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下意識的害怕下,他的腦子甚至都想不起來,自己原來還會飛的。 老族長慢慢適應(yīng)了腳下的驚恐,這才有心思,開始欣賞周圍。 這車廂兩側(cè)安裝了很大的兩塊透明玻璃,坐在里面,就能清楚看到外面的風(fēng)景。 等到車廂升到最高點的時候,從上往下看,就能看得到整個斯諾城的形狀。 磚紅色的城墻,四個方向安放的瞭望塔,一整片青瓦紅墻的商業(yè)街和居民區(qū),還有來往的行人,在兩人的眼下形成了一副美麗的充滿生機的畫卷。 沉默中,老族長率先開口:我還以為,您會趁機說服我,讓我?guī)е`加入斯諾城。 希爾并不意外他看出了自己的用意。 從托蘭開始,還有路上碰到的玩家,每個人都在有意無意地招攬老族長。 一次兩次對方或許還不會察覺,次數(shù)多了,他們的態(tài)度就很顯然了。 老族長苦笑道:其實我也不確定,不過您這會兒的態(tài)度倒是證實了這一點。不過,精靈族除了美貌,似乎已經(jīng)沒有能被人利用的價值了,我實在很好奇,您為什么想要我們加入呢? 希爾的笑容僵了僵,心虛道:沒準(zhǔn)我就是看中精靈的美貌呢 老族長冷喝道:其他的貴族都是這個骯臟的想法,但這里不一樣。如果領(lǐng)主您也是這樣的人,斯諾城和冬泉城就不會是如今這么快樂的樣子。所以,我們精靈族到底有什么是您看中的? 老族長本人對于希爾并不反感,語氣里也沒什么責(zé)問的意思,反而是純粹的疑惑。 但 希爾該怎么說呢? 他能直接說,自己是請他們過來養(yǎng)雞的嗎? 希爾動用了這輩子的最強話術(shù),好說歹說,才送走了老族長。 老管家等在地面上,沒有跟著兩人上摩天輪。 看到希爾沉沉地松了一口氣,老管家不禁問道:您對精靈族長說了什么? 怎么對方看上去,熱淚盈眶一臉快要為他賣命的樣子。 希爾面無表情:他問我,讓精靈族過來是來干嘛的。 老管家:那您是如何回答的? 希爾:我說,城里最近的「生物和高營養(yǎng)有機結(jié)合產(chǎn)業(yè)」特別缺人,急切需要精靈族的幫助。 他有感于我的誠懇,愿意說服精靈族加入我們,投身于這個一聽就特別高大上的讓人完全聽不懂的產(chǎn)業(yè)建設(shè)中。 老管家沉默片刻,回家的路上,忍不住再次出聲道:生物和高營養(yǎng)有機結(jié)合產(chǎn)業(yè)是什么? 他怎么似乎從未聽說過城里有這個? 哦,規(guī)模化養(yǎng)雞的文雅說法。希爾說。 看起來,養(yǎng)雞場是時候可以擴大員工宿舍,迎接精靈族的到來了。 勞動力多了,還有什么養(yǎng)豬場,養(yǎng)牛場,也可以準(zhǔn)備起來了。 第65章 國王得病了? 王城 馬達加斯加賭場。 今天的曼哈麗公主沒有上賭桌,滿面愁容,像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有一個服務(wù)生路過的時候,盤子不小心剮蹭到了她肩膀處的衣料,被曼哈麗公主痛罵了一頓。 服務(wù)生多日和權(quán)貴相處,對于各種突發(fā)事件早有了處理的經(jīng)驗。 他從善如流地道了歉,還賠上了一杯漂亮的血色葡萄酒。 一般來說,鑒于賭場的特殊性,到這種程度顧客們也就不會再多追究,但是今天曼哈麗顯然很暴躁,大有抓著不放的意思。 下去吧。 一只白皙的手接過了服務(wù)生手上的葡萄酒。 四季奶青今天穿著黑色的燕尾服,眼尾處化了妖冶的濃妝,貼著閃閃的亮片。 縱然曼哈麗心情不爽,看到他的之后都失語了片刻。 我美麗的公主殿下,為何您在嘆氣? 四季奶青笑吟吟地遞上水晶酒杯,白皙的手指在暗紅色光芒下,顯得分外精致又脆弱,如果是因為我們賭場,我愿意為那位莽撞的冒失者道歉。 四季奶青行了個歉禮,烏黑的發(fā)絲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亮光。 算了,我原諒你們。曼哈麗的心情詭異地好轉(zhuǎn)了許多,好奇道,你打扮成這樣,是要去參加化妝舞會嗎? 四季奶青手里拿出了一副完整的紙質(zhì)撲克牌,雙手稍稍用力,撲克牌在掌間翻動起來,宛若翩翩起飛的蝴蝶。 而原本按次序排列的撲克牌也被徹底打亂。 今晚,我是荷官。四季奶青解釋道。 曼哈麗一愣,頗為惋惜地嘆了口氣:真可惜,如果不是我心情不好,你的場子,我一定要來參與。 哦?四季奶青眉梢微揚,美麗的女士,您究竟在苦惱什么? 曼哈麗有些猶豫。 這些事涉及到王室秘辛,按理說,她不應(yīng)該對一個平民說起。 