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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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昏暗的殿宇亮如白晝。 太后悠悠轉(zhuǎn)身,凝視不動彈的人:皇后? 裴瑤一怔,慢吞吞地走到榻前,摸了摸床榻,綿軟舒服。她抬首看了太后一眼,太后擇了一地坐下,手中的燭臺也被擱置下來。 太后不說話,裴瑤就就沒了主張,想起昨夜送來的胡女,心中敲了敲鼓,太后,那名胡女呢? 伺候得不好,打死了,皇后想學(xué)嗎?太后輕抬了眼簾,眸色悠悠。 裴瑤嚇得心口一跳,忙站在了踏板上,想都不想就鉆入了被子里。 躺下后,很快就覺得熱。被子很厚,像是冬日用的那種。 裴瑤又翻坐了起來,將自己的外袍、襪子都脫了,靜靜地躺了些下去。 片刻后,還是覺得熱,又想起書上侍寢的動作,自己縮在被子里慢慢地將里衣脫了。 小皇后就像蠶蛹一般在被子里拱來拱去,不一會就丟出一件衣服。 慢慢地,皇后衣不蔽。體。 太后靜坐良久,見到踏板上的小衣后忽而開口,皇后可曾聽過這么一句詩詞,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躲在被子里的人顫顫地露出一個腦袋,開口解釋:意思是被繡花針戳破了手指,疼得不敢高聲說話。 太后朝著皇后投去一抹異樣的視線,皇后的解釋、合理、很合理。 不對嗎?裴瑤暗自狐疑,書上是這么解釋的,難不成還有什么其他暗自的含義? 裴瑤暗自不解,摸摸地挪進(jìn)被子里,被子上好像還有太后的味道,淺淡而迷離。她想不明白,就躺在榻上一動不動望著屋頂,直到太后走近。 太后不想和皇后解釋,整日里吵著來撩她的小皇后竟連這句都不明白,功課有些差了。 踏板上的衣襟散亂,太后便一件一件撿了起來,撿到小衣的時候,太后多看了一眼,尺寸不大。 撿起后,太后就坐在榻沿,凝視著那張容顏,皇后今日過來,陛下處你如何交代? 簡單,若湘去傳話,皇后來給太后念經(jīng)書。裴瑤理直氣壯,與太后沾染上半點關(guān)系,陛下就不敢過問。 太后笑了,神色悠悠,目光落在皇后櫻花的唇瓣上,小嘴巴很厲害,不多念些經(jīng)書就可惜了。 既然皇后毛遂自薦,不如就給哀家念幾句。書柜上的經(jīng)書,你隨意挑一本。 裴瑤支起半個身子,朝著床頭前的書柜看去,又看向太后,您將衣裳遞給我。 太后無動于衷,反抬手捏著自己的額頭,似是頭疼難耐。 裴瑤不知她的意思,復(fù)又說了一句:太后娘娘,請您將衣裳遞給我。 皇后是來伺候哀家的,怎地反讓哀家來伺候你?太后不悅。 裴瑤咽了咽口水,在被下一陣摸索,竟一件衣裳都找不到,早知剛剛將小衣和褻褲留在被子里好了。她看向太后的頭頂,依舊是粉色的泡泡。 沒有欲望還來折騰她,過分! 裴瑤窩在被下不動彈。 半晌后,太后瑩白修長的指尖敲打著幾案,噠噠、噠噠,一下接著一下,很有節(jié)奏,更像是敲在了裴瑤的心中。 裴瑤本覺得心安,這個時候又被太后挑得心煩意亂,她伸手抓起被子,將自己裹成蠶蛹,慢慢地挪下榻。 小皇后就像是雪地里白白胖胖的小雪人,一步一步地挪著腳,太后瞧見后,無端彎了唇角。 確實有趣。 裴瑤在書柜上隨意摸了本書,塞進(jìn)被子里,再一步一步挪回榻上。 躺下的瞬間,感覺整個人都舒服多了,翻了個身子,將書翻開,頓時怔住了。 