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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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刻,聽見這兩個字的同學(xué)朝許宴看去。文藝委員可憐巴巴眨著眼,心里期待又不敢有期待。 怎么,不說心有余力不足么,粉筆給我,我來。許宴說。 文藝委員搖頭:我真的沒有強迫你啊宴哥。 許宴微笑:嗯,是我強迫你。 文藝委員捧著滿盒彩色粉筆,獻寶一樣呈上,深情地說:宴哥,你是我一輩子的宴哥。 許宴學(xué)畫畫的,全班都知道。 像黑板報這種任務(wù),吃力又浪費時間的事,沒有學(xué)生主動愿意做,何況大家都在準(zhǔn)備高考。 今天星期六,大家放完學(xué)都走了。 值日生把教室門鑰匙交給許宴,文藝委員跑出校一趟,買了兩杯奶茶,又氣喘吁吁地送過來。 走之前不忘說:宴哥,遠哥,咱們星期一見! 出黑板報的都是住校生,文委為不讓人詬病,送完奶茶就和小伙伴們打道回家。 你郵箱密碼多少,時間太長,要登錄驗證。肖遠刷著他的手機說。 名字首字母,加我手機號。許宴粉筆在黑板上頓了下,笑道,我倆名字首字母一樣。 早發(fā)現(xiàn)了。肖遠說。 轉(zhuǎn)學(xué)第一天,許宴內(nèi)涵他矮,他記仇。 當(dāng)晚回去寫作業(yè),把「許宴」兩字在草稿紙上寫好幾遍。 許宴是他回國轉(zhuǎn)學(xué)后第一個記住的同班同學(xué)。 沒有新郵件。肖遠看完郵箱站起來,吸管戳破奶茶封口,我覺得十有八九要買掉你的設(shè)計。 也有可能會刷掉。許宴道。 肖遠喝著奶茶,晃過來:美樂一直想要打開國內(nèi)市場,但兩次碰壁,每次設(shè)計的國風(fēng)都會被嘲,這次很大幾率會從國風(fēng)元素里找作品。 你果然了解美樂。許宴想到肖靜那通電話。 你也不差,設(shè)計這塊嗅覺很靈敏。肖遠話里話有話說。 許宴不狡辯,笑了一聲,正好瞥見肖遠拿著奶茶,以為給他喝的,說了「謝謝」就低頭含住吸管。 肖遠沒阻止,眼睜睜地看著,等許宴喝完,他若無其事轉(zhuǎn)過身,僵著脖頸把吸管往自己嘴里送。 許宴回味嘴里奶茶的味道,沒控制住把彩色粉筆摁斷。 含住吸管那刻,感覺不對,管口有飲用的痕跡。礙于不讓兩人尷尬,只好當(dāng)做什么都不知道。 但共飲一杯奶茶,還是讓他生出心跳錯亂的感覺。 許宴把這歸結(jié)為「知道他喜歡我,但我又不能第二次拒絕他傷害他,所以我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好看不見」的癥狀。 外賣打電話來的時候,黑板報剛好完成。兩人抓上書包,鎖了教室門,匆匆忙忙離開學(xué)校。 肖遠叫的炸雞套餐。 這種的趁熱最好吃,不能捂,捂的口感會變。 出來得太急,許宴沒洗手,全是粉筆灰。 肖遠喂他一塊,自己吃一塊,公寓大門沒到,雞塊就吃完了。 許宴意猶未盡,慫恿小太子待會兒到家打電話再叫兩份,晚點當(dāng)夜宵吃。 走出公寓電梯,肖遠翻書包找家門鑰匙,甫一抬頭,看見對門的單身男鄰居,正和另一個陌生男人在門口曖昧接吻。 他怔了一下之后,立馬轉(zhuǎn)身拉著許宴溜了。 安全通道靜得針落可聞。 這有什么好躲的。良久,許宴打破沉默。 避避吧。肖遠低啞道。 許宴覺得他聲音不對,注意到他燒紅的耳朵,估摸著他在腦補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而且主人公,很有可能就是現(xiàn)在安全通道里的他們兩個。 許宴仰頭眨眼,告訴自己不要在意,青春期的男生血氣方剛,自己被他當(dāng)工具人幻想很正常。 茍了會兒,兩人回到家。 玄關(guān),肖遠忽然拉住許宴外套口袋附近的布料。 許宴回過頭,越過他關(guān)上門,低頭問:怎么? 肖遠眼睛很濕:你看到剛剛那種情況有什么感覺? 許宴瞇了一下眼睛。 