遠捉住許宴手腕,沉著聲兒:瘋了么! 這半小時里,他已經(jīng)想好這對母子回來之后,可能會出現(xiàn)的狀況,比如遲來的吵架,爭執(zhí),他也想好了解決之法。 但絕沒想過自己連書房門都沒來得及踏出,就被大步走進的許宴給堵了回來。 許宴盯住他的臉看了兩秒,抬手自扇耳光。 根本不給肖遠任何反應。 許宴要扇自己第二下的時候,被肖遠準確無誤捉住手腕。 有說話聲和腳步聲過來。 肖遠眉頭一皺,伸手關門,利落反鎖。一個分神,許宴騰出另一只手,繼續(xù)沒完成的舉動。 肖遠對上他的眼睛,表情又驚又怒:你 許宴還想繼續(xù)。 肖遠一不做二不休,將人往門板上一按?!高恕沟匾宦暎瑖樀猛饷嬲郎蕚淝瞄T的林巨霖一大跳。 任雪面色發(fā)白,顫抖著問:打、打架了嗎? 里面小半天沒傳來動靜,林巨霖僵硬地扯動嘴角,干巴巴道:這怎么可能,我最了解他們,不會打起來。那個阿姨,我們看電視吧,讓這兩個小子好好聊聊,肯定是昨晚他們誰搶誰被子了! 林巨霖帶任雪去客廳,故意把電視聲音調(diào)大,然后匆匆去收拾買的東西。 他隨手拎了一個袋子往衛(wèi)生間送,趁機沖到書房門外,附耳貼上門板,壓著嗓子道:上次你倆答應我什么,不準打架聽見沒! 許宴? 肖遠? 明天高考知不知道?! 肖遠把兩部輪流響鈴的手機靜音,坐到地上盤著腿,翻了翻林巨霖發(fā)來的十幾條微信,編輯欄里敲下兩個字回復過去。 他把手機放地上,看著對面的許宴。 許宴背靠門板,坐地上雙臂抱膝,側(cè)頭望著墻壁,眼淚一顆一顆往下砸,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今天星期六,超市人多嗎?肖遠打破沉默。 紋絲不動了會兒,許宴才把臉埋進臂彎擦了擦眼淚,搖頭:不多。 酸奶呢,給我?guī)Я藛??肖遠盯住他問,說好給我?guī)У摹?/br> 許宴點頭:有。 嗓子很啞,這個字幾乎沒有發(fā)出什么聲音。 看著我,許宴。肖遠說。 許宴轉(zhuǎn)正臉,紅通通的眼睛有些微浮腫,看到肖遠臉上指印,眼神還是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肖遠手按上他后脖,拇指撫過他的側(cè)顎線,低著嗓子說:畫很好看,許宴。我看完了。 許宴好像想起什么,說:有一幅我故意畫丑了。 話里的重點是這個嗎? 肖遠無語兩秒,繼續(xù)進行畫畫的話題:你說我生氣那張? 許宴:嗯。 肖遠疑惑:我審美有問題?怎么覺得你把我畫得很好看。 許宴: 肖遠去書桌拿了畫冊,坐床邊,翻開他說丑的那幅,慢悠悠道:不信?你自己來看。 許宴認真回憶,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最近的事分裂成神經(jīng)質(zhì)了。 自己筆下的東西能記錯? 他手在地上撐一把,站好時抿了下唇,后知后覺嘗到腥甜味。 肖遠等他走過來,忽然合了畫冊,身子往后一倒,畫冊拍在胸口上,對著天花板長吁一口氣。 許宴不明所以,伸手拿畫冊。 肖遠不緊不慢把他手指捉住,望著他說:許宴。 許宴:嗯。 肖遠揉揉他的手指,嗓音在房間里低空盤旋:不要咬自己,不要怪自己,不要打自己。你自己可能不在乎,有人會。 星期天,高考日,老胡早上五點準時出現(xiàn)在公寓。 三個考生起很早,林巨霖首先對他表達了謝意。 胡叔,我等下不要你送了,我爸全程接送。 老胡笑道:好,林同學一定會考出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