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沒有意識到，錢曉勇并不是普通惡魔

    “‘它’會是哪個？”

    路德一愣：“……什么？”

    “大人，請別裝傻，”莉莉絲回過頭，琥珀眼閃閃發(fā)光，“錢曉勇——附在他身上的是哪一位大惡魔？”

    迎著路德震驚的目光，莉莉絲充滿挑釁味地一笑：“我想想，賽麥爾已經(jīng)死了，看他那暴虐的性格……瑪門？別西卜？總不可能是貝利爾吧？”

    路德的臉忽然沉了下去，冰冷的線條猶如僵硬的雕像：“你知道多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莉莉絲發(fā)出一聲輕笑。

    “現(xiàn)在問這個不覺得太晚了嗎？”她輕聲道，“契約已經(jīng)定下，我和你——已經(jīng)被命運(yùn)綁在一起?！?/br>
    那根牽連她和路德的銀鏈再次浮現(xiàn)，只是這次，銀鏈被牢牢握在莉莉絲的手中。

    “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嗎？”路德的氣息有些不穩(wěn)，“莉莉絲！他是七惡魔之……”

    他的話又突然頓住——莉莉絲再度往手上割了一刀，鮮血蜿蜒流出，慢慢越過魔陣，濃郁的氣息引來了更多的僵尸，它們卻搜尋不到源頭，紛紛將注意力轉(zhuǎn)向錢曉勇。

    錢曉勇：“媽的！居然敢玩陰的，有本事……”

    他的怒吼消失在僵尸堆里，越來越多的僵尸朝錢曉勇靠攏，遠(yuǎn)遠(yuǎn)望去，烏壓壓的人頭仿佛蠕動的昆蟲群，將大漢整個人都埋沒了。

    江慧顫抖起來：“他……這樣下去真的會死……”

    莉莉絲看了眼僵尸：“應(yīng)該差不多了。”

    她扯開江慧的手，抬腳走出魔陣，見狀路德立即傾身而上，又堪堪停住——一只手?jǐn)r在他的面前。

    莉莉絲沒有回頭：“請別過來，這是我一個人的事?！?/br>
    路德的眼冷得仿佛凝結(jié)起一層薄冰，但他沒有再動，定定地注視著莉莉絲向前走去。

    莉莉絲慢慢走著，周身纏繞著帶毒的藤蔓，只要有僵尸靠近便會迅速割斷對方的咽喉，短短十幾米，她卻花了數(shù)分鐘，最后來到錢曉勇——一座由僵尸形成的小山前。

    “開?！?/br>
    莉莉絲抬起手臂，手上浮起一個模樣詭異的圖案，兩只交叉的蛇吐出紅信，相互纏繞在一起，從它們的眼中射出金色的光，被那光芒照到的僵尸無不發(fā)出凄嚎，恐懼地后退——竟像是無比害怕那光芒似的。

    被僵尸掩蓋的錢曉勇終于露了出來，但此時他早已失去先前囂張的模樣，巨大頭顱有氣無力地半垂著，微抬起眼，看見莉莉絲手臂上的印記后先是一愣，繼而低低笑起來。

    “原來如此……”再開口時，聲音卻變了一副調(diào)子，低沉地如同鹿骨號角，“是巴比倫塔的女表子啊……”

    聞言，莉莉絲的身體猛地一顫，飛速抬起頭，一雙琥珀瞳像是在燃燒。

    “惡魔，”她狠狠道，“去死吧。”

    白光一閃，莉莉絲刀進(jìn)手出，錢曉勇猛地噴出一口血，于此同時莉莉絲也捂住胸口——她受到了牢不可破之誓的反噬。

    身后路德的手忽然抬了一下，又緩緩落下。

    “哈哈哈哈！”見狀錢曉勇爆發(fā)出一陣譏笑，“愚蠢的女巫！為了復(fù)仇連命也不要了？！”他瞇起眼的模樣好似一條狡猾的毒蛇，“這具身體屬于人類……我看你怎么辦！”

    莉莉絲擦去嘴角的血，冷笑道：“不用我動手，今天你也必須死?！?/br>
    她用力將沾滿血跡的手按那個蛇形圖案上，一陣紅光閃過，被光芒照到的僵尸忽然暴躁起來，紛紛撲向錢曉勇，緊接著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撕扯聲——它們在生吞錢曉勇的身體。

    生rou被一塊塊撕扯下來，血跡滴落在地，又被僵尸踩成凌亂的圖案，在這場黑暗的盛宴中，卻又響起一陣大笑。

    莉莉絲冷冷盯著錢曉勇：“有什么好笑的？”

    “想不到我別西卜也會有今天，”此時的錢曉勇身上已沒有一塊好rou，卻憑著驚人的意志站在原地，用缺了眼球的眼眶盯著莉莉絲，“你做的很不錯，從沒有人能成功殺死過七惡魔?！?/br>
    莉莉絲淡淡道：“只是因?yàn)闆]人嘗試過而已，別把自己想的太過強(qiáng)大?！?/br>
    錢曉勇又哈哈大笑起來：“現(xiàn)在我忽然覺得當(dāng)初漏掉你這條小魚是個正確的決定了，只是……”他忽然調(diào)轉(zhuǎn)話鋒，看向路德，“路西法，像你這樣傲慢的惡魔，居然也會心甘情愿任由一個小女巫擺布？”

    路德的臉上好似套了一個冰冷的大理石面具：“閉嘴，別西卜?！?/br>
    “我話就說到這兒，”別西卜涼涼笑道，“同為七惡魔，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路西法……”

    他的話就此中斷——莉莉絲走上前，伸手插入錢曉勇的胸膛，取出一顆跳動的心臟。

    “給，”她轉(zhuǎn)手遞給路德，“別西卜的心臟應(yīng)該會有助您恢復(fù)實(shí)力吧？”

    她的身后，錢曉勇的尸體如同一座被摧毀的城堡般轟然倒地，莉莉絲慢慢瞥了他一眼，回過頭：“他剛才跟您說了什么？”

    最后幾句話別西卜用的是惡魔語，莉莉絲聽不懂。

    “……沒什么，”路德移開視線，“只是一些廢話罷了。”

    莉莉絲微微挑眉，卻又迅速放下狐疑的神色，將帶著血跡的心臟放入路德手中。

    “請吧，”女巫的臉龐掛上甜美的微笑，就仿佛方才的一切未曾發(fā)生過一般，“這是我為您獻(xiàn)上的貢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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