可是,看著對方好看的臉龐,她的理智就崩開了一個口子,讓她情不自禁地有了傾訴欲: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許外傳。 這話簡直就差直說「我要開始說秘密了」。 如果說之前四季奶青開口是為了安撫顧客,那么現(xiàn)在,他是實打?qū)嵉貋砹伺d致。 他將曼哈麗迎到了最私密的辦公室,又給對方換上了一杯熱茶。 比起酒水的冰涼,溫?zé)岬氖指袝屄惛臃潘?。果然,她很快開口,傾訴道:您不知道,我的父親,他得了「神罰」。 四季奶青愣了愣。 一開始,他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神罰」是什么。但很快,他就想起,城里就是這么解釋黑死病的。 然后,他飛速運轉(zhuǎn)的大腦就反應(yīng)過來,曼哈麗是一位純正的公主,那她的父親那不就是國王?? 斯諾城做好了迎接精靈的準(zhǔn)備,但希爾沒想到,比精靈們更快到來的,是一群特殊的客人。 他們是一群其他地方過來的流民。 這群人渾身臟兮兮的,蓬頭垢腦剛出現(xiàn)的時候,還差點被亞當(dāng)綁起來當(dāng)劫匪處理。 可湊近了看才發(fā)現(xiàn),這群人和劫匪完全不一樣。 劫匪們的臉上永遠帶著一股兇悍氣,可是這群人,卻是一臉的麻木。 黑乎乎的臉龐里,那雙眼睛木得像是一對死板的黑球,看不出任何的光彩。 而且無論大人還是小孩,男人還是女人,都是衣不蔽體,很多的隱私部位就這么明晃晃地露在了外面。 亞當(dāng)不敢隨意處理,將他們安置在城外的地方,緊急請來了希爾。 希爾皺著眉,打量了他們一圈。 一張張呆滯麻木的臉龐,死氣沉沉地對著希爾,讓他心里都忍不住有些發(fā)毛。 你們有沒有領(lǐng)頭人?讓領(lǐng)頭人出來跟我說話。希爾沉聲道。 人群里慢吞吞地走出了一個精瘦的男人。 他算是里面最干凈的了,至少臉上沒有那么多的臟污,勉強還能辨認(rèn)清楚他的長相。 我是。男人毫無底氣地回應(yīng)道。 希爾:你們是流民? 男人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從哪兒過來的? 從各地。男人木木地回答著,最開始的一批人是從王城里來的,然后一路過來,魔法大陸到處都缺糧食,到處都是人。沒有城可以接納我們,只有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我們。 希爾在聽到「王城」的那一刻,面色一變。 因為清炒蒜苗的玩家日記,他知道王城里現(xiàn)在正是黑色病肆虐的時候。 他不確定,這群人是在病毒蔓延前離開的,還是這之后離開的。 你們路上過來,有沒有人半路突然腫大死亡的?希爾聲音不自覺變厲,帶出了質(zhì)問的口吻。 那男人嚇得一哆嗦,但長期對于貴族的畏懼感讓他不敢撒謊,磕磕絆絆道:有、有的。 希爾心里想罵人了。 暫時封城,出來過的人暫時都不許回城。亞當(dāng),你去喊話,不要接近人,至少隔著三米喊。希爾沉聲道,讓騎士團找醫(yī)館的人,告訴他們城外可能有人得黑死病。 會有人知道要怎么辦。 希爾囑咐完,控制著自己這邊的人不要靠這些流民太近。 而那些流民看得出他們的防備和警戒,雖然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湊過來,只敢在不遠處的小樹林里,彼此依靠著。 醫(yī)館的人很多是清炒蒜苗的學(xué)徒,還有些是本身接受過現(xiàn)代醫(yī)療知識教育的玩家。 學(xué)徒們這會兒是派不上用場的,但是玩家知道「黑死病」,也知道基本的防疫知識。 斯諾城城門暫且封閉,希爾他們緊急地搭建了一個棚子,算是在外面的一個臨時庇護所。 小半天之后,城門開了一條縫,終于有玩家們出來了。 他們走到,先把口罩分發(fā)給希爾等人。 希爾一伸手,就知道這個口罩是緊急趕制的。用的是兩層紗布疊加,防護效果還真不好說。 而且耳朵帶子縫的也很簡陋,得需要自己調(diào)整一下才能掛在耳朵上。 有了口罩,雖然效果另說,但心里至少是安心了很多。 先給他們檢查。希爾囑咐道,一切小心。 玩家們點點頭,井然有序地開始分發(fā)醫(yī)學(xué)用品。 玻璃制造出來后,已經(jīng)有人研發(fā)出了溫度計,這會兒,兩個玩家給眾人分發(fā)溫度計,幾個玩家在現(xiàn)場教學(xué)如何使用,剩下的則拿著酒精消毒液,在現(xiàn)場噴灑消毒。 