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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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群男孩子走了嗎?護士長吁了口氣,哎喲,他們可真能鬧騰呀,剛才都有其他病房的病人投訴了但現在走的也真快,通行證還沒來得及給他們呢。 通行證? 是啊。護士長苦著臉,他們呆的時間太久了,已經超了原來通行證的時限,我剛給他們補了一張過來,怎么人就走了? 裴云怔了兩秒,忽然猛地掀被子,匆匆蹬上鞋子:通行證給我,我去送給他們! ?。颗逗米o士長怔了下,趕緊把個人終端里的電子通行證傳送給了裴云,其實你 裴云收到通行證,一刻不停,急匆匆地就奔了出去。 護士長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些疑惑地咽下了后半句話。 其實你認識那幾個同學的話,可以直接發(fā)送到他們的個人終端里。 沒必要親自跑去啊。 第29章 是我自作多情 裴云慌亂趿上的,是個底很薄的拖鞋。他沖出病房的門,跑入走廊時,像是赤腳踩在冰涼的地磚上。 然而他完全沒有在意這些。 心在瘋狂跳動,鼓動著周身的血液加速流轉,他似乎渾身都熱了起來,連大腦都開始發(fā)燙。心頭像燒起了一把火,蒸騰起了氤氳霧氣,把理智和冷靜全部擠入了黑暗中。他的耳膜似都因體內的熱氣而變形,所以再聽不清東西,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不清,回蕩在體內的唯有一句話 他要找元燿! 找元燿解釋清楚! 應該是他得意忘形了,是他自作多情了。然而,然而那又怎么樣呢? 他想起那天在訓練場的考試場內,元燿隔著人群,向他投來的那個期翼而又復雜的眼神;在禮堂的走廊內,等他良久的元燿走過來,抬手輕輕翻過了他的領子邊;面對著所有質疑他的人,元燿擋在他的床前據理力爭 還有元燿那情不自禁又充滿克制的手。 輕輕擦去了他下頜的殘淚。 這些平常被理智壓抑著的畫面,一股腦涌現了出來,在他的眼前跳躍著。透過種種虛影,他似乎又看到了漫長歲月的盡頭,他們坐在炎熱的酷暑之中,還是孩子的元燿在機甲起飛的長風中轉過頭來向他笑。 云哥,我想保護你啊。 裴云喘著氣,側身沖入正要合起的電梯門,把電梯驚得一頓,立刻把門再次彈開。裴云一把按下停機坪層,又猛戳關門。 他要向元燿再解釋一遍。 其實無論怎么按耐,他還是痛苦的。六年以來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 他用目標、工作和未來麻痹著自己,告訴自己人要往前看,往事已矣。但理智卻如一層薄薄的紙,內心的渴望如火,火苗只要稍稍一躥高,便能將紙面燃燒殆盡。 他想要的,一直以來,都是和元燿并肩而行。 電梯門無聲滑開,一條無比寬闊的起飛跑道映入眼簾,兩側停著很多機甲,估計都是來探病的人開來的。裴云順著旁邊的人行道飛速向前跑去,遠遠的他已經看到了元燿的機甲。 元燿正與韋里和埃倫站在機甲前,他們說話的聲音遠遠飄了過來。 老大,我就不明白了,你為啥非得現在對裴云卑躬屈膝的。韋里的大嗓門回蕩在停機坪內,他這次出事兒,也不是咱們的錯啊。 裴云猛地頓住了腳。 一架機甲的側翼擋住了裴云的身型,但透過側翼上方,他能看到元燿的表情。 元燿皺起了眉,露出了個不太耐煩的表情。 看他可憐而已。元燿的聲音沒那么大,但也聽的清清楚楚,而且我最煩這些人拿【鎮(zhèn)定型補劑】說事兒。他們之前,不也是用這個借口栽贓夢哥的么。 韋里嘖了聲:也是。不過別管這次到底為什么出事兒,倒也正好合了咱們的意了老大,你不是一直想破壞他這次展示,讓他去不了第三星系任教么。這次咱們沒出手,旁人倒替咱們代勞了,不是正巧? 一腳踏空。 什么盛夏烈日,什么頰邊溫暖,什么悠遠長風,什么驀然回眸。 他一腳踏空,墜入了無底的深淵水潭之中。冰冷的激流上涌,瞬息間將他卷走,一切的所有都隨著他的溺亡而墮入黑暗。 他的耳邊隆隆,像是水聲激濤不止。而遠遠的,似乎有個聲音還哼笑著在說:的確是巧。