這小子越來越過分了,高中還沒畢業(yè)就想著把他掰彎是吧,嗯,他偏不彎。 你看的是兩個男人接吻。他故意漫不經(jīng)心,我看的是兩個男人打嘴架。 肖遠: 許宴又說,這叫直男視角。 收到美樂「買斷」郵件時,許宴正在電視上切水果。 肖遠把一口流利的英文發(fā)揮到極致,通篇下來半處停頓沒有,念完問:3.7萬美金買你的作品,你怎么看。 賣。許宴道。 自己的作品被打上別人的標(biāo)簽,什么感覺?肖遠沉聲。 不太好。許宴道,但我想要出名,首先就得讓世界第一龍頭企業(yè)知道有我這么號人物在。 你野心不小。肖遠放下手機過來,好玩么? 許宴抽空看他一眼,停下來把遙控器給他,讓他自己試試。 對著劃就行?肖遠問。 話音剛落,許宴手臂就從后面擁過來,握住他兩只手,一邊劃一邊說:交學(xué)費啊,我行情很高的。 少年的聲帶已經(jīng)完全發(fā)育成型,低聲的時候偏煙嗓,響在他耳邊,鼓動著肖遠的聽覺神經(jīng)。 造成的后果就是大半夜睡不著,閉上眼,耳邊就會響起「我行情很高的」。 肖遠遲來的愛上他的聲音。 禮拜一 春風(fēng)和煦,陽光灑進4班教室。 許宴「出品」的黑板報,在早讀課期間引起一陣議論。 黑板報左邊是文案高考倒計時96天,右邊是一只色彩豐富的球鞋,鞋帶飛揚,鞋口塞幾本書,正中央寫著四個「藍龍」大字「決戰(zhàn)高考」,還穿插著兩條錦鯉。 寓意:金榜題名。 「藍龍」大字太突出,進教室的老師都會驚艷地看上兩眼,課間還有其他班同學(xué)進來拍照。 有同學(xué)發(fā)現(xiàn)黑板報端倪:這鞋是Xmz的吧? Xmz小太子轉(zhuǎn)身,老干部似的抱著保溫杯,瞇眼一瞧。 鞋帶上的字母,就是Xmz,但星期六畫的時候并沒有。 挺好看啊。有女生說。 一個女生穿慣大牌:說句話別生氣,我看你們穿Xmz,一直覺得款式好土,但這個感覺還不錯。 搜到了!程文宇道,春季新品,剛上市,價格不貴108! 肖遠彎了一下唇,和黑板報「出品人」對上視線。 看我干嘛?許宴轉(zhuǎn)著筆。 你有心了。肖遠眼睛里藏不住對他的狂熱喜愛。 許宴單手托腮,手指遮住因為高興而溫度上升的耳朵,抿著唇望向別處,眼睛和嘴角都帶著笑。 心道你別看我,再看我現(xiàn)在也不會彎。 45、變故 4班每天都要改一遍高考倒計時,最初是許宴花幾分鐘自己改。 直到進入強效復(fù)習(xí)模式,誰看見誰改,改的不像許宴筆下那么漂亮,最后變成潦草的兩數(shù)字。 許宴接到任雪電話的時候,正值大課間,班里不算太吵鬧,他握著電話從后門走出去接聽。 媽。 小宴任雪哽咽哭泣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過來:你爸他你爸他情況不太好了。 他知道總有這么一天。 可真正到來,卻還是宛如給了他當(dāng)頭一棒。 任雪說,大概兩個月前,他爸檢查時,發(fā)現(xiàn)癌變復(fù)發(fā)癥狀。他爸不讓告訴他,說孩子要高考,這是關(guān)乎未來的事。 任雪說,他爸不讓她去醫(yī)院陪著,對孕婦不好。他們今天在親戚的溝通下接了視頻,他爸好瘦好痛苦,頭發(fā)掉光,面如枯槁,兩眼無神,什么藥都療效甚微。 任雪說:小宴,你回來看看吧,偷偷看一眼,我怕你爸等不到。 許宴說好。 他把電話掛斷,預(yù)備鈴聲同時響,逗留在外的同學(xué)紛紛返回教室,走廊很快剩他一人杵在那,呆呆的,像電線桿子一樣。 班里有同學(xué)喚他。 他恍若未聞,耳鳴得什么都聽不見。 肖遠從辦公室回來,看見的就是這樣。 許宴孤零零站那,面向教學(xué)樓外的燦爛太陽,眼淚周旋在眼眶里,茶色眼珠被困在里面,脆弱的像玻璃。 他咬著嘴唇,憋著忍著,似乎只是想盡快平復(fù)情緒回到教室。 但他做不到。 肖遠心里咯噔:怎么了? 許宴搖頭。 肖遠看見他握著手機:誰打電話給你的? 許宴還是搖頭。 肖遠:我?guī)湍阏埣伲?/br> 許宴點頭時,淚珠掉下來。 他不該哭的。 可他忍不住。 他很快把眼淚止住,一路下來沒有和身邊男生說半句話。男生也沒有詢問,安靜地當(dāng)個隱形人。 