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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傷該怎么辦?還要喊人來換藥……算了,自己試試看吧。沒有文汐在身邊,她實在不習(xí)慣旁人伺候自己。她這么想著,著實嫌麻煩,準(zhǔn)備自己動手,反正已經(jīng)惹了一身的汗。等上完藥,再換一身干凈的衣裳即可。 傷在左肩膀,她先褪下外衣,然后小心翼翼地拉開里衣,將左肩膀側(cè)的衣服擱在腋下,露出左邊肩膀。她向左偏過頭,向后轉(zhuǎn)朝銅鏡看去,只見被包扎的紗布上隱隱泛出了一絲絲血跡。 內(nèi)傷是好了,可這破了個口子的外傷,卻是著實要修養(yǎng)好一陣子。 她定了定神,將打了結(jié)的紗布松開后纏下,放到一旁,又轉(zhuǎn)頭朝銅鏡看了一眼。傷口處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疤,只是冒出了一點點血,應(yīng)該是剛才活蹦亂跳給造作出來的。 接著,她右手拿起藥瓶,費力繞到左側(cè),對著銅鏡里傷口的位置,輕輕撒了撒,但由于動作過于溫柔和謹慎,沒有撒出要藥來。她再往前伸了伸手臂,加了一點力道,可藥全數(shù)撒落下去了,壓根沒碰上傷口。 想是挺簡單的,可做起來卻不容易。 她有些煩擾,很想現(xiàn)在立刻就回王府找文汐,睡在自己那又大又軟的床上,想來想去……還是家里最舒適。不知不覺,她已經(jīng)將王府當(dāng)作家了…… 再試一次,還是不行就喊人來弄。她再次拿起藥瓶,剛準(zhǔn)備抖幾下的時候,門外響起夏侯雪的聲音,是他回來了。 “媳婦兒,我進來啦?!?/br> “你站??!”文榕榕嚇得趕緊丟掉藥瓶,慌忙將衣服往上拽,可她拽錯了外衣,傷口被里衣狠狠地擦了一下,疼得她齜牙咧嘴地嗷嗷叫。 “……”好好的傷口又被折騰了一番。 推門的夏侯雪頓了頓,在聽見門內(nèi)人嗷嗷嗷的叫聲之后,心下生疑,立刻推門進去,一看到門內(nèi)的光景,連忙反手關(guān)門。 心內(nèi)又是一陣感慨:這個笨蛋媳婦兒啊…… “怎么不喊人來弄?”夏侯雪走到她面前,看著她那疼得五官皺到一起的臉,心里生出心疼。她剛想起身,就被他按著坐了下來。 “你這傷口遲早被你造作壞?!倍吺撬?zé)怪卻溫柔的話,她感覺他的手輕輕撩開外衣,連忙拽住領(lǐng)口,頗警戒道:“你要做什么?” “本王親自替你上藥,你就別嘰嘰歪歪婆婆mama的,誰能有這樣的待遇呢?!彼目跉怆m不太好,話卻是暖的。 既然五爺大大方方,她又何必扭捏呢?想得透徹,行得磊落大方即可。這般想著,她坐正,放下了手,任由他將外衣和里衣放下,露出受傷的左肩膀。 窗外,雪下得越來越大,堆積在樹梢上,偶有雀兒飛過,在雪中留下幾不可見的印記,想必過了今夜,會落下厚厚的一層積雪。 一雙大手覆上她的肩膀,許是剛從外邊回來,手指尖帶著微微涼意,像是察覺了一般,他去熏爐邊烘了烘手,再回來繼續(xù)。指腹是溫?zé)岬?,動作是輕柔的。他這般替她上藥,溫柔而寡言,小心而謹慎,生怕會弄疼了她。 五爺,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她轉(zhuǎn)頭,看向銅鏡中的兩人,一個是帶著莫名情緒的自己,一個是正在認真上藥的五爺。 接著,他彎下身,在她耳邊輕聲說:“好了。” 嗓音低沉,帶著出奇的美妙,那輕輕呼出的氣息,吹至她的耳邊。 耳根燒紅了起來,那股燒熱蔓延到臉頰一片紅通通,繼而灌入心間,砰砰砰……心,跳得飛快。 ……這砰砰砰跳得飛快,該死啊,是心動嗎?她,對五爺心動了嗎?不!不應(yīng)該……不應(yīng)該…… 她捂著心口連忙起身,低著頭躲避,輕聲道:“五爺,謝謝?!?/br> “你是本王的媳婦,不必言謝?!彼财鹕?,絲毫沒眼色地看不出她在躲避,走到她的身側(cè)。她站在窗戶旁,見已是避無可避,連忙打開窗子透透氣。 “五爺……”她看著窗外,輕聲一喚。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后,溫柔地側(cè)耳,俯身湊過去聽她要講些什么,而她下意識絞著手指,盯著窗外說:“五爺,我覺得你有時候很不一樣?!?/br> “是嗎?”他勾唇一笑,剛想開口,又被她自顧自打斷:“罷了,你身上到底是有很多秘密的,但秘密通常都是危險的,所以我并不想知道。五爺,也可不必多言?!?/br> 她在害怕什么?他看著她,那拘謹?shù)劓i在窗戶旁的模樣,到底是在害怕什么?于是,他慢慢往后退了幾步。 “這清酒熱了,剛剛好,過來喝一口暖暖身子。”他的話音剛落,她回頭,見他已然坐到不遠處的羅漢榻上,她嗯了一聲,又站在窗口吹了一會的風(fēng),這才將窗戶關(guān)上。 冷風(fēng)夾著雪,終于將她亂跳的心,吹得安穩(wěn)了。 她落座后,迫不及待想要喝幾口來壓壓驚,伸手就要去拿起滾在熱水中的酒瓶,卻是被夏侯雪一呵,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夏侯雪:“瓶身很燙,小心?!?/br> “……”該死,剛剛才降溫的心又開始狂跳了起來。 她一言不合又起身,來到窗戶口吹了會風(fēng),這才又坐回去,看著他狐疑的眼神,解釋道:“一種偏方,吹風(fēng)有利于傷口盡早痊愈?!?/br> 夏侯雪:“……”是……嗎? 兩人斟酒一杯,淺嘗一口。 “五爺,你不是去找太子下棋的嗎?怎么一身的雪,沒有人打傘嗎?”文榕榕適才便疑惑了,見他進來的時候衣服和頭發(fā)上都是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