她又將書合上,反反復(fù)復(fù)兩次后就要哭了出來,您怎么將畫冊放在經(jīng)書里。 沒有告訴哀家經(jīng)書堆里不能放畫冊,皇后想好怎么讀了嗎?太后睥睨著榻上的人,神色嚴(yán)肅,不茍言笑。 裴瑤回瞪她:一個字沒有,怎么讀?這本書和嬤嬤給她的書冊大致相似,不過這本上的主角的兩個女子,姿勢優(yōu)雅不少。 她啪地一聲將畫冊合上,不如我同太后一道做出來,可好? 太后不應(yīng),哀家只想聽皇后抑揚頓挫的聲音,不想勞累。 裴瑤竟一句話說不出來,將畫冊丟到一邊,再度將自己裹成蠶蛹,照葫蘆畫瓢,又取了一本書回榻。 這次取之前,她看清了,是經(jīng)書。 裴瑤兩只手拽著被子,看經(jīng)書的時候,一側(cè)的被子掉了下來,露出一側(cè)粉白圓潤的肩頭。 她自己不知自己的景色被太后看了一半,得意洋洋地拿著經(jīng)書躺下,翻開第一頁,抑揚頓挫地讀了起來,還不忘拿眼看向太后。 夜色深沉,皇帝來去椒房殿撲了空,若湘一提太后,皇帝不說二話,轉(zhuǎn)頭就回去。 若湘拍著自己的胸口,一顆心差點就跳出了嗓子眼,她不敢大意,讓小宮娥跟著去打探,想知道陛下今日歇在何處。 小宮娥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個時辰,回來后,稟道:陛下今日去了歆美人處。 宮里美人多不勝數(shù),若湘也不知道歆美人是誰,只要陛下不會再回來,皇后娘娘也算相安無事了。 **** 裴瑤嗓子干啞,輕咳幾聲,覺得不舒服。 太后體貼地給她遞去一盞花露,裴瑤大口喝了下去,又看了一眼太后,說好的暖榻,結(jié)果成了趴著讀經(jīng)書。 裴瑤心里懊惱,又怨自己沒有使美人計的天賦。 太后,您現(xiàn)在最想做什么? 太后端莊清冷,頭頂依舊是粉色的泡泡,坐在小榻上,眉眼低垂,像極了尼姑庵堂里的菩薩。 都是一樣,清心寡欲。 太后不想搭理裴瑤,若非讀得好聽,她早就將人連著被子一起丟出去。 她在想著裴瑤究竟為何盯著她不放。 她正想問一句,卻瞧著裴瑤趴著榻上瞇了眼睛,皇后。 裴瑤努力掀了掀眼皮,兀自問道:太后要一起睡嗎? 你太后的動作僵住,忍一忍,當(dāng)作皇后沒有來過,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繼續(xù)闔眸品著茶。 裴瑤睡著了,她讀了一晚上的經(jīng)書,太累了。 殿內(nèi)驟然安靜下來。 夜?jié)u漸深了,萬籟俱寂。 太后從坐榻上站起身,走到皇后面前,凝著那張臉,唇角彎了彎,你真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 **** 裴瑤醒來的時候,殿內(nèi)空無一人。 她迷惑了會兒,只記得昨夜來暖榻,不知怎地就睡著了。 昨日被皇帝逼了過來,現(xiàn)在回想都覺得自己臉都沒有了,自怨自艾地想了會兒,她才探頭去找自己的衣裳。 與昨夜不同,衣裳都疊好了擺在床尾。 裴瑤沒有多想,自己穿好衣裳,對著銅鏡簡簡單單梳了發(fā)髻就出了長樂殿。 青竹在殿外等了一夜,早晨見到太后去上朝,卻不見皇后出來,心驚膽顫了許久,直到皇后平安出來。 裴瑤出殿后伸了懶腰,手剛伸出去就想到了規(guī)矩二字,郁悶地放下手,端莊地邁出步子。 青竹忙迎了過去,娘娘總算出來了。 裴瑤嘟囔一句:太后的床太舒服了。 青竹不敢與皇后置氣,忙扶著她登上車輦。 主仆這才回到椒房殿。 