這次公開展示出事,調查他就得調查好久。辛普森那個老狐貍就算想向他拋橄欖枝,現在也得掂量掂量了。 韋里笑嘻嘻地:這叫什么?這就叫兵不血刃。 埃倫這時候插言問:你們當時,不是說要用Q427星上搞到的那個粒子震蕩彈破壞這次展示么?后來沒出手? 咳。韋里一拍大腿,本來說是要咱們自己動手的。但是 會長? 艾麗疑惑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韋里猛地頓住話頭。同時,元燿驟然回眸,精亮震驚的眼神,恰好對上了不遠處裴云的目光。 空氣瞬間凝滯了。 艾麗從裴云身后跑過來,左右看看,有些不知所措地問:會長,你怎么站在這里?怎、怎么還穿著拖鞋? 裴云直挺挺地站著。他的四肢其實已經冷得沒有知覺了,大腦內如同刮起了狂風,呼嘯著席卷了所有思緒。但當元燿的眼神看來時,他已經下意識地挺起了脊背,露出了個從容鎮(zhèn)定的涼笑。 越是狼狽慌亂的時刻,他越不能落了下風。 元燿的身子猛地一動,似想走過來,但在裴云那刺目的冷笑中,他還是僵硬地站在了原地。 裴云轉過頭,向艾麗一笑:我來給你們送更新過的通行證。 艾麗似察覺到氣氛不對,有些不安道:我、我剛才已經去拿過了 裴云點點頭:那就好。 他整了整衣服的前襟,仿佛這一刻他穿的不是寬松單薄的病號服,腳上踩的也不是拖鞋,而是穿著一件英挺利落、高貴出眾的禮服。而這件禮服就是他的鎧甲,能讓他在任何的對峙中都不落下風。 元燿。他淡淡笑著,叫了一句。 元燿的下頜線緊繃著,像一柄被拉滿了的弓。 你以為憑你的小小伎倆,能算計到我什么?裴云微曬,你以為破壞了一個小小的展示,我就走投無路了?如果我裴云想走,浩瀚宇宙,九大星系,哪里我去不了? 元燿僵硬地盯著他,似想說什么,但終還是沒有吭聲。 這么些年來,我自問沒有對不起你什么。我做的選擇,也沒礙著你。在學校里,我念著往日的情份,還對你多加照拂,現在想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裴云的嘴角勾起。 我的好意,看來你不稀罕,你也不配。 韋里微微有些激動,他上前一步想說什么,卻被埃倫給攔住了。 而元燿還是像個木頭樁子似的,默默站在原地。 別來看我了,回到學校以后,咱倆也各走各的路。裴云平靜地說,你的怨懟和憤恨,從今往后都自己憋著不然鬧到了我眼前,我再不會忍著你。 說罷,他再不留戀,轉身離去。 有一瞬間,元燿似想沖上來,一把揪住他,用蠻力讓他留下,像之前無數次那樣。然而裴云扭頭時,眼中明顯流露出的冰冷和厭惡,卻像釘子一樣把他釘在了原地。 艾麗站在一邊兒瑟瑟發(fā)抖,她似乎意識到剛才自己出聲叫了下裴云的名字后,惹了不小的麻煩。此時見裴云要走,趕緊跟上來:會長 回去吧。裴云沖她微微一笑,不然新的通行證又要過期了。 那個笑還是如以前一樣,平和好看。但不知怎的,艾麗卻怯怯得,再邁不動腳了。 裴云順著來時的路,疾步往回走去。他一步一步邁得很穩(wěn),背也挺得很直,像背了一塊盾牌,把所有的目光如炬都擋在了身后。 他轉身,進入了電梯。 電梯門合起。 性能最優(yōu)的電梯,上行過程中沒有一絲聲音,也沒有半點晃動。 然而獨自站在電梯內的裴云,卻像踩在激流中的一根獨木上,猛地晃了一下身形。 回到病房層,遠遠地看見護士長還站在門口,一見他就笑道:哎,給那幾個同學送去通行證了嗎? 裴云含笑點點頭:送去了。對了,能麻煩您把那個大花籃,扔到垃圾站去嗎? 他指了指立在門外的那個,巨型且五彩繽紛的早日康復花籃。 ???護士長有些愕然,就是那幾個同學剛才送來的那個嗎? 對。裴云從容不迫地說,現在看看,這個花籃放在這里又礙眼又妨礙其他人,不如扔掉。 的確是礙眼。 他本以為那些嬌艷欲滴的鮮花,就算不合時宜,但代表的是關心和情誼。 然而現在看來,那只是另一個用來玩弄他的把戲罷了。 就像元燿一樣。他本以為在那桀驁別扭的外表下,包裹的是如幼年一般的關切和溫暖,但事實證明,只有徹頭徹尾的冷漠和戲弄。 愚蠢的是他裴云。被一些做戲演出來的關懷,耍得情不自禁。 最后落得個狼狽不堪。 他再不看一眼那巨型花籃,轉身進入了病房。 第30章 玻璃心 伴隨著迅光的展示結束,整座學院的期末考試也在七月的末尾悄然劃上了句號。 