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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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樂兮輕笑,她若不染,又該誰來染,裴瑤嗎? 裴瑤會死,她不會死,既然不會死,何懼這些佛語。 話真多。李樂兮嫌小東西聒噪,將她雙手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牽著她的手往后山走,一面走,一面同靜安師太歉疚:讓您擔心了,無妨,我來教導她。 靜安師太習以為常,這么多年來都是這樣,每回無望鬧脾氣,都是李樂兮來安撫。 裴瑤的性子好哄,給些吃的就知足了。 兩人回到后山,里面干凈如新,李樂兮將人丟在榻上,回身去找東西。 裴瑤覺得不對勁,晃著雙腿不禁發(fā)虛,你找什么呢,血玉都碎了,沒有了。 李樂兮扶額,被裴瑤氣糊涂了,她只好作罷,回身看著裴瑤,你不應該道歉嗎? 裴瑤星眸圓瞪,你殺人,作何我來道歉。講理嗎?你又不是菩薩,憑什么給你道歉。 我是你的菩薩,還是活的。 裴瑤: 作者有話要說: 李樂兮:說出我一個缺點,發(fā)一個紅包,本宮先祝大家中秋節(jié)快樂。 前面紅包已發(fā)。 感謝在20210920 17:39:45~20210921 16:59: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第100章 溫婉 寺廟里的菩薩有求不會應,但活菩薩就不同了。 裴瑤覺得有那么幾分道理,遂將自己送了出去。 回到庵堂已是午后,兩人用了些齋飯,靜安便拉著裴瑤去念經。說念經也是真的念經,李樂兮聽到大殿內的聲音,唇角微揚,尋了一臺階坐下等人。 等至天黑,終見無望小師太提著裙擺一蹦一跳的走來,她好笑:十八歲了,還跳什么。 裴瑤不理會她的諷刺,認真道:念經會讓人感覺很舒服。心都干凈了,多舒服啊。 這回輪到李樂兮不理會她了,學著她平日的態(tài)度哼唧一聲,牽著她的手一道離開。 不知是不是念經的關系,裴瑤心情好了很多,眉眼彎彎,同李樂兮說話的語氣也和緩許多。 夕陽西去,落在兩人身后,拉出一道悠長的影子。 馬車還在山下候著,不僅有她們的馬車,還有其他香客的馬車。并列停在一起,裴瑤多看了一眼,發(fā)覺車夫頭頂上的泡泡很少,這是有血光之災的征兆。 她悄悄拉了拉李姑娘的袖口,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無甚可奇怪的。李樂兮隨著裴瑤的視線掃了一眼,唇角勾出一抹笑,拉著裴瑤快速登上馬車。 車夫等兩人坐穩(wěn)后,揮鞭疾馳,馬車快速前進。 裴瑤心里藏著事情,臨走的時候還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幾輛馬車還停在遠處。李樂兮卻拉下窗簾,小師太,你心善,可知旁人對你起殺心。 何意?裴瑤不明白。 話音剛落,馬蹄驟然高高抬起,車夫怒喝一聲,車內的裴瑤神色大變,李樂兮卻道:我們三人,對方可是很多人呢。 李姑娘以一當百,不怕不怕。裴瑤神色微緩,悄悄掀開車簾,外間站了不少黑衣蒙面的人,她不害怕就是有些好奇,聰明又漂亮的李姑娘,你可能告訴我,是誰派來的? 南疆或者李承業(yè)。李樂兮悠然,依靠著車壁,不見一絲慌張。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裴瑤不高興了,這些人真討厭,讓你又添殺戮。 李樂兮逗她:本宮可以不殺人的,本宮自己逃,陛下自己慢慢應對。 你裴瑤凝著面前說玩笑話的李姑娘,湊至她面前,你等我一百二十年,舍得我被他們殺了? 說的也是,如此一來,對不起這一百二十年。李樂兮故作一嘆,驀地將她的臉頰朝著裴瑤處靠了靠,眼睛卻凝著車頂。 裴瑤瞇著眼睛去親她的臉頰,快去、快去,車夫會死的。 急甚。李樂兮不滿足,又攬著裴瑤的腰肢,將人按進自己的懷里,炙熱的吻從臉頰落至胸前。 車外,刀劍聲重疊,刺耳似閃電。 許久后,車門打開,帝王劍出鞘,裴瑤趴在車窗上,朝著李姑娘揮手,動作快些,回去有糖吃。 一心向善,偏偏被人拉至惡魔地獄,錯不在你,錯在世道。 