回去椒房殿,裴瑤沐浴梳洗,將自己從里到外洗得干干凈凈,最后舒服地用完了一桌早膳。 裴瑤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剛想躺下來,青竹急匆匆進(jìn)來。 怎么了?裴瑤急問。 青竹低聲說:前面?zhèn)髟捔?,太后還政于陛下,決定明日去歸寧行宮。 那是什么地方?裴瑤好奇道。 歸寧行宮原來前朝的宮殿,后來廢棄,本朝略微修繕,都是些犯錯的宮女內(nèi)侍或者后妃懺悔之地。太后此舉,怕是要平息百姓怒火。青竹同皇后解釋。 裴瑤奇怪:太后又沒犯錯,她去歸寧行宮做甚,真是古怪,你去同太后說一聲,就說我也去。 青竹停頓下來,娘娘,您去不合適。 太后去了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倘若皇后也去,她無依無靠,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裴家式微,皇后又不得陛下喜愛,爹不在,娘不疼,犯不著跟著太后去思過地。 裴瑤坐起來,揉揉自己酸疼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地給青竹說道理,你是不是覺得太后去了就回不來? 青竹不敢回答。 裴瑤瞪了她一眼,傻子。 皇帝李旭昏庸無道,就算給他權(quán)力,第一時間也是想著如何要美人,信不信明日就會下旨選秀女。 勤于理政是不可能的事。 裴瑤堅決道:你信不信不出半月,那些朝臣哭著喊著請?zhí)蠡貋怼D悻F(xiàn)在去長樂殿說話,就算皇后陪著太后一道去歸寧應(yīng)行宮。 青竹去傳話了。 太后回到長樂殿后就站在水臺前看著早就落敗的睡蓮,神色如舊,不悲不喜,就連聽到皇后要一道前往的話也沒有半分動容,只抬了眼眸看青竹,你家皇后腦子撞門上了嗎? 青竹畏懼太后,不敢抬首,皇后今日與往常一樣。 太后笑說:與往日一樣吃了一大桌子菜? 是、是的。青竹回話。 太后不再糾結(jié)于墨蓮凋零,心思漸緩,反而心情大好,語氣尋常地開口:告訴你家皇后,歸寧行宮很窮,養(yǎng)不起她。 青竹失望回去稟告皇后。 她說我難養(yǎng)活?裴瑤瞪大了眼睛,極為納悶,太后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氣了。 告訴太后,我自備干糧。 青竹又去說了。 去了長樂宮,太后卻不見她。長樂宮內(nèi)忙作一團(tuán),都在準(zhǔn)備明日的行程。 歸寧行宮不能用一個窮字來形容,草木荒蕪不說,傳說前朝齊國末帝死在那里,百年來冤魂不散,恨大漢君主奪江山,一直在想著復(fù)仇。 宮里的后妃寧愿死都不愿去行宮。 長樂殿里的宮娥內(nèi)侍也是,紛紛都想著跳出長樂宮,四處想辦法。人人都在害怕,她們在宮里享福慣了,不想去過苦日子。 若溪若云姐妹二人在商議著帶去的人員,將剔除的人都用紅筆劃了,最后交給太后過目。 你們做主,愿去的就去,不愿的自謀出路,記住一點,不愿去的宮娥內(nèi)侍不許去椒房殿。太后吩咐道。 若溪若云對視一眼,太后還在為皇后著想。 不愿去的人都是些小人,貪生怕死,品性不佳,是不能用的。 若溪應(yīng)聲,拉著若云一道退了出來。 若云年歲小,同若溪就說了出來,太后對皇后是不是太好了? 你才知道,從大婚那夜,太后得知陛下在椒房殿大發(fā)雷霆親自敢過去的那回,我就知道太后對皇后不同?;屎鬀]事就往太后這里跑,對太后看似恭謹(jǐn),實則是想尋個靠山罷了。