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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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深人散后,方彥獨自一人慢慢地收拾臥室里的各種殘骸,在灰仆仆的衣服碎片底下,他找出半張撕碎的錄取通知書,上面印著個碩大的腳印。 自從后腦勺在地上撞了一下以后,他耳邊的嗡鳴聲就沒停過,然而一切喧囂都在他拿起半張錄取通知書時戛然而止。 方彥面無表情地端詳片刻,隨手把東西扔進垃圾桶。 積壓了太久的陰暗一朝出籠,崩潰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不久后,方彥確診重度抑郁癥,停止在國內(nèi)的一切學業(yè),前往國外治療。 有周昱微信號的手機在方彥某次發(fā)病自/殘時被血水徹底泡死機,整整六年,沒再回頭看過一次年少的心動。 作者有話要說: 入v啦,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 第28章 028 方彥用平淡的口吻簡單講述完自己的故事,搶在周昱開口前先一步問何曦:媽,你是怎么知道周昱的? 何曦早在方彥認識周昱之前就被方志偉強行剝奪自由,甚至偽造死亡證明,斷開與這個世界的所有聯(lián)系。 那么,她怎么會知道周昱? 何曦神色稍稍冷淡了些:方志偉告訴我的。 她解釋道:方志偉前段時間突然跑過來給我扔了張訂婚宴請?zhí)?,上面印著你們兩個的名字。我問他是什么意思,他告訴我,他給你找了個聯(lián)姻對象,特地過來感謝我。 為什么要感謝何曦? 當然是因為方家有進無出地養(yǎng)了個廢物兒子這么多年,總算貢獻出一點用處。 周昱平時不近男女色,也從不跟他們一起去尋找上不得臺面的刺激,除了正常商業(yè)往來,想從私交方面跟周氏攀上關(guān)系不可謂是不難。 誰知周昱沒看上各大財團金窩里捧出來的公主少爺,偏偏看上了方彥一個在方家存在感近乎等于零的小廢物。 方家自己也算家大業(yè)大,但有了周氏作為親家,那可是如虎添翼,一時間風光無兩。 方志偉享受完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恭維和吹捧,于是難得想起了何曦,專門跑一趟,紆尊降貴地前來感謝。 但他心理扭曲,見不得何曦心里松快,故意提了幾句周昱有特殊愛好,玩得花,端著慈父憂心忡忡的嘴臉,險惡地欣賞何曦瞬間煞白的臉。 唉,可我是真擔心小彥那孩子。不過男人成家以后也就該收心了,我相信周昱不會虧待小彥。 何曦知道從方志偉口中出來的話最好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要相信,但商業(yè)聯(lián)姻本身就不值得相信。 只怕方彥剛從一個地獄里爬出來,又掉進另一個地獄。 從那以后,何曦的噩夢里都有方彥慘遭丈夫虐待的畫面。 直到她獲救之后。 最開始她的神智還不太清醒,潛意識里還認為自己被囚禁在深山里,只當眼下是一場難得的美夢,后來她在醫(yī)生專業(yè)的引導下漸漸接受了事實,也開始注意到周昱。 周昱幾乎每天都來,對她,對方彥都很溫柔也很有耐心,最開始還以為是方彥的朋友,后來看出兩個人的關(guān)系rou眼可見的黏糊。 