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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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元輕笑。 事后,她去見皇后,教皇后學(xué)劍,給皇后跳舞。 皇后溫雅,眼中的楚元是最合格的皇帝。裴瑤在她的眼中沒有看到了那股喜歡,泡泡是紅色的不假,可喜歡沒有那么深。 裴瑤不斷在想,李姑娘對楚元的感情終竟到何時才深。 難不成大齊國滅嗎? 還是楚元給她擋劍而死的時候。 楚元勤勉,見皇后的時候很少,裴瑤面對狡猾的大臣,也感覺到了無力,在想:若在百年后,李樂兮會斬殺他們,一個不留。 殺戮雖不好,也是被人逼迫的,不愿人,只愿世道不好。 初二這日,楚元睡了一日,醒來后,帶著皇后肆意去玩。 當(dāng)南疆奪下半壁江山后,楚元徹夜不眠。 裴瑤體會到了李姑娘的恨,大齊風(fēng)雨縹緲,南疆咄咄逼人,各州節(jié)度使們隔岸觀火。 恨一詞,太簡單了,難以囊括一個人的情緒。 楚元不掉一滴眼淚,站在議政殿外望著明月,負(fù)手而立,眉眼的英氣,讓她像一個合格的帝王。 裴瑤陡然覺得同楚元差距太遠(yuǎn)了。 當(dāng)踏進(jìn)那座殿宇的時候,裴瑤顫了顫。楚元?dú)⒘髓T劍人,令人貼滿了符紙。 裴瑤看清了,就是她撕下焚毀的紙張。 原來,這是楚元安排的。 裴瑤對楚元崇拜不已,當(dāng)她割下節(jié)度使的頭顱的時候,她對楚元的崇拜更加深厚了。 楚元,是她這輩子都羨慕的人。她并非羨慕李姑娘對的感情,而是楚元的才能。 倘若楚元接受大魏江山,必遠(yuǎn)勝于她。 可惜了,她死了。 楚元擋劍的那刻,裴瑤沒有感覺到疼,眼前一片黑暗,燈火慢慢亮了。 她睜開眼睛,望著熟悉的殿宇。荊拓闖了進(jìn)來,陛下。 短短一念間,她過了五年之久。 裴瑤撫摸臉頰上的淚痕,望著燒成灰燼的符紙,心疼得厲害,低喃一句:倘若皇后在,該有多好?;蛟S,她的夢境就解除了。朕若是皇后,也會甘心沉迷夢境。 楚元,太過完美。她的隱忍克制、她的博學(xué)多才、她的寵愛,都將是李樂兮終身難忘的。 荊拓見女帝淚流滿面,竟不知如何是好,他嘴笨,不知該如何勸諫。 裴瑤走至鑄劍臺,摸著拂袖的鐵器,問荊拓:你師父愛笑嗎? 小時候的包子jiejie笑的時候不多,但陪著楚元的時候,笑得很溫婉。 如今,她的笑沒有大家閨秀的靦腆,只有屬于掌權(quán)人的肆意張揚(yáng)。 李姑娘與大齊李皇后,不是一人,不過是同一副軀殼下,兩個靈魂罷了。 師父不大愛笑。荊拓?fù)?jù)實回答。他是三歲被師父撿回去,二十多年來,師父有時雖笑,不過是諷刺罷了。 他凝著女帝:陛下,您哪里不適嗎? 沒有不適,將此殿封存,不許任何人進(jìn)來。裴瑤吩咐道,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燈籠,慢慢地朝殿外走去。 五年時光,她的一念之間,卻是楚元最美好的時刻。 夜色漆黑,明月當(dāng)空照。裴瑤站在廊下,負(fù)手而立,她望著明月,一輪明月下,有多少人在看著。 指不定李姑娘也在賞月。 回到洛陽城,天色亮堂,早朝已晚,裴瑤索性不去上朝。 臨時罷朝,朝臣不解,丞相領(lǐng)先退出宣室殿,眾人跟在他后面,悄悄詢問。 