這是靜安的話,裴瑤回想起來,確實有幾分道理。人在亂世,不能如意,唯有自保,才是最該做的事。 她回過神來,尸橫遍野,這回,是該殺。 裴瑤放下車簾,許久后,馬車復又起步,她慌了,門外的聲音傳了進來:小師太,坐穩(wěn)了。 李姑娘,你怎地做了車夫? 李樂兮闔眸,鼻尖的血腥味讓她嘔吐,滿身血腥,裴瑤該會討厭的。 車夫死了。 那你當心些。裴瑤小心地挪著步子,挪到門旁就一屁股坐了下來,背靠著門板,嘴里還怕同李姑娘搭話:李姑娘,我覺得你沒有錯。 李樂兮握著韁繩的手一顫,唇角溢出些諷刺的笑,不屑又無趣,她沒有回答。 裴瑤自己嘀咕,師父說,世道艱難,殺戮在所難免的。她沒有得到回應,伸手拍了拍門板,問李姑娘: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李樂兮不愿回答,門板聲拍得心口發(fā)慌,她不耐道:聽到了。 李姑娘,我想學功夫,你教我,可好?裴瑤嘮嘮叨叨,開啟話匣子:你看我這么聰明,還能看到旁人不能看的東西,你說我這么厲害,肯定會 閉嘴。李樂兮冷斥,馬鞭猛地甩在馬屁股上,馬兒驚叫,拼命地往前跑。 秋日里風聲帶著冷意,撲面而來。 趕至洛陽城,李樂兮在城門處留下,令人去找趙奎。衣襟染血,血腥味讓人退避三舍,沒有人敢靠近她。 裴瑤想推開車門,可李樂兮坐在車門處,門就推不開了。 趙奎來后,驚訝得說不出話,李樂兮耐著性子吩咐幾句,rou眼可見趙奎的臉色變了,接連答應幾聲,疾步跑去。 李樂兮依舊駕車,不同于方才的速度,這回是慢悠悠的,裴瑤數度拍打車門,想要出去。 李樂兮心情不好,沒有應承,一味地勒著韁繩,進入上東門后,她跳下馬車。 荊拓聞訊趕來,面露緊張,皇后。 去查查庵堂外的尸首是什么人派來的。李樂兮簡單吩咐幾句,目光掃了一眼馬車,抬腳就走了。 車里的裴瑤立即下車追了過去,皇后、皇后。 李樂兮有心躲避,裴瑤跑著也追不上,宮廷又大,跑過一段路,她就沒有力氣了,蹲在地上大口喘息。 裴瑤眼睜睜地看著李樂兮身影遠去,鼻子忽地發(fā)酸,小氣鬼 回到中宮,李樂兮沐浴后躺在南窗上看書,手中捧著的書許久沒有翻過一頁,裴瑤氣鼓鼓,上前就拂開她的書,你為何丟下我。 自己跑不過,還有臉來興師問罪?李樂兮輕抬眼皮,眼內一片平靜,平靜的湖面映著裴瑤氣憤的神色。 裴瑤又氣又累,戳著她的額頭說道:你是故意的,仗著功夫好,故意丟下我。 那又如何?李樂兮冷淡地說了一聲,將被裴瑤拂落在地上的書撿了起來,平靜說道:你連追都追不上我,哪里來的勇氣讓我別殺人。 你裴瑤干瞪眼,氣鼓鼓半晌,忽地就慫了,你抽什么瘋呢。 百里沭說得對,就是一瘋子。 言罷,她轉身就走,放下豪言:別來找我。 青竹等人嚇得不敢言語,女帝生氣走了,青竹急忙跟隨,若云朝殿內看了一眼,走進去提醒皇后:陛下生氣走了。 無妨。李樂兮倒很平靜,只聞了聞自己的雙手,似還有血腥味,她又道:備水。 洗一遍,是不夠的。 **** 帝后遭到刺殺,百里沭第一時間趕過去,她比荊拓慢了一步,到時,荊拓都已將尸體擺上馬車。 百里沭制住他,我先看看。 荊拓吩咐人停了下來,將尸體身上的布掀開,百里沭捂鼻湊了過去,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簡單查驗后,她還是沒忍住吐了出來,荊拓給她遞去干凈的帕子,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 都是、南疆來的死士,趕緊都燒了,尸體身上帶了毒。自己死了不算,還想用毒來禍害人。百里沭深吸一口氣,心里依舊感覺不舒服,自己掏出一瓶藥吃了一顆。 見她吃藥,荊拓不敢遲疑,吩咐人一把火燒了,又上前去討藥吃。 百里沭也不小氣,將整瓶藥丟給他,自己先回洛陽。 荊拓沒有遲疑,拿到藥后就吃了,等到尸體都燒了以后才回洛陽復命。 亥時時分,他去中宮復命?;屎笞谖蓍芟沦p月,手中托著一盞茶,他事無巨細地將事情都說了一遍。 你將她國師府盜了,她竟還贈藥,乖徒弟,你怎么那么傻啊,藥瓶呢?李樂兮扶額,百里沭又不做好事。 臣還留著。荊拓忙不迭將藥瓶遞給皇后。 李樂兮捏著藥瓶,目光晦澀,忍不住笑了,荊拓,你娶妻了嗎? 荊拓無妻無子,這么多年來一直跟著李樂兮。他是由李樂兮養(yǎng)大的,也一直在履行著做徒弟的職責,娶妻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樂兮嘆氣,這是情。