若溪嘆息。 皇后別有所圖,太后明明知道卻不在意! **** 翌日天色未亮,長樂殿就已經(jīng)人去樓空。 議政大殿上的珠簾也在昨日就已經(jīng)撤了下來,皇帝李旭坐在龍椅上略有些不安,丞相也是一臉擔(dān)憂,有些朝臣則露出欣喜的神色。 丞相先問:陛下,淮州的水患已有多日,朝臣不少薦言,可知陛下您如何決斷? 李旭壓根就不知道什么淮州水患,像往常一樣轉(zhuǎn)身去看太后,回過身子,卻發(fā)現(xiàn)那里是空的。 李旭頓覺煩躁,丞相去解決,這等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朝臣面面相覷,這并非小事,丞相一人如何解決,他們不敢大聲呼吸,害怕得低下腦袋。 丞相擔(dān)憂更重了。 李旭不等他們解釋就宣布退朝,自己匆匆忙忙去了后殿,留下一臉茫然的朝臣。今日大事居多,陛下怎么說走就走,放任百姓不管? 皇帝退朝,丟下一堆爛攤子,朝臣都失去了方向。 后宮里的裴瑤對著銅鏡發(fā)呆,太后為何不帶她呢? 嫌棄她讀的經(jīng)書不好聽? 嫌棄她吃的太多? 嫌棄她太聒噪? 裴瑤打不起精神,托腮望著銅鏡里同樣無精打采的容顏。 唉聲嘆氣,她失去了在宮里橫著走的靠山。 半晌后,青竹引著栗夫人走來。 裴瑤不喜歡這位夫人,見面也沒有露出討厭的神色,學(xué)著太后往日的姿態(tài)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神色沉凝,夫人過來,是有事嗎? 栗夫人著一身海棠暗紋的大袖衫,發(fā)髻上多了一支鳳簪,裴瑤不傻,一眼就看到了,眨了眨眼睛,起身走了過去。 栗夫人不知皇后的意思,敷衍般行了一禮,大皇子成親,諸事繁雜,陛下讓我打理,想來皇后不懂規(guī)矩,臣妾就想借用您的鳳印一用。 裴瑤確實不懂宮里的規(guī)矩,宮里大小事情都是在太后在處理,壓根不用她抬手去管。栗夫人找上門來讓她反應(yīng)過來,太后一走,宮里的事情誰在管? 轉(zhuǎn)而一想,栗夫人這么快找上門,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 裴瑤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但她聰明,沒有生硬拒絕,而是笑著嘲諷:本宮將后位也借你用用,可好? 栗夫人臉色微變,皇后不是善茬,她不能硬碰硬,便道:皇后說笑了,這是陛下的意思,臣妾也不好拒絕。 本宮接管后宮是太后的意思,你若不服氣就去問太后,還有裴瑤頓了頓,手一揮,蓮袖掃過栗夫人的臉,她快速拔了栗夫人發(fā)髻上的鳳簪,哐當(dāng)一聲丟在地上,本宮還沒死,你就只能是妾,妄想超過本宮,青竹! 在。青竹應(yīng)了一聲,眼皮子跳得厲害,太后不在,皇后不該與栗夫人硬碰硬。 皇后,你這是要做什么?栗夫人惱羞成怒,這支鳳簪是她花了心思才得來的,皇后太囂張了。 裴瑤卻淡然地凝著栗夫人,青竹去拿錘子。還有栗夫人,本宮沒打你就算客氣的,你覬覦后位就是以下犯上,要么自己砸了,要么戴著你的鳳簪在椒房殿外跪兩個時辰,沒有第三條路選擇。 皇后氣勢凜然,眼眸中凝著股冰冷的寒氣,栗夫人瞧得清清楚楚,心中無端畏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