這個溫度計要夾在胳肢窩下面,像我這樣,用力夾住,一直到我說松開前,不要松開。 大家不要害怕,我們斯諾城愿意接受健康的流民,如果檢查后你們沒有問題,我們會接你們?nèi)氤恰?/br> 陌生的環(huán)境讓很多流民感到不安。但是,能入城的承諾太誘人了。 流民們瞬間一陣喧嘩,看著玩家們的眼神像是餓狼看到了rou食。 玩家們趁機維持秩序:必須要聽話,聽話的人才能進城! 身旁有拿著刀的騎士團,這些流民更加不敢造次,縮著脖子一個個地開始量體溫、用消毒水洗手。 嗬嗬 喧鬧的科普聲中,突然,有一個人開始發(fā)出了痛苦的哼聲。沒一會兒,那人就在地上,喘著粗氣抽搐。 玩家們看得頓時頭皮發(fā)麻。 這架勢,分明就是得病了! 希爾瞬間從地上站起來,緊張道:是黑死病嗎? 不一定?;艁y中,倒是有個玩家極其鎮(zhèn)定,道,野外本來就容易感染其他的病菌,未必就是鼠疫。 他做好了全身的防護后,靠近那位病人,帶著手套的右手翻了翻那位病人的領(lǐng)口。 領(lǐng)口附近有一些發(fā)紅的紅斑,看起來和黑死病有些類似。 但那位玩家卻是松了一口氣,篤定道:不是黑死病,就是普通的蚊蟲叮咬造成的感染。 希爾:確定嗎? 玩家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頭:確定。 這么一抬頭,希爾才發(fā)現(xiàn),這位玩家捏的眉眼還挺像清炒蒜苗的。 玩家似乎知道他在納悶什么,笑了一下,自我介紹道:我是蒜苗的師兄,以前同一老師帶出來的。 嚯 大神啊 身旁的玩家肅然起敬。 希爾也是頓時放下了心。 幸運的是,一圈檢查下來,這些人并沒有嚴(yán)重的傳染病,倒是有一些蚊蟲叮咬、過敏等發(fā)燒性癥狀,不過按照清炒蒜苗的師兄說,都是輕癥,不致命。 希爾心神跟著松了下來。 理智回籠,他這才意識到,其實以斯諾城的偏僻位置,能堅持走到這里的人根本不可能重癥在身。 但凡中間有一點小病小痛,都大概率會死在半路上。 從比例來看,剩下的人大部分也都是青壯年紀(jì)的男人,女人和小孩占據(jù)了小小的一部分,但老人卻一共也只有兩個。 只是 希爾同時也意識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問那些流民:你們知道王城里的神罰嗎? 那個領(lǐng)頭的男人道:知道,我們是「神罰」剛開始的時候逃走的。 希爾心漸漸沉了下來:那你們路上還有沒有見到同樣發(fā)病的人? 那男人無知無覺地丟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各大城池,已經(jīng)都有了啊。 第66章 國王和領(lǐng)主是什么關(guān)系? 雖然流民中暫時看不出有人發(fā)黑死病,但保險起見,希爾還是決定在城外暫時隔離幾天。 煮晚飯的時候,流民們的眼睛盯著那香噴噴的美食,瘋狂咽口水,但人卻完全不敢過來,萎縮地蜷曲在一旁。 玩家們敲了敲鐵鍋,招呼道:晚上是皮蛋粥,每人搭配三個包子和一小蝶咸菜炒rou,見者有份,大家排好隊來領(lǐng)一下??! 因為在城外吃飯,很多東西不方便搬出來,食堂特意做了包子這種方便分發(fā)的食物。 騎士團很快就分到了自己的那一份,愉快地吃了起來。但是剩下的人就很麻煩了,玩家敲了半天的鐵鍋,依然不見那些流民過來吃。 希爾想了想,特意派了個最面善的騎士過去聊天。 你們怎么不去領(lǐng)食物?。框T士把包子分給年紀(jì)最小的一個男孩子。 那男孩的爸媽呆呆地愣了好久,然后才懵逼開口:那是貴人們的食物,我們也有?。?/br> 騎士:什么貴族不貴族的,你沒聽發(fā)粥的人說的嗎?見者有份。 雖然話是這么說了,但流民們還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根本不敢湊過去。 這騎士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到最后,也就那個男孩子大著膽子,從他手里接過了包子。 不過,這個包子還沒有來得及吃,就被男孩的爸爸緊急攔了下來: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隨便吃別人的東西,小心把你迷暈了抓走煮了吃。 說完,他爸似乎才意識到,正主就站在他的身后。 老實的中年男人訕訕地回頭,手足無措地看著那位年輕騎士,羞愧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