整個武曲星的氣氛,之前像一根被拉到極致的弓弦,此時驟然一松,恢復了正常狀態(tài)。偌大的圖書館和訓練場靜靜沐浴在盛夏的日光中,空氣中似還留存著火熱的氣氛和嘈雜的人聲,但此時此刻卻已經空無一人。 三個月的假期從今天開始。除了少數留校不回家、要參加夏令營或學校還有工作的,其他學生一窩蜂地登上了自己的輕甲,或乘交通工具離開了武曲星。 這顆星球,到了一年中最安靜的時候。 三年級生的住宿樓已經沒人了。寢室的門大開著,家政機器人門往來穿梭,熱火朝天地做著掃除,整個樓道里到彌漫著消毒水和清潔劑的味道。 韋里已經讓機器人把行李送去了停機坪,等下午航線開放了,他就會坐輕甲返回自己第一星系的家。 然而現在時間還早。他站在門前抓了半天頭發(fā),還是唉聲嘆氣地往元燿的宿舍走去。 這一層的門,唯有元燿的宿舍還緊閉著。負責打掃宿舍的家政機器人推著清潔車,委委屈屈地站在房門前,似乎是進不去,但受程序控制又不能離開。 韋里溜達過去,嘆了口氣:他是不是不讓你進去??? 機器人屏幕上的紅光閃了閃。 哎,正常。我也不是第一次吃閉門羹了。韋里唏噓,你就是個受牽連的,元燿真正惱的應該是我 他抬手打開機器人的cao控面板,嫻熟地更改了指令程序。得了赦令的家政機器人立刻一掉頭,一溜煙兒飛快離開了。 韋里按響了門鈴,沖著攝像頭喊:元燿,我再說遞278遍我錯了!你就讓我進去吧!這馬上放暑假了,你要是再不見我,咱倆得再開學才能見了。 門沉默了半晌。隨即電子鎖當啷一響,紅燈轉綠,門竟然開了。 韋里大喜,立刻推門而入。 屋里的窗簾緊緊拉著,入目是一片黑暗。韋里還沒適應,忽然一團炙光迎面撲來。他大驚,忙一個側身狼狽躲過,倉皇之間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再抬頭才看清,剛才那團炙光原來虛擬投影出的一個流星體,燃著熊熊的火焰在空中一閃而過。現在觸目所及的空間都被疾馳狂亂的各種流星體碎片包圍,猶如狂風卷起的宇宙沙塵巨礫,讓整個房間變成了一個碎石墳場。 紛亂的光影閃爍,照亮了元燿的身影。他站在屋子正中,面前是一套虛擬手勢cao作系統(tǒng),似正cao控著一臺機甲在滾石狂舞的宇宙空間里極速穿梭。 他面色冷凝,英俊深邃的面孔在忽明忽暗的明暗交替中,如同被燧火照亮的嶙峋巖壁。 殺氣騰騰。 韋里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元、元燿! 元燿猛一個閃身,以極限角度躲過了迎面而來的兩塊流星體。 元燿!韋里站起來,大喊,你停停吧! 忽然所有狂亂的碎石同時靜止了,像被遙控器按了暫停鍵。 元燿緩緩把手從虛擬手勢cao作系統(tǒng)里扯出來,同時屋內所有的虛擬投影驟然一收,化為了一行熒光閃閃的字體 【本次駕駛回避率:54.29%】 元燿緊皺眉頭,輕輕嘖了聲,一揮手熒光字體驀然消失。緊閉的窗簾緩緩拉開,方才詭異莫測的宇宙險境徹底不見,武曲星平靜的七月暖陽再次照入了室內。 元燿拿起水來喝,順便瞥了眼韋里:你來干什么? 韋里尷尬地撓撓頭,湊趣兒地跟上來殷勤說:整個樓的人都走空了,老大你放假了,不回家?。?/br> 元燿面無表情地拉開冰箱柜,取出了水果、蛋白粉和乳制品:家里沒人,回去和一堆家用機器人相映成趣? 韋里干笑了聲:也、也是。 元燿也不理他,剝了根香蕉,抄起雪亮的菜刀重重剁下去。韋里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那根柱狀體被一刀劈為兩半,全身驟然一涼。 那韋里沒話找話,老大你留在學校打算干點兒什么?你現在還在練駕駛,是打算按布里奇教授說的,再考一次么? 不可能。元燿淡淡地說,從考試結束到現在,我一共做過30多次模擬。最好成績接近九十,最壞成績是七十多。如果我現在去再考一次,那就是自己給自己蓋章作弊。 冤吶,冤出血了?。№f里一拍桌子,這就是天妒英才!從布里奇教授到裴 元燿猛地按響了攪拌機。攪拌機驟然發(fā)出尖銳嘈雜的利響,像是被放了四五個鐵塊進去一樣,刀片發(fā)出了不堪重負的嘶鳴。韋里被尖銳的噪音嚇得一個趔趄,差點兒從椅子上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