聽完方彥坦白的暗戀過往,何曦終于松了口氣,眼里含著淚花:挺好的,挺好的,媽很為你們感到高興。 方彥的頭都快埋進胸口,露出的耳廓緋紅:嗯 周昱尚且停留在震驚的余韻中,他一直以為方彥是在近一個月的相處中才對他產(chǎn)生好感的,沒想到在更早之前,青澀的感情就已經(jīng)悄悄萌芽,被殘酷的風雪掩埋六年,才有破土而出的機會。 他心里軟得一塌糊涂,沒時間考慮方彥的親生母親還在旁邊看著,上前緊緊地把方彥摟進懷里: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臂彎里的愛人顫抖著抓緊他的衣服:我不敢 你那么美好,美好到我只敢遠遠地看一眼就滿足,又怎么敢貿(mào)然靠近呢? 周昱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悔到腸子都青了。 其實大學時,他也曾經(jīng)主動給方彥發(fā)過微信,詢問他的傷勢是否有影響,可惜全部石沉大海。 如果能再時空穿梭一次,他想回到方彥高中畢業(yè)的那個夏天,說什么也要把人留住,好好地保護在身邊,讓他少受六年的風霜。 方彥紅著臉依戀地埋在他懷里,突然感受到頸窩傳來一點微涼的濕意。 方彥詫異地抬頭,發(fā)現(xiàn)周昱的眼眶都紅了:你 周昱吻了吻他的額頭: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關(guān)系,你來了就行。方彥抬手給他擦掉眼角的濕痕,手臂勾住周昱的脖子,微微踮腳在他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微涼柔軟的唇瓣一觸即分,卻在周昱的心里掀起莫大的波瀾,再心疼、再憐惜也不為過。 周昱捧著方彥的側(cè)臉,深深地凝視著他泛紅的臉和濕潤的眼,正準備再吻下去時,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隨即那人也沒等著里面的人開門,急性子地自己打開門。 方彥推開周昱僵硬地站好,像是終于想起來這兒是醫(yī)院,是自家親媽的病床前,害羞得快要窒息了。 周昱含笑看了他一眼,才把目光投向門口:方總來了。 方奕跟他打了聲招呼,沒察覺到病房內(nèi)尷尬的氣氛,走到何曦床前蹲下:媽,我又來看你了。 何曦這才意猶未盡地把視線從周昱和方彥轉(zhuǎn)到方奕身上:???哦,小奕來啦。 方奕端詳著母親的臉色,覺得看起來還挺紅潤,渾然不知她老人家剛剛樂呵呵地看了場熱鬧,關(guān)心了幾句,才發(fā)現(xiàn)何曦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 周昱不動聲色地牽住方彥的手,放在掌心用手指慢慢地揉,方彥紅著臉瞪他一眼,卻也沒掙開。 然后周昱就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問:我朋友那里剛到了幾只新鮮的小羊,晚飯想不想自己在家吃烤羊羔? 方彥點點頭,也同樣小聲地回答:想,你給我烤。 這是他們在百濮旅游時,周昱答應方彥的。 兩人一抬頭,就看見何曦和方奕已經(jīng)停止講話,齊刷刷地看著他倆牽小手咬耳朵講小話。 何曦一臉欣慰,方奕看周昱仍然有些大伯對弟婿的不順眼。 