丞相,陛下可是病了? 聽聞陛下昨日還出宮去玩燈了。 是不是玩得誤了時辰。 丞相頓步,妄議陛下是不敬大罪。 幾人悻悻閉上嘴巴,大魏新建,皇后在外奮力廝殺,女帝卻因私事誤朝,皇后若是知曉,必然要?dú)馑懒恕?/br> 丞相睨了他們幾眼,并不在意他們說的話,負(fù)手走在垂龍道上,問他們:皇后何時回來? 應(yīng)當(dāng)快了。 南疆國士不知生死,皇后也算滅了南疆。 丞相嗤笑一聲,這些人見識淺薄。 他們嘴里的貪玩的女帝坐在了長樂殿內(nèi),手中翻著經(jīng)書,默看了半晌,她想起與李旭大婚那夜。 李姑娘高高在上,威儀畢現(xiàn),那時的太后,最像大齊的皇后李樂兮。 裴瑤躺了下來,將書擋在臉面上,壓根沒有心思去打理朝政,更無心思去見那些老東西。 躺了半日,渾身無力,她復(fù)又起來,金烏西沉,一日就過去了。 陛下,南疆來消息了,大軍不日凱旋。青竹的聲音夾帶著一絲歡快。 裴瑤面上并無歡喜,眼皮都不眨一下,她忘不了楚元為帝時的無奈與痛心,青竹,你說天下一統(tǒng),最高興的是誰呢? 自然是您和皇后,千古留名,萬朝來賀。 裴瑤搖首,我不覺得高興,皇后也不想千古留名,她要的是心中快慰。 皇后所為,當(dāng)?shù)闷饸埍┒?,世人對她只有謾罵,不會有千古留名。 但皇后不會后悔。 裴瑤笑了,自己可以讓世人忘了這些,留下一位征戰(zhàn)沙場、開疆?dāng)U土的皇后。 青竹聽不懂女帝的回答,沉默不語。 皇后快回來了,你趕緊讓宮人打起精神。裴瑤笑著囑咐,抬腳往殿外走去。青竹緊步跟上,陛下,您去何處? 做幾件新衣裳去迎皇后回來,皇后想來清瘦不少,尺寸該要小一些才是。裴瑤喃喃自語,她驀地又頓住腳步,悄悄吩咐青竹:做一只金籠。 皇后應(yīng)該喜歡的。 青竹臉色發(fā)白,緊張道:使不得啊,您做了以后,不怕皇后生氣嗎? 皇后生氣,金籠都不知給誰用的,陛下每回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無妨,你去辦,朕去接皇后回來,裝得下兩人的。裴瑤叮囑一句。 怕什么呢,裝得下兩人才是最重要的,一起被鎖,才是恩愛。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烤rou吃得太舒服了,忘了更新?。。?! 感謝在20211005 16:51:10~20211006 18:52: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115章 一念 南疆國主帶著一眾皇室逃至鮮卑,魏軍再前進(jìn)一步,等同于得罪故意挑起戰(zhàn)亂。 李樂兮領(lǐng)兵萬余人,駐扎在邊境散木達(dá),鮮卑在散木達(dá)有五萬人,魏軍明顯寡不敵眾。 眾將勸皇后回朝,南疆已在大魏領(lǐng)土下,南疆國主活著也是無國之人。 皇后不罷手,與散木達(dá)守將商議,令他們交出南疆皇族。 守將哈谷是一中年人,胡須長,看著皇后都不給正眼,屬下勸他當(dāng)心。哈谷不以為意,不就一女人罷了,能翻得了天嗎? 這個女人滅了南疆。 哈谷沉默下來,往大魏皇后處看了一眼,屬下給她分析:我們與大魏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為了一些人得罪大魏。