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姜含笑其人自信心非常強大，在旁邊當(dāng)擺設(shè)也不見尷尬，泰然自若地在那里揀小瓷碟里的魷魚絲吃。

    厲群看也不看姜含笑，和李偶說話。

    “...對，上清這陣子忙，錄音的事情等他回國再說吧...”

    “他上張EP銷量相當(dāng)好，再加上這次的新歌，我看除了那個獎，其他的獎項都能沖一沖...”

    外面天色漸漸暗沉，路燈“?！钡匾宦暎蓸窍麻L街的遠端開始亮起來。

    光海從遠處潮水一樣涌來，燈照亮了一小片天，看得清楚雪的輪廓。倒不太大，全是雪沫子，迷迷濛濛地四處亂飛，窗外都模糊。

    棚里的背景音樂一直在放姜含笑今天在錄的歌，男聲唱著“沒有/沒有/再沒誰能擁有/像你/像我...”。錄音棚里的兩個人談興正濃，壓低了聲音在說錄歌的事，半句也沒提這“出國”究竟是去了哪里。

    “對，現(xiàn)在在韓國。在團里的時候，他就是攻下日韓市場的頂梁柱，他在那邊國民度高?！崩钆夹?，“叫‘亞洲王子’可是一點兒都不夸張...泡菜妹子尤其吃他這一款，你去他們那兒的初中高中轉(zhuǎn)一圈兒，十個里有七八個都得是他的路人粉?！?/br>
    “——剩下的幾個是老婆粉?！眳柸盒α艘幌拢釉?。

    他這人真的奇怪得很，剛剛那么冷冰冰，現(xiàn)在又熱心起來，在平板上調(diào)出新聞來，給幾個人看。

    韓國媒體用大篇幅報道了江上清的演唱會，他的視頻在twitter上的韓趨幾乎刷屏，轉(zhuǎn)發(fā)無數(shù)。

    在日本也一樣，很多路透流出來，他換了個發(fā)色，可能漂了一兩度，染成了亞麻棕色，再加上細腰長腿，日系得不得了，簡直像是活生生從漫畫里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視頻里滿舞臺都是光暈，剪輯的片段是在不同地點演唱會的最后一曲，他脖頸上出了不少汗，亮晶晶的，側(cè)頭偏臉摘掉了耳返，手臂抬起來指著什么地方，一邊從舞臺走向觀眾一邊笑著。

    最后一曲終了，他長長地朝著觀眾席鞠躬，非常鄭重地道謝。雖然姜含笑聽不懂，但也能猜到是感謝的話。

    鏡頭切換。他很多次在結(jié)束的時候鞠躬道謝，日語，韓語，英語。漫天金箔飛舞。

    “他很招女孩子?！?/br>
    厲群附和，看了眼姜含笑。然后轉(zhuǎn)身去了里間，出來的時候抱了本相冊，翻了半天，找到一張照片。

    姜含笑也跟著看了一眼，確實很嫩，他那時候還沒完全長開，臉的輪廓非常幼態(tài)，眼睛亮晶晶的，嘴唇柔軟帶笑——不過這不是重點。

    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姜含笑和他都沒見過，他敵意為什么這么重？

    只聽說diamond的白恬是他親自教出來的得意門生，而白恬也確實被江上清帶著走過紅毯，還因為這個傳過緋聞之類的…難道他是來為白恬打抱不平的嗎？

    但這個猜想也很快被推翻了。

    “哈嘍?！鞍滋袢巳缙涿L得很甜美，走甜心路線，來公司，順便來打了個招呼，也隨口問了句師哥在國外演唱會怎么樣。

    而厲群雖然對她還算溫和，卻在聽到這個話題之后立刻冷了臉，漠然以對，“你總關(guān)注上清干什么？以他的人氣，現(xiàn)在傳出談戀愛的消息可是死罪。別總想著他了?！?/br>
    姜含笑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什么。又是心虛，又是驚訝。

    厲群這人…到底是什么情況？

    像是生怕江上清戀愛一樣。連Wendy都沒有對這個話題這么警覺。

    大概過了幾分鐘，厲群終于動了。

    他從相冊里掉出一張夾帶著的照片，被他拿起來，沉默不語地凝視著，這種行為讓姜含笑感到一種奇怪的，胃里翻攪的預(yù)感。

    李偶好奇，過去看了一眼，瞬間也沉默了。

    暖風(fēng)系統(tǒng)轉(zhuǎn)了個風(fēng)向，直沖著姜含笑臉上吹來，把她額前的頭發(fā)都吹起來。她把手里的魷魚絲放下，也看了眼照片。

    其實沒什么特別的，不過是一張雙人合照。一個是江上清，旁邊的是個年輕男人搭著他的肩膀。這人眉眼長得很淡，和江上清的氣質(zhì)有一點點類似。只不過長相當(dāng)然差了很多。

    從照片上實在看不出有什么能讓人如此沉默的理由。然而李偶的表情仍然露出一種無奈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這么多年了?！?/br>
    厲群回答：“...嗯?！?/br>
    房間里很安靜，聽見歌還在反反復(fù)復(fù)地循環(huán)，開頭的聲氣都輕，唱到高潮才顯得痛定思痛。

    “

    屬于我們倆的/臉龐太天真了

    ...

    夾在書本這相冊

    滑落的照片讓我變沉默

    ...

    ”

    “靈魂伴侶，不過如此啊。”

    厲群嘆了口氣，“上清要是談戀愛，怎么對得起他?！?/br>
    白恬早就有事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姜含笑一個人，慢慢體會這兩個人對話中傳出來的巨大信息量。

    她心里驚濤駭浪，忍不住插嘴：“等等，前輩，這是什么意思？”

    她猶疑：“…你是cp粉？”

    厲群：“…不，不是什么cp，他們倆是真的?！?/br>
    “死心吧。你們這些女的總圍著他打轉(zhuǎn)，真是夠不自量力的。”

    空氣里靜了很久，厲群到這時候才終于忍不住，“他根本不喜歡女人。你們就別自作多情了，最后受傷的，可是你們自己?！?/br>
    姜含笑好笑：“可他真的是直的啊。老師，你說什么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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