莫名有種談早戀被家長抓包的詭異羞恥感,周昱感覺方彥已經(jīng)又要找地縫鉆,趕緊打破寂靜:何伯母,方總,我們今晚要烤羊羔,一起來嘗嘗嗎? 何曦擺擺手,慈愛地看著他們:我就不了,我最近還聞不得油腥味,等我再養(yǎng)養(yǎng)再來蹭飯吃。 方奕也拒絕道:我也不去,今晚還得忙著處理公司的一些事務(wù)。 看來今晚,周昱和方彥可以獨享二人世界。 然而萬萬沒想到,白翎竟然選在這個時候帶著禮物上門拜訪,還帶來了她正在追求的謝醫(yī)生謝殷。 剛敲門,小邊牧就旋風般的沖過去,立起上半身瘋狂撓門。小三花居高臨下地蹲在沙發(fā)上舔爪子,老大爺似的丑貓臉上滿是不屑。 家里的主人親自過去開門,就聽見被箱子遮擋住視線的白翎咋咋呼呼地道:哎喲喂累死了,快幫我搬一下快快快。 方彥剛想接過她手里的箱子,就被她眼疾手快地躲開:咦是方彥。哎呀別別別,你別累著了,我自己來,讓周昱知道我敢使喚你,還不削我。 周昱自從知道方彥完整的過往之后,對他的確小心得過分,險些連走路都不讓了,就怕路上不長眼的石子硌著他家彥彥的腳當然這是夸張的說法。 方彥無奈搖頭,直接分走她和謝殷手上的部分箱子和袋子:他不會,我拿得動。 周昱從廚房走出來:謝醫(yī)生,歡迎歡迎。 謝殷淡淡地沖他點點頭:打擾了,這里不是醫(yī)院,你可以直接叫我謝殷。 白翎往謝殷身上一靠:哎?不歡迎我? 周昱還記著她嘲笑自己是老處男的仇:你就算了。 白翎佯裝委屈,一頭扎進謝殷懷里嚶嚶嚶。 方彥抬手一把捂住周昱的嘴:別聽他的,你和謝小姐能來,我們都很歡迎。 周昱挑眉,從善如流地閉上嘴。 謝殷試圖把白翎的腦袋拔起來,沒成功,只好任由她嚶,客氣地詢問起方彥的近況。 小邊牧活潑地繞著他們團團轉(zhuǎn),小三花也矜持地跳下沙發(fā),過來檢查客人都帶了些什么禮物。 其中有個禮物袋大概是在搬運過程中有些散開了,小三花一不小心就鉆了進去,毛茸茸的貓臉隔著一層透明包裝袋和一根毛茸茸的貓尾巴撞上,頓時驚悚得后炸成蒲公英,咪呀喵呀慘叫著,忙不迭地滾出來,剛好撞在小邊牧的身上,爪子沒收好把小邊牧給掛疼了。 小邊牧登時齜了牙,甩著尾巴撲過去報仇,一貓一狗就地打起架。 周昱和方彥習以為常地一人伸出一只手拉架,拎住貓狗兩只小崽子的后頸皮往外拖。 于是狗祖宗和貓祖宗在兩腳獸的壓制下暫時偃旗息鼓,小邊牧繞到客人腿邊賣萌撒嬌,小三花也忘了剛剛是為什么嚇得滾了出來,豎著尾巴跳上方彥膝蓋,團成一團睡覺去了。 周昱把羔羊搬到小院里,架在一早就支好的架子上,然后從烤箱端出一盤金黃色閃著油光的脆皮烤五花,從冰箱拿出幾盒冰激凌,幾盒自己做的水果凍,一起放在小院里。 給蘸好醬的五花rou裹上生菜,周昱遞給方彥:慢慢吃,小心燙。 白翎一看立馬也要求對標,黏糊糊地掛在謝殷身上:阿殷,人家想吃洋蔥裹五花,你喂我好不好啦? 謝殷冷漠地推開她擠過來的臉頰:自己做。 好哇謝殷,前幾天你還柔情蜜意地說我是小甜甜,最喜歡我對你撒嬌,現(xiàn)在膩了,就冷漠唔。白翎被她塞了一嘴水果凍,委屈地眨巴眨巴大眼睛。 我給你做還不行嗎,別叨叨了。謝殷沒好氣地道。 白翎立馬笑瞇了眼,乖巧地歪過去蹭蹭。 也就是女孩子才擁有這么自然的撒嬌天賦吧。 但身為一個正直的基佬,周昱覺得白翎同志沒出息的模樣很是傷風敗俗,心里卻又隱隱有些羨慕。 他很喜歡方彥撒嬌來著,但方彥臉皮太薄,不好意思撒。 羊羔烤好之后,誘人的香味撲鼻而來,把一貓一狗全都吸引過來,難得和諧地蹲在旁邊,亮晶晶的兩雙眼珠子直勾勾地盯過來,嘴角流下可疑的口水。 