這位皇后槍法極強(qiáng),用兵如神。人家還是皇后,得罪了她,大魏皇帝也不會高興的。 斜灑下的夕陽落在城樓上,哈谷迎著光久久沒有說話,憋了一肚子氣,屬下再分析的時候,他忍不住道:就這么放人了,老子面子往哪兒擱? 要不打一架,贏了您就將人給她們? 老子不打,老子不打女人。哈谷不聽屬下的建議。和一女人比試,像什么話。 屬下卻告訴他:您打不過她,瞧著那桿槍嗎?據(jù)說南疆將軍沒有一人逃過去的。 哈谷不信,提著大刀就沖了出去,他不信,自己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李樂兮識得哈谷,三十年前,她去過鮮卑皇城,那時,哈谷尚且是個孩子,力氣驚人。 她望著哈谷手中的大刀,自己單手握住槍桿,哈谷。 皇后娘娘,你若贏了我手中的刀,我就將人送給你。倘若你輸了,你們必須撤出散木達(dá)。 你可想好了?李樂兮輕笑。 哈谷見到女人面上的笑像是嘲笑,他忍不住了,提著刀砍去。 李樂兮不動,等刀揮近后,以槍硬擋。 哈谷被一股蠻力震得退后幾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對面的女人,一個女人、哪里來的力氣。 魏軍將士們笑了,李樂兮手中的槍似蛟龍出水,直入哈谷面門。 凌厲一擊讓哈谷變主動變?yōu)楸粍?,來不及出擊只能倉皇逃去,李樂兮騎馬去追,兩人正面打了起來。 散木達(dá)的守軍都提著一口氣,哈谷的副將更是時刻準(zhǔn)備出去救人。 兩人你追我趕,哈谷馬術(shù)難敵李樂兮,瞬息被追上,槍頭擦過他的面門,將他逼下馬。隨后,李樂兮下馬。 哈谷歇了口氣,對女子視線對上,同時感到一股壓迫力,女子氣場太強(qiáng)了。 力氣更是驚人。 哈谷感覺女子逼近,他咬牙揮起大刀,刀還沒砍出去,女子的槍迎面而來。 銀槍帶著一股浪潮到了眼前。 任你是誰,也不敢再親輕視女子。副將提刀趕來,皇后,槍下留人。 哈谷慣來以力氣驚人,手中的刀揮出去足有百斤重,女子一槍擋住,這就足以說明她的力氣超過哈谷。 哈谷失去了優(yōu)勢。 李樂兮停下來,看著哈谷:放人! 哈谷點(diǎn)頭,自然放人。 副將更是大為喘氣,朝著大魏皇后恭謹(jǐn)行禮,皇后可要入城歇息? 不必,放人,我們便走,不會入鮮卑境地。李樂兮收槍,回身上馬,吩咐將士準(zhǔn)備鎖拿人。 南疆皇族入散木達(dá)的有幾百人,哈谷承諾會送他們?nèi)ヒ婖r卑君主,如今,哈谷毀約了。 當(dāng)將士推著南疆皇族人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開始唾罵哈谷。哈谷裝作沒有聽見,反而看向李樂兮。 女子穿著銀色鎧甲,膚白昳麗,臉上掛著冷漠的笑,讓人不寒而栗。 大魏這位皇后仿若是為戰(zhàn)場而生,是戰(zhàn)神。 不必用鎖。李樂兮吩咐一聲,她望著幾百人,南疆國主被人擁護(hù)在中間,一身狼狽。她平靜道:你們誰殺了國主,我不僅放了他,還會給銀子,讓你們余生無憂。 話音剛落,三國人都跟著驚訝,尤其的哈谷,低罵一句:真他娘有病。 按理俘虜了敵軍郡主,應(yīng)當(dāng)帶回去國才是,偏偏李樂兮要在其他國邊境處置了。 哈谷明白,大魏皇后不滿他收下南疆皇族,殺雞儆猴看。 李樂兮一句話后,幾百人開始出現(xiàn)sao動,南疆國主這個時候依舊選擇拿出國主的氣勢:你們要做什么,我是你們的國主,是南疆的主。 