藥。百里沭最擅長的就是情。藥。 荊拓莫名感覺一股燥熱,心口開始發(fā)燙,他咽了咽口水,臣、臣該怎么做。 去冰室里待一夜,若是不成,就只好成親。本宮、祝你好運。 李樂兮發(fā)笑,百里沭陰險,吃了悶虧怎么會不討回來。不過情藥罷了,無傷性命。 荊拓逃了,去找冰室。 李樂兮躺在榻上,有些犯困,徐徐合眸子。 不想一閉上眼,就見到楚元。楚元愛穿黑衣青竹袍服,寬大的袍服將她纖細的身子籠罩,她坐在議政殿內,皺眉不語,顯然很不高興。 楚元抬首,見到她,驀地笑了,起身相迎:皇后,你來了。 她站在原地不動,楚元走過來,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手,兩人一道在龍椅上坐下。楚元淺笑,拉著她的手說話,說趣事,說玩笑,偏偏不說朝堂政事。 她開口問楚元:阿初,我若死了,你得長生,你會思念我嗎? 一人孤寂,我會去找你的。楚元緊握她的手,沒有逾矩,更沒有親昵的動作。她慌了,想去親楚元。楚元伸手將她推開,皇后,你不喜歡女孩子,何必勉強呢。 不,阿初,我喜歡你。 皇后,你的喜歡太重。江山太輕,難以承受。朕更是難以接受,不如你放開自己,何必呢?楚元語氣很輕,像是在哄孩子,輕輕說話,怕嚇到了她。 她哭了,拉著楚元的手不愿松開,你的喜歡,讓我惶恐、讓我晝夜不寧。我在想,重來一次,我定會喜歡你的。 你已經做到了。楚元笑意很深,眉梢眼角都是寵溺,朕對你無愧,你對朕亦是如此。亂世考驗人心,你做的很多了。殺戮不代表心惡,何必拘泥于這些無稽之談。 她怔忪,眼前的楚元模糊起來,她伸手去抓,兩手空空,她猛地睜開眼睛,眼前燭火昏暗。 她夢到了楚元,一百多年來第一次夢到了楚元。 楚元肯入夢了? 皇后娘娘,國師求見。若云輕輕出聲,皇后額頭生汗,眼神渙散,似是做了噩夢。她關切道:您有不適嗎? 傳百里沭。李樂兮咽了咽口水,慢慢地將不適壓入心口,隨手摸到早已冷卻的茶,大口喝了,冰冷的茶水蔓入心口,心驟然冷了。 少頃,百里沭來了,她恢復常態(tài)。 百里沭借著燈火打量面前的李樂兮,看似與平時無異,可周遭詭異的氣氛讓人無端逼仄,她下意識道:皇后不適? 你查到什么?李樂兮不答反問,將茶盞擱在手畔的案幾上,抬眸凝著百里沭。 百里沭唇角勾起笑,你也會上當,他們的血確實有問題,你身上染了太多的血,亂了心智。 幻術?李樂兮不自覺開口,用血造出來的幻術,可我什么都沒有做。不過我方才做了一夢,百年不入夢的楚元,竟然肯來見我了。 你也說了百年不入夢。百里沭冷笑,情之一物真害人,你竟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你做夢是前兆,自己收拾好自己吧,我可不幫你。 李樂兮站起身來,將案幾上的燭火接過來,不用你幫忙。 你夢到楚元,皆因你心里的執(zhí)念,我需先提醒你,楚元和裴瑤不可共存,你今夜夢到,就會日思夜想。執(zhí)念愈發(fā)深,你就永遠走不出自己給自己打造的囚籠。百里沭道。 旁人的囚籠容易走出來,自己的囚籠只會越陷越深。 危言聳聽,忙你該做的事情。李樂兮并不在意,不過一夢罷了,她怎么會走不出來呢。 她是李樂兮,殺了不知多少人的李樂兮,佛都無法阻止她殺人,一夢境如何會阻擋。 百里沭見她渾然不在意,忙說道:你給裴瑤的南疆秘術,你自己應該清楚。你能讓她忘了人,他們也能讓你深陷一個人的執(zhí)念中。李樂兮,你是人,不是戰(zhàn)無不勝的神。休要給你自己太多的優(yōu)越感,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執(zhí)念是你的心魔。 李樂兮無所畏懼,甚至輕笑,冷對百里沭:什么是執(zhí)念?你告訴本宮。 百里沭皺眉,你已陷進去了。 我沒有陷進去,你不過是孤獨活著的可憐人罷了。百里沭,你不懂情愛,不知愛慕,這樣的你,真的可憐。 李樂兮,你當真陷進去了。我只希望你記得楚元為何將長生藥給你,她不過是希望她愛的人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你這般成了一個瘋子。百里沭朝著李樂兮俯身大拜,恭謹萬分,慢慢往后退了兩步,接著退出了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