將近兩小時,市區(qū)出租車停在縣醫(yī)院大門口。 許宴在肖遠下車前,說:你回去吧。 肖遠問:不要我陪? 許宴嗯一聲,打開車門下車。 肖遠目送車窗外那道身影走進醫(yī)院,收緊懷里的書包。 回么?師傅問,要不要進去看望一下? 不用。肖遠斂下眼皮,他現(xiàn)在不需要我。 許志華的狀態(tài),和任雪電話里說的相差不了多少。 和上輩子的情況一模一樣。 病情迅猛,無法遏止,療效甚微,出現(xiàn)晚期腹水癥狀,整個人瘦得皮包骨,唯有肚子那鼓著。 許志華精神萎靡,整個人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模樣。 但他意識清醒,躺在床上望著許宴,眼睛比之前多了些光,手指艱難地動動,一字一頓,說話氣若游絲:想好哪個大學(xué)??? 許宴:安大,成大,華大,你想看哪個,我就考哪個。 許志華緩緩閉了一下眼,說:你有信心,我就安心。 許宴搖頭哽咽:我沒 他抓住他爸的手。 許志華撓撓兒子的指背:爸爸會等你高考。 許宴眼淚砸下來:還要等弟弟meimei長長大。 老許家長輩見不得這一幕,抹著眼睛逃離病房。 _ 他爸不讓他在醫(yī)院待,讓他回去看看任雪。 許家長輩也不讓他留在醫(yī)院,讓他看完任雪后就回學(xué)校,好好備戰(zhàn)高考,他爸交給他們。 許宴回到家,客廳空無一人,窗戶敞開,夜風(fēng)略涼,正在努力吹散空氣中殘留的煙草味。 任雪從主臥出來,挺著大肚子過來給兒子一個擁抱。她主動承認錯誤:我沒忍住,就最后一次,小宴,不要生我氣。 許宴不知道該說什么,聽她鼻音很重,全部斥責(zé)的話,就統(tǒng)統(tǒng)說不出來了:晚飯吃沒? 任雪委屈搖頭。 許宴挽袖子,朝廚房去:我給你做。 冰箱里差不多空了,只有雞蛋和兩顆小番茄。 我一個人不敢做飯,有狀況我處理不了。任雪跟過來。 嗯。許宴把雞蛋和小番茄拿出來,面條好么? 任雪說:我都行。 灶火開了,燒上水,許宴找到面條,清洗小番茄。 水聲響了,任雪才敢說話:你爸怎么樣? 許宴:還好。 水關(guān)掉 他把小番茄放到案板上,菜刀切了一個,聽任雪小聲哭:你爸騙我,你也騙我。 任雪吃面的時候,許宴把家里衛(wèi)生收拾收拾。 小宴,你吃了嗎?她問。 吃了。 我就知道你們吃了,你們都不管我,把我一個人放家里,只有你爸真心對我好。她說著氣著,罕見地責(zé)怪起老許家。 一邊抹眼淚,一邊吃面條。 洗衣機里的衣服還沒晾,任雪看他拿衣服出來,才止住喋喋不休的抱怨:我忘記了。 許宴「嗯」了聲。 什么時候回學(xué)校?任雪想起什么問。 明天。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又要把我一個人丟下。任雪又開始掉眼淚,面條嗆住嗓子。 奶奶說會過來。許宴平靜地說。 任雪陡然把筷子摔了:那樣我成什么了,像話嗎! 許宴去廚房重新拿雙筷子,把餐紙拿過來,沉默片刻說:你想要我怎么做? 任雪咬著唇,胡亂抽了幾張紙巾擦眼淚,沒再吭聲,拿筷子繼續(xù)吃面:我要醋。 許宴拿醋給她,把剩下兩件衣服晾完,拎上幾袋垃圾:我下樓一趟。 任雪倒了很多醋在碗里,番茄雞蛋面變成酸湯面。 他知道,任雪只是心情不好,只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唯一對她呵護備至的男人倒下了。 樹葉的影子在地上晃動,垃圾桶附近丟著一堆廚余垃圾袋,濃郁的難聞味道撲面而來。 許宴胃里空落落,忍不住惡心兩下。 不遠處的樹后晃過人影,一雙白色球鞋及時縮回去。 許宴垂睫回想,走過去,沖那道人影喚:肖遠? 肖遠聽他干嘔有些擔(dān)心,慌亂之下暴露自己跟蹤他的事實。 你沒回。許宴說。 我這就走了。肖遠把打包好的飯菜遞過去。 許宴沒讓他走,輕輕拉住他的外套衣袖:跟我回家。 如果自己沒下來,他會不會就這么等在這里? 真笨 許宴帶他回家,給他拿上次過來時穿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