南疆都沒有了,哪里來的主。 就是,若不是你非要招惹大魏,南疆怎么會被滅。 有人開始動手了,穿著錦衣華服,表面上儒雅,在人性面前,早就臟了。 不少人開始攻擊國主,國主拼命往外逃。 李樂兮讓人丟了十把刀給他們,少頃,這些人開始自相殘殺,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哈谷看得兩頰肌rou輕顫,眼皮子跳了又跳,副將咽了咽口水,實在難以想象瘋狂扭打在一起的人曾是南疆高高在上的皇族。 接二連三地有不少人倒了下來,南疆國主被人不知砍了多少刀,四肢不全,皮rou離體,血rou模糊。 李樂兮靜靜地看著,就算人早就死了,也沒有讓這些人停下來。 鮮卑人不想多管閑事,就這么漠視,有些人對這位皇后開始心存畏懼,一國君主被自己的親人砍殺,死得太過凄慘。 就算人死了,這些皇族依舊沒有停手,他們將刀不停地刺進(jìn)他的身體里。 千瘡百孔。 直到尸體四分五裂,活著的人才停下來,他們看向李樂兮,放了我們。 是誰殺了他,只有一人可以活著離開。誰殺了他,本宮才放了他。 剩下不過幾十人了,他們面面相覷,紛紛咽了一口氣,手中握著刀的人大喊一聲,將刀砍向自己的親人。 平靜不過一息的人群再度混亂起來,殺戮繼續(xù)。 李樂兮慢悠悠地擦拭著槍桿上的血跡,平靜、從容、冷漠。 哈谷站不住了,罵罵咧咧:怎么會有這種女人,大魏皇帝的口味真重。 副將提醒他:大魏皇帝也是個女人。 哈谷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我就說哪個男人能受得了她。 副將不敢答話了,因為就剩下幾人還站著。他們手中握著刀,渾身都是血腥。平日里都是矜貴的公子哥,奮力廝殺后,渾身脫力,他們幾人都沒有動,似乎在等待機(jī)會。 不少人屏息凝神,他們也好奇誰給殺出去。 就在他們靜靜等待的時候,有一人先動手了,他用站滿鮮血的刀砍向自己的弟弟,而弟弟也在同時抬起刀。 兩人的刀同時此中對方的身體。 剩下的三人沒有選擇看著,而是趁機(jī)殺死兩人,他們?nèi)嗽倩ハ鄰P殺。 最后,只剩下一人站著,他看向李樂兮,放我走。 可以。副將,取一千兩金子給他,告訴大魏的大夫們不準(zhǔn)給他醫(yī)治。李樂兮吩咐道。 哈谷目瞪口呆,我明白了中原一句話。 副將也是膽顫心驚,問哈谷:您說。 哈谷艱難地動了動嘴巴: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副將覺得也對,誰敢這么理直氣壯地做出毀約的事情,唯獨(dú)女人與小人。 活著的南疆人提著刀艱難地走了十幾步,轟地一聲倒了下去,渾身抽搐,口吐鮮血。 哈谷將軍,今日多謝。李樂兮終于將視線放在了哈谷身上,輕聲道謝。 哈谷渾身發(fā)麻,被漂亮女人這么盯著,他也有些害怕了,女子與毒蛇,極為相似。 您客氣了。哈谷虛應(yīng)了一聲,吩咐副將收兵,不等大魏皇后離開,自己鉆回城,令將士們守著,不準(zhǔn)大魏跨境一步。 大魏將士沒有越境,一把火將所有的尸體都燒了。 回城后的哈谷看得頭皮發(fā)麻,別去管他們,眼不見為凈。 等燒完以后,大魏友好性地送來些牛羊入城,哈谷不敢不要,他怕大魏皇后一個不高興又來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