方彥笑著拆了兩袋妙鮮包喂貓狗,周昱就切下一塊rou吹涼了喂他:讓它們自己吃。 周昱摟著他的腰把他強行帶回來,愉快地給媳婦割羔羊rou。rou質(zhì)鮮美,火候剛剛好,這次也不用趕時間,可以慢條斯理地享受美食啊不,伺候媳婦享受美食。 方彥吃得高興,周昱比自己吃飽了還高興。 對面兩位客人吃了一會兒,白翎就忍不住戳戳謝殷,震驚道:周昱這也太太太細致了,這是寵媳婦呢,還是伺候祖宗呢? 周昱聽見后一笑,也沒說什么。 上輩子他和方彥保持相敬如賓的關(guān)系時,他還和白翎圍繞叫他/她一聲媳婦/老婆,他/她根本不會答應你互相扯頭花,沒想到這輩子進展飛速,周昱和方彥提前牽手,白翎和謝殷竟然也關(guān)系破冰。 白翎,你是什么時候把謝小姐追到手的?周昱問。 白翎笑嘻嘻地道:你倆出門雙人游把我給刺激到了,我尋思周昱都這么勇,我是不是也該再加把勁兒,然后就嗯 謝殷喝了口酒,一向冷冽的眉眼在火光下驟然柔軟:我之前一直不相信阿翎是認真的,還以為她又只是玩玩而已,所以不愿意搭理她,現(xiàn)在我知道了。 我真的喜歡你,只會為你收心,只會為你努力白翎臉紅彤彤的,應該也有些醉了。 看她們抱在一起說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情話,周昱也低頭貼在方彥耳邊,又低又磁地喊了一聲:媳婦。 方彥以那側(cè)耳朵為中心,迅速麻了半邊身體:??? 周昱繼續(xù),故意把短短兩個字咬得纏綿又曖昧:媳婦 叫、叫我嗎?方彥被他撩得整個人都不好了,聲音都變軟變輕,怎么突然想起來這么叫? 明明還沒結(jié)婚呢,亂叫什么。 周昱惡劣地低笑起來:也沒什么,就突然想叫叫你。 方彥羞惱地往他懷里縮了縮,揉揉發(fā)麻的耳朵:哼。 周昱被他可愛得不行,使勁按進懷里揉了揉:來,張嘴,昱哥喂你烤rou。 你夠了,別鬧。方彥意志薄弱地掙扎著想起來。 掙扎無效,他被捏著下巴喂了一塊烤rou。 吃完晚飯,白翎和謝殷告別,白翎特地對周昱招招手:記得看我送你們的禮物??! 周昱應聲,轉(zhuǎn)頭就洗澡去了,把禮物什么的拋在腦后。 洗完澡出來,他看見小邊牧在叼禮盒彩帶玩,才想起來白翎的囑咐,坐在沙發(fā)上開始拆禮物。 第一個禮盒里裝的是包裝精美的手工點心,周昱把東西放進冰箱,回來拆第二個,花里胡哨的袋子打開,隱隱露出一小片絨毛,看形狀像根貓尾巴,周昱還以為是小三花調(diào)皮鉆了進去,趕緊拆開一看,頓時沉默了。 里面確實是根貓尾巴,不過只有尾巴根部連接的不是貓屁股罷了。 發(fā)梢凝聚的水珠啪嗒一聲滴在宛如靜止的手腕上,周昱這才回過神,下意識抬頭看了眼樓上,很好,方彥還在洗澡。 他拎起袋子抖了抖,又抖出一對仿真貓耳,一團裁剪得稀碎的布料,上面還綴著絨毛。 周昱捏著袋子的手青筋暴起,半晌后,他繼續(xù)拆禮物。 方彥出來以后,沒在客廳看見周昱的身影,倒是小邊牧咬著彩帶打滾,玩得不亦樂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放在客廳的禮物好像憑空消失一半,連包裝盒都不見了。 方彥困惑地搖搖頭。 周昱正在臥室打電話:喂,白翎。 那邊傳來那位姑娘豪放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昱怒聲道:你都送了些什么東西?!你 白翎打斷道:我怎么啦?你難道不想跟你家小寶貝親熱?你不會現(xiàn